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他一直走到自己房中,身體被夜風吹得不斷發顫,突然有一雙溫熱的手搭在他的肩頭,回頭就看見元夕那雙溫柔而關切的雙眸,他心中的那根弦終于斷了,淚水崩然而下,道:“夕兒,我已經沒有家了?!?/br> 元夕第一次見他露出如此彷徨無助的表情,連忙流著淚拼命搖頭,道:“不是,你還有我。阿渡,你要記住,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作者有話要說: 呼,終于把男主的身世揭開了,擦汗ing。這個作者君一直沒有露出任何線索,所以不怪你們猜不到,只怪作者太無良?(? ???w??? ?)?還有,下一卷的走勢大家應該也差不多能猜到了吧,終極boss就要登場了哦。 謝謝小麻雀的雷,還有繼續感謝本文的冠名商oxox每章投喂,作者君感受到你的熱情了,連日更都充滿力氣了呢^_^ 另外,此條十分總要!作者君實在被盜文秒盜和越來越低的收益傷到了,今天開始會放防盜章,明天起上章替換下章防盜,大家千萬不要買錯了,不過買錯了也不要緊,還是老規矩,替換章節一定會比防盜章節字數多哦。 ☆、第88章 056 彩簾飛鳳,珠翠煥彩,長樂宮內光潔如玉的地面上正抖抖索索地跪著一個人,那人穿著的青灰色囚衣已經被鮮血浸透,身上瘦得骨節突出,只短短幾日,被已折磨地幾乎不成人形。 余嬤嬤陡然從陰森的詔獄中,被帶到這溫香軟玉的暖閣之內,一時間內心還有些恍惚。而當她看清簾后那個高貴的身影,雙目中立即射出渴望的光芒,那是一個明知必死之人,對求生的最后掙扎。 她將頭在玉石板上磕地“砰砰”作響,全然不顧額頭的傷口已濺出血來,口中大聲呼喝道:“太后千歲千千歲!求太后救命??!” 簾后之人發出一聲嫌惡的冷哼,嵌了紅寶石的護甲在絨墊上輕輕刮過,輕啟紅唇道:“將事情辦成這樣,你還好意思來見我?!?/br> 余嬤嬤聽得心中一寒,隨后又繼續磕頭哭喊道:“奴婢冤枉啊,奴婢全是按太后您的吩咐辦得,慫恿花倩月對瑞貞公主取而代之,控制她在候府的一舉一動,這些年來,奴婢可是樣樣都不敢大意啊。只是,奴婢也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快敗露。不過您放心,現在花倩月已經死了,她到死也不知道我會是您的人,我在刑部大牢里更是一個字都沒往外吐過,還望太后看在奴婢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放奴婢一條生路??!” 她一邊說,一邊伏在地上痛哭起來,光潔的玉石上映出她因恐懼而扭曲的面容。太后卻只是譏諷一笑,道:“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你以為我真的會怕你供出些什么嘛?且不說有誰會信這無稽之言,別忘了,你全族的性命可都在我手上攥著呢?!?/br> 她緩緩起身扶簾而出,剛朝余嬤嬤跪著的方向走了幾步,便瞅見地上的血污就要沾上自己的裙裾,立即皺眉停了步子,道:“好了,你也不用叫屈了?,F在你就給我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他們到底查到了什么,一個字都不準記漏!說得好了,也許我還會考慮放你條生路?!?/br> 余嬤嬤怔了怔,連忙將這些時日侯府發生的所有事全交代了一遍,待她一口氣說道自己如何進了刑部哭訴自己經受的酷刑時,太后不耐煩地朝她瞥去,出聲打斷道:“夠了,你是說,蕭渡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了?” 