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
面兒從外面進來,“參見陛下?!闭f完就想爬起來。 “跪著說話?!蔽何麂缰苯拥溃骸罢f吧,這兩日都干什么了?” 面兒一臉憋屈,抬頭看看魏西溏,又看看站在一旁的高湛,對他瞪眼,他怎么能站著呢?她還是跪著的呢! 高湛假裝沒看到。 魏西溏已經開口說話了:“你別看他,他是朕的舊識好友,關系比你還親近,你看他做什么?還有什么不滿的?” “??!”面兒實實在在的沒想到,竟然是陛下舊友,竟然還不告訴她,太不像話了,她心都碎了,“那那,那他沒說呀……” “你問了?”魏西溏問,“別扯別的,你就跟朕說,你這兩天干什么了?早上營里的將尉說你沒去營里,巡視的禁軍說你也沒當值,說吧,你跑哪去了?” 面兒頓時一臉呆滯:“??!” “啊什么?說!” 面兒呆滯的表情很快變成了苦相,她微微顫顫的說:“我爹我娘第一次見面兒的相公,面兒自然是要陪著的,面兒請假的!跟顏將軍口頭請的!” “他應了?” “那個……面兒沒聽到……” 魏西溏被她氣的瞪眼:“你好大的膽子!又開始盤算你的相公了是不是?你一天攔一個,看到好看的就搶,想干什么,你自己說說你想干什么?你呈的那份折子怎么說?開始著手做了沒???” “回陛下,都做了,已經安排下去了!”面兒一看陛下生氣了,嚇壞了,趕緊說:“這才過兩天,肯定不會立馬成事,這得要時間的陛下,您……” 魏西溏伸手指著她,一點一點的,“要我怎么說你呢?你只要改了你那天天搶相公的毛病,你說你現在……” “陛下!”冷不丁高湛在旁邊突然插嘴:“關于郡主的相公這事,草民有話要說?!?/br> 魏西溏看向他,“你?”然后想到是面兒帶他進宮的,倒是要聽聽:“什么話?” “草民覺得,郡主這搶相公的毛病,怕是好的差不多了?!备哒空f的是實話,畢竟見過巫隱那張臉的人,再看到其他所謂的英俊男子,那都是浮云了,最起碼他就是這種感覺。 “怎么說?” 高湛便道:“跟草民一起進金州的還有個相貌異常出眾的少年,此人……被郡主相中了?!?/br> “你別被她騙了,她天天相中,這金州城里稍微好看點的少年男子,都被她搶了個遍!”說起這個魏西溏就覺得丟人,有這種恨嫁的嗎?氣死她了。 真是不是面兒的爹娘,cao是心一點都不必爹娘少。 高湛伸手擦汗:“這個……陛下,跟草民一起入金州的少年,容貌實乃世間罕見,堪比朝中那位左相大人,草民以為,郡主該是知足了?!?/br> 魏西溏愣了愣,她雖然不是很喜相卿,不過,魏西溏是承認相卿長的那是真好看的,否則當年付錚也不會因為她夸了左相一句就差點氣歪了鼻子。 “真的?”魏西溏半信半疑。 高湛點頭:“草民不敢欺君?!?/br> 面兒的小腦袋更是點的跟搖起來的花鼓棒似得,“嗯嗯!” “嗯你個頭!”魏西溏聽不得她開口,指著她道:“明日把你那什么相公帶進宮來讓朕看看,若不是真的,朕饒不了你?!?/br> 面兒膽戰心驚的應了:“面兒記住了?!?/br> 提到巫隱,高湛倒是一臉心事重重,他抬眸看了魏西溏一眼,碰巧魏西溏也看了他一眼,這是兩人見面以來第一次正式對視。 高湛心里的陛下,其實還是他當初離開金州的樣子,哪里想到多年過去了,陛下也有了變化。 還能看出當初的模樣,只是,她完全長開了五官,比之幼時不但多了容貌上的秀麗,更多的是她身上多了為君為帝的凌然霸氣,這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上位者們特有的氣場在她身上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不是高湛熟悉中的魏西溏,這是天禹女帝才有的。 高湛慶幸她的內心,還留有當年的一絲情意,還念著他們曾經同窗共讀的情誼。 魏西溏似乎看出他有話要說,對面兒沒好氣的說了句:“退下!” 面兒嚇死了,生怕又被攆去抄佛經,趕緊一溜煙跑了出去。 等她跑了,魏西溏看向高湛:“怎么?