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元夕于是轉過身,對著趙衍跪下道:“本來不敢勞動陛下,只是事關太后鳳體,臣妾不敢大意,必須請陛下來做個定奪!“ 趙衍揮了揮手手示意她起身道:“你說找到了讓太后轉醒的法子,朕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法子?” 元夕又沖著太醫道:“敢問劉太醫,太后的病這些日子是不是不但沒有轉好,反而愈發嚴重了?!?/br> 太醫羞愧地點了點頭,又顫顫巍巍對趙衍道:“求陛下恕罪,臣已經用了醫術記載和當年治好太后的藥方,但確實收效甚微,今日看來,反而更有嚴重之勢?!?/br> 元夕緩步走過去,道:“劉太醫不必自責,太后的病遲遲不好并不是你的原因?!彼D了頓,目光在屋內冷冷掃過,道:“因為有人不想讓她醒,故意在熏香中又加了一味蘭花。若是長此以往,太后不僅不能轉好,反而有性命之虞?!?/br>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趙衍騰地站起道:“你說有人故意在熏香中添了蘭花,想要謀害太后?” 元夕點頭道:“臣妾曾在書中看過一件相似的案子,案中那名農婦不能聞姜花,她的相公卻刻意將姜花粉混在她的粥里,待她昏迷后,又偷偷把姜花做成枕頭給她日日躺著,那農婦最終死于日積月累的姜花之毒。臣妾就是從這件案子中得到提示,太后上次中毒不過昏迷了兩日就醒來,這次遲遲不醒,只怕是有人搞鬼?!?/br> 她走到香爐旁,撥了些爐灰出來,又道:“我猜,在場的某個太后身邊的人心中生了積怨,恰好我不慎擦了蘭花頭油進宮,又被太后觸到昏迷。那人就瞅準這個機會,偷偷讓昏迷的太后日日再接觸蘭花,這樣太后如果出了什么事,也會被算在我的頭上,而她則可以全身而退。我想了許久,太后每日入口的藥汁都經過嚴苛檢查,那兇犯唯一能利用的就是這熏香。而太后既然已經中毒,她根本不需要太大劑量,少量的蘭花氣味混在百合香中根本不會被發現?!彼龑⒛切t灰遞給劉太醫道:“至于臣妾猜得對不對,請劉太醫查一查就知道了?!?/br> 劉太醫連忙接過仔細辨別一番,對趙衍道:“回陛下,果然是摻了蘭花的味道?!?/br> 趙衍氣得渾身發抖,“砰”得一拍桌案,將滿屋的宮女內侍嚇了一跳,他冷眼掃去,怒喝道:“是誰!是誰膽子這么大,給朕站出來!” 宮人們嚇得瑟瑟發抖,“刷”地跪了一地,卻誰也不敢吱聲。元夕卻又不緊不慢走到眾人門前,道:“要想知道是誰倒也不難,那人日日需在熏香燒著時添入蘭花,手指必定有煙熏過的痕跡,陛下找人一個個查過去便知?!?/br> 話音未落,其實一名宮女已經抖如篩糠,雙眼一翻,“咚”地昏倒在了地上…… 正月初三,昏迷足足六日的太后終于轉醒,長樂宮的宮女芍藥因犯錯被太后責罰而懷恨在心,暗中設計暗害太后和宣遠侯夫人,已經被打入慎刑司,準備即日斬首。正月初四,宣遠侯夫人和瑞安公主坐上御賜的肩輿,終于走出重重宮門,轉入長街之上。 這一日,冬雪初融、柳色將染,宣遠侯府門前直直站著一人,大紅斗篷、軟靴玉帶,斗篷的被勁風吹得獵獵作響,而他卻始終挺直著身子,如同一棵風中傲立的玉樹,固執地向長街盡頭守望。終于,一抹黃色的轎頂出現在他視線之內,終于那頂黃色的肩輿越來越近,冷風吹得他的眼中有些迷離,他漸漸勾起唇角,輕聲道:“夕兒,你終于回來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基本可以概括為:小夫子嘴炮技能max,元夕學霸技能max,侯爺……下章一定不讓你當背景板了 周四中午有二更哦o(^▽^)o ☆、第73章 056 這一日,雖未到正月十五,侯府中卻是張燈結彩十分熱鬧。 