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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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石雨,下有石陣,地宮搖身一變,一下子就從美人變作了兇徒。 青衣和浴火有黑三郎在旁撐扶,倒還站得住腳,但急于救溫玉的方舟卻沒那般好運。他所行的方向,恰好是四道石墻相向對沖的中心。 占著溫玉rou身的客棧主人仰面站在溪流之中,盡管那溪流正在飛快的干涸消失,但他卻依然沒有動彈。 青衣呆愣地依靠在黑三郎胸膛前,就那般眼睜睜看著飛奔的方舟和巍然不動的客棧主人同時消失在漫天的沙塵之中。 厚重的石墻重重的撞擊在一起,并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聲。 青衣被巨響聲震得耳內刺刺的疼,虧得黑三郎及時伸手幫她捂緊了耳朵,她這才沒有失控得叫出聲來。 此起彼伏的撞擊聲很快又沉寂了下來,飛揚的沙塵也跟著緩緩落下,但隨之落幕的還有其他。 先前叫青衣贊口不絕的瑰麗景色全都消失不見了,如今呈現在她眼前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石墻和斑駁凄慘的穹頂。 “這是怎么回事?”青衣慌忙轉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待發現四面八方皆是一眼望不見盡頭的狹道和石墻后,她便忍不住慌道,“可是那客棧主人要設法困住我們?方才他應該沒有注意到浴火吧?不行,我們得先送浴火出去!” “莫慌?!焙谌梢娗嘁录钡脤⒃』鹬蓖麘牙锶?,便無奈的按住她的手安撫道,“他方才被怒氣遮蔽了眼睛,哪里會注意到浴火呢?而且我早就在浴火身上藏了個寶貝,是專門用來隱蔽氣息的妖石,如此,就同時擋住費家人和妖怪的耳目了?!?/br> 青衣聽了猶不放心,想了想還是堅持道:“你的本事比我高太多,且每每對上那個后土,我便會暗中擔心自己又失控。雖然那樣可叫我不必成為你們的負累,但季厘國的血太過霸道狠厲,我害怕到時候會連你和浴火都認不出來了——” “瞎說什么呢!”黑三郎失笑道,“那回你那般厲害的時候,還不是照樣認出我了?” 青衣見黑三郎嬉皮笑臉的每個正經,便越發急道:“你總是說莫慌,結果總是出大事!” 黑三郎見青衣真急得上火了,這才板著臉嚴肅道:“你對我沒信心?” 青衣叫黑三郎微冷的目光看得渾身一凜,方才燒糊的腦子這才冷靜下來了。 她深深吐息幾下,再睜眼時,才發現自己腹中饑餓難擋起來。 她下意識伸手捂住肚子,然后又用了疑惑的眼神看黑三郎。 黑三郎嘆息一聲,這才摸著青衣的額頭擔憂道:“你怎么開始發熱了,不行,我得快點送你出去?!?/br> “那你呢?”青衣隱約感覺到不對,就抓緊了黑三郎的手道,“你又要撂下我一個人去應對了嗎?” “我當然想你留著我身邊?!焙谌甚久嫉?,“外頭那么多覬覦你的家伙,簡直是驅之不走,趕之不盡,叫你一個人面對他們,我著實放心不下。然而這地宮離我的真身太近,你們雖然無意動用季厘國的血脈之力,但你們的身體卻已經有所反應了。是我考慮不周,竟沒想到這點?!?/br> “我一定會沒事的!”青衣直覺自己若真的離開這里了,說不定會后悔。再者,她所重視的人皆都在這里,撇下他們,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還能去哪里呢? “你也一定不會讓我有事的!”她堅定不移的拉著黑三郎的手道,“再說了,在你身邊都不安全的話,那其他地方豈不是更不安全?你定是關心則亂了!” “以往我無所畏懼,但同你在一起后,我害怕的事情便多了?!焙谌傻种嘁碌念~頭輕輕道,“你便是我的心尖,我的軟肋,我的逆鱗,凡是關于你的事情,我都沒辦法如過去那般殺伐果決的處理。你會不會覺得現在的我不再威風霸氣了?” 青衣沒想到黑三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靜靜的看著黑三郎的眼睛,在那雙幽深的黑瞳中,她的臉就像湖面上的一抹浮光,一叢波瀾,晃的她自己都眼花。 “這般叫人心癢的情話,合該留著出去后獨處時再說與我聽?!彼K于開口答道,“不然我怎么好意思給你獎勵?我只當現在沒聽見,等我們離開了這里之后,你再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說一遍,那樣我才會當真?!?