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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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蘇憶槿因為流言且暫安分了幾日,然后就又回到了“百家樓”繼續同文人才子們一起談天論地。其目中無人之態,更勝從前。 一時間,“百家樓”再次成為話題,這蘇憶槿卻徹底成為了各大王侯氏族后宅的笑柄,甚至被稱為“戲子”。 于此同時,城東的“文慧茶館”悄然成立。 同“百家樓”不同,“文慧茶館”只接待文人墨客。避談政治,僅論六藝。間歇還會邀請一些書畫大家當眾講學授技。于是,在不知不覺間,“文慧茶館”便取代了“百家樓”,成為眾學子休閑小聚的首選地點。 黎熙聽說以后,覺得十分蹊蹺,派人過去調查。得知那里的東家是一名久負盛名的學士,祖上頗有資產,開茶館只是為了同人品詩論畫。 黎熙將調查結果反復看了幾遍,完全沒有任何疑點,可偏偏不知是哪里不對,這個“文慧茶館”總是處處給他一種十分違和的感覺。不過“文慧茶館”的崛起對黎熙并沒有什么影響,甚至還對他的計劃有所助益,于是他也干脆不在多想。 而蘇憶槿卻因此變得十分焦躁。 文慧茶館”的崛起使“百家樓”的生意因此一落千丈。而自己不好的傳言也使得清貴世家的學子更喜歡去那邊談詩論賦。甚至還有人做出“小小女子,雖胸中有幾分墨水,終究是眼界淺薄,難成大器”的評價,這讓順風順水久了的蘇憶槿完全無法接受。 第10章 嫡子逆襲宅斗穿越女(9) “小姐,這樣下去,咱們不好向七皇子交代?!崩险乒駥①~本遞給蘇憶槿,上面的數字低得讓人心生寒意。 “做好你的事,其他的不用管,我自有法子!”蘇憶槿將老掌柜斥退,完全沒有發現他眼中的嘲諷。 肅王府書房,七皇子接到身邊的人回報,冷哼了一聲命令道:“將咱們的人撤出來,這種玩意不要也罷!” 侍從應聲退下。七皇子拿起擱置在一旁的畫筆繼續把剛剛被打斷的畫做完。 雪白的素錦上,細細的勾勒著一個容貌昳麗、芝蘭玉樹的少年。他站在桃樹下,微揚起頭,看著滿目的落英繽紛,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 “景行……”七皇子撫摸著畫上人的臉,癡癡地呢喃道:“你和我都不喜的人,很快就要徹底毀滅掉了!” 沒錯,東順大街的“文慧茶館”正是七皇子的產業。 蘇憶槿的百家樓給了他一個思路,與其費盡心思去拉攏,不如潛移默化的影響。 “文慧茶館”開業不過月余,但卻因為其濃厚干凈的學術氣息,引得很多名門勛貴家的子弟也經常過去小坐?,F在已經隱有成為引領上京學子言論思想的風向標的趨勢。而此刻偏院的練兵之地也建造的差不多,就只等火器造成。 眼下,蘇憶槿已經徹底沒用,下一步,就是找個由頭斬草除根。 七皇子想著,鋪開另外一張宣紙,飽蘸濃墨,在上面寫了一個大大“殺”字。 轉眼就到中秋,蘇憶槿獨自一人站在桌案前發呆。自“百家樓”失勢,她在七皇子心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距將軍府赴宴時間已過去兩月有余,可七皇子竟一次也沒來找過自己。 低聲念出一句懷秋悲月的詩,蘇憶槿望著窗外嘆了口氣。 