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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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花一聽見此話,頓時就有些灰了心了,想來瑤草的效力褪的比她預期的還要快,這會兒就對離得遠的高師傅無效了。 浮花面無人色的掀起眼皮瞥了高師傅一眼。她是能俘虜男妖,但野獸……按他們那沒甚理智的狀態,一旦被自己迷倒,那不得是撲上來將自己撕了??!在野獸眼中,除卻發*情,就只有食欲了! 浮花看著那幾只野獸很快就要搶著啃完那大腿骨了,而在場僅有的一個男妖,就是遠遠地站在大門邊對自己袖手旁觀的高師傅,自覺自己已是求救無門,頓時連掙扎都懶怠掙扎了。 左不過是死么?能引得一群兇獸為自己爭斗,自己也算是受歡迎了,如此想著,便是死了,也可聊以安慰了。 正當浮花消沉之時,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你只說送小蜘蛛回客棧后便回來陪我,不曾想半日都未歸,我等的著實無聊——” “窺窳!”浮花驚喜的轉頭去看,果然看見一頭畏獸正踏著馬蹄在她身后轉悠。 窺窳形似牛而赤身人面,他當初艱苦修煉百年,又吞了無數凡人,才堪堪修出半個人形來,是故平時若非和浮花廝混,他皆以原型示人。 他一出現,本欲上前的野獸們一時就有些不敢貿然攻擊了,只能巴巴的守在樹下,就那么盯著浮花流口水而已。 浮花心道果然還是有了一個癡戀她的男妖出現了,頓時心花怒放,忙不迭委屈的撒嬌道:“你可來了,奴奴被一個厲鬼綁在這里好些時候了,正是渾身酸痛,好窺窳,你快快將我放下來,奴奴半日多未曾進食,餓的腿都軟了……” “哦?只怕把你吊起來的人不是什么厲鬼,而是你心心念念的那個大人吧?”窺窳不急著放浮花下來,而是甩了甩頭,從鼻孔里噴出一陣粗氣,直截了當的說道,“你休要拿話搪塞我,我來是因為我聽見了風聲,說是你不知死活的弄了些媚%藥給黑三郎的相好吃,差點鬧出大事來,生生惹怒了黑三郎。聽說他要拿你泡藥酒呢!蜈蚣酒祛風濕活血,想來擺在客棧里,讓那些個來光顧的老妖怪們喝很是不錯?!?/br> ☆、108| 4.2 本以為窺窳會馬上放自己下來的浮花登時愣在了那里。 自相識以來,窺窳對她可謂是言聽計從,即便自己總是借故推諉他的求歡,他的癡心也從未減過分毫。 又或者——是因為她從未斷過瑤草,所以他從未對自己厭棄吧? 浮花隱約有些不安起來,但抬頭看時,空中那輪明月離西落還早得很。 要不要搏一把?浮花心緒翻涌,一時有些下不了決定。 “郎君你——”暗下決斷的浮花偏頭只露出個哀哀凄凄的側顏,點點晶瑩的淚珠兒仿若無暇的水晶,接連不斷的從她那無限哀傷的臉頰上滑落,她睫毛微顫,像似心碎了一般的垂眸癡癡的望著樹下那人面牛身的妖怪哽咽道,“這是厭棄了奴奴么?奴奴——并不想如此啊,奴奴只是見那蛛娘為情所苦,甚是可憐,便忍不住指點了一番,之后的事情,奴奴竟是一點都不知道呢……” 浮花生就了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但她哭起來的樣子著實叫窺窳有些心疼,他略有些焦躁的在原地踏了幾下馬蹄,末了還是忍不住抬頭安慰道:“親親,莫哭啦,都道女子都是水做的,不想女妖也不差,你流的眼淚都要把我的心都淹住了。