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卻沒想到金氏這里記了一筆呢,她被所謂的親家太太的花言巧語騙得團團轉,一時昏了頭險些釀下大錯,伏低做小數月,也沒能消除不良影響,如今瞧著罪魁禍首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她哪還能忍得住,瞥了二太太一眼,見二太太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那里不吭聲,笑道:“親家太太今兒怎么不說話?” 二太太剛想說什么,金氏已經笑了起來:“我記得親家太太以前可喜歡我們瑤兒了,不是還險些保媒將她說給尚書劉大人的嫡幼子嗎?只可惜沒說成,親家太太該不會因為這個不自在罷?” 正拉著簡珞瑤聊天兒的大太太聞言臉色大變,側頭看向妯娌,對方蠕動著唇,臉色泛白,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難怪叫她來簡家做客,她三推四脫的,竟然把簡府得罪得這么徹底,劉家嫡幼子哪里是什么好人家,這做媒就是在結仇,真真是個眼皮子淺的! 大太太心下大恨,狠狠瞪了二太太一眼,忙拉了簡珞瑤一通道歉,又說自家老夫人改明兒身子骨好些,就來親戚家走動走動,再好好商定一下與簡家的親事。 這話在坐的眾人都心知肚明,不過是二房庶孫,哪用得著侯夫人這么大年紀親自上門商談,再說興遠侯府大太太二太太今日上門本就是為了此事,侯夫人要上門,定是為了解決二太太對簡府冒犯之事,大太太話里話外也暗示了會有個交代。 老夫人雖呵斥了金氏一句,聽了大太太的話卻只是慢悠悠笑道:“四丫頭的婚期還沒定呢,六丫頭還遠著,倒不怕親家笑話,我嫡出的孫女兒本就少,等四丫頭出了門,可就剩六丫頭一個了,我還想多留她幾年?!?/br> 大太太心里一咯噔,只怕是心里真記恨了,不然何至于這般說?忍不住又瞪了二太太一眼。 而二太太臉色白得已經連脂粉都蓋不住了,唇上一絲血色都沒有,大嫂素來瞧自己不滿,這次回去還指不定怎么編排自己…… “老夫人說的是,府上姑娘教養得好,一個個都叫人疼到心里,您舍不得也正常,不過婚期可以推遲,這定還是得先定下嘛,也不怕老夫人笑我小家子氣,玥兒那般的好姑娘,還真怕被人跟搶走?!?/br> 老夫人笑罵道:“你個狹促鬼,我剛說的話你就用上了!”卻到底沒說要不要見興遠侯夫人。 當然興遠侯夫人也可以不請自來,只是本就得罪過一回簡府,得罪的還是即將成為皇子妃的簡珞瑤,大太太再不敢輕舉妄動,便目光殷切的看著簡珞瑤。 簡珞瑤想了想,便勸了老夫人幾句:“祖母不是常說孫女兒無趣,陪您聊不上話?侯夫人跟您可是同齡人,什么都聊得來了,倒不正好?” 老夫人眼底浮上些笑意,這丫頭果然沒讓自己失望,能幫興遠侯大太太說話,起碼在興遠侯面前博了個大方的名聲,傳出去只好不壞,至于處置二太太,那是興遠侯府里的家世,更簡府有何干系? 老夫人這才點了頭,拍了拍簡珞瑤的手一片欣慰。 大太太果然對簡珞瑤一片感激,得了準話也不多待,拉了二太太便告辭走了。 ☆、第42章 興遠侯府大太太二太太離去后,簡珞瑤也順勢告退了,屋里只剩下金氏和鄭氏,老夫人看了金氏一眼,臉色沉下來,敲打道:“老三家的,過去你混不吝也就罷,反正來往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都知道你什么德行,但往后四丫頭成了親,你可給我收斂點,自己口不擇言得罪了哪個貴人,別指望四丫頭會給你擦屁股!” “媳婦兒知道呢,瑤兒嫁入天家,已是不易,咱們做娘家人的幫不上忙,那至少不能給她拖后腿?!