李嬤嬤走進廚房,探頭探腦地朝內嚷嚷著:“給夫人燉的燕窩羹好了沒,到時候侯爺若是等不及怪罪下來,我可不幫你們擔著?!彼炖镫m說著埋怨的話,臉上卻堆滿了笑意,廚房里管事的張嬤嬤麻利地去灶臺看了眼,回道:“就好了就好了。哎唷,夫人一回來,瞧您樂得這樣,這嘴都要咧到眼角了吧?!?/br> 李嬤嬤斜眼瞪了她一眼,臉上卻笑意不減,道:“夫人回來了我當然高興,但更難得的是侯爺對夫人的那份心啊,日日陪在房里不說,還想著法得給她安排吃得,我看這府里的血燕、參茸,只怕都要被夫人給吃遍了?!?/br> 張嬤嬤舉著帕子捂嘴笑道:“是是是,誰不知道侯爺最疼的就是夫人,您又是夫人屋子里最說得上話的人,您老有福,有福啊?!?/br> 李嬤嬤得意洋洋地摸了摸頭上的珠釵,又與張嬤嬤閑話幾句,便提著燉好了得燕窩羹回了房內。一推門,就看見侯爺和夫人猛地分開,夫人臉上還帶著些紅暈,李嬤嬤頓時覺得有些尷尬,她連忙裝作什么都沒看見,將食盒放下道:“侯爺要燉的血燕,剛剛燉好就給我拿來了,請夫人慢用?!闭f完飛也似地走出去了外間。 元夕望著那碗燕窩羹,眼神便有些發直,抬起頭可憐兮兮道:“還要吃嗎,能不能不吃了啊……” 蕭渡端起碗,舀了一勺放在唇邊吹涼,又遞到她口中,道:“自然要吃,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樣了。既然回來了,就要給你好好補補?!?/br> 元夕只得乖乖張嘴吞下,心中不禁又覺得有些好笑,嘟囔著:“我去的是皇宮,又不是大牢,在那里衣食都有人伺候,今上樣樣都安排得妥當,你還怕我吃什么苦頭啊?!?/br> 蕭渡輕哼一聲道:“皇宮有什么了不起,哪里的都不及我們府里好?!?/br> 元夕笑著攀住他的胳膊,又低下頭柔聲道:“那是自然,因為皇宮里……可沒有你?!?/br> 蕭渡見她含羞帶怯地倒在自己懷里,一顆心又酥又軟,正想將她狠狠抱住,這時元夕卻又坐直身子,正色問道:“對了,今上為何會那么爽快放我們走,我還以為就算太后醒了,他也會想些別的理由把我們留下?!?/br> 蕭渡放下燕窩羹,得意笑道:“那是因為他怕自己聽信了jian臣之言,反中了我的計策?!?/br> 元夕好奇地問道:“什么jian臣?什么計策?” 蕭渡這時反應了過來,突然低下頭,緊閉了雙唇。元夕觀他神色,突然明白了一點兒,便試探地問道:“是和我爹爹有關?” 蕭渡嘆了口氣,知道總是瞞她不過,便將駱淵帶回來得有關夏明遠的全盤謀劃說了一遍,眼看元夕的表情越來越難過,心中終是有些不忍道:“反正已經都過去了,你也不要多問了?!?/br> 元夕卻抬起眸子,堅定道:“不,我想知道,總不能稀里糊涂進了宮,又稀里糊涂出來,連真相是什么都不知道?!?/br> 蕭渡這才繼續道:“我開始就猜到他們扣住你和娘不放,一定是為了引我上鉤。于是故意安排一些人在城門外盤桓,又做了一些假的邸報發回宮中,然后安排駱淵去見你爹爹,假裝替他去試探你。他見過你之后,就用我們事先準備好的紙條編了一個故事,讓夏明遠以為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你爹爹是何等謹慎之人,這件事雖然只是猜測,但是只要有一絲的可能性,他就會賠上現在所得到的一切。所以,他寧愿失去這次機會也不敢冒險,剛好太后又轉醒,陛下也只能先將你們放出來?!?/br> 元夕恍然大悟道:“難怪那日小夫子故意讓我走到他身邊,就是想讓別人相信那張紙是我偷偷塞給他的?!?/br> 蕭渡點了點頭,突然又問道:“對了,他為何會學你的字跡,竟連你爹都騙過了?!?/br> 元夕道:“因為以前我總求他替我抄寫書籍應付夫子,他便刻意練過我的字,久而久之,也就能學的七、八分像?!?