我原以為你為了那不知底細的黑三郎竟是連臉面都不要了,如今聽你一說,想來是我誤會你了。都是我的不是,我這便放你下來?!?/br> 浮花聞言心中大喜,方才窺窳那般恐嚇自己,原來只是吃醋么?看來瑤草藥效還在,只是有些力道不夠,若不用心,只怕對方便不好控制了。如今先與他虛與委蛇片刻,待到續服了瑤草,還怕他不聽話不成? 心中如此想,面上卻是含淚微笑了起來。 窺窳本就垂涎浮花嬌媚的身子已久,如今叫浮花這無限柔弱乖順的模樣一勾,那點子沉寂的邪火霎時就燒了起來。他難耐的以后蹄刨了刨足下的土地,只覺自己那脹痛的孽根依然已經從囊袋里冒出頭來了。 “呼呼——親親——”窺窳頓時改了主意,也不急著放浮花下來了,就那么以頭就著浮花懸在半空的修長大腿蹭了幾下,如今他深陷欲*海,這般隔靴搔癢著實有些難受,于是他諂媚的將頭探進浮花的裙擺里,就那么用他那粗糙滾*燙的長舌頭舔了舔浮花的小腿,一邊舔一邊求道,“嗯——我想你想的受不了,反正你遲早也是我的人,不如今晚我們就一度春宵吧?” 浮花含淚微笑的微不可查的扭曲了一下,她僵著臉低下頭,任由窺窳將她的裙擺不時抖摟頂高,半響沒有回話。 浮花心中自然是不愿的。 窺窳雖是她俘虜的男妖中最迷戀她的一個,但他的模樣……著實有些不堪入目。因在妖界涉獵已久,略平頭正臉的妖怪,她都已經膩了。再者往日里她雖時常與男妖在外游玩,卻是少有出姑瑤山的時候。不過是偶然間聽聞了黑三郎的威名,一時就有些心動了。 她素來慕少而羨美,再聽說了黑三郎的種種厲害之處,她便有些坐不住了,愣是巴巴的趕了來一睹其姿容。 今早一見之下,果然妖氣凌冽,兼又絲毫不為她魅力所動,較之以往那些個甘為她□□的無骨色胚,更顯獨特出眾。 浮花心貪,靠著瑤草,她從來戰無不勝,從未有哪個柳下惠能抵擋的了她的魅惑。隨便一個笑,隨便一個眼神,隨便勾勾手指就能拜倒在腳下的貨色接連不斷,身經百戰的她口味就越發叼了起來。 以往爛魚爛蝦吃多了,不免有些食之無味,如今又切身領略了黑三郎這么個難得的珍饈美饌的鮮美之處后,再要她咽下眼前這糟糠,她著實有些難以下咽。 再者,即便瑤草效力減弱了,但到底還是有用的,既有捷徑,又何必苦了自己走那荊棘之路呢? 浮花不愿委屈了自己,于是她略抖了抖身體,做出一副嬌弱無力又羞又惱的模樣嗔道:“你竟是不愛奴奴了,既然奴奴早晚都是你的人,你為何就那般急*色的……奴奴好生害怕,今兒個被吊著這里,更深露重,一滴水一點飯食都不曾入口,你舍得就這樣揉搓奴奴么?不若先把奴奴放下,等回了姑瑤山——” 不等浮花將那徐徐誘之的話說完,正粘膩的舔著香雪*的窺窳忽然停下了動作,未等浮花覺出不對來,他猛地從她的裙擺里退了出來。 正蹲在那里有一下沒一下的丟著rou看熱鬧的高師傅見狀頓時樂呵一笑,瞧著窺窳的反應,好戲要開鑼了! “你說來說去,不就是不愿意委身于我么?”窺窳一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大,他咬牙忍氣的逼問浮花道,“你若不說明白了,我這便在這里要了你!” 浮花心頭一個咯噔,但她自信瑤草還未完全失效,且此時若應下他的求歡,不等回到姑瑤山,窺窳勢必要她履行諾言,浮花雖在萬草叢中過,到底有些堅持,一直未曾輕易委身,如今要她屈就,她還是有些做不到。 不甚堅定的略頷了一下首后,她開始緊張的看窺窳如何反應。 