苯鹗媳唤逃柫艘膊簧鷼?,笑盈盈的沖老夫人和鄭氏道,“往后媳婦兒就跟在二嫂后邊,她讓我做啥就做啥,絕不給侄女兒添亂!” 沒曾想金氏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鄭氏都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才笑道:“弟妹說什么話呢,你我是一家人,又不是我下屬?!?/br> “二嫂見多識廣,聽你的總不會錯?!?/br> “你記得自個說的話就是了?!崩戏蛉似沉私鹗弦谎?,又道,“今日只興遠侯府大太太和二太太在,索性你們都是平輩,就不計較你今日說的話了,該日興遠侯夫人登門,你可管好自己這張嘴?!?/br> “媳婦兒能不知道規矩嗎?!苯鹗闲τ牡?,“今兒也不過是見二太太倨傲的神色,想起她往日對咱們家不懷好意,便想著敲打一二,既然如今興遠侯大太太知道了,該如何處理便是她們的家事,媳婦兒定不插手?!?/br> “你知道就好?!崩戏蛉藬[擺手,讓兩個媳婦都出去。 金氏陪鄭氏走了一段,路上笑瞇瞇的道:“二嫂可別怪我孟浪,這個當口翻舊賬,真要等瑤兒大婚了,咱們家就誰也不方便開這個口了,不然看在別人眼里不久成了仗勢欺人?能在瑤兒嫁人前把舊怨解決了,往后兩家再相處,還是好親家,二嫂說是不是?” 鄭氏看了金氏好幾眼,忽然笑了:“弟妹考慮確實周到?!?/br> 金氏臉上頓時綻放了更燦爛的笑容,眼瞧著已經到二院子,她停下腳步,乖覺的跟鄭氏道了別,又親眼看著鄭氏的身影消失在門內,這才轉身回了自家院子。 方嬤嬤一面扶著鄭氏,一面笑道:“以前倒不知三太太也是個有成算的?!?/br> “還算有幾分聰明?!编嵤喜粺o認同的點頭,“只希望這份聰明能一直保持下去,往后也別給我瑤兒添亂就成?!?/br> 方嬤嬤笑道:“這不有太太看著嗎,三太太平素里最不敢忤逆老夫人,這些時日老奴瞧在眼里,三太太對您的恭敬,只怕并不比對老夫人少呢?!?/br> “她不過是想沾三皇子的風光,又不是真怕我?!?/br> “太太往后就是三皇子的丈母娘了,這可變不了,三太太對您只會越來越恭敬呢?!?/br> “說得也是?!编嵤舷氲绞裁?,微微笑了,“金氏素來欺軟怕硬,看人下菜碟兒,真要對上那些尊貴的人,巴結還來不及,能闖出什么禍來?” 方嬤嬤當然聽得出鄭氏未說出口的意思,便笑道:“可不是,到時別說太太和老夫人了,姑娘那一關她就不好過?!?/br> 話題便轉到了簡珞瑤身上,鄭氏柳眉輕挑,嘴里說著是埋怨,臉上卻是止不住的滿意:“這孩子也是報應,往常忙不過來想叫她搭把手,總是找由子偷懶,一副不經事的樣兒,就會裝!還不是逃不過老夫人的法眼,合該讓老夫人多政治她幾日!” “太太說姑娘憊懶,老奴瞧著卻是真真兒聰明呢,往常您雖然管家,可畢竟二姑娘三姑娘她都還在,哪能越過上頭的jiejie們,獨讓姑娘幫您的忙?雖說女子要會管家,若姑娘家還未出閣就落了精明相,在外人瞧來又是一樁說了,姑娘這樣兒韜光養晦才真真叫高明呢!”方嬤嬤說起簡珞瑤這幾日來的表現,便有些滔滔不絕了,“您瞧姑娘外邊一團和氣,聽到是她管家,下人們別提多高興了,不過姑娘心里門兒清呢,有些事該睜只眼閉只眼絕不多管,若涉及到明面上的事,處理起來也決不手軟,這才幾日,那些老滑頭的管事見了姑娘誰還敢起別的心思?” 