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我不知道它為什么在這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br> “谷若蘭,我哪里得罪你了?”谷粒知道自己力氣大,正是因為知道自己力氣大,她才逼近谷若蘭,揪住谷若蘭的衣領。 谷若蘭被她逼到墻角,尖聲道:“你是多余的你知不知道,這個家里應該只有我,爸爸mama,可是你為什么要出現!” 谷粒舅舅舅媽的婚姻生活其實并不順利,正因為舅媽疑神疑鬼,才一直覺得家庭不和睦的原因是因為自己沒生兒子,或是因為家里多了谷粒,總之,一切不定因素都是她懷疑的對象。吵架的時候,舅媽拿著刀片披頭散發讓舅舅帶著谷粒滾,被谷若蘭撞見,從此谷粒就成了她的頭號敵人。 因為她覺得,谷粒是那個會讓她失去完整家庭的人。這種不安全感深深植根于谷若蘭和她mama兩人的骨髓里。 長大后,她就更看不慣谷粒了,她對谷粒的感情一直是藐視和怨恨。直到,她看見言亦初和谷粒在一起,這種怨恨終于成為了嫉妒,一發不可收拾。 谷粒居高臨下看著她說:“有一個人跟谷雨說,如果有人說他沒用,說他多余,就咬她踢她打她讓她知道怕,我不會踢人咬人,但我要你知道怕?!?/br> 第三十六章 看見谷若蘭往后退,谷粒笑道:“你別怕,我不動手?!?/br> 然后谷粒轉身離開,留下一臉錯愕的谷若蘭。谷粒選擇的方法不是以暴制暴,如果要打擊一個人,從根本上打敗一個人,方法有很多種,而暴力是最低級的一種。 谷若蘭混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娛樂圈三教九流,家境好的人比比皆是,但真正能混到一線的很少,為什么,因為他們可能因為生活富裕,想要出頭的*不足以讓他們做出更多的犧牲,也可能是道德觀太強,不能把自己在泥潭里滾一圈大家一起刷過黑漆又一起愉快的洗白白。 但是谷若蘭不一樣,她豁得出去,她不擇手段,和這樣一個人做對手要比想象中的有趣。 谷粒坐在車上,一邊玩著手機一邊往家走,言亦初公司有事另行離開,她拿著手里的照片想著怎么給言亦初一個驚喜。司機在路上看著后視鏡里笑得爽朗的谷粒說道:“谷小姐,我覺得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了?!?/br> “哪里不一樣?”谷粒問。 司機撓頭,“我也不知道,就是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br> 回到家里,谷粒走進言亦初的書房,她拿著手里的照片,仔細看著照片背后的字,心想,如果他們當初因為什么誤會分開,那這應該是個很好的機會解開心結。 平時言亦初的書房都神神秘秘地鎖著,這次她是趁家里阿姨打掃衛生的時候溜進來,她問過阿姨,干什么要把書房搞的這么神秘,阿姨回答她說里面有很多是言亦初公司的資料,以前家里發生過被盜事件,從此之后言亦初就給書房裝了電子鎖和攝像頭。 谷粒偷溜進來,她倒要看看,言亦初還有什么小秘密。她躲在書柜里,從縫隙里看阿姨拿著抹布出去,果然抬頭看見攝像頭,她哼著小曲,還跟攝像頭揮了揮手。 但她毛手毛腳絆倒自己,一下子后背撞到書架,一整排書都嘩嘩掉落在地上,于是露出了書架后面整齊擺放的一排檔案袋,谷粒在第一個檔案袋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處于好奇,她把文件拿出來看見里面她和一個陌生男人的合影,然后她看到自己的資料里,父母那一欄,父親里面居然寫了名字! ——周起。 她咀嚼這個名字往后翻,發現另一份文件是一份協議,實驗參與協議,她看了半天也沒弄白是什么實驗,巨大的疑惑縈繞在她的心頭,為什么言亦初這里有她的資料,還有,如果言亦初知道他的父親是誰,為什么不告訴她? 她想了無數的可能性,竟然沒有一種可能性能夠安慰到自己。她的目光落在剩余的資料上,又對著攝像頭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拿椅子踮著腳在攝像頭上罩上衣服,咽了口口水,又繼續看別的檔案。 剩余的資料也是和她一樣,都是某個人的資料,和一份實驗簽署協議,她猜測,他們都是某一項實驗的參與者。