/br> 蕭渡“哦”了一聲,隨后表情就顯得有些發悶得,元夕見他這副模樣,便笑著問道:“怎么了現在還吃醋嗎?” 蕭渡輕哼一聲道:“我像是那么小氣的人嗎?”他一把將元夕攬在懷中,又道:“以后我們生了女兒,一定要給她找個女夫子?!?/br> 元夕把臉埋在他懷中悶悶發笑,分開了這些時日,連他這樣的小別扭都變得如此令人懷念。 第二日,蕭渡因有事要辦,才不情不愿地離開了屋子,還反復交代元夕不許亂跑,一定要等她回來,好像生怕他一走她又會再度消失。 元夕覺得有些好笑,卻又覺得心中暖暖熱熱,她推開窗子,眼看院子里的積雪正在慢慢消融,再過些時日,那株他專門為她而栽的嬌黃也該抽枝發芽了吧。 她忍不住勾起唇角,想著窗前繁花盛放的景象,這時,李嬤嬤推門走進來,喚了一聲:“夫人?” 元夕轉過頭,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她一直不想當著蕭渡問這件事。于是又將窗子闔好,對李嬤嬤問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去宮中見太后那日,我是不是擦得蘭花頭油?!?/br> 李嬤嬤急忙搖頭道:“沒有啊,夫人從來沒有一盒蘭花頭油?!?/br> 元夕心中猛地一沉,又追問道:“那日我擦得頭油你是在哪里找得?!?/br> 李嬤嬤有些被她的表情嚇住,連忙認真回想了會兒,道:“我怕入宮那日來不及準備,提前一日就準備好了所有的穿戴和梳妝物事,頭油……頭油我也不記得拿出來沒,就記得替夫人梳妝的時候恰好手邊放了一盒,就拿來用了?!?/br> 元夕猛地站起身,道:“你還能找到那盒頭油嗎?” 李嬤嬤心中隱隱覺得不妙,連忙一邊在腦海中搜尋那日的情形,一邊在屋內翻找著那盒頭油,最后卻發現怎么也找不到她當日用得那盒頭油了。 元夕覺得背脊有些發涼,半晌回不過神來,原來這件事真的有人在搗鬼,那人到底是誰……她突然發現自己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這時,安荷在門口叫道:“夫人,三小姐來了?!?/br> 元夕回府后還來不及去看蕭芷萱,此刻聽到她來,連忙緩了緩方才的情緒,笑著道:“快讓她進來?!?/br> 蕭芷萱走進來,激動地叫了聲:“大嫂”,臉上卻寫滿了心事,她看了看元夕身邊的李嬤嬤,猶豫道:“大嫂,能不能讓李嬤嬤先出去,有話想和你說?!?/br> 元夕看她的神情便知道,連忙讓李嬤嬤出去關好門,握了蕭芷萱的手柔聲道:“發生了什么事?只管告訴大嫂?!?/br> 蕭芷萱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顫聲道:“我知道大嫂剛回來,不該用這些事來煩你,但是我不小心發現了一些事,也不知道該和誰說,那件事是關于……”她頓了頓,抬起驚恐的眸子,低聲道:“是關于公主的!”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嚶,作者君寫得精疲力盡要死要活,能不能請求隔日更一周,后面一定會更精彩哦,么么噠 ☆、第74章 056 “我不小心發現了一些事,而那件事……是關于公主得!” 蕭芷萱無助又驚慌的眼神,仿佛電光火石一般,讓元夕心中原本微弱的火苗騰地點燃,燒得五臟六腑都要灼熱起來,她干干咽下腹中不適,握緊蕭芷萱的手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先別急,慢慢和我說……” 與此同時,窗外凋零的枝椏中,一片枯葉突然飛旋至空中,原來那是一只蟄伏許久的枯葉蝶,此刻終于被春風喚醒,撲棱著翅膀一路盤旋,最后落在一處精致的雕花窗棱之上。 