方嬤嬤這番話夸到鄭氏心坎上去了,立時心花怒放起來,再口是心非,此時也說不出心不由己的話,順著方嬤嬤的話道:“這孩子的心眼也不知道怎么長的,我在她這個年紀可什么都還懵懵懂懂呢,她爹更是個萬事不理的主,怎么就生出了個小滑頭?” 松榮堂里,老夫人和劉嬤嬤也在討論這個話題,劉嬤嬤恭維道:“老奴瞧著四姑娘有老夫人年輕時的風范呢!” 老夫人瞇著眼睛歪在榻上,半睡半醒,好半會兒過去,才微微彎唇笑道:“我先還擔心這丫頭性子軟和,進了天家唯唯諾諾任人拿捏,那就真無立足之地了,畢竟娘家立不起來,日后萬事都都得靠她自個兒……索性是個聰明的,被人欺負不了,我也就安心了?!?/br> 而另一邊,今日被老夫人教訓過、又被鄭氏敲打了一句的金氏,與鄭氏告別后臉上卻猶帶著笑意,一跨進自家院子便吩咐身旁的丫鬟道:“去喊玥兒來我屋子一趟?!?/br> 方換了身衣裳,簡珞玥便依言來到金氏屋子,見她娘剛坐下,簡珞玥親自端了杯茶遞到金氏手上:“娘剛從松榮堂回來,也不好生休息?” “不過見了幾個客人,又不累,要休息作甚?!苯鹗辖舆^她手中的杯子,又笑容滿面的把簡珞玥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端詳著女兒秀致的臉,眼底笑意越來越濃,“娘的玥兒也長成大姑娘了呢?!?/br> 簡珞玥微微垂了眸,略有些羞澀:“娘今兒可是遇到什么高興的事?” “高興,自然高興?!苯鹗闲Σ[瞇的撫了撫簡珞玥的發鬢,聲音里帶了些狠意,“等著瞧罷,再過幾日娘就可以幫你報仇了?!?/br> “報仇?” “我怎么生了你個這個榆木腦袋!”見簡珞玥臉上是全然的不解,金氏不由恨鐵不成鋼的道,“你那未來婆母如此輕賤于你,自訂了親便絕口不提兩家婚事,這筆賬自然要算回來!” “那也是事出有因……”簡珞玥吶吶的回道,忽然想到了什么,忙焦急的問,“今兒可是興遠侯府的太太上門了?娘跟她起沖突了?” 金氏不屑的輕哼一聲:“沖突?她也敢!” 簡珞玥焦急的眼底不由帶上了一絲不贊同,喊道:“娘!” “你著什么急,憑咱們家的身份,日后你嫁去了侯府,你那惡婆婆也不敢拿你怎樣,還怕得罪了她不成?”金氏頓了頓,提醒道,“再說你嫁的是二房庶子,就算不撕破臉,你未來婆婆也不會真對你多好,你擔心她,還不如多跟侯夫人和大太太交好?!?/br> 其實事到如今,鄭氏也不是不后悔,也怪她眼皮子淺,何曾想到自家還有這造化,當日若能耐著性子等一等,如今她女兒怎么也要說個侯府嫡出罷? 倒是最小的那個撞上了大運,因著年紀小還沒定下來,如今被多少夫人太太盯著,一個娼婦養的,竟也這般好命! 金氏想著,臉色又陰沉了下來。 聽得她娘這番分析,簡珞玥面上卻沒半點喜意,急著扯了扯金氏的袖子:“女兒不是擔心興遠侯府,是擔心娘??!上回您聽了興遠侯二太太的蠱惑,險些害了四jiejie,好不容易祖母二伯母她們把這茬揭過去了,您舊事重提,豈不是也落了四jiejie的面子?四jiejie日后可是皇子妃,名聲不能有絲毫……” 話還沒說完,金氏回過神來倒是有些欣慰,拍著女兒的肩道:“知道你關心娘,不過放心罷,娘還不至于這般沒分寸,且說了,當你祖母和你二伯母是泥人捏的呢?以前不過是地位懸殊,不好多計較,畢竟糾纏下去毀的是你四jiejie的名聲,可如今不一樣,她們也等著算總賬呢!” “可祖母不是日日教誨要心思如常,不許仗勢欺人,壞了家風嗎?” “那是對上面的人……”金氏說了一半,忽然搖頭道,“罷了,說太細你也不懂,你要記著一點,老夫人不讓咱們冒頭,但不包括給你四jiejie找場子,說到底興遠侯府冒犯的是你四jiejie,不給個交代怎么行?