余嬤嬤不明就里地點了點頭道:“他好像已經發現花倩月并不是他的生母,可他一直沒查到那個住在絳寒院的女人到底是誰?!?/br> 太后勾著唇角,把玩著手腕上的翠鐲,突然懶懶接口道:“那你想不想知道他的親生母親到底是誰!” 余嬤嬤心中一驚,連忙磕著頭顫聲道:“奴婢不想,奴婢不想?!?/br> 太后的臉上卻笑意更盛,似是想到什么令她心情轉好,她一邊朝上翻了翻眼皮,一邊緩緩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他的生母就是……” 一聽此言,余嬤嬤臉上露出恐懼絕望的表情,全身無可抑制地發起都來,牙齒“咯噔咯噔”地打著架,而當耳邊的話還未聽完,一個黑影已經落在她身旁,她甚至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就已如一條死魚般癱軟在了地上。 太后用手指掩住鼻子,嫌惡地看著地上那攤血rou,對那黑影厲聲道:“放肆!誰叫你在這里動手的,還不快找人把這里處理了,真是臟了本宮的地方!” 那侍衛嚇得連忙跪下,又麻利地將余嬤嬤地尸體帶了出去,叫了宮女進來將宮內收拾干凈。 太后蓮步款移回到了簾后,待外面的動靜漸漸平息下來,對著一面龍紋繡鳳的屏風道:“你都聽清楚了吧,蕭渡想必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F在的形勢,可由不得你在心軟了?!?/br> 屏風后傳來一聲嘆息,隨后聲音道:“母后冤枉孩兒了,孩兒怎么可能心軟,只是云??ひ员边€有數個強敵在虎視眈眈,蕭家軍若是有了貳心,大穆江山便岌岌可危,所以沒有萬全之策,孩兒還不能動他?!?/br> 太后冷笑道:“萬全之策?等你想出萬全之策,只怕你的皇位都要易主了。你也無需再找什么借口,這蕭渡是非除去不可!宜早不宜遲?!?/br> 那聲音肅然回道:“是的,孩兒一定謹遵母后的教誨!”隨后一襲明黃色的袍服自屏風后消失,而太后摘下手上的護甲,冷著臉將它狠狠插·入爐灰之中。 宮闈中的風譎云涌暫時被關在了宮墻內,侯府里終于度過了一段平靜無波的日子。蕭芷萱的及笄禮過后,她的傷已經全好了。而她又開始整日鬧著出去玩,恢復成那個貪玩愛笑的女孩。 可畢竟經歷了那么多事,她又比同齡的女孩多了一絲堅韌和通透,好像生在河蚌內的明珠,在黑暗中經歷了無數痛苦磨礪后,才能始見光華。 元夕將她的一切轉變看在眼中,便是由衷地為她高興。此時,眼看她氣鼓鼓地自外摔門而入,忍不住笑著問道:“怎么了,又是誰惹你不高興了?!?/br> 蕭芷萱嘟著小嘴,憤憤道:“別提了。今天碰到個無賴,那么大條街,偏說是我擋了他的路,那么多家店,偏要搶我看上的東西,我看他就是專門來找我晦氣的,害我逛街的興致全沒了。以后若是讓我再遇見他,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元夕無奈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把她氣成,她連忙讓安荷端了茶果過來給她消氣,兩人又聊了幾句,元夕便覺得身上有些疲乏,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蕭芷萱眼珠滴溜一轉,賊兮兮地笑道:“這才下午就犯困,大嫂是不是懷上了啊?!?/br> 她本意只是調侃,誰知元夕竟臉上一紅,低下頭輕聲道:“這個月的月事,確實推遲了幾天?!?/br> 蕭芷萱驚喜地張大了嘴,連忙開心地直拍巴掌道:“真的嗎!太好了,大哥知道了嗎!” 元夕卻笑著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輕聲道:“你先別急啊,也別告訴別人。我還沒找大夫來看呢,我的月事一向不太準,所以想再過幾日再和你大哥說,免得他空歡喜一場?!?