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言亦初沉著臉一言不發,他一把把谷粒摁在身下,粗暴地撕開她的襯衫,口子崩開的一瞬間,谷粒胸口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谷粒力氣大,也不敵一個已經殺紅眼的成年男性。 “言亦初,你冷靜一點?!惫攘T噲D喚醒他的理智。 說實話,谷粒有時候她和言亦初有些同病相憐,受過傷,自己舔舐,期望它能夠痊愈,但總有一些人一些事會牽動傷口,撕開它,鮮血淋淋。受過傷的人,長大后有的選擇成為了施暴者,有的成為了守護者。 言亦初小時候失去母親的時候就是這樣,他的記憶并不深刻,但那種脫離溫暖懷抱的感覺,永遠刻在他的骨髓里。人間情愛,不曾擁有,也就不會如此害怕失去。美好甜蜜的時候,甲之蜜糖,痛苦煎熬的時候,乙之□□。 言亦初,你是哪一種? 言亦初,你不要讓我失望。 但是谷粒還是失望了,因為言亦初粗魯的動作,抬起她的一只腿架在沙發上,完全不理會她的掙扎,她感受到自己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物件,隨著海浪起伏,尖銳的疼痛逐漸吞噬她的神經。 谷粒沒有哭,可能有一串透明的液體滑過,但很快就蒸發,一絲痕跡也無。 反倒是言亦初抱著神情沉靜的谷??蘖?,谷粒第一次見他哭,他說:“不是你想的那樣?!?/br> “那是哪樣,你說,你說出來,不管多荒謬我都信?!惫攘>従徧鹗?,撫摸他的臉頰,她的語氣就像是在平靜地陳述某一個事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深情。 言亦初輕輕輕吻她的臉頰,“你如果不知道,你就是安全的。你就這樣,不要離開我,就在這里,哪里也不去好嗎?” 谷粒疲倦地閉上眼,沒有回答。 第三十九章 言亦初把谷粒放到床上,用領帶把她的雙手拴著,綁在床頭打結,又用自己的襯衫蓋住她的雙眼。谷粒的雙手失去自由,現在又失去雙眼的視線,只能混身僵硬的躺在床上,不知道言亦初要干什么。 她的后背輕微地挪動,言亦初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在萬籟俱寂的房間里清脆響亮。 他吻過谷粒的額頭、鼻頭、嘴唇、脖子,一路往下,他的手指緩緩撥開多余的布料…… …… 言亦初給谷粒清理之后,忽然很久沒有動作,谷??床灰娝谋砬?,她肌膚上的雞皮疙瘩,遠比她的任何一種知覺敏銳得多,她能感覺到言亦初的視線描摹她身體的曲線,然后用冰涼的雙手給她換上睡衣。 谷粒覺得自己像是一只光溜溜的鵪鶉,有點凄慘,但如果真的有人對鵪鶉這么著迷,好像最凄慘的人也不是她。 言亦初摟著她入睡的時候也沒松開她的雙手,他在谷粒耳邊說:“你就老實在家呆上一陣子,都會好?!?/br> 兩人同床異夢的結果就是谷粒半夜悄悄起床,躡手躡腳出門,她一直注意著言亦初的呼吸,直到他呼吸漸沉,平緩均勻谷粒才把拴在床頭的領帶費勁地解開。 言亦初還在兩手間把領帶打了個死結,谷粒在廚房找到剪刀,磨了半天才把領帶隔斷。她赤腳散亂著頭發跑出去,她想跟自己說這是情侶間的情趣,她自己都不信。 別墅的大門被言亦初開了最高警戒系統,即使從里面開門,也會有警報聲響起,言亦初還沒收了谷粒的財物和手機,顯然是打定主意要谷粒在別墅安靜地“休息”一段時間。谷粒身上穿著真絲睡裙,深v,裹身,她現在唯一有的,就是自己的手腳。她一咬牙,把裙擺撕開,扎了個結試圖爬墻出去。 但是庭院圍欄就是一根根滑溜溜的鐵柱子,腳剛踩上去就滑下來,谷粒那一點三腳貓的攀巖功夫早就忘了精光,現在試圖爬出去,雙手雙腳都攀在庭院圍欄上,像是個手腳不協調的瘸腿貓。 這一片精品別墅區每一棟獨立別墅都隔了非常遠,谷粒從這里看過去,鄰居家在哪里她都看不清,綠化好的過分也是一個缺點,一排排松樹整齊又高大,一絲不茍地遮擋周圍所有可能的視線,不然她還可以向左右求助。 谷粒從圍欄上下來,做賊似的在夜色里面張望,看了半天,連個能用的趁手工具都沒有。她的牙齒咬著自己的大拇指,抬手的手手腕有些疼痛,不出意外一定是青紫一片。她皺眉,言亦初展現出的占有欲讓她吃驚,她沒想到言亦初的體內隱藏著如此深刻的不安和暴戾,這更佳堅定了他們應該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彼此冷靜一下的想法。 她又不是受虐狂,留在這里做金絲雀才是有病。