/br> 黑三郎聽出其中的隱晦來,一時亮了眼睛。 “好?!彼麑⒆约旱氖滞嘁碌氖质赶嗫墼谝黄?,然后帶著她穿行于石墻之間。 腳下的狹道仿佛沒有盡頭,一道墻越過之后,又會有另一道墻。青衣跟著黑三郎走了許久,才后知后覺的發現林立在周圍的石墻并非是胡亂靠在一起的。 它們的接縫嚴絲密合的極為契合,而狹道的大小也自始至終沒有變化,每每拐過三五面石墻之后,他們必會看見分叉的口,一旦他們選錯了方向,便又會陷入不斷輪回的怪圈之中。 這不是普通的石墻堆,這是一個迷宮。 作者有話要說: 安全抵達新住所,明天收拾完畢后就可以正常碼字了,本來還擔心沒有網絡會斷更,幸虧有網!撒花慶祝~~~ ☆、第296章 地宮2 略走了一段路之后,黑三郎便不再貿然前行了。 青衣在幾個岔道口處來回琢磨,后來靈機一動,竟是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數道玄黑的囚妖索叮鐺作響的自地下探出,并游蛇般的飛快向所有rou眼可見的通道滑去。 岔道原就復雜,更遑論重重分歧的入口數不盡數。青衣一共派出十來根鎖鏈,但其中半數以上在拐過三四個彎后就重重的撞在了一起,余下幾根也不過是沒完沒了的在迷宮之中打轉,而真正的出口卻仿佛在沒有盡頭的彼方一般難以抵達。 青衣心道還是要再多放出些囚妖索出去,不曾想她念頭才起,原本還在不停前進的那根囚妖索便突然停滯了下來。 “奇怪……”她暗中使勁晃了晃鎖鏈,但那鎖鏈就像是長在地上了一般,死活沒有動彈。 黑三郎發現時囚妖索就已經出發了,是以他也就沒有繼續攔截。但一見青衣面有異色,他便馬上按住青衣的肩膀催道:“收回來!” 青衣聞言下意識便開回收囚妖索。 與此同時,地面上猛然竄出幾道火線,囚妖索呼嘯著越過火線,然后憑空消失了。 整個迷宮瞬間就被來回交錯并不斷前行的火線無一疏漏的貫穿了。 找出距離出口最短的路線之后,黑三郎這才對著青衣笑道:“跟我來,我已經知道怎么走了?!?/br> 青衣大喜,忙拉緊了黑三郎的手亦步亦趨的跟著他走。 一旦走對了方向,這個迷宮就顯得十分小了。青衣略數了數,只是拐了六個彎,他們便走出了之前死活走不出來的迷宮了。 但抵達出口之后,青衣不免又開始懷疑離開迷宮到底算不算好事。因為迷宮的出口所對的方向,除了厚重嚴實的土墻之外,她就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了。 “果然如你所說的那般,邊界處除了土壤和黑暗外,就再無其他了?!鼻嘁禄仡^看一眼身后錯綜復雜的迷宮,地上的流火早已熄滅了,只余一點點青煙正裊裊飄向廢墟一般的穹頂。 黑三郎輕笑一聲,然后就拉著青衣的手低聲道:“我們略等等,蠻??斓搅??!?/br> 蠻牛的名字對于此時此刻的青衣來說,無異于天籟。她若是來了,就必表示黑三郎的援軍已經不遠了。 蠻牛來的果然很快,且她并非是獨自一人來的。 青衣先是詫異的看著蠻牛背上的那個女妖,待跟對方那雙明鏡般清亮的眼睛對上之時,她便不自覺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總覺得那雙眼睛詭異的仿佛能看穿自己的魂魄一般,叫她著實不敢久看。 “主人?!毙U牛一見黑三郎,便恭敬的下跪道,“各方皆已安排妥當了,只等時機到來即可開始?!?/br> “那費家老兒呢?”黑三郎若有所思道,“也跟著來了?” 蠻牛心下一驚,還道自己出了紕漏,一時就有些驚慌道:“屬下……并不曾想到費家人,所以此來沒有告知他們——還請主人責罰!” “沒來才好?!焙谌煞吹剐Φ?,“你不必急,他們原就是留著最后才使的底牌,若現在他們就急吼吼的跟著來了,說不定才要壞事呢!” “蠻牛一向認真,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毙U牛一矮身子,伏在她后背的迷知便自發自動的起身了。她的衣襟上染了一片暗紅的血跡,而她本人也完全沒有遮掩的意思,就那般大刺刺的顯露給黑三郎和青衣看。 青衣盯著那片已經發干發硬的血衣無意識的咽了口口水,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連忙又將臉轉了過去。 她正腹中饑餓,雖不至于無法忍耐,但為安全起見,還是眼不見為凈為好。 比起不敢直視的青衣,黑三郎則顯得有些驚訝。 “方才一直不曾嗅見血氣?!彼久家苫蟮?,“竟不知你舊傷發作了。那定心石不好用?” “定心石,顧名思義,便是用來平心靜氣,以免修煉時走火入魔。