/br> 蕭芷萱點頭應下,心中卻已經開始幻想未來小侄子或侄女的樣子,忍不住想得眉開眼笑起來。元夕見話頭說到這兒,又從柜子里拿出一床做了一半的小包被,道:“這是我自己偷偷做得,做了一段日子了,就是有幾個地方一直做不好,你女紅好,來幫我看看?!?/br> 蕭芷萱接過仔細瞅了瞅,道:“你如果有了身子可不要做這些活了,交給我,保證給你做得漂漂亮亮?!?/br> 元夕卻搖了搖頭道:“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是我的手雖然笨,還是想自己親手做好這床被子。我想我的孩子知道,這些都是她娘專門為她做得?!彼龔男]了娘,所以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從出生時,就能感受到這針線中傳達的nongnong母愛。 蕭芷萱歪著頭看她,突然間心有所感,莫名有些隱痛起來。她于是笑著將那包被遞回去,道:“沒事我來教你,大嫂這么聰明,一定很快就能學會?!?/br> 窗外流云漸漸飄移,書房內,蕭渡對著墻壁默默站了許久,終于伸手取下墻上的銀弓,放在手中慢慢摩挲。 關于那人的事,他能記得并不太多。在宮中伴讀時,偶爾幾次遇見只覺得他既遙遠又冷漠,現在想來,只怕是為了怕暴露他的身份而默默隱忍。唯一,便是那次他凱旋回朝,他親手賜他這柄銀弓。抬起頭,便能看見他眼中的熱切和期許,直到現在他才明白那眼神中的深意,可一切都太遲,他甚至從未聽他叫過一聲父親。 這時,房門被輕輕叩開,元夕端著一碗蓮子羹走了進來,笑著道:“天氣越來越熱了,喝碗蓮子羹消消暑氣吧?!?/br> 蕭渡抬頭看見她的笑臉,只覺得心中郁結散了許多,他舀起一勺蓮子羹放入口中,抬頭發現元夕正目光閃亮地盯著他看,心中一動,便皺起眉道:“這蓮子羹做得太淡了?!?/br> 元夕驚訝地抬眉,又走到他身旁盯著那碗羹,道:“我看著她們熬得,應該不會淡啊?!彼S手舀起一口放入口中,隨后又道:“明明就很甜?!?/br> 這時,蕭渡卻一把將她拉得跌入自己懷中,又就著她的手再舀一勺放入口中,笑得十分開懷道:“這次夠甜了?!?/br> 元夕知道他故意作弄自己,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就在這時門口突然有人通傳,說從左相府送了封書信來。 元夕大驚站起,自從她那次離開相府,爹爹就再也沒有和她聯系過,這次為何突然有書信送來,她連忙將信紙展開,只見里面是爹爹的筆跡草草寫著:“你七姨娘病重,速回?!?/br> 作者有話要說: 累死累活過了12點才趕出來,明天繼續高能。 感謝路燈和小麻雀的情侶雷,真愛無需多言,一生一起走o(^▽^)o ☆、第89章 056 作者有話要說: 又一波高能,作者頂鍋蓋逃走。 感謝soul清的熱情投喂,愛你么么噠 “你七姨娘病重,速回?!?/br> 短短一句話,卻在元夕心中驚起巨大波濤。七姨娘對她親厚如母,是她在相府時最為依賴之人,她怎么會突然生病,生得又是什么??? 元夕攥住信紙的手慢慢垂下,擔憂、恐懼和疑慮一起爬上心頭。她明白,侯府現在看起來雖然平靜,其實是大廈將傾,危機重重。蕭渡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刻,日日都在尋一個對策,為蕭家軍和侯府謀一條生路。 可為什么爹爹恰好在這時,給自己送來這么一封信,他太清楚七姨娘在自己心中的位置,無論這病是真是假,她都一定會回去看看,可如果這件事只是個的陷阱怎么辦?他會不會利用自己來對付蕭渡。 蕭渡看出她眼中的疑慮,目光又在那信紙上轉了轉,扶住她的肩開口道:“沒關系,我陪你一起去?!?/br> 元夕猛地轉頭,道:“不行,你不能去!” 