第25節
耿寧兒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臉上更是露出了肅殺之氣。一旁的墨玉趕忙推了推自家格格,小聲提醒道:“格格,時候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回府了?!?/br> 墨玉的提醒將耿寧兒的思緒拉回眼前,她抬瞼瞧著滿臉諂媚的藥鋪掌柜與小學徒,轉頭向身側的墨玉道:“墨玉,再拿十兩銀子給與他們,再算算咱們的東西多少銀兩,一并給了他們去?!?/br> 爾后又轉回頭瞅著眼前兩人,板起臉道:“今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吐露,否則難保你們的小命?!?/br> “是,是,是”藥鋪掌柜當場便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而一旁的小學徒更是嚇的雙腿打抖,當場尿了褲子。 墨玉將一切事情辦妥,便跟著耿寧兒走出藥鋪。 出了藥鋪,墨玉緊跟在耿寧兒身側,看著市集之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便起了興致,“格格,難得出府,不如我們去逛一逛可好?格格也該備下些胭脂,總是這樣不施粉黛,將來可怎么討貝勒爺的歡心啊?!?/br> 耿寧兒側頭看見墨玉一臉的期待,仔細想想她說的也不無道理,也就同意了墨玉的提議,二人便向藥鋪右側的胭脂水粉店走去。 另一面,老九與其兄弟們從他出資經營的古董店走出。老十一直吵嚷著要老九請他們哥幾個去食珍樓搓一頓去。 “我說十哥,你一天到晚喊著吃,當真沒點兒別的念想了?” “怎么茬兒?哥哥我喜歡吃食礙著十四弟你哪兒了?再者說,八哥、九哥都沒說話呢,你小子知個什么聲!” “嘿,這天兒你到是能言善道了,方才與八哥、九哥商討大事之時,怎不見你言語啊?!?/br> “老十四,你小子是不是找打??!” “來啊,練練就練練,我還怕你不成!” 走在最前面的便是現下聲望最高,人稱八賢王的八阿哥胤禩。他面如冠玉,側身而立,仿若使人如沐春風般,是個難得一見的翩翩公子。此刻他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可這笑意卻不曾傳入那深不見底的黑眸之中。 “十四弟,少說兩句,十弟怎么也虛長你幾載,豈可如此不分長幼?” 胤禩適時的出聲,瞬間化解了胤誐與胤禎的爭吵。老十沒好氣的摸摸鼻頭;胤禎則是不忿的冷哼,兄弟倆人是誰也不肯給誰個好臉色看。 一旁的老九在胤禩出聲制止之后,便充當起這和事老的角色來。 “好了,都是自家兄弟,豈能如此?走,今個兒我做東,請哥幾個去食珍樓搓一頓兒去?!?/br> “九哥,此話當真?我可是心心念食珍樓許久了,今個兒若是真去,可別怪弟弟吃夸了你??!哈哈哈……” “走,老十,你九哥的家當還不至于到讓你吃一頓就夸的分兒?!?/br> “還是九哥豪爽,走?!闭f罷,胤誐一派哥倆好的搭上胤禟的肩膀,向食珍樓去也。 看著前面一團和氣的老九與老十,胤禎走到老八的身側,憤憤不滿道:“八哥,真不知道你這般拉攏這個草包是為何??!” 胤禩微笑的看向前方的胤誐后,才悠悠開口道:“他自有他的好,老十始終是你的兄長,你也不要總是如此輕視他?!?/br> 胤禎凝起劍眉看著老八,雖然他總是笑臉迎人,不論對誰都甚是有禮,但他的心思自己始終無法猜透。哎,這大概也是自己為何如此推崇他,乃至追隨他的原因吧,他知道,八哥他絕非池中之物。 食珍樓里,胤禟兄弟四人把酒言歡,老十胤誐更是說的眉飛色舞,“漪瀾坊的姑娘各個技藝高超,頭牌姑娘蘇水娘更是才貌雙全之輩??!她賣藝不賣身,這舞藝超群不說,更是彈得一手好琵琶?!?/br> “十弟,往后這種地方少去。若是讓言官知曉,小心他們參你一本?!必范T蹙眉,面上不悅的開口告誡老十。 “看他們誰敢,不怕爺整死他們?!?/br> 在胤禩告誡老十之時,胤禟一人無趣兒的喝著酒。方才老十一提那個什么技藝超群的女人,不知怎的,他的腦中居然浮現出那個叫人恨得牙癢癢的倩影來。