你有什么話要說?” “草民確實有話說,”高湛猶豫了一下,才道:“是關于郡主那位意中人,同時也是關于朝中那位左相大人的事?!?/br> 魏西溏原本聽他說面兒的意中人,倒是不在意,但是,他的后一句話卻讓她警惕起來:“左相?面兒的意中人,跟左相有什么關系?” “陛下,”高湛上前一步,道:“草民當初堅持要跟……王爺離開,朝溧水城方向,就是為了那位公子。草民跟那位公子的相處中發現,他和左相大人來自同一個地方?!?/br> 魏西溏盯著他看:“什么地方?” 她知道,可是她想聽高湛說。 “招搖山?!?/br> “詳細說!”魏西溏正色道:“朕要聽的明白!” “草民遵旨!”高湛便把自己然后結識巫隱,又無意中發現他在外做了一系列事的前后說了一遍,最后才道:“陛下,草民以為,巫隱此人,其實是聽命左相大人。草民不敢說左相如此行事是好是壞,不過,”他頓了頓才道:“巫隱行事雖簡單粗暴又不計后果的魯莽,但是巫隱沒行一步,受益的都是天禹?!?/br> 魏西溏伸手按著額角,閉了閉眼才道:“你的意思是……左相派出了一個同樣來自招搖山的少年,此少年雖然一直在做壞事,卻對天禹并無損耗?” 高湛點頭:“草民正是這個意思。北貢之亂始起,就是巫隱作亂后的后果,兩國邊境一亂,戰事開始,天禹傾吞了北貢。陛下可還記得南翼那個幼年皇帝求娶一事?” “你不是告訴朕,那事也跟那個少年有關吧?”魏西溏有些吃驚,對于這件事顯然沒有想到那么多。 “草民不敢斷定,但是草民懷疑有關?!备哒康溃骸拔纂[開始對草民還有疑慮,后便不再設防,也不隱瞞他的來歷,草民曾他抱怨當寨主不如當皇帝好玩,還曾讓草民去找一個可以讓他再當皇帝的地方。他身邊的孿生小童也說過,說不容易再找一個那樣亂糟糟又好色的太后了,草民聽的多了,才敢由此推斷?!?/br> “這樣說,左相雖然行事有目的,不過,他卻是處處為天禹著想?”魏西溏擰著眉頭,似乎有些吃驚。 高湛只得道:“草民不敢斷言左相有無其他目的,單純就事論事,若巫隱是左相所派,那么巫隱所做之事,皆是對天禹有利的。只是……” 他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說。 魏西溏道:“你有什么只管說便是,這里只有你和朕兩個人,不必擔心?!?/br> 高湛看了她一眼,他不是擔心被人聽到,他是擔心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草民若說了,陛下不要生氣才是?!?/br> “你說,朕恕你無罪?!?/br> “草民在邊城時跟王爺提過一點,王爺對左相卻有疑慮,他沒有直言,不過,草民能感覺到他對左相十分警惕?!备哒窟@是直覺覺得,畢竟那時候他沒有證據巫隱就是跟左相聯系的。他跟付錚說的時候,只說懷疑巫隱和金州有關聯,在聽到孿生小童隨侍的時候,付錚就說肯定是跟左相。 畢竟沒幾個人有那種有些詭異的嗜好,隨侍必須要是孿生小童的。 魏西溏點點頭:“朕知道,他對左相一直都存疑。朕也如此,不過今日所說之事,還是你我知道便好,千萬不對外人道言,畢竟,這是非議一朝之相,沒有確切證據之前,言語不能泄漏,朕心中有數,你也謹言慎行才是?!?/br> “草民遵旨?!?/br> “溧水城一事,朕稍后就下旨封賞,你如今既然是溧水城城主的夫婿,朕自然不能薄待,溧水城如今隸屬天禹屬地,你夫妻二人便是朕的臣子,不必以草民相稱?!蔽何麂绯聊艘幌?,才道:“他若知道了,想必也會責怪于朕?!?/br> 高湛知道她說的“他”是指付錚,想到他連付大哥最后一面都沒見到,心中有些悵然,有些傷心:“草民……”又改口:“小人謝陛下圣恩?!彼腴_口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只得岔開話題:“小人現在居住在郡主家的一處別院,和郡主倒是并無什么交情,不過,郡主愛慕巫隱,小人不過占了巫隱的光罷了?!?