窺窳見浮花果然無意共眠,登時變得面青牙呲,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他就地撅了下蹄子,眨眼間就變換了身形,化成了個身形健壯的半獸人型來。 咋一瞧,半獸人頂著一張滿是髯胡的臉,身上健碩的肌rou鼓鼓裹裹,仿佛要從那緊繃的衣衫下爆出來一般,他的腿反向而立,在高師傅看來,卻是頂頂堅實粗壯的兩條馬腿。 一把揪住浮花的長發,窺窳一臉暴怒的罵道:“賤人,你玩兒我!真不知我以往看上你哪里了,竟然一點子甜頭都沒有,就那么百依百順的事事聽你調遣,不過是個姿色寡淡的小妖,老子還要跪著求你讓老子上不成?如今你又要假意哄我,老子還不稀罕了,你就這么留在這里吧!看明日你那大人還留你的小命兒不?” 浮花從未被如此粗暴的對待過,當下臉色慘白,身子也不自覺顫抖起來——這回是真抖,那害怕的模樣,不似以往矯揉造作時可憐可愛,倒顯真實。 窺窳說風即是雨,一言不對就翻臉無情了,可見以往他戀慕自己,也不過是因為那瑤草的效力罷了。 一思及此,浮花的心霎時就涼了半截,待要求饒,窺窳卻忽然又將她放開了。 就在窺窳放手的剎那,浮花仿佛瞥見一點黃花,就那么要掉不掉的掛在窺窳的身上。 瑤草! “以往我愛你愛到不行,成日供著你就如同天仙美人似的不敢大聲,如今我已是冷了心腸了,連帶著覺著你貌丑起來,也就那身段還有幾分動人,旁的竟是一無是處了?!备Q窳撒手后退一步,用神情輕蔑的將浮花從頭及腳的打量一遍后,直覺自己為了這么個貨色得罪黑三郎及不劃算,于是他咔咔的扭了下脖頸,就那么彎腰俯身想要變回原形離開此地了。 “等等——”見窺窳作勢要走,浮花頓時嚇得聲音都變了調。她死死的盯著那株掛在窺窳腰帶上的瑤草,仿佛那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全身心都系在了上頭,完全沒留意窺窳到底說了什么,待看見窺窳果然沒動,她便抖著嗓子說道,“奴奴改主意了,你上前來——” 窺窳聞言先是一默,末了嗤笑一聲,語帶不屑道:“你既不愿委身于我,我再倒貼,倒顯沒臉了,不若丟開手,從此我們路歸路橋歸橋——” “不不不——奴奴愿意奴奴愿意——”浮花毫無羞恥心的大聲叫道,“求你抱奴奴!求你現在就來抱我奴奴!” 饒是窺窳,也被浮花前后不一的模樣驚呆了,目瞪口呆了半響之后,他仍是搖了搖頭拒絕道:“這可怎么好?我也改主意了,如今我已不想要你了!” 浮花見窺窳死活不肯靠近,那株近在遲尺的瑤草就在那里搖搖欲墜的晃動著。此時的她就如同山巔之峰的神女,半日不到就被打落道地獄,以往她所見的男妖,無不是極盡諂媚的拜伏在她腳下,有的只需跪舔她的鞋,就已滿足的恨不得將天上的月亮摘下來送給她,如今,就是她拋掉驕傲羞恥和臉面主動委身,窺窳竟都不屑要了。 如此天差地別的境地,真叫浮花幾欲發瘋。 “奴奴知道錯了——”浮花假哭道,“奴奴再不拿喬了,只要你還肯要奴奴,奴奴什么都答應你——求你別走——” 窺窳見浮花去意奉承,卑微到了極點,如此求著他要她,他的男子尊嚴瞬間就得到了滿足,于是他哈哈大笑兩聲,果然上前來了。 浮花見窺窳的想法似有回轉,當下就是一喜,誰知那暗喜涌上心頭,窺窳才揮手將樹枝斬斷,那搖搖欲墜的瑤草登時就落了下去。 浮花瞳孔一縮,不自覺就慘叫出聲來。 窺窳嫌棄她吵鬧,當下手一動,卻是猛地撕開浮花身上的紗衣,就那么用碎布將她的嘴巴一堵,然后徑直帶著未曾松綁的她跑了。 “嘖嘖嘖——”全程看完了好戲的高師傅紋絲不動的蹲在原地,他知道黑三郎心中惱火,誠心要將浮花放在外頭晾曬兩日,等被夜里的野獸嚇唬夠了,再丟進酒缸里泡藥酒。如今浮花被她的裙下之臣救了去,那明日黑三郎瞧著這空蕩蕩的樹枝,豈不是要氣壞了? 高師傅被黑三郎教訓多了,不免心懷不忿,一時見有法子能氣到黑三郎,就毫不猶豫的做了壁上花。 “真氣壞了才好呢!”自覺有些盼頭的高師傅看著不遠處那些目露兇光的野獸也順眼了不少,他奮力將一大塊rou骨頭丟了出去,然后暗搓搓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 第二日一早,沒精打采的青衣才出房門,就看見一身寒露的高師傅興高采烈的抱著壇烈酒蹲在樓道上。 青衣一時奇怪,待到順他的目光一眼望去,就看見一身黑衣的黑三郎端坐在靠門的座位上,一臉圓圓的小臉黑的幾乎能與他身上的衣服相媲美了。 “這是怎么了?”青衣見黑三郎仿佛在發怒,下意識就要順毛捋,“可是餓了?” 黑三郎悶不吭聲的轉頭看了青衣一眼,半響才咬牙切齒道:“是我沒想周全,竟讓那蜈蚣精跑了!” ☆、109| 4.2 紫藤花1 青衣并不關心那浮花到底是死是活,在她看來,那浮花生性浮夸,最愛虛榮,成日里朝秦暮楚,反復無常,且濫用媚情移心的草藥,想來日后,必有跌跤的時候。再者,一想到可能會有一條油條烏黑油亮的大蜈蚣泡在酒窖的酒桶里,她便有些膈應。 “跑便跑了吧,那樣的人物,想著也糟心,不若先丟一邊,假若下次碰上了,再收拾也不遲啊?!闭f話間,青衣又隨手將鬢角的青絲向后一攏,卻是露出個極淡的微笑來,“現已是仲春,正是食花饌的好時節,你要是等得住,我與你做些新鮮東西嘗嘗可好?” 黑三郎見青衣神情淡然,并無一絲一毫的尷尬模樣,她倒是忘得快,不曉得是那瑤草之功,還是她真忘了。 光是想起昨日的情形來,黑三郎就覺得自己的心底有些發癢,于是他板著張臉默默在青衣那潤澤香軟的朱唇上流連片刻,終是默不吭聲的點了點頭。 因了客棧方位按月輪轉,是以平時客棧外并沒有多少鮮花芳草可賞。饒是如此,偶然間仍可撞見那么一兩種堅韌頑強的草植,如火如荼的在客棧周邊盛開著,叫青衣等人看了,權當聊以慰藉。 時至今日,青衣守著馬廄邊上那一株藤蔓已經大半月之久了。 自月初起,那株青黃不接的藤蔓上便接連不斷的冒出了一簇簇芽苞,不等叫人留意,那些頂著半透明的芽苞就那么一天天的膨脹起來了。待到青衣覺察時,那株枯藤就如同脫胎換骨了一遍,一嘟嚕一嘟嚕的花苞串兒錯落有致的掛在那里,看起來沉甸甸的幾乎要將那枝杈悉數壓彎,卻是一夜之間就從垂垂欲老的遲暮之態轉作了生機盎然亟待盛放的鮮活模樣了。 如今不過是一兩日未曾探視,那些鼓鼓漲漲的花苞竟都已經爭先恐后地綻開了。遠遠瞧去,只見那密被柔毛的柔韌莖蔓蜿延屈曲,如龍蛇般蜿蜒伸展;又見無數吐艷的花穗懸垂于枝頭,紫中帶藍,燦若云霞。 美景已是不可勝收,不想其花雖繁卻又不吝香氣,一時間馬廄邊,無數蜜蜂上下翻飛不斷,很是辛勤的在那里嗡嗡采蜜。 彼時一夜痊愈的費書生正揣了本詩集倚在窗邊賞花。 此前他因恐懼而幾近失心,恰巧身染風寒,內外皆是重病,一時纏綿病榻而不得醒轉。虧得蛛娘衣不解帶的細心照料,兼又用了奇草靈藥,如今身上的病壓過了心頭的惶恐,一時痊愈后,竟變得神思清明起來了。 現下他被那繁花錦簇的景色所觸動,不由雅興大發。 “小生曾閱覽花經,其中最喜歡這句:紫藤緣木而上,條蔓纖結,與樹連理,瞻彼屈曲蜿蜒之伏,有若蛟龍出沒于波濤間。