正對窗棱的一面菱花銅鏡中,照出一張雖帶了蒼白之色,卻仍足以稱之為艷麗的面容。公主伸手撫過自己的眼角生出的一條皺紋,眼神中漸漸露出怨恨神色,黝黑的瞳仁轉了一轉,又直直定在額上的某處,她瞪大了眼凝神看了許久,突然站起身來,猛地將銅鏡摔在了地上。 聽見里屋傳來的“哐當”聲,門外伺候的丫鬟婆子以為公主發生了不測,正準備一齊進來查看,卻聽見公主在內尖叫道:“讓余嬤嬤進來,其余的人給我好好在外面守著!” 眾人面面相覷,余嬤嬤連忙提著一口氣跑進里間,房門在她身后重重地關上,只留下門口一臉驚詫卻又早就習以為常的眾人。 此刻,同樣露出驚詫神色得還有剛聽完蕭芷萱講述的元夕,她眉心微蹙,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是說,你發現府里這些年無緣無故少了很多下人?!?/br> 蕭芷萱點頭,道:“我偷偷查過府里的名冊,發現許多丫鬟只有入府的記錄,而關于什么時候離府、為什么離府都只字未提,也沒有寫明是發賣了還是回鄉了,我甚至找到了其中幾人的賣身契。也就是說她們并沒有被發賣或者贖身,但是就這么從府里消失了?!?/br> 元夕皺起眉頭,道:“也可能是自己私逃出去了,府里的下人那么多,不一定各個的行蹤都記錄在案的,而且你怎么斷定和公主有關系?” 蕭芷萱連忙搖頭道:“可是這些人失蹤的時間卻是極有規律,我仔細算了算,每次間隔大約是一年左右,而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公主院子里的丫鬟?!?/br> 元夕心中“咯噔”一聲,卻仍是保持尋常語調道:“如此也可以說是巧合,可能是公主性情孤僻,她身邊的丫鬟便走得格外多些?!?/br> “可是……”蕭芷萱見元夕并不信她,頓時有些著急起來,忙搶白道:“最關鍵的是,在辛酉年的時候,府里發生了最多的一次人事更迭,那年,公主院子里的人幾乎被全部換走,除了余嬤嬤以外,所有的丫鬟、仆婦、管事嬤嬤全被替換了個遍。但他們并不是一起被換走得,而是分許多次尋各種理由悄悄進行,所以當時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br> 辛酉年……元夕在心中默默算著,那應該是二十五年前,她隱約覺得這數字有些熟悉,但還未來得及細想,蕭芷萱已經急得提高聲音道:“二十五年前,就是大哥出生的那年??!” 元夕被這話驚得一震,有一些猜測迅速竄了出來,正待細想,卻覺得眼前已是萬丈深淵,竟不敢再向前踏進一步。抬起頭,便撞上了蕭芷萱同樣驚疑不定的雙眸,她突然清醒過來,此事牽涉極大,絕不可以輕下判斷,更不可以流傳出分毫。于是她努力壓下心中激蕩,正色道:“萱兒你一定要記住,你所發現的這些只是表象,并不能代表什么,也無法證實什么。所以除了我,你一定不要對任何人透露,尤其是你大哥,明白了嗎?” 蕭芷萱的表情數度變化,最后突然直勾勾住元夕,顫聲道:“大嫂,是余嬤嬤害死蔡姨娘得,因為姨娘知道了她們的秘密,你我都再清楚不過,余嬤嬤如何能有這么大的能量,她身后站得是誰?是公……” 元夕身子一抖,連忙將上前捂住蕭芷萱的嘴巴,又彎下腰將她的頭緊緊抱在懷里,掩住她口中悲憤的嗚咽,她用輕柔而堅定的嗓音貼在蕭芷萱耳邊道:“你放心,我會幫你。但是這件事查清楚之前,一定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知道了嗎?” 這聲音仿佛有著鎮定人心的力量,讓蕭芷萱埋在她懷中解脫似得大哭起來。她來之前曾設想過無數可能,自己的娘親不過一個無足輕重的姨娘,而自己面對得極有可能是誰都無法承受的真相,大嫂沒有任何理由幫她,可她還是莫名想要信任她,也許她只是在賭,賭那雙溫柔而澄靜的雙眸中,深藏著的正義與堅持。 