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百里軒未置可否,反而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只是,聽到她再次提到酒字,眸子微閃了一下,他知道,段輕晚是不能喝酒的。 不得不說,這酒樓的速度真的不是一般的快,沒過多久,便陸陸續續的上了七八盤菜,而且樣樣都是酒樓的精品,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店小二還在繼續上,段輕晚不說夠了,百里軒也未喊停,站在一旁的左風有些看不下去了,開始為自家主子心疼。 要說,錢財對主子而言實在不算什么,但是就這么浪費在一個流氓土匪的身上,他怎么看怎么心疼。 段輕晚已經開動,那動作,無半點女子該有的淑女形像,甚至比男子更豪放,那速度才叫一個快,好像幾輩子沒吃過飯。 百里軒看著她吃飯的動作,眸子輕閃,她吃飯的速度雖快,動作雖豪放,卻并不難看。 當然,這是殿下認為的。 左風看在眼里,卻是一百個,一千個的鄙視,土匪就是土匪。 恰在此時,店小兒送了一杯酒進來,“我們店里最好的菜全給客官上全了,這是我們店里最好最純的酒,度數挺高,不知是公子喝,還是姑娘…” “給我吧?!倍屋p晚不等他說完,已經接了過來,然后徑直倒了一滿杯。 百里軒的眸子盯著她面前倒的滿滿的那杯酒。 段輕晚沒有絲毫的猶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那叫一個豪爽。 百里軒的眸子輕閃,微微瞇起。 卻見段輕晚又倒了一滿杯,再次一飲而盡,那叫一個干脆,利落。 “好酒?!倍屋p晚十分滿意的贊道。 百里軒瞇起的眸子中隱過幾分復雜的情緒,直直的盯著段輕晚,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他知道,段輕晚是不能喝酒的,一喝就醉,上次,酒剛下肚,一眨眼的功夫就睡過去了,而且上次那酒度數并不是太高。 但是,此刻,眼前的女人,滿滿的兩杯酒下去,卻沒有一點醉倒的樣子,而且,剛剛店小兒說,這酒度數很高。 百里軒的眸子轉向酒壺,再次微微瞇起。 “公子要不要來一杯?”段輕晚雖然低頭自顧自的吃著,但是,卻還是感覺到了百里軒目光的探究,她突然抬起頭,十分友好的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原因,此刻,她的臉上浮著幾分好看的紅暈,面如桃花,格外的醉人。 她話語未落,不等百里軒回答,便起了身,拿著酒壺饒過桌子走到了他的面前,緩緩的將他面前的酒杯斟滿。 酒杯就在他的面前,距離很近,近的他可以清楚的聞到酒中的香氣,亦辯的出,那度數真的很高。 他眸子微轉,望向眼前的女子,眼前的她雖然臉色泛紅,面若桃花,卻并沒有醉。 “來,我敬公子一杯?!倍屋p晚端起酒杯,遞到百里軒的面前,百里軒只是看著她,沒有接,也沒有開口說話。 只是,酒杯遞到了他的面前,那酒味更為清晰,的確是好酒,高度數的純酒。 段輕晚心中輕笑,她就是料定了他不會喝。 其實,這并非真正的酒,只不過是在水中加了一種特別的東西,聞起便如同真正的酒一樣,只要不喝,是絕對不會發現異樣的。 其實,這家酒樓是高陽陽賺了錢后一時興起開的,當時,高陽陽曾開玩笑說,萬一哪天,她搶劫到厲害的人物,失了手,被抓了,進了城可以想辦法在這兒脫身,所以,這個房間也是特意為她準備的。 剛剛在大廳,她故意那般大聲的喊,是為了演義她土匪的本色,卻也更是為了對暗號的。 “公子真不給面子?!倍屋p晚假裝失望的瞥了瞥嘴,然后將酒杯放回到桌面上,就放在百里軒手的一側,只要他動動手指就能碰到的地方,似乎是為了讓他可以隨時想喝的時候就喝。 有些事情,你越是掩飾,卻是讓人起疑,你越是擺在明處,越是放在他的眼皮底下,送到他的面前,他反而不會懷疑。 對于一個人的心理,段輕晚算的還是很透徹的。 所以,她知道,她越是把酒放在百里軒的手邊,他越是不會喝,不會再去更進一步的探究。 “公子,我已經吃飽,接下來,我們該做什么呢?”段輕晚望著他,笑的更為嫵媚,似乎吃飽了心情也格外的好了。 “你說呢?”百里軒眉角微揚,似笑非笑,只是,眸底的神色似乎越是復雜。 “公子真的非要帶人家回去嗎?”段輕晚唇角微微翹起,望向他,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似乎有著那么幾分無奈,話語微頓了一下,再次說道,“我也知道,我這般傾國傾城的美貌,公子心生愛慕也是正常?!?/br> 左風的唇角狠抽,狠狠的瞪向段輕晚,這女人臉皮還真夠厚,也太自戀了吧? 殿下愛慕她?她簡直是白日做夢! “然后呢?”百里軒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中似乎多了那么一絲詭異。 “既然公子這么喜歡,我決定了?!倍屋p晚想了想,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般,突然說道。 百里軒眸子驚閃,眉頭微蹙。 “決定什么?”這一次,左風實在沒忍住,脫口問道,一時間,只感覺眼皮直跳,他覺的,這個女人決定的事情,絕對沒好事。 段輕晚柔柔一笑,頓時風情萬種,臉泛紅暈面若桃花,醉眼朦朧,嫵媚迷人,那神情似要硬生生把人的魂給勾了去,只怕是個男人見了,都把持不住。 “公子?!倍屋p晚輕笑著,腳步輕邁,直走到百里軒的面前,近到不能再近,柔若無骨的身子緩緩的靠向他,“公子既然這么喜歡我,我實在不忍心讓公子失望,所以,她決定讓公子做我的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做我的第八房壓寨夫君?!?/br> “咳…咳…咳……”這一次,左風真的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縱是此刻自家主子的目光冷冷的射來,他都控制不住咳聲。 那個女人剛剛說什么?他?他沒有聽錯吧?她說,她說要主子做她的第八房壓寨夫君?! 要是主子做了她的第八房壓寨夫君,那他何去何從? 呸呸呸,想什么呢。 天呢,干脆扯個雷劈死他吧,這世道,真的不能活了。 不,就算扯雷也應該是劈死那個女人,那個流氓土匪。 左風拼了老命,才終于止住了咳聲,目光狠狠的瞪向段輕晚,怒火不斷的升騰,恨不得直接的把段輕晚燒為灰燼。 只可惜主子不發話,他還是不能動。 而且,此刻那個流氓土匪都靠在主子身上了,主子竟然沒有任何的動靜。 “第八房壓寨夫君?!”等到左風終于止住了咳聲,百里軒才緩緩開口,只是那音調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她,危險的氣息快速的升騰。 “恩?!倍屋p晚自動忽略掉他那足以殺人的目光,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要說,公子的姿色……” 段輕晚一個姿色剛出口,頓時感覺到直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冷中帶火,驚人的危險。 “咳……”段輕晚輕咳了一聲,然后很是識趣的改了口,“以公子的人才,那肯定是沒話說,只可惜錯就錯在,你我相識太遲,所以,只能委屈公子了?!?/br> 段輕晚很清楚,想從他的手中脫身,那是比難比登天,所以,她必須一步一步的來,先要讓他放松警惕,然后再千方百計的挑起他情緒的變化。 或氣,或怒,或冷,或冰都可,當然,最好還是能夠讓他生氣,只有這樣,她才有更多的勝算。 不過,現在,還有一件關鍵的事情,那就是要先想辦法把左風支出去。 左風在這兒,她根本就不可能有所行動。 此刻左風正死死的盯著她,直恨不得下一刻主子一聲令下,他就直接的殺了她。 “是嗎?”只是,百里軒卻突然笑了,不知是怒極而笑,還是因為其它。 段輕晚心中微驚,他不會是發現了什么吧? 或者,他已經沒有了耐性,想要直接的揭去她臉上的偽裝? 