可這事只能兩家私下解決,二太太將事情瞞得死死的,只能咱們家透點兒消息了,這話你祖母的身份不能出,你二伯母是未來皇子妃的母親,身份不一般,更要端莊,唯有你娘素來混不吝,我不起頭還有誰起頭?” 簡珞玥還有些不放心,實在是上回被嚇壞了,她爹是真的起了休妻的念頭,忍不住又確認了一遍:“娘出這個頭,祖母和二伯母她們當真沒生氣?” 金氏聞言一挑眉,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流螢端了個托盤進來:“老夫人方才想起來有一支釵子不常用,便賞給三太太戴了?!?/br> 簡珞玥和金氏臉上俱是欣喜,接了賞賜,金氏又親自將流螢送到門口,方回屋鄭氏又派人送了禮物下來。 老夫人和鄭氏都清楚金氏的喜好,送的都是沉甸甸的實心金飾,金氏一手摸著老夫人送的金釵子、手腕上戴著鄭氏送的手鐲子,喜氣洋洋的看了簡珞玥一眼:“你可瞧清楚了?” 簡珞玥如今哪還能不清楚,自己娘因著上回的錯事,一直沒得老夫人好臉,若不是四jiejie進宮選秀,只怕她娘的禁足到現在還解不了,今日祖母和二伯母不約而同的賞賜,自然不是空xue來風。 得了好處的金氏頗為得意,拉了女兒坐下來,細細教導:“你給娘記下了,往后不管遇到誰編排欺負你四jiejie,都給我頂回去,好好護著你姐,不許慫?!?/br> “誰敢欺負四jiejie?!?/br> 見簡珞玥不以為然的模樣,鄭氏氣得瞪了她一眼:“你個傻子!不過是幾句話的事,又不會少塊rou,你只要態度擺出來了,往后好處還會少?” 聽她娘越說越過,簡珞玥不由道:“都是一家人,幫四jiejie也是本事,要什么好處,娘你干嘛這樣?!?/br> “你爹沒本事,大房遠在蜀地靠不上,咱們家可是靠著二房過日子,不趁著分家前多拿點好處,日后我和你弟弟去喝西北風???”金氏氣得翻了個白眼,“怎么就生出了你這么個榆木疙瘩!” *********************************************************** 沒過兩日,興遠侯夫人果真親自上門了,帶了一大堆禮物,不過關系近的都知道兩家有結親,算是正常往來,倒并未太注意。 這回二太太并沒有跟她來,大太太輕描淡寫說二太太身體不適,無法出門,不過兩家人都心知肚明,這是被禁足的節奏。 簡家本就不是咄咄逼人之輩,安寧侯府誠意道歉,侯夫人又發了話,簡珞玥要嫁的庶孫本就是在二太太身邊長大,索性將其記在二太太名下,充作嫡子,日后聘禮婚禮都按嫡出的例走。 這事便徹底翻篇了。 金氏不料還有如此好事,心頭的意不平終究抹平了些,如今前來向庶女求親的人家再多,也比不過她親女兒的婆家。 關于最小的堂妹簡珞青的婚事,老夫人竟然也征求了簡珞瑤的意見。 因為金氏不在,簡珞瑤就直接問了:“不知祖母是想求穩妥還是……” “若是大房和二房,穩妥些當然無事,你爹和你大伯畢竟在官場這么多年,養家糊口還是能的。只你三叔怕叫人放不下?!焙嗙蟋巻柕弥苯?,老夫人回得便也坦然,“你也知道你三叔是個死讀書,同窗間的交際只怕還比不上你幾個哥哥,就是考了進士,授了官,也就這樣了?!?/br> 老夫人說到這里,嘆了口氣:“偏你三嬸是個心比天高的,一心跟人攀比,把你四弟催成什么樣?恨不得他一夜成材……” 簡珞瑤笑道:“三嬸雖盼子心切,但四弟聰明好學,十三歲就考中了秀才,比大哥他們還好些,三嬸對他期望大些也正常?!?/br> “若不是因著你四弟,你三嬸那性子我早就教訓了?!