端起酒杯,胤禟負氣將酒盡數貫入口中。 而胤禎實在看不過老十那副草包樣,便端著酒杯一人走到雅間的圍欄處,向下瞧起樓下那些個兒市井小民來。忽的,他的身子一頓,趕緊大聲呼喊道,“九哥,九哥,你家那個小神醫??!” 忽聞胤禎的話,老九的身子怔了一下,爾后迅速的沖到胤禎的聲旁,疾聲問道:“何處?在何處?” “前面,那個穿碧色大褂的可是?” 胤禟朝遠方瞅了一眼,快步沖下食珍樓,向著那個碧影追去。此刻,肚腹之中滿是怒氣,她居然就那樣溜走?一聲不吭,不留只言片語,她當他是誰?如此不把他九爺放在眼里,待會兒,定要她知曉該如何尊敬他! 快步追向碧影,終在還有一步之遙之時,胤禟伸手拽住了前方的碧影,“跑,看你往后還能跑哪兒去?!?/br> 碧影回身那一顫那,胤禟忽然覺得自己異常的緊張,更甚至夾雜著些許興奮之感??僧敱逃稗D身之后,所有的緊張與興奮仿佛被什么抽走了般,眼前人不過一陌生女子罷了,并不是那個可恨之人。失望?悵然若失?他只覺得心好似瞬間被掏空般,爾后他放開那陌生女子,轉身走向食珍樓。 而就在他轉身之際,耿寧兒便從胤禟后方的胭脂鋪走出,與墨玉向著他的反方向行進。如此的近在咫尺,卻又擦肩而過,這二人到底是有緣還是無緣呢? 回到府內,耿寧兒便開始著手為烏喇那拉氏泡制那特別的玫瑰酒。將玫瑰瓣子與那味特殊的藥材一齊洗凈放入酒壇之中,爾后將府內最上等的佳釀兌入其中,密封之后便埋于地下。 完工之后,耿寧兒并沒起身,而是久久蹲于原地,直直的看著腳下已經埋好的酒壇。 烏喇那拉氏無疑是這場爭斗中的失敗者,但耿寧兒卻不認為她就是一個軟柿子。所以她仔細回想自己動手時的每一個步驟,絕不能有任何的疏漏,而使自己陷入困境之中。 耿寧兒確定每一個步驟都甚是完美,而用量更是她悉心調配的。就算烏喇那拉氏找人驗之她也有絕對的信心對方查不出什么來。 一切穩妥,耿寧兒盈盈起身,狹長星瞼中迸發出無比堅定的光芒。烏喇那拉氏是這場斗爭的失敗者,那么她自己呢?上一世何嘗不是一個失敗者,所以這一世,她絕不會讓自己成為他人上位的踏腳石,而是成為踩著他人之血rou上位之人。 第19章 出手 耿俊榮在耿寧兒托付他尋找葫蘆絲之事的第三天,便親自將物件送到自家meimei手中。當然光一個葫蘆絲必定使人產生猜忌,于是乎連著一些個白氏親手縫制的衣服、鞋襪,一并給送了來。美名其曰,母女連心,眼看著就要涼下了,給耿寧兒添置些保暖的衣物。 滿滿的一大包袱就這樣到了耿寧兒的手里。當然這包袱里的東西有無被人動過手腳,或是翻查之類的,耿寧兒并不能確定,但她心里有數,即使被人翻查,自己也不會有什么把柄落在對方的手里。 眼下胤禛身邊的眼線已然安排妥當,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所以,自打拿到葫蘆絲之后,她便整日整日的窩在空間之中練習。 而在貝勒府之內,耿寧兒沒有侍候過胤禛,自然位卑,成日的深入簡出,別人自是不會太過在意。但有一個人卻從不敢輕視她的存在,那個人就是鈕祜祿君柔。 眼下她雖然已承寵,伺候過幾次貝勒爺,但是貝勒爺安置最多的地方還是嫡福晉烏喇那拉氏那里。在烏喇那拉氏的眼皮下做人,自然是要裝出一副純真無害,任由她擺布的樣子,這才換來貝勒爺那幾次的恩澤。不過是仰人鼻息罷了,但她的自尊絕不允許她這樣仰人鼻息般過活。 幾次與貝勒爺的相處,鈕祜祿君柔就已知曉,貝勒爺并不是很喜愛自己。不知道緣由何在,她以為男人都是喜歡溫柔純真的女人,就如她阿瑪一般??伤e了,顯然貝勒爺與一般男人不同,對自己的溫柔與純真并不受用。因此,她鈕祜祿君柔眼下正處于一個十分之尷尬的位置上。 而鈕祜祿君柔比這貝勒府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更見清楚一個事實,那就是耿寧兒絕不會是善茬兒。在她溫和柔順的面具之下,定然是存著一顆虎狼之心,她的野心,她的愿望,她想要掙得的東西,恐怕就是自己一直惦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