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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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密哈哈大笑,接著負手離去。 阮獻恭送著他上了腰輿,等他去遠了,看不見了,這才斂了笑,站在雪地里好一會兒才重新走進詔獄里去。 他心里此時有點兒心煩,徑直走到自己那間裝飾奢華,潔凈的屋子里去。然后牢頭來向他稟告了詔獄里最近才招供的犯人有哪些,還有口供等,當然還有那些受不過刑,愿意出錢贖罪的人,以及他們愿意出多少錢贖罪。 阮獻聽得不如平時認真,因為他心里在想事兒。 “出去吧?!甭犕昀晤^稟告,阮獻一揮手讓他到外面去,他想要清靜一下,權衡下幫桓密和桓朗抓蕭弘這件事的利弊。 剛才他也是抱著不愿意得罪桓密的想法才同意了幫忙對付蕭弘??蛇@會兒靜下心來仔細思索,他卻覺得這件事情不能按照桓密要求的去做。不說別的,首先,蕭家可是手握徐州重兵的家族,蕭弘等人盡管在建康,可他祖父卻在徐州,得罪了蕭弘,就相當于得罪了蕭家。與一個手握重兵的家族做對,一個不小心,以后可能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次,楚王桓翌得勢以來,因為忌諱蕭家手握徐州重兵,對蕭家都是采用的懷柔之策籠絡,可桓密要他做的事情卻是跟桓翌的政策相左,這要是按照桓密要求的做了,倒是討好了桓密和桓朗,但是楚王那里知道了,怎么交代?會不會怪他懷他大事。阮獻覺得十有八|九會如此?,F如今是桓翌在掌權,將來也極有可能是桓翌禪代稱帝,桓密和桓朗許給他的那什么封侯拜相,只不過是空頭支票,現實的得罪了桓翌,他就沒有好果子吃。另外還有一點兒,按照現在桓翌對他幾個兒子的重視程度來看,顯然是同樣是嫡出的,次子桓溪更受重視?;咐室驗樯洗蔚木l衣巷事件,已經在其父跟前失了.寵.,這從后面再也沒有給他什么實權就看得出來。 最后一點兒是,蕭弘可是跟謝家十五娘定了親,如今他已經是謝家的準女婿了。他阮獻也是謝家的女婿,兩個人可是連襟啊。他要是去把蕭弘給抓了,別的不說,恐怕回家去他妻子那里不好交待。謝柔華可是又懷上了,如今肚子里的孩子七個多月了,還有兩個多月就要臨盆了。兩個人要因為蕭弘的事情爭吵,到時候弄得孩子早產算誰的。退一萬步說,就算謝柔華不跟他吵,他又怎么去見岳父和岳母,還有他小姨妹兒。阮獻這個人,對外人可以狠,但是對于自己的家人和親戚,卻是下不了手。他覺得他取得了富貴,應當照應家人親戚,反過來,要是讓他對家人親戚下手,他實在辦不到。 這會兒思來想去,他有點兒恨桓密了,明知道這件事情讓他去辦,會讓他同時得罪蕭家和謝家,甚至得罪楚王桓翌,卻還讓他出頭。與桓密和桓朗提供給他的那封侯拜相的空頭支票相比,做了這件網羅罪名,抓捕蕭弘進詔獄的事情,對他不利的地方太多了。這明顯就是一樁會虧本的買賣。虧本的買賣他可不想做。 但是不想做,也已經答應了桓密了???到底怎么樣才能又能敷衍桓密和桓朗,又不讓自己得罪蕭家和謝家,還有楚王桓翌呢? 阮獻絞盡腦汁兒開始想起來。 —— 正月初五這一日是謝家九娘謝繡姬的生辰。謝家的姐妹們都要回家向她祝賀生辰,謝柔華盡管大著個肚子,可也坐著牛車去了。半道上,她坐著的車被一個要錢的乞丐給攔住,婢女上前去驅趕那乞丐,沒想到那乞丐卻順手塞給了她一個拇指大的小竹筒,低聲說:“速速把這個交給夫人,里面有信?!?/br> 說完,故意罵罵咧咧地倒在地上,然后翻身而起,拄著一根竹拐杖走了。 那婢女名叫阿梨,乃是謝柔華貼身使喚的婢女,算是她的心腹。這會兒她雖然覺得莫名其妙,認為是不是那乞丐的惡作劇,但是她想起那乞丐塞給她這個傳信的小竹筒時,頗為急切的語氣,還是信了他的話。于是她走回去,上到牛車里,將剛才遇到的事情,還有那乞丐說的話都說給了謝柔華聽。 “拿來?!敝x柔華伸出手去,阿梨把那個小竹筒交到了謝柔華手里。 謝柔華拔掉小竹筒的塞子,從里面拿出一個卷成一團的小紙條,將紙條展開來看,慢慢蹙起了眉,然而最后卻是唇角上翹。她隨即將那紙條卷好,重新裝進小竹筒里,再將那小竹筒緊緊地攥在手中。 車夫仍然是如同往常的速度一樣趕車,小半個時辰后,牛車到了緇衣巷謝府門口。謝柔華在兩位婢女的攙扶下從牛車上下來,緊了緊身上的貂皮披風,由一群婢女和奴仆簇擁著走進了謝府大門。 門上的奴仆見到謝柔華對她的態度都是淡淡的,這是因為阮獻投靠了桓翌,而且還害死了庾哲,所以謝府從上面的姜氏到下面的奴仆們都看不上阮獻,連帶著也看不上謝柔華。前兩天,謝柔華由阮獻陪著回娘家來向祖母和父母親拜年,他們直接對謝柔華說不想見阮獻,弄得謝柔華好生尷尬。不過,她還是向祖母和父母解釋,說阮獻也是沒辦法,他是被桓翌逼迫的,不然他就要死。她還說,現在她的肚子里又有了孩子,總不能讓這個孩子出生后見不到父親吧。 總之她說得甚為可憐,使得姜氏和謝莊夫妻不由得嗟嘆,阮獻雖然可惡,可到底謝柔華嫁給了他,當然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只不過,他們還是對謝柔華說,讓她盡可能勸勸阮獻,讓他少作惡,否則將來不利子孫,謝柔華垂頭答應了。她回去后要阮獻答應她,無論如何他不能害謝家的人,其他的人他不管。阮獻也應承了,說謝家的人他