仲春開花?!彼焓诌b遙一指那如花似錦的藤蔓笑道,“以往只道紫藤再茂密,到底也只是草木而已,如何能當得蛟龍的威勢?如今瞧著這個,卻是心服口服了?!?/br> “恰如串串玲瓏珠懸于碧波之下,霽色紫光相輝映……”蛛娘抬袖掩嘴,瞧著費書生那映著紫藤花景的側臉,卻是癡了。 費書生見蛛娘面有沉醉之意,只當蛛娘領略了那紫藤花架的意境,當下只是贊賞的點了點頭。 不想蛛娘忽然又臉色一變,卻是有些疑惑的模樣。 費書生心生奇怪,下意識便回頭去看窗外。這一看卻是叫他有些目瞪口呆。 只見那紫濤下,一身輕紗羅裙的青衣正帶了活潑的秀秀,一人提了個碧青的小竹籃子站在那里辣手摧花。 她們手下不停的用剪刀將一串串半開的藤花小心剪下來放入竹籃內,不過是眨眼功夫,一片花海已然是叫青衣剪的禿了一塊,光剩下那灰褐色的藤蔓,看的費書生跌足哀嘆,痛心疾首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惋惜之情。 為避免那株紫藤花悉數被毀于青衣手下,費書生顧不上保持君子儀態,就那么一路疾奔,待到沖到青衣跟前之時,他累的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饒是如此,他仍是伸手擋在那幸存的半樹紫藤花下阻攔道:“青衣——此等美景,你如何忍心暴殄天物——” 正與秀秀整理剪下的花穗的青衣聞言略挑了挑眉,半響輕笑道:“書呆子你莫要迂腐,有道是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在凡間,食花本就是傳統,四季之花,且賞且食,且不說菊花露、玫瑰餅、桂花糕,便是玉蘭、芙蓉、牡丹,賞時清雅端莊,一入廚房,便成了鮮香宜人,十分可口的美食。如今未及暮春,正是紫藤花的時節。紫藤餅、紫蘿餅、紫藤糕、紫藤粥、炸紫藤魚、涼拌葛花、炒葛花菜皆是風味獨特,現下不吃,待花信一過,再要嘗,卻是不容易了?!?/br> 費書生瞧著那剪得空蕩蕩的一片花藤,扼腕痛惜一番之后,仍是苦心勸道:“不過是做些個花餅,你少擷些,略嘗個味兒也就罷了,好歹留些花穗,何必一樹都要摧殘盡了呢?” 青衣見費書生果然心疼的狠了,只差沒撲上去抱了那花藤哭了,于是她掩嘴輕笑道:“食花本就是風雅之事,我還說多做些,也讓你風雅一把,不曾想你竟是不好此道么?” “不需多做——”費書生忙不迭推拒道,“只消做你們的份兒就好——” “唔——”青衣見費書生果然惜花,且她們本來就已經采夠了,于是她點了點應道,“既如此,那先弄這么多吧!” 秀秀聽聞不用剪花了,頓時就歡快的拍了拍手,她率先提了一籃子紫藤花朝廚房后門跑去,一路跑一路唱道:“三月三,薺菜花賽牡丹——三月三,薺菜花賽牡丹——二月蘭、枸杞頭,榆錢槐花輪著兜……” 秀秀唱的顛七倒八的,不像民謠,倒像自己胡編的一般,青衣聽著也覺得有些趣味,一時樂畢,就又偏頭對著那道從花藤深處走出來的黑色人影兒道:“三郎,我們現可回去了?!?/br> 費書生聞言先是一愣,待轉頭,果然看見袖著手的黑三郎笑瞇瞇的從樹影下走了出來。 “書呆子你不跟我們一塊兒走么?”青衣見費書生還杵在那里不肯挪步,不由就提醒道,“你若要賞花,好歹離遠些,方才我們瞧見馬廄后頭的屋檐下竟駐了個蜂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