她默默背下來其中幾人的資料,這些人一定能給她想要的答案。 她匆匆把所有文件恢復原樣,谷粒忽然聽見門鎖開門的聲音,嚇得她手下一抖,剛放上去的一門本書砸腦門上,她退后一步,結果就是這么一抬手,書后面的另一個盒子跌落在地上。 灰色的粉末灑落一地,還有一張黑白照片。 鬼都看清楚是什么東西了,言亦初門開進來,看見谷粒一臉錯愕地看著地上的破碎,他停住腳步,問谷粒:“你看到了?” 谷粒心里轉了無數個彎,她不知道要回答什么,怎么答,她看了很多,她要先說哪一個,言亦初逆光站在門口,陽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她說:“言亦初你有病啊把骨灰藏書架后面,這個女人是誰?”她覺得還是這種張牙舞爪的反應適合她,其實她的內心在發抖,她覺得害怕。 言亦初冷淡看了一眼地上,“這不是骨灰,只是你手上照片上的女人的生前的一些遺物,我把它們燒了,紀念她?!?/br> 谷粒被他的眼神看著,相識一盆冷水澆在心頭,讓她慢慢冷靜下來?!八钦l?” 言亦初沒有先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叫來阿姨,跟阿姨說:“地上的東西不要了,你把它們掃掉,重新打掃一下房間?!?/br> 阿姨見到谷粒在里面嚇破膽,連連自責,“對不起小言先生,我沒注意到谷小姐跑進來?!?/br> 言亦初把谷粒抱上樓扔在床上,谷??咕?,“你干什么,我在問你問題?!?/br> 言亦初把臉埋在她的胸口,悶悶不樂說:“那我說了,你不可以生氣?!?/br>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我會不會生氣,你先說?!惫攘UJ命被他壓在身下,感覺跟胸口壓了座大山似的喘不過氣。 “不行,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毖砸喑蹰_始耍賴。 谷粒對他這種時而幼稚時而成熟的行徑無可奈何,她只好答應:“我答應你,一定不生氣,你說吧?!?/br> 言亦初為了憋出一句完整的話,停頓了老半天才終于緩緩道:“這是,我,前女友?!?/br> 谷粒一下子跳起來,騎在言亦初腰上,“這里還讓我不生氣?你給我老實交代,為什么把她藏在書房,是不是你心頭藏著朱砂痣不告訴我?!?/br> 言亦初看她這樣反而放松下來,索性仰面躺在床上,一只手支撐著腦袋,不疾不徐說道:“不是的,她是我以前醫學院的同學,我們一起做項目,后來她得絕癥死了,走的時候沒人知道,誰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她留了一封遺書,我沒找到她的遺體,就把遺物帶回來,就當是對過去的一個交代?!?/br> 他本來是想要把遺物回國之后給對方父母的,哪想到回來之后鄰居說他們一家在得知女兒早亡后舉家移民,不回國了,于是這才有了他把遺物燒成灰,保留在書架上。說實話他也很久沒看過這東西了,要不是谷粒翻出來,他可能都不會刻意去看。 “你看,我都讓阿姨把東西清理掉了,你還有什么理由懷疑我對你的感情?我只屬于你一個,從頭到腳?!?/br> 谷粒翻身與他并排躺在大床上,嘴里輕輕罵了一句,“rou麻?!?/br> 言亦初的寬大的手掌枕在谷粒的腦袋下,他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他垂下的眼皮掩蓋了他大部分情緒,他問道:“你還看到了什么?沒有什么要問我的嗎?” 谷粒轉了一下眼珠,說道:“你是不是知道我爸是誰?別否認,別打岔,我看到他的名字了?!?/br> 言亦初給了他一個電話,讓她打這個號碼去自己問,谷粒問完關于身世的問題之后,他在谷粒察覺不到的地方輕輕吐了一口氣。谷粒拿過言亦初手狠狠在上面咬了一口,在他的虎口留下一個泛白的牙印,她惡狠狠地說:“以后不準又是再瞞著我,你知道嗎?我會打電話,去問這個人的?!?/br> “遵命?!毖砸喑跣Υ?。 谷粒不依,“你發誓?!?/br> 言亦初愣了一下,下意識用大拇指抹了一下嘴唇,才答道:“好好,我發誓,我發誓,我要是有半句話對谷粒說謊,我就……” 谷粒捧著他的臉吻下去,“你不用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