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阮和平,倏然轉頭看向身邊的人。 魯泓妹感覺莫名其妙,干笑幾聲說,“你看著我……” “我是想問你有什么意見囧萌成神系統?!比詈推匠练€的說著。 魯泓妹一愣,“我……我覺著吧,梁安是個好孩子,我相信他以后肯定能照顧好靈芝的……” 梁安聽著表情真摯的直點頭。 魯泓妹也說不出啥來,最后總結,“所以,我覺得他們能走到一起,挺好的?!?/br> 她這么說完,梁安開心的笑起來,而阮靈芝捏著掌心,她聽見阮和平的低聲嘆息。 那聲散在雨后空氣中的嘆息,雖然不是愁緒,但是夾雜一點無奈,一點遺憾。 然后,阮和平抬頭看著兩人,“你們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結吧?!?/br> 一貫平穩的聲線,讓其余三人稍有震驚,躲在一旁偷聽的阮靈甫跳出來,“你們真的要結婚啦?” 梁安先回過神,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站起來和阮靈甫擊掌歡呼。 因為嫌棄他倆的舉動而撇開頭的阮靈芝,又見魯泓妹笑出聲,推一下阮和平,說著,“這是又多個半大小子啊?!?/br> 阮和平依然搖搖頭,或許是她錯覺,他抿著的嘴似乎柔和一些。 屋外風雨已歇,家家戶戶亮起暖燈,為每個還在漂泊的人,照亮回家的路。 阮靈芝挽著衣袖站在廚房里,有條不紊地擇著菜。 魯泓妹蓋上砂鍋的蓋,順便打量一眼身邊的人,“這次回來好像胖了些?!?/br> 阮靈芝立刻用手背摁著臉,“胖很多?” “是不像以前瘦得跟紙片一樣”魯泓妹說著,看她緊張的表情,隨即又道,“現在更美,放心吧?!?/br> 阮靈芝這次回來,模樣真的有些不同,大概梁安平時慣著她,養出嬌氣來了,以前是清淡怡人,現在是明艷動人,所以,魯泓妹覺得把女兒交給他,未嘗不是好事。 “這身打扮都不便宜吧?!濒斻玫靡獾恼f道,“多虧我把你生的好,襯得起?!?/br> 阮靈芝笑著應道,“對對對,都是您的功勞?!?/br> “你剛生下來那會兒,就這么點大?!濒斻媚闷饍深w土豆挨在一起比劃,然后對著洗碗池里削皮,說著,“毛都沒長幾根,還挺會做人的,白天呵呵笑,晚上就開始哭,我和你爸就輪流抱著你哄你,轉眼都要嫁人了?!?/br> “媽,你別說的這么傷感,我只是結婚,又不是跟你斷絕母女關系?!?/br> 魯泓妹推打她一下,“說什么呢你?!?/br> 客廳中,梁安說有禮物帶給阮靈甫,當他拿出鞋盒時,阮靈甫立即倒吸著氣,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兩手顫顫地接過來。 阮和平難得打趣道,“誒誒誒,兜著你的眼珠子?!?/br> “這可是全球限量版!”阮靈甫打開鞋盒,驚喜的合不攏嘴,居然有些熱淚盈眶地去擁抱梁安,“姐夫……” 阮靈甫歡天喜地的在一旁試著他的鞋,這邊,阮和平俯身向茶幾,拿過軟煙盒廣宇大愛之江湖時代。 他抖出一根,問梁安,“抽煙嗎?!?/br> 梁安坦誠的說,“以前抽過,現在戒了?!?/br> 阮和平點點頭,又把煙盒扔回茶幾上,若有所思的說著,“戒了好啊?!?/br> “有空帶靈芝多回家看看,你mama平常挺掛念她的?!比詈推絺壬砜粗娨暀C,語氣平淡的說道。 梁安聽見‘你mama’這用詞,立刻擠到他身邊,親昵的攬過他肩頭,阮和平怔一下,抬手推拒著他,“……你別靠我這么近?!?/br> 阮靈芝端著菜盤出來,就見沙發那坐著梁安和她爸,一副哥倆好的熱絡模樣,著實讓她愣半天。 “姐,你看我這鞋?!比铎`甫噔噔噔跑來她面前,秀著他腳上的鞋。 阮靈芝瞥他一眼,“站遠點,我看到就想踩?!?/br> 阮靈甫機警地抬腳遠離她身邊。 等一鍋湯上桌時,他們已經圍坐在飯桌旁分著筷勺。 魯泓妹用圍裙擦擦手坐下,突然記起什么,問著梁安,“親家那邊打過招呼沒,知道你們要結婚的事嗎?” 梁安半懵的看她,“親家?” 魯泓妹:“就是你的父母?!?/br> 梁安很快地‘哦’一聲,笑開說,“他們知道啊?!?/br> 他這么說著,阮靈芝就想起回來的前一天晚上,她通過視頻,看見了梁安的mama,她與阮靈芝想象中相差無幾,氣質優雅,說話很溫柔的女人。 高敏真挺喜歡自己的兒媳婦,還拿手去摸了摸電腦屏上阮靈芝的臉,跟著不好意思的捂嘴笑。 只可惜,沒能見到梁安的父親,開始阮靈芝以為他爸爸會站出來阻止他們,就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甩她一張支票。 當她將這個想法告訴梁安時,得到他的笑聲作為回應,他是說,結婚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他爸爸是不會強加干涉,就像梁語一樣,她想和誰結,還不是照樣和誰結了,只是結果不盡如人意。 阮靈芝恍然明白了,梁以秋不管給子女定下怎樣的標準,最后也都隨他們的意愿,外表苛刻無情,卻有為人父的心。 