崩戏蛉艘膊徽谘?,道,“也正是如此,我當日才同意六丫頭與興遠侯府的婚事,你大哥二哥性子穩,又有各自的父親幫襯,找的岳家也好,身后助力都不少,你三哥就不提了,心思不在這兒,索性他文采好,混口飯吃不成問題,珘兒卻不比他們,你三叔沒能耐,三嬸沒成算,日后若有姐夫幫襯,也了卻我一樁心事?!?/br> 簡珞瑤聽懂了,雖老夫人偏疼三房,說得倒也是實情,大伯和她爹做官這么多年,人脈怎么也積累了些,幫襯自個兒子不在話下,然而同樣簡家嫡孫出身,堂弟的起點就要差許多了。 三嬸拼命鉆營,知道侯府當初定親是為了沖喜,卻仍削尖了腦袋要嫡親女兒嫁進去,不也是為著這個? 思索片刻,簡珞瑤道:“祖母既然有這個心,那便不急,慢慢相看,如今孫女兒還沒出嫁,稍有些能耐的都在觀望,只有孫女兒在皇家站穩了腳跟,真正有能耐的人家才會主動上門結交?!?/br> 老夫人面無表情,眼底卻閃過一絲不著痕跡的贊賞,這個孫女是越來越叫她刮目相看,不過她卻沉聲道:“你如何確定能在皇家站穩腳跟?若有個不好,只怕現在主動貼上來的這些都不肯了?!?/br> 簡珞瑤輕輕一笑:“站得多穩孫女兒不敢保證,但是照拂娘家的能耐,自忖還是有的?!彼龔呐c王瑞芳的交談中,也知道三皇子是個有志向有野心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對后宅平穩看得最重要,所謂攘外必先安內,家宅都不穩的話,還談什么建功立業? 所以簡珞瑤想得很清楚,不管三皇子喜不喜歡她,先把她“鎮宅之寶”的地位奠定下來,畢竟圣人賜婚,除非她死,不然是不可能□□子的。明確了分工,只要三皇子配合得給她正室該有的尊重,她的日子就不難過。 或者說還會輕松。 在不把簡府攪入復雜形勢的前提下,娘家她能幫襯都會幫襯。 “索性七妹現在還小,不在乎等兩年,待六妹出嫁了,祖母膝下空虛,可以叫七妹陪您打發時間,也順便調/教一二,她性子若不變一變,縱使嫁了人也枉然?!?/br> 老夫人這回再掩不住臉上的笑容,一連點了好幾下頭,又道:“你看得確實清楚,這女子嫁了人,娘家如何且不提,關鍵是自個兒能不能立起來,你七meimei我會看著,你也記住了,為人/妻為人媳,難免受些委屈,這些都能忍,只要你做好妻子的本分——打理好后院,安排好丈夫的生活,這邊夠了,一切都會越來越好?!?/br> 會不會越來越好,簡珞瑤不知道,她知道自己的運氣應該不算最差。 或者說真的是來運轉了。 天子腳下多熱鬧,京里新鮮事層出不窮,簡家姑娘被圣人指婚的熱潮,不可避免的冷淡下來,簡司業也不再日日有應酬了——起碼一旬能有一半的日子是能準時到家的。 不過這日簡司業雖是準時到家,卻帶了個特殊的客人上門。 是實打實的貴客,老夫人和鄭氏金氏一聽管家派人來報,立刻領著一大家子來院外請安了。 即便是公主上門兩回,簡府眾人也萬萬沒想到,堂堂三皇子也會出現在這里。至少沒這么快。 “今日路過國子監,碰到簡大人回府,想著父皇指婚至今還沒上門拜見,這便順道來向老夫人請個安,多有叨擾還望見諒,眾位萬莫如此客套?!闭f話的人與簡司業一般都穿著朝服,正應驗了他口中的“偶遇”,只不過端莊肅穆的官服,將英俊的眉目襯托得越發出塵。 因為圣人只是指了婚,婚期還沒定下來,蕭長風仍是用簡大人簡夫人稱呼未來岳父岳母。 老夫人按捺下心頭的激動,忙道:“老身只怕寒舍簡陋,怠慢了貴客,既三皇子殿下如此平易近人,老身便也大膽冒犯了,殿下請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