等到她呆在這里,又忘記這一切,只記得那些濃情蜜意的瞬間,一切又風平浪靜,那她就永遠不會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回頭望,宏偉的建筑化身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獸。 在她指甲都快要咬禿的時候,她看見角落圍欄上纏繞的藤蔓,她眼睛一亮,借著月光,踩著精心修剪過的草坪上,一根意外埋伏的枯枝鋒利的邊緣割破她的腳踝,她皺了一下眉頭,不敢多停留一秒,就抓住觀賞藤蔓用力往后拉,試一試堅韌程度。 不出所料,斷了。 谷粒的臉色在夜色里都能看到怨氣繚繞,黑成碳。不過她看著手里折斷的藤蔓有了主意,她一狠心,把裙擺撕掉一大幅,擰成一股細繩,穿過幾排鐵欄的縫隙,兩手牢牢地抓住繩子兩端配合腿上為數不多的肌rou發力,手上的皮磨掉一塊,才終于爬上了圍欄的頂端。 上去容易,下來難,她橫跨在圍欄上,往下看,黑漆漆一團,模糊不清,她心一橫眼一閉,一手抓住圍欄,一手懸空,往下跳。 動作不算大,落地時她刻意做了一個側翻的動作,腳踝避免了承受全部的重量,只是落地時重重地震動了一下,并沒有受傷。 谷粒落地后一路跑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跑到有車的大馬路上,坐上出租車,她落魄的樣子讓司機嚇了一跳,忍不住問她要不要幫她報警,谷粒說不用。 找到孫菲,她在孫菲家里躲了幾天,卻發現風平浪靜一絲波瀾也無,孫菲問她怎么了,她咬牙切齒,“分手了?!?/br> 其實言亦初一直都醒著,他在睜著眼看著手邊空蕩蕩的床沒作聲。第二天他雇用的偵查人員問他要不要把谷粒追回來,他說不用,“派兩個人保護她,剩下的事情你們不要管。你們集中精力排查她最近遇到的幾次危險,是不是有什么關聯,如果背后有這個人在cao縱,給我揪出來?!?/br> 言亦初和谷粒分開也是迫不得已,他發現谷粒幾次遇險,似乎都跟他有關系,他只能不著痕跡地讓谷粒離開,他太清楚谷粒的脾氣了,多數時候像是一只溫順的兔子,但是真的敏銳起來,像是長了狐貍的鼻子,嗅覺比誰都敏銳,尤其是喜歡跟人擰著來,不讓她干什么,她偏要干什么,還有那一顆根荒草一樣瘋長的好奇心。 所以言亦初很放心,谷粒想干什么,就讓她放手去做好了。 他這里,卻有另一場硬仗要打。 他的英國合伙人,竟然發來警告,要把他們公司告上法庭。這是一場復雜的商標使用權的爭奪戰。言亦初的醫藥科技是一家的典型的國企私有化企業,被他收購后,英國著名醫藥公司又和他簽署了合資入股協議,以及商標使用補充協議,這個商標旗下的產品包括保健、食品、飲料。言亦初在合資企業中占股份51%,另外49%和英國公司以及另外的小股東共同擁有。 而與此同時,言亦初其它公司的業務,同時在不斷地收購其他小的品牌,擴張國內市場。 他的英國合伙人抓住了他的這個把柄,要求他清算旗下所有子公司,一律歸于共同商標旗下,由他們英國方面一次性收購,并要求言亦初賠付違約金。 這無異于對言亦初的當頭一棒,英國方面提出的要求跟當年清政府收到的割地賠款的要求無異。 公司法務部門主管在會議室里問言亦初要怎么辦。言亦初不斷打開筆帽又合上,就聽見“嗒嗒”聲音在明亮寬敞的辦公室里回蕩,法務部主管表情嚴肅,目光一瞬不瞬盯著言亦初,等他做決定。 “啪”。言亦初放下手中的鋼筆,聲音殺戮果斷地說道:“先找對方談判,談不下來,我們就申請仲裁?!?/br> “是?!狈▌罩鞴苡滞nD了一下問道,“那現在公司里人心浮動,流言蜚語怎么辦?” 言亦初捏了捏眉心,說道:“通知所有部門主管,兩個小時后會議室開會?!?/br> 公司面對危機,言亦初必須想辦法安撫公司里不斷觀望的員工,他能夠看出來,小道消息在公司中迅速傳播,很快員工就分成了三類人。 一類是忠誠的職員,對公司和他言亦初個人都很信服,第一時間站出來表示相信公司的實力和堅決要支持的立場;還有一種人是典型的投機者,就等著見事不對拔腿就跑,最好能夠在夾縫中左右逢源,撈一筆再走;還有一類是堅決不和公司同甘共苦,害怕自己碗飯不飽,揚言‘趁著公司還發得出工資,干凈辭職走人,另找下家’,一面公司拖欠工資連工資都發不出來。 這幾乎是言亦初商海沉浮里,遇到過的最大危機,他跟著法務部、人事部、財務部、戰略規劃部幾天幾夜不眠不休,不斷實施補救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