段輕晚此刻正靠在他的身邊,所以,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行動,感覺到他手上的動作,她突然意識到,他極有可能是真的想要直接揭去她臉上的偽裝。 段輕晚很清楚,一旦讓他揭下她臉上的偽裝,真相便擺在了面前,那后果她真的不敢想。 他如此費盡心機的設計了一切,引她上勾,抓住了她,絕不可能會輕易的放過她。 到時候,只怕千刀萬剮,碎石萬段都是輕的。 所以,她不能,不能讓他發現。 所以,在感覺他的手欲動的那一瞬間,段輕晚突然的抬起手臂,環上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似無意,更似故意的扯著他胸前的衣襟。 那姿態妖嬈撩人,更是風情萬種。 左風直接的傻掉,這個女人果真是流氓,絕對的,毫無疑問的,這臉皮絕對的比墻還厚。 只是,她勾引主子都勾引到這個份上,主子為何還不殺她? 此刻,她如此的貼近,手臂環著他的脖子,身子幾乎全依在了他的懷中,百里軒突然感覺到身子微微的繃緊,是那種本能的反應,他的眸子亦是明顯的一暗。 他?! “公子真的好好看?!倍屋p晚此刻這般的靠近他,自然清楚的感覺到了他身子的繃緊,心中也莫名的顫了顫了,不過想到自己這條小命,還是微仰起臉,望著他,笑的如花兒一般,毫不吝嗇的夸道。 她本就靠在他的懷中,此刻這般仰起臉,兩人的臉距離不過兩寸,她說話間,氣息緩緩散開,有著些許散在了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酒香。 聞著那酒香,百里軒的眉頭微蹙,手微微的收緊,段輕晚不能喝酒,她卻喝了那么多,到現在還沒有醉。 他可以確定,上一次,段輕晚絕對不是裝的。 “我是不是有些醉了?!彼诎蛋邓妓鲿r,感覺到她的氣息再次的在他的臉上散開,那話語輕柔的縱是冰石都能化了。 “恩?”只是,百里軒聽到她這話,卻略略有些不解,醉了?! 他還真沒有看出她有醉意,不過,此刻她的臉倒是越來越紅了,微瞇的眸子似乎更加的勾人了。 “若不是醉了,我為何看著公子越來越好看,越來越迷人?迷的我都醉了?!倍屋p晚咯咯地笑著,那笑聲明明清脆悅耳,卻偏偏有著一股讓人迷醉的誘惑。 不要臉,不要臉,她這分明是在勾引主子,左風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恩?!卑倮镘幍蛻艘宦?,有些意味不明,只是,那眸子似乎更暗了幾分,而他此刻因著她不斷的靠近,因著她那不斷散開的氣息,只感覺身子越來越繃緊,越來越繃緊。 左風的眸子轉向自家的主子,愣了愣,唇角狠抽,主子不會真的被這個女人迷住了吧? 他的唇微動,想說什么,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跟隨主子這么多年,他自然清楚主子的能力,主子絕對不會是那么輕易就被迷惑的。 但是,眼前的情形,主子顯然沒有要推開她的意思,反而似乎任由著她為所欲為。 那么,此刻他繼續留在這兒合適嗎?合適嗎? 此刻,段輕晚的方向是側對著左風的方向的,所以,左風此刻的猶豫不決,她清楚的看在眼中,看來,左風已經意識到自己留在這兒不合適,有了想出去的意思。 那么,她就再加一把火。 “難不成,真的要搶回去洞房?!倍屋p晚環在他脖子上的手緊了緊,身子更是柔軟的依了依,微仰著臉,吐氣如蘭,話語輕柔如絲。 不過,她并沒有說是誰搶了誰回去。 “恩,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卑倮镘幍拇浇峭蝗还雌?,魅惑中分明帶著幾分異樣,接著她的話說道。 段輕晚微怔,她那話只是為了讓左風快點離開,卻沒有想到,百里軒會這么的接? 他這話是何用意? 段輕晚望著他,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卻發現,深不可測的他根本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