誰能想到,曾經絡繹不絕、迎來送往的百家樓,竟也會有冷清至此的一天,就連柔軟的筆鋒劃過箋紙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一個身著粉色紗衣的女子從后面走了出來,親昵的摟住蘇憶槿的肩膀。 “憶槿,別擔心,我們會盡力的?!迸拥穆曇舄q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只不過寥寥幾句,就能讓人連骨頭都跟著酥了。 “謝謝你,染蝶。我明知道你并不喜歡在人前這般出頭,卻還逼著你幫我?!碧K憶槿拉住她的手,眉宇間滿是憂愁,可心里卻又覺得十分坦然。 在她看來,夏染蝶不過是個歌姬,在哪里唱歌都無甚區別。更何況她之前有恩于她,如今有用得到的地方,自然不用顧慮。 “沒關系,為你做什么都是應該的?!毕娜镜麚u搖頭,伸手幫蘇憶槿將滑落額際的發絲抿好安慰她道,“一切都會好的?!?/br> “嗯?!碧K憶槿跟著點點頭,眼中迸出自信的光芒。 等到中秋,她定要一鳴驚人,徹底翻身。好要讓那些沽名釣譽的老學究們知道什么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手段。 男子為尊的時代已經過去,眼下是她蘇憶槿的舞臺! 而她身邊的夏染蝶也適時的擺出一副崇拜的模樣看著她,可在瞳孔深處,卻閃過一絲強烈的恨意。 中秋之夜,月光姣姣,銀漢無聲。 沉寂許久的“百家樓”樓頂突然發出轟隆隆的聲響。在外游玩賞月的上京百姓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那個方向。 只見“百家樓”的頂樓不知什么時候竟變了一個樣,四周的墻壁已經全部拆除,僅留下八根承重的柱子支持著。而樓中的四角架著四面大鼓,鼓面上分別印著琴棋書畫四樣物什。 四個高舉手臂的銅人立在地中,正托著一個直徑約半米長的琉璃圓盤,在月色的照耀下,愈發顯得神秘勾人。 這樣奇妙的景象引得眾人紛紛駐足,想要知道到底要發生什么。 “爺,您說表小姐這是要做什么?”對面福運酒樓的雅間里,花頌一邊幫黎熙倒酒,一邊詢問。 “自然是可以幫她復起的事?!?/br> “那咱們要不要阻止?萬一真的讓她成功,那咱們之前做的豈不是……”花頌的語氣十分焦急。 “不必,”黎熙慢條斯理的安撫道:“有人比我更著急?!?/br> 黎熙話音未落,就有琴瑟之聲從對面樓里傳來。他定睛望去,四個美艷動人的女子從天而降,緩緩落在鼓上。 樂聲響起,開始起舞。 這四名女子均穿著半透明的紗衣,四肢掛有銀鈴。伴著跳動的舞步和低沉的鼓聲,整個舞蹈顯得格外的富有節奏和韻律。 而她們的衣著,才是最引人遐思的。上身一件繃得緊緊地肚兜,露出瑩潤的肩膀和雪白的細腰。而下身卻是寬松的燈籠褲,松松的卡在胯骨間似落非落,半透明的薄紗質地也讓她們修長的雙腿若隱若現。 這般旖旎的姿態,這樣放蕩而勾人的舞蹈,讓整個上京都陷入了一場聲色欲望的盛宴。 黎熙瞇起眼,心里暗自琢磨??磥磉@蘇憶槿為了復起也是絞盡腦汁了,只可惜,她想的還是太過簡單。 這里是大周。 恭謹、明理、謙和、節制才是君子奉行的守則。至于女子,更是在德行上有著極為苛刻的要求。 自將軍府晚宴之后,蘇憶槿就已經被人帶上狂妄自負、有損婦德的標簽??v使她將舞蹈排演的再華美無雙,也無法挽回她在眾人心中放蕩不貞的印象,更無法挽救同樣名聲掃地的百家樓。 激烈的樂聲慢慢變低,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抱著琵琶憑空出現在正中間的玉盤上。