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喬松的火氣又開始蠢|yu動,“只可惜,這里到底比不上米國,與研究生的身份天差地別,沒能給你過世的母親送終,你很慚愧吧?!?/br> “哈哈……”喬松的打擊沒有見效,江鴻輕松地笑起來,“還好了,死亡也是一種解脫,我mama給我托夢了,她說她在那邊生活得很好。至于米國嘛,呵,在這里書是一樣可以讀的,你放心,我改造得不錯,已經獲得減刑,或者明年就可以出去了。倒是你,喬松,親媽不疼親爸不愛,你也很難過吧,見不得光的私生子身份是不是也讓你頭疼?”江鴻的口才了得,說出的話句句都像刀子。 只可惜,她說的都是喬松早已放棄的東西,傷不到喬松一根汗毛。 喬松只是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的,她向來不談自己的私事的。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江鴻像是知道喬松的心思,自動自覺地為她解答,“我聽過你媽打電話呀,給你那個大款爸爸,哈哈,你|媽真挺jian的,說話的那個揍性簡直了!你大概不知道吧,你|媽跟我爸還有過一段呢。那時候我十四歲,來大姨媽弄臟了褲子,上課中途回家換衣服,就在我家臥室你知道嗎,你|媽跟我爸做得那叫投入啊,真的,她叫得挺厲害的,好像多少年沒被|gan過一樣。后來,他們的事被我媽發現了,我媽要離婚,可我爸卻不同意,至此我爸媽一直冷戰,后來到底離婚了。離婚后,我媽心情壓抑,體質變得極差。 喬松你知道嗎,你和你|媽就是社會的毒瘤,參軍也拯救不了你出身的污穢,所以,不要問那些為什么那樣害你的廢話,那是你這樣的私生子應得的,有人給我錢讓我報復你,那簡直是天賜良機。很可惜,我當初還是心軟了,沒有把你的真實身份一同捅出去,后來進了這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不錯,你很有勇氣,所以贏得顧澤安的同情,他出手替你擺平不少網上的風浪。不過,這還不算完,我光腳不怕穿鞋的,咱們之間的帳等我出去了再算?!?/br> “好,我等著你,”何美云不堪,那是何美云的事,面對江鴻這樣的人,生氣就中計了,所以,喬松心平氣和,除了她不承認自己是毒瘤之外,其他的都是事實,沒什么可辯解的。 如果這件事影響到喬莊,她現在完全有能力把孩子帶到不受她影響的地方,實在不行,她還可以無聲無息地殺了江鴻,不過是走一遍老路而已,駕輕就熟的東西,也沒什么難的。 既然江鴻想上趕著自不量力,喬松當然不介意成全她。 喬松剛出監獄大門,一個精干消瘦的男子便迎了上來,“你好,喬女士?!?/br> “你好,金先生。何美云那里有什么發現嗎?”喬松與他握了握手,這男子叫金生,是京城比較出名的私人|偵探,從喬松出國開始,他為這樁案子整整忙活了一年,喬家、楊家、何家,三家通通排一遍,但一直沒有什么頭緒,兩人便解除了協議。 雖說女兒查母親的過往,很有些大逆不道的意思,但一想到自己幾年沒有音訊,而何美云一通電話都沒有,那時候的她也就顧不得什么人倫孝道了,磕磣好看不過都是給別人看的,如果自己不在乎,那又有什么猶豫的呢? 金生拿出一支煙,用眼神詢問了一下,得到喬松的同意后,他點著了,狠狠地吸了一口,這才說了起來。 何美云祖籍黑龍省,父親是何家一脈單傳,做過木材生意,因為家境也算小康,便在她高中時期把家搬到秦城,就讀普通高中。 在高中時期她交過一個男朋友,叫段海華,長得不錯,但學習很差,打架極狠,是個比較有名的小混混。何美云考上|京城電影學院后,段海華出國務工,兩人分手。 大學以后,何美云相繼交過三個男朋友,一個時間很短,何美云身邊的朋友都沒見過那人,聽說是社會上的,她救過那人。 另兩個富二代男友的交往時間比較長,一個叫陳浩東,一個叫趙偉明,她與這兩人也算和平分手。 畢業后,她認識了喬少斌,在他的幫助下,參與過一些電視劇的演出,這期間她沒跟其他男人好過。 她生下孩子后,返回秦市,代|理了國內的幾個服裝品牌。這期間倒是有過一些男友,都是通過車友會和商場認識的,比較好打聽,沒有特別值得在意的人。 金生把手里厚厚的檔案袋遞到喬松手里,喬松感受到手里的重量,臉上微微發燙,大略先過了一遍,總共有十三名男子,其中值得在意的只有金生重點說的三個。 段海華如今四十七歲,長得不錯,雖不比喬少斌帥,但看著比喬少斌多一些男子氣概,有那么一股子原始的狠勁兒。在米國結婚,生子,已經定居。家里雙親都在,他定期打錢回來,是個孝子。 陳浩東四十八歲,南方人,看照片比較斯文,是萬千鞋業的董事長。 