自窗棱中投下的光束慢慢移動著,元夕又與蕭芷萱商議許久,才將她送出門口,她轉身走回房內,突然覺得疲倦至極,又叫李嬤嬤進來為屋里添了些炭火,此刻明明已是初春時節,她卻只覺得從頭到腳一片寒涼。 打開妝奩,伸手無意識地從一盒盒頭油上撫過,元夕的眼神有些空洞,內心卻是驚濤洶涌。那盒憑空而降的蘭花頭油,明顯是有人蓄意陷害。她曾猜測是有人想借她的手去害太后,或者是借太后的手對付她,而太后不能碰蘭花這種宮闈秘事,府里又有幾個人知曉? 曾經她不敢面對心中那個猜測,因為那人沒有任何理由去害她,而方才與蕭芷萱的一番對談,卻讓她將許多疑問串了起來,許多看似不可能之事也好像都有了解釋…… 元夕重重闔上妝奩,不愿再繼續猜測下去,她咬了咬唇,開始讓自己冷靜下來,在腦海中整理所有的線索,畢竟,一切的疑問都會有個答案,無論真相如何難以面對,她都一定要求個明白。為了這府里所有無辜死去的冤魂。 到了晚飯時分,蕭渡終于回府,一推開房門,便看見元夕坐在陰影之下,正聚精會神翻著手中的一本書。 他皺了皺眉頭,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只是一日未見,眼前的人兒竟好似憔悴了許多。他于是走到她身后,悄悄抽出她手中的書,元夕一回頭,便驚喜地叫道:“你回來了!” 蕭渡拉她站起,仔細端詳一番,故意板起臉心疼地道:“怎么看起來這么憔悴?!彼蝗还雌鸫浇?,湊近她道:“莫不是太想我了?!?/br> 元夕笑著瞪他一眼,心中卻是輕松不起來,正待說話,突然覺得手腕上一陣涼意,低頭一看,一個通體翠綠的玉鐲已經戴在了她的手上。 通透細膩的翠玉,戴在白皙的腕上,仿佛嬌艷欲滴的新荷綻放,元夕看得心生歡喜,抬起頭對蕭渡道:“怎么突然想起送我鐲子?!?/br> 蕭渡滿意地執起她的手,道:“我在一家鋪子看見,想著我家娘子帶起來一定好看,所以就立即買了,現在看來,果然很適合你?!?/br> 元夕摩挲著溫潤的玉鐲,低頭輕笑起來,這時蕭渡才換下外袍,又道:“對了,我方才遇見周叔,他說府里要開始采買今年的祭祀物品了,算算日子,今年的法事馬上也要開始了?!?/br> 元夕一愣,問道:“什么法事?!?/br> 蕭渡笑道:“你才嫁進府里自然不知道。因為娘親身子一直不好,也為了給侯府祈福,每年新年過后,娘都會請光源寺的僧人在佛堂做一場法式,其實也就是燒些香火,做做儀式。到時候如果需要動用賬房,周叔可能會來和你商量,所以我先和你知會一聲?!?/br> 元夕點了點頭,將這件事記在了心里,這時,她突然想起蕭芷萱說得那句話:“府里失蹤的丫鬟,每次間隔大概是一年左右?!倍飫偤妹磕甓家鲆粓龇ㄊ?,這其中會不會……她很快又想起王姨娘執意要翻修佛堂之事,那時公主極力阻止,甚至還一度傳出鬧鬼的傳聞。那時,王姨娘究竟發現了什么?公主是不是真得在隱藏著什么? “夕兒?”蕭渡見她站在原地發愣,忍不住出聲喚道。 元夕這才回過神來,望見蕭渡關切的神色,內心突然有些發虛,可她躊躇許久,終是開口問道:“阿渡,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除了蕓娘,還和那些下人最為親近?”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拖了這么久實在太抱歉了,因為其中一個情節怎么都想不滿意,所以一直在修改細綱,后面基本就順了,請期待作者君再度爆發吧o(^▽^)o 還有這章是過渡章節,請大家耐心一點,作者君保證后面會有爆點和各種高·潮哦o(^▽^)o ☆、第75章 0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