她的氣質清冷,如凌波仙子一般高不可攀,可偏偏卻又混在這種充滿yin靡意味的地方,眼角眉梢皆被染上媚色,讓人忍不住心生神往。 女子半低著頭,撥響懷里的琵琶,用柔媚嬌婉的聲音唱著一曲哀戚的《把酒問月》。而鼓上的四個舞女也同時停下舞步,配合著歌聲改跳了飛天舞。 輕薄的白紗帳自樓頂散落,慢慢的將頂層中妙曼身影遮上。隨著白紗的展開,一首首讓人拍案叫絕的詩句被繡在上面,呈現在眾人面前。 就在這時,樓內燈火大亮,將頂層照得如白晝一般,舞女歌姬的妙曼的倩影映在白紗帳上,讓那些詩句也變的更加嫵媚多情。 蘇憶槿這般新奇精巧的法子讓眾人目瞪口呆,下意識的走進樓中想要近距離觀看。一時間,百家樓又恢復了往日鼎盛的模樣。 看著樓內諸人臉上癡迷狂亂的神色,蘇憶槿得意的笑了出來。而當她看見七皇子的時候,臉上更是添了幾分羞澀之意。 “殿下?!彼鲃佑先?,柔情似水的將七皇子引到三樓的雅間。 七皇子迷離的跟著蘇憶槿,腦子里一片空白。只覺得她今天身上的味道特別嫵媚勾人,引得他yuhuo中燒。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房間內便隱約傳出女子柔媚入骨的呻吟和男人充滿欲望的低吼,淡淡的yin靡混雜著濃烈的媚意,十分的活色生香。 “世子爺,夏染蝶那邊回報說都已經辦好了?!?/br> “嗯?!崩栉觞c了點頭,看著對面依舊站在玉盤上低吟淺唱的女子嘆息了一句:“也是個苦命的,那個男人若還在等她,便叫你哥哥替她贖身吧!” “是?!被烖c點頭,然后就轉身出去了。 夏染蝶原只是春熙樓的一名普通歌女。按照樓中規矩,唱滿十年,便可被家人贖回。當時,夏染蝶已經和自己身邊陪伴多年的小廝傾心互許,連贖身銀子都準備齊了,只等日子一到,就為自己和愛人買回自由。結果卻在臨出樓的前一日被蘇憶槿撞見,非說她有名揚天下的潛質。并用一首春日宴將她推到世人面前,一舉揚名,成了上京第一歌姬。 春熙樓的老鴇見狀,便使了卑鄙手段將她強行留在樓內,就連贖身銀子也比以前高出幾百倍。夏染蝶無法,只好先將愛人贖出去,自己則是孤單的留在樓里熬日子??商K憶槿卻還偏偏自以為是的認為,是她改變了夏染蝶的命運,處處在她面前以恩人自居。夏染蝶知道她是齊郡王府的表小姐,不敢反抗。直到黎熙派人找到她,才跪下坦誠說自己已恨她入骨。 想到夏染蝶,黎熙也忍不住對這個薄命的女子生出幾分同情,將最后一杯酒飲盡,他起身離開了雅間。 終于,可以收網了! 黎熙走后不久,寧國公便引著太子走了進來??粗扒鞍干仙形词蘸玫木茐貧埐?,他的臉色也變得有些發黑,連忙將掌柜的叫來詢問。 “怎么安排的這是?既以定了留用,怎的又讓旁的客人進來?若是沖撞了太子殿下,你有十個腦袋賠得起嗎?你這狗奴才!” “這……”掌柜的連忙跪下磕頭請罪,同時小聲解釋:“今兒人多,對面那個百家樓又一直唱些yin詞艷曲兒,弄的店里跑堂的小二都跟著混亂了。奴才有罪,還請幾位主子責罰?!?/br> “罷了,就在這吧,讓人收拾干凈便好,孤不過小坐散散,不用這么大費周章?!碧娱_口打斷了寧國公想要責罰掌柜的話,然后就坐在了一旁的藤椅上。 “是?!睂巼饝艘宦?,便讓掌柜趕緊將桌子收拾利落。一旁太子的隨侍也上前幫忙。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雅間便整理利落,并將酒菜上好。 