蕭渡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柔聲道:“你曾和我說過,從小七姨娘對你就像親生女兒一樣,我想她也一定想要看看,你的夫婿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br> 元夕頓時感到眼窩一熱,心中涌起暖暖的感動。她確實存過這個想法,七姨娘總怕她在侯府過不好,如果她能親眼看到蕭渡是如何對待自己,應該也會安心許多??勺笙喔鞘裁吹胤?,豈是他隨便能去的。何況他現在身份特殊,更是步步都不能走錯。 蕭渡看出她的心思,溫柔替她拭去臉頰上滑落的淚水,笑著道:“不用擔心,那是你家又不是龍潭虎xue,我就這么光明正大地走進去,你爹爹還能吃了我不成?!?/br> 元夕將頭靠在他胸膛上,聽著他穩定的心跳聲,突然覺得有些驕傲,這便是她的相公,不是什么皇子王侯,只是一個將她放在心尖上,視她最在乎的人為親人,處處替她著想之人。 第二日,兩人稍作打點就一起去了左相府,當蕭渡高大的身影伴著元夕出現在花廳時,相府的總管杜廣平著實吃了一驚,他此前只得到消息說小姐可能會回府,誰知道小姐身后竟還跟著這么一位爺。 身為一個優秀的相府總管,杜廣平最為驕傲的就是,朝廷里誰和誰交惡,誰和誰是親信,他心里全裝著一本帳,所以無論是待客還是宴請,樣樣都沒出錯過??蛇@次,他卻有些傻眼,這宣遠侯與自家相爺一向不對付,可他偏偏又是相府的姑爺,論身份也是尊貴無比,到底該用什么禮數接待才好。他想著想著,忍不住偷偷朝上瞥了一眼,只見那人身姿凜凜,氣質清貴,暗自下了決定:反正現在相爺也不在,殷勤著點總沒錯。 他于是恭恭敬敬行了個大禮,道:“恭迎侯爺大駕光臨,今日能見著侯爺,實在是令小的無比榮幸啊?!?/br> 蕭渡心情似乎很好,笑瞇瞇地看著他道:“久聞杜總管大名,之前夕兒在相府時可多有勞煩了?!?/br> 杜廣平想著那幾日的折騰,總覺得這人臉上的笑有些不懷好意,于是暗自咬了咬壓根,正待再說上幾句奉承話,突然感到背后傳來一陣陰風,轉頭一看,臉上討好的笑容就這么僵在那里,掛也不是,收也不是,暗自咽了咽口水,訕笑道:“相爺,你怎么來得這么快啊?!?/br> 夏明遠冷著臉挑了挑眉,杜廣平立即發現失言,恨不得扇自己幾嘴巴,怎么不小心竟把心里話說出來了。他看著這兩人如兩尊大神一樣互相打量,一個黑口黑面,一個笑里藏刀,只覺得這差事自己是辦不下去了,連忙找了個借口就偷偷溜走。 夏明遠目光陰鷙地自蕭渡身上掃過,想不到他竟敢如此大剌剌地進了自己的相府,而且還笑得一臉輕松,好似真得只是來岳丈家串個門。隨后他又將目光落在了他身旁一臉忐忑的元夕身上,冷哼一聲道:“現在才來,你七姨娘只怕熬不了多少日子了,你快去看看你她吧?!?/br> 元夕瞪大了眼,手上一抖便將茶盞滑落在了地上。 她沒有想到的是,七姨娘真的病了,而且真的病得不清。 還是那間熟悉的屋子,此刻卻是滿屋子的藥味,苦地沁入心脾。而那個守著她長大,給了她最多溫情之人,此刻卻正虛弱地躺在床上,才幾個月不見,卻已是干瘦如柴,飽經滄桑的臉頰凹了進去,只剩一雙空洞的眼睛望著上方。 元夕感到胸口好似被重重一擊,捂住嘴痛哭出聲,連忙沖到七姨娘床旁顫聲喚道:“七姨娘,夕兒來了?!?/br> 七姨娘將那雙渾濁的雙眼移了過來,隨后又發出異樣光芒,淚水沿著臉上的細紋流下,顫抖著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道:“夕兒,你終于來了。想不到姨娘真得還能再見你一面?!?/br> 元夕已經泣不成聲,不斷搖頭道:“對不起,是夕兒不孝,到現在才來看你?!?