/br>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倒是想起如今他無官無職,怎么稱呼都不對勁,便隨了他去,待旨意下了,便好說了。 ------題外話------ 渣小稿:大渣爺現在應該在一個春光明媚風景如畫的地方逍遙自在,嚶嚶嚶,俺就是不被待見的存稿箱。大渣爺表示討票是個體力活,大渣爺不愿意干,嚶嚶嚶,俺就是個苦命滴,木有就算,嚶嚶嚶,只要妞妞們忍心渣小稿挨揍。╭(′▽`)╯ ☆、第248章 敗露了吧 “朕知道,最近的事有些亂。如今關于季統的流言四起,想壓怕是也壓不住了?!笨戳烁哒恳谎?,魏西溏點頭:“你說的對,消息不是朕傳的,朕想要保下季統,最起碼,是在攻下大豫之前他不能有事兔子的征途!” 高湛點頭:“小人明白陛下的意思?!?/br> 天禹正是用人之時,已經失去了一個付錚,既是愛人又是戰將,如今陛下自然不愿再失去季統。 “高湛,”魏西溏突然問:“朕原本想要瞞下這事,哪知道消息走漏,想瞞都瞞不下了,以你之見,你覺得如今如何應付季統一事?”她苦笑一下,道:“你也知,其實這天禹上下,不希望朕登基的人比比皆是,朕留下季統,便是給朕留了一個勁敵,可朕……” “陛下,”高湛開口道:“依小人之間,消息都傳成這樣,陛下當務之急該是核實此事才是?!?/br> “已經核實,”魏西溏道:“朕早已派出暗衛核實過了,季統就是皇室子弟,遺落在外的皇子?!?/br> 高湛沉默了半響,似乎看到了季統的未來,他和陛下,真的只能活一個。 天禹女尊,其實是天禹臣子無可奈何的選擇,榮承帝折騰完了他的子嗣們,自己也跟著完了,陛下的凰女一說,不得不讓人把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登基順應當時的民意,同時也是國不可無君的緊迫讓她順利登基。 如果那時候有人知道季統是皇家子嗣,只怕無論如何也輪不到陛下了。 陛下嫁王夫,始終是個“嫁”字,在天禹朝臣看來,陛下和付大哥的子嗣,其實還是姓付的,哪怕陛下給皇子和公主灌了魏氏的姓,可一旦季統回歸正統,那么那些原本心中就不滿的臣子便會借機提出季統才是真正的魏氏皇子,而陛下只是個公主,甚至在當初連公主都算不上,不過是個郡主。 當然,高湛知道如今陛下手握權勢,那些臣子自然是不敢亂說的,只是只要季統回歸,那些人定然會徐徐圖之,直到時機成熟。 陛下如今還年輕,季統同樣年輕,帶陛下到了不得不立儲的時候,那時候的風云才會真正翻天覆地,那些擁護季統的臣子,會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想盡一切辦法讓魏氏皇室回歸到他們認為的正統,絕對不會讓皇位落在陛下的子嗣身上。 “陛下留下季將軍,自然會有風險,但是與其這樣白白損失一個虎將,倒不如物盡其用?!备哒空f這些話的時候,心里直發抖,季統也曾是跟他一起上學念書的同窗,不論哪一個,跟他都有些情誼,可高湛心里也知道,其實他跟陛下的關系更親近,畢竟那時候,整天形影不離一起吃喝的是他和陛下,不是旁人。 “怎么說?”魏西溏問。 “小人的意思,消息已經出了,事實也已核實,倒不如把季將軍召回金州,陛下封他一個王侯的稱號,這樣也是陛下對皇室血統的一個認可,同時也能讓人覺得百姓寬容大度,容得下人?!备哒款D了頓,又道:“陛下有心攻打大豫,這便是季將軍立功的機會,季將軍必然會全力以赴,以功德服民心,而陛下只要攻下大豫,目的也就達成,誰知道攻下大豫之后,季將軍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其實他的話很是明白,利用季統攻打大豫,至于功成之后,陛下想留還是不想留,全憑她一句話,畢竟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若想在那時候置季統于死敵,那便是輕而易舉的。 魏西溏笑了下:“說的也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