寧國公見太子心情不錯,也松了口氣。將掌柜叫道外面,他仔細詢問:“到底怎么回事?” 老掌柜也十分無奈,指著雅間的名稱回答:“回爺的話,奴才也不是很清楚。這是暮景閣,不是太子殿下常坐的臨淵閣,許是因為兩個雅間離得太近,所以不留心走錯了?!?/br> “……”寧國公看了一眼上頭的額扁,疲憊的揮揮手叫掌柜的下去。心里暗道,定是那個蘇憶槿晦氣,好好的茶樓弄的跟秦樓楚館一般,連自己也跟著糊涂了,把人帶錯了位置也不知道。 這時,一個侍從過來,說剛齊郡王世子用過的酒具少了個杯子。 寧國公煩躁的斥道:“齊郡王世子年紀小,動作毛躁、失手打碎了也未可知。這種事情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快下去,伺候好里面那位爺才是正經?!?/br> 而雅間內站在太子身邊伺候的侍從,正額頭直冒虛汗。他死死的盯著太子手中的杯子,想要說點什么,卻又不敢開口。 察覺到他的不自然,太子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強大的威壓讓侍從不自覺的跪在地上,連氣都不敢喘,直到太子開口吩咐,“下去不用伺候?!?,這才趕緊叩頭退了出去。至于剛剛想要說的話,竟全都忘了。 聽著對面百家樓中傳出的歌聲,太子饒有興致的瞇起眼。黎熙層出不窮的手段讓他覺得很有意思,竟在不知不覺中對他生出了幾分別樣的興趣。 修長的手指擦過白玉杯沿,輕柔如撫摸情人的動作危險而曖昧。太子低聲對身邊隱藏的暗衛吩咐道:“過了今夜,便將夏染蝶處理掉?!?/br> “是?!卑敌l現出身型,領命而去。 見暗衛離開,太子又陷入了沉思。 黎熙的手段雖然不錯,可性格卻還不夠狠辣。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蘇憶槿的人品堪憂,這夏染蝶也不是個好的。不過編造了幾句悲慘的身世,就引起了黎熙對她的同情心。豈不知,那個所謂傾心相許的小廝,早在被她贖身的第二天,就死在了京郊的破廟。至于夏染蝶痛恨蘇憶槿,也不過是因為蘇憶槿打破了她從良的夢想罷了。 太子思索著,無聲的嘆了口氣。小孩這么容易就被女人欺騙,還真是不讓自己省心。再想到之前齊郡王上書想向父王求個恩典,為黎熙賜婚的折子,他的心里更是泛起幾絲酸意。 冷哼了一聲,太子的神色變得有些陰沉冷肅,他決定回宮之后,即刻變想個法子將折子扣下。齊郡王府世子妃,如此重要的位置,總是要仔細考量,慢慢尋個好的才妥當。 第二日,七皇子醒來時,竟發現自己內腹虛浮,腰腿無力。再看了看身邊睡熟的蘇憶槿,他瞬間明白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 混亂的記憶和身體上的不適讓他明白自己八成是中了蘇憶槿的算計。他憤怒的伸出手,恨不得直接的掐住蘇憶槿的脖子,將她斃于掌下。然而想到尚未制造成功的火器,他還是咽下了這口氣,故作溫柔小意的姿態,同蘇憶槿虛以委蛇。 與此同時,“百家樓中秋之夜,四裸女艷舞,有傷風化”的風月逸事被人當作笑話傳到后宮,皇帝在皇后那聽到之后覺得蹊蹺,于是派人暗查,竟順藤摸瓜發現七皇子和他背后的“文慧茶樓”。 看著手中暗衛呈上來的一卷批判自己政見的文章,皇帝憤怒的將龍案上所有的東西都推了下去,同時命人將“百家樓”查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