而梁安似乎是深知這一點,所以在視頻結束時,他說出‘替我向爸爸轉達我的思念,我愛你們’這句話,才能那么習慣成自然。 或許,高敏對電腦屏幕擺擺手說著再見后,抬眼就看見,一直坐在可以聽見他們對話的距離內,翻著報紙,喝著紅茶的梁以秋,她溫柔的笑了。 阮靈芝踮起腳,從老舊的衣柜上層中搬出棉被,這時,身后靠上來的人,接過她手中的棉被。 床與衣柜間的過道很窄,轉身就撞到他的胸口,熟悉的氣息,在她更熟悉的房間里,莫名悸動。 他們站在床的兩側,拎著棉被抖一抖,剛鋪在床上,阮靈芝就躺上去伸著懶腰請說“我不愛你”[系統]。 感覺身旁有人躺下,她睜開眼,轉過頭問他,“你以前抽過煙???” “十幾歲的時候,抽了很多的煙,然后把喉嚨弄壞了?!绷喊仓讣饷弊又虚g,亦如回憶起那感受,“吃東西太大口吞下去都會痛,就戒了?!?/br> 阮靈芝‘唔’一聲,“我還以為你是天生嗓子就這樣?!?/br> 梁安撐起半身,不滿的皺眉,“你不是應該關心我會痛嗎!” 阮靈芝失笑,“那請問你現在痛嗎?” “痛?!?/br> “怎么才能不痛呢?” 梁安笑的明亮干凈,像陽光暖融融地曬進來,他說,“你親我一下?!?/br> 阮靈芝摟過他的頸項,獻上她的吻,鼻息間滿滿都是他的味道,在她成長歲月中居住的房間,聽見屋外又開始落雨,細細碎碎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清明節后,天氣在悄悄回暖。 因為梁安的國籍問題,辦理結婚證的需要多一層手續,而美國駐華大使館說他的單身證明文件,將在十四個工作日內寄出來。 午間休息時,阮靈芝和幾個同事去對面街新開的日式簡餐吃飯,其中一位同事是財務部,七嘴八舌的閑聊中,她得知工資已經打出去的消息。 女人在一起總是不缺話題,馬上就談起阮靈芝那多金帥氣的男友,某同事開玩笑的問著,“什么能喝喜酒???” 阮靈芝盤算著一會兒去提錢還信用卡事,分心的回答著,“很快了?!?/br> 一石激起千層浪,等她回過神來,周圍都叫著讓她請客,阮靈芝只能慷慨的掏出信用卡。 正午的太陽透過玻璃門,照的atm機屏幕有些反光。 阮靈芝不自覺瞇起眼睛,手指點著她卡內的余額數起來,“個十百千……千萬?!?/br> 反復數過三遍,她的工資卡里,整整多出兩千萬。 阮靈芝徹底愣住,怎么辦,報案嗎? 坐在銀行的柜臺窗口前,阮靈芝遞去她的卡,同時說著,“你好,我這張卡的里多了一筆錢?!?/br> 柜員小姐聲音平淡的問道,“多了多少?” 阮靈芝說道,“兩千萬?!?/br> 柜員小姐很快地轉過頭看她一眼,回神說著,“請您稍等一下?!?/br> 不一會,她接著說道,“您好,這里幫您查過,并不是我們系統錯誤,這筆錢是本月15號匯入您的戶頭,匯款人是陳忠良?!?/br> 阮靈芝走出銀行的門,日光把街道照成刺眼的白色,她還是站住腳,從包里拿出手機,撥打去陳忠良的電話,用手擋在額頭上遮住陽光封靈鎮道。 那邊的人接起來,問道,“有什么事?” 阮靈芝隱約聽見小女孩軟糯的聲音,想起今天他女兒央央來找他,確實如梁安所說,特別可愛。 “陳總,我現在在銀行,然后剛剛查了一下工資卡,有筆錢是您匯過來的?” 陳忠良頓一下,然后說道,“梁安沒跟你說嗎?” 傍晚的時候,梁安有個急診,沒有來接她下班。 他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江水對面不知何事放起煙火,夜色上空火樹銀花。 阮靈芝抱著打鹵面,窩在陽臺前的小沙發里,回頭看他一眼,心事重重,像有話要說。 梁安無心去做其他事,先將jake關在陽臺外,跟著坐在她面前的地上,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拇指摩挲著她的手背。 阮靈芝抿了抿唇,不解的看著他,問道,“是你讓陳總把錢轉給我的?” 梁安點點頭,解釋道,“就是忠良哥借我的錢,他要還給我,我就說轉給你?!?/br> 她聽完皺起眉心,目光瞥向落地窗外。 他不明所以的緊張起來,輕聲的問她,“怎么了?!?/br> “我不要那么多錢,你別這樣,我會感覺……”阮靈芝低下眼眸,搖頭說著,“我說不上來,反正很奇怪?!?/br> 剛好一簇煙火燃盡,能聽清梁安說著,“因為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我想把最好的給你?!?/br> 阮靈芝抬頭看著他,他眼里似乎映著窗外的光點,又一簇煙火上升,綻開。 她傾身去抱住梁安的脖子,望進他的目光,她說著,“對我來說最好的,就是你啊?!?/br> 梁安大手攬過她的后腦勺,這吻像煙火盛放的熱,酥□□癢的火光撩動人心,她的身體漸漸下沉,躺倒在軟沙發里,下半身滑在地板上。 梁安從她裙腰里一下抽出襯衫,輕而易舉地伸進手去,撫摸在她的胸前,肆無忌憚的,耀武揚威的,點燃一次次火苗。 阮靈芝被吻得透不過氣,好不容易制止他的動作,輕喘著說,“我姨媽來了?!?/br> 梁安一怔,扭頭往玄關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