趙偉明是京城人士,經營地產業,規模不算很大,早期積累的資本,現在保守經營三線、四線城市,也算薄有資產。 這兩位富商應該只是玩玩而已,與何美云分手后,聯系一向不多,段海華與何美云一向都有電話聯系,還有那個不知道姓名的社會人士,這兩人才是重中之重。 但時間過去太久了,那位不知道姓名的社會人,估計很難找到。 金生大概也明白這一點,他扔掉手里的煙,又點了一根,道:“要不要仔細查一查這個段海華?” 喬松把資料放回袋子里,道:“先查他,看看他五年前的七月份有沒有回國?!?/br> 兩人意見達成一致,便在這里分了手。 第16章 喬松驅車進城,先跟陳家豪和喬莊一起吃了頓魯菜,然后自己去逛街購買參加晚宴的衣服——喬莊不喜逛街,陳家豪倒是想去,可惜他有工作要做。 是的,她決定參加晚宴。既然喬老爺子有請,那就去玩玩,順便瞧一瞧喬姓的其他人,并好好領會一下那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到底是怎樣的紈绔法。 喬松去的是慧儀購物中心,土豪說,那里是全京城國際一線品牌最全的商場。 喬松是個穿衣廢。高中時穿的都是地攤貨,進軍校后天天軍裝,在米國時為了方便常常是t恤牛仔,偶爾鄰居辦個趴,也是一件普通長裙了事。 至于奢侈品,她只在五年前買過一個旅行包的經驗,于是,她直奔那個品牌去了。 說起那個品牌也是有故事的,她在剛進軍校的時候,曾經仰慕過一個名叫孫嘉勇的大三男生。 但后來聽說孫嘉勇不僅僅是個勇冠三軍的出色軍校生,而且家中也極有權勢,父輩大多在軍中位居高位,家里條件優渥,除了軍裝,平時只穿康納利,身邊圍繞的女孩子大多與他同樣背景。 門不當戶不對,結婚定是不成的。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牛氓,所以喬松有自知之明地打了退堂鼓。 因而,她買了一個康納利的包,以ji|念第二段無疾而終的暗戀。 男裝在四樓,一上電梯,便是喬松要去的店。 迎上來的導購很漂亮,“女士,歡迎光臨,您要選什么樣的衣服,先生來了嗎?正好到了些新款……” “我先看看再說,”真是笨蛋,喬松大概掃一眼,默默鄙視自己,這里都是男裝,根本沒有她需要的,不過衣服看起來不錯,倒是可以給陳家豪選一選。 “好,您有需要叫我,”導購去招呼其他顧客了。 喬松快速轉了一圈,鎖定一件牙白色休閑西裝,便付了款。 “女士,衣服需要先生親自來試,經過修改才能更加合適?!彼⒖〞r,導購小姐客氣地提醒喬松。 “哦,哦,”喬松恍然,大牌子就是不一樣,“可我已經付|款了,是不是可以讓他自己再來一趟?” “哈,”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嘲諷的笑,“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一身地攤貨也敢買康納利,穿著擠公交車嗎?真是丑人多作怪?!?/br> 喬松往聲音的來處看了一眼,見一個身材高大,體型偏瘦的年輕男子正輕蔑的看著自己,便道:“康納利怎么了?穿康納利也治不好口臭,一開口就臭氣熏天,打小就沒刷過牙,吃|屎長大的吧?!?/br> “噗!”一個背對著這邊正在看衣服的男人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 “擦!濺貨找打吧!”那男子幾大步走過來,右腳一墊,左腳飛起,朝喬松的腹部踹了過來。 今兒是活動手腳的日子呀!成全你好了,喬松不慌不忙,抬起右腳,發力……那男人順著過道飛了出去,而且是pi|股向下平沙落雁式,空中姿態極為優美。 “噗哈哈……”有人笑噴了。 “濺人,敢打我老公?”兩個漂亮時髦的女孩子尖叫著,踩著恨天高小跑過來。 “再敢多說一句,腳折了不要怪我!”喬松討厭嘴|炮,在她看來,動口遠不如動手痛快,“兩女一男,無恥到極點了?!?/br> 兩個女孩的腳步頓了頓,低頭瞅瞅自己腳上的恨天高,再看看飛出老遠的男人,到底沒敢吭聲,對視一眼,趕緊去扶他們的老公了。 “兩個只知道花錢的廢物,滾滾滾,”那男人打掉那兩雙嫩白的手,自己掙扎著站了起來,“你等著!臭表子!”他給喬松留下一句狠話,一瘸一拐地出了專賣。 “敢跟軍校生pk也算勇氣了,”剛剛大笑的男人走了過來。 喬松仔細一看,原來還是認識的,她覺得這次回國后,世界變小了很多,上一世一直沒有交集的人,如今都遇上了。 她覺得有些頭疼,但既然已經見了面,就應該大方的打招呼——畢竟錯的不是她,就算錯的是她,她也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像老鼠一樣逃走。 “原來是你,師兄一向可好?”