我用著果然有效,原本紛雜又起伏不定的心緒也平復了很多?!泵灾鰬牙锏亩ㄐ氖戳丝?,然后才對著黑三郎調笑道,“這些血看著唬人些,其實傷勢并無大礙。不過你若是不放心,到可以過來親自瞧瞧?!?/br> 這話說的已經有些越線了,在青衣聽來,幾乎等同于勾引了。饒是少有吃醋的青衣,也不禁警覺起來。 她回頭死死地盯著黑三郎的臉,只要黑三郎膽敢上前揭開那女妖的衣襟查看她胸脯上的傷口,她必要惡狠狠的瞪他一天。 黑三郎如何沒發現青衣眼里隱含的警告之意,再者,這等事他也從不會親自兜攬。 “這是傷藥?!彼麖男渲忻鲆恢话子翊善拷挥杳灾?,同時道,“后土分身進了溫玉體內,多虧了溫玉那一半的凡人血脈,方才他怒氣極盛,又十分驕傲自滿,料想不出意外,他就要自毀地宮了?!?/br> 青衣看著那白玉瓶頗為眼熟,一晃神就沒有留意黑三郎說了什么。等到她回過神來,就只見迷知伸手接過白玉瓶,然后很是寶貝的揣進了懷里。 “你怎么不上藥?”青衣不解道,“不是流了很多血嗎?” 迷知聞言一愣,半響才拖延道:“流著流著,也就止住了。左右傷口都已經結痂了,早涂晚涂都一樣?!?/br> 青衣越發奇怪,想了想又明白過來。 “你自己怕是不好傷藥吧?”她釋然道,“要不叫蠻牛先幫你上藥吧!” 蠻牛無不遵從,才要開口答應,就聽得迷知嫌棄道:“蠻牛是個粗俗的將士兼高師傅的新婦,叫她上藥,焉知不是在給豬rou抹料入味兒呢?我不要她幫忙,我要你來!” 青衣大為吃驚,但轉念一想,還是點頭了。 她們一前一后的走到不遠處的隱秘角落里,迷知背對著黑三郎所在的方向,就那般大大方方的解開了腰帶和衣襟,然后將自己光裸的胸膛坦露給青衣看。 她的傷口足有三寸長,最寬的裂縫處幾乎可以塞進去一個手指頭。更兼傷口一直在好了裂裂了好,早已是有些慘不忍睹。 青衣看著那血淋漓的惡性傷口就那般丑陋又可怕的盤亙在迷知雪白細膩的胸膛上,著實有些凄慘,就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憫之心來。 “怎的傷得這般重?”她一面嘆息,一面用傾斜了白玉瓶小心輕柔的為她上藥。 迷知笑吟吟的看著青衣垂眸低頭好不認真的為自己上藥,偶然倒多了藥粉,她還要溫溫柔柔的給自己吹一吹。 “還記得胡嵇誘哄凡人染指三途之地,結果靈脈大動的事情嗎?”迷知慢斯條理道,“就是那會兒傷的?!?/br> 青衣頓時變了臉色,靈脈大動同她有脫不了的干系,迷知這般語焉不詳,叫她不由的擔心是因為她的緣故才叫迷知受的傷。 迷知瞧著青衣的臉色便知道她的想法,于是她便又笑道:“也是我大意了,仗著自己的本事就輕慢敵人,這才不慎叫胡嵇傷了?!?/br> 說著她屈指比劃了一下,同時道:“他就那樣亮出利爪,對著我刷的撓了一下?!?/br> 青衣想象了一番,又想起胡嵇原型時體型頗為巨大,也難怪一爪子能在迷知胸口上抓出這般大的傷口來。 青衣兀自想道,自己雖然經常擔驚受怕,但卻少有受傷。偶然間弄破手都疼得慌,更遑論迷知這般大的傷口呢?再者,重傷后疼也就罷了,若是能快些痊愈,也不過是疼一段時間,像迷知這般傷口動不動就崩裂,總不見好的話,豈不是要疼瘋了。 也難為她還能面色如此的談天說笑,竟是叫青衣有些佩服。 “現在疼得怎么樣?”她細細上完藥,這才貌若無意的隨口問道,“若是疼得慌的話,我再給你多上點?!?/br> 迷知眸光一閃,半響才合衣笑道:“好多了,多謝你?!?/br> “還沒包扎呢!”青衣見她眨眼的功夫就穿戴齊整了,便蹙眉責備道,“怨不得傷口動不動就裂了,快脫了讓我給你包扎一下!” “不用了?!泵灾允职粗陆缶芙^道,“這樣就可以了,不然再要上藥就不方便了?!?/br> 說完她就回頭去看黑三郎。在她上藥期間,黑三郎和蠻牛一直在商議大事,雖然聲音不高,但她依然能盡數聽見。 她眼也不眨的看了黑三郎好一會兒,直到黑三郎似有所覺的側目回望了,她這才貌若隨意的轉眸去看那個錯綜復雜的迷宮。 原本靜止不動的石墻突然動了起來,伴隨著浩蕩的移石聲,破敗的穹頂就又開始落石雨了。 很快,迷宮內便傳出幾個痛呼聲,一聽就是未化形的小妖怪發出來的。 “噗,真是的,他們竟是挖到地宮底下去了嗎?”迷知難辨喜憂的嘀咕出聲道,“不過這樣一來,豈不是要越發激怒客棧之主了?” 她的話音未落,青衣就看見不斷轉移的迷宮轟然坍塌了,而衣衫松散的溫玉則一臉怒容的屹立在廢墟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迷知喜歡三郎來著,不知道幾個人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