/br> 七姨娘卻凄聲哭道:“不是,是姨娘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她還想再說什么,卻突然瞥見夏明遠高大的身軀擋在門前,頓時止住了話頭。 元夕陷入悲傷之中,并未留意她的異樣,這時蕭渡已經走了過來,柔柔握住七姨娘的手,道:“七姨娘,我是元夕的相公,今日特地和她一起來看你?!?/br> 七姨娘頓時激動不已,她萬萬沒想到,這位竟是傳說中宣遠侯爺,她掙扎著想要起身行禮,卻被蕭渡死死按住,道:“夕兒一直和我說,你從小對她呵護照料,感情比親生母女更甚。她既然當你是母親,你也就是我的母親,今日我只以女婿的身份來看你,無需再多禮?!?/br> 七姨娘激動地全身顫抖起來,她聽得出這位傳說中對元夕是多么的珍視,也看得出兩人對視時那濃得化不開的神情。懸了許久的心終于稍稍放下,可同時有另一種恐懼愈發強烈起來。她眼珠轉向夏明遠的方向,啞著嗓子道:“相爺,奴婢想和夕兒說兩句體己話,不知能否讓她和我單獨呆一會兒?!?/br> 夏明遠身子卻絲毫不動,只冷冷道:“你們要說什么就只管說,不用管我?!?/br> 七姨娘眼中的光彩淡了,元夕又和她說了許多話,她都提不起興趣,元夕見她神情倦倦,只當她是太過勞累,又不甘這見面太過倉促,便大著膽子求夏明遠將七姨娘帶回侯府。夏明遠卻斷然拒絕,之說七姨娘是相府的人,若是病重出府,會讓人落了話柄。 元夕眼中露出失望神色,蕭渡卻扶了扶她的肩膀,暗示她不用太急,可以慢慢再圖后計。元夕點了點頭,明白也只得如此,這時,夏明遠又道:“好了,你七姨娘的身子現在不宜多說話,面也見了,你們就先出去吧?!?/br> 元夕拉著七姨娘的手舍不得放手,可七姨娘的雙目卻在突然亮得驚心,她伸手拉住元夕的衣襟,道:“夕兒,你可別忘了七姨娘,別忘了你是如何日日呆在我房中?!?/br> 元夕眼淚止不住地流,只覺心痛難當,這時卻突然感到衣襟中被塞入一個異物,她驚訝地盯著七姨娘,只見她眼中變幻著悲傷、期許與絕望,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用極小的聲音道:“不要怪七姨娘,不要怪我,姨娘是身不由己?!?/br> “夠了!”夏明遠終于失去了耐心,橫在兩人身旁,道:“再呆下去她的身子撐不住了。你們若不嫌棄,就在府里用了午飯再走吧?!?/br> 元夕還沉浸在方才的震驚中,這時發現七姨娘看向爹爹的目光,竟充滿了憤恨,她想著懷中那物,自然不敢耽擱,于是和蕭渡匆匆告辭,乘上馬車回了侯府。 馬車上,元夕拿出懷中之物,發現竟是一個包得嚴嚴實實的藥包,她越發覺得奇怪,打開藥包,發現里面是黑乎乎的藥物殘渣,她突然想起七姨娘對她說得那句話,她八歲那年正是因為要日日服藥,才會經常呆在七姨娘房中。 她于是驚呼道:“這!這好像是我小時候吃過的藥渣?!?/br> 蕭渡皺眉道:“什么藥?你為什么要吃藥?” 元夕道:“好像我八歲那年生了場怪病,爹爹給我找了大夫,說只有吃這藥到及笄時才能全好?!?/br> 蕭渡心中莫名一突,七姨娘為何要留下藥渣,又為何要在最后時分偷偷塞給元夕,他于是握住元夕的手安撫道:“沒事的,回去找左太醫來看看就能明白了?!?/br> 侯府正房內,左喬認真地將那藥渣辨別了許久,突然臉色一白,然后又轉向元夕道:“敢問夫人,這些藥吃了多久?” 元夕怔怔回道:“吃了大約六年?!?/br> 左太醫的臉色越發難看,連忙走到她身邊道:“夫人請讓老夫再號一次脈?!?/br> 他將手指搭在元夕腕上一刻,突然那手指竟不斷顫抖起來,蕭渡和元夕眼看他這幅模樣,心中皆是驚疑難定,連忙問道:“到底是什么事?” 誰知左喬竟撩袍起身,噗通一聲跪下,卻又顫抖著不敢開口,蕭渡黑著臉催促道:“到底是什么事,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