喬松笑著說道。 “我還不錯,原來你認得我,”孫嘉勇有些驚訝。一般來說,凡是在校時間跟他重疊過的軍校生,都應該聽說過他,他的出身和成績允許他有這個自信,但他沒想到喬松出了那么大的事之后,還敢坦然承認自己的身份。 “那當然,師兄是風云人物嘛,”喬松心道,當然認得你,而且還知道你加入了國際刑警組織,上一世,你還是我的手下敗將呢。 “女士,衣服包好了,請拿好小票,您可以讓本人憑票來店里修改,”導購把衣服和小票送過來,含羞帶怯地看了一眼孫嘉勇。 孫嘉勇濃眉大眼,長得一臉正氣,身材魁梧健碩,是個十成十的硬漢型高富帥。 “謝謝你,”喬松接過袋子,笑著對孫嘉勇說道,“不耽誤師兄購物,我去女裝店逛逛?!?/br> “好的,再見?!?/br> 孫嘉勇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若有所思地看著喬松的背影,對從貴賓室出來的顧澤安道:“仔細看的話,喬松還是挺漂亮的,性格并沒有長相那么高冷?!?/br> 顧澤安把手里的襯衫交給導購,“要這件,”又道,“剛才跟人爭執的是她?簡直是陰魂不散!” “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未免太冷淡了吧,”孫嘉勇調侃道。 顧澤安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不瞎說還不行嗎?”這廝就不能隨和點兒嗎,孫嘉勇暗自表示不滿。 兩人重新進了貴賓室,那里有裁縫在等著他們過來調整衣服。 “對了,陰魂不散是什么意思,你們見過了?”不待顧澤安回答,孫嘉勇又道,“切,你又是何必呢!挺好一姑娘,要不是她有孩子,我就去追她,難得見到沒有化妝品的干凈臉蛋,還有那么完美的身材,利落的身手,很不錯啊,”他言語間竟有些相見恨晚之意,穿上選好的衣服,對著鏡子左看右看,那一句不錯,不知道說的是他自己還是喬松。 顧澤安配合著裁縫抬起手臂,道:“從她回國,算今天我們已經見過四次面,只有昨天沒碰見,你說是不是陰魂不散?” “哦?”孫家勇挑了挑濃黑的眉,“這個,的確是太巧合了些,不如我們跟過去看看?” “不必,即便她有什么想法,也實現不了,沒必要花心思,”顧澤安道。 “阿嚏,”正在試一件黑色長裙的喬松打了一個噴嚏,“難道是早上著涼了?”她自言自語。 “也許是有人在念叨你呢,”導購員幫她拉好拉鎖,快言快語的道。 “可能是我兒子吧,”喬松蹭了蹭發|癢的鼻頭,將裙子脫下來。 “您覺得這一件怎么樣?”導購將衣服接過去。 “再看看其他的?!?/br> 她穿這件禮服很美,抹胸的設計很襯她漂亮精致的鎖骨,可六萬元的價格也足以讓喬松望而卻步——不是沒錢,而是覺得浪費。 為了一個不知道是否受歡迎的晚宴,見一個不知是何種態度的老人,買一件這一輩子都可能不會穿第二次的衣服? 喬松不會那么傻的,穿一穿,過把癮就算了吧。 她脫下禮服,試了件象牙白的七分袖休閑小西服,隨性簡潔的設計很合她胃口,導購員拿來一條淺駝色的闊腿褲搭配,兩件分著穿可以,搭配著也很不錯。 雖然價錢不比禮服便宜多少,但最起碼不會永遠閑置。 “要這兩件,”喬松把衣服交給導購。 刷卡后,她又去童裝區逛了逛,給兒子買了幾件有折扣的純棉夏裝,便出了商場。 “那個是她!”先前那年輕男子正守在商場正門口,身后跟著幾個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小青年,“給我打,每人一萬?!?/br> 哇,好大的手筆!雖然都是菜鳥,好歹人多,有點兒意思,喬松覺得拳頭又有些癢癢。 她勾了勾手,“一起來吧,然后再收拾你這個廢物!”她一股腦地把各種紙袋塞給正要過來勸架的小保安,“替我拿著,不要報警,我跟他們玩玩?!?/br> 保安有些接受無能,呆愣愣地看著喬松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貨挺狂??!夠勁!”一個紅頭發的小青年笑嘻嘻地說道,“其實兄弟們不太喜歡跟女的動手,如果你跟喬少認個錯,再陪咱們玩玩兒,咱就放了你?!?/br> “哈,喬少?” 喬松忽略他的調戲,仔細看看那年輕男子,這才發現他長得果然像極年輕版的喬少斌。 原來他就是喬逸青啊——上一世她是見過他的照片的,但時間太久,忘記了。 她調侃道:“喬大少還真不是一般的紈绔,為了我一個女的,搞出這么大的陣仗,還真是出息了呢?!?/br> 要知道,在所有華|國文字中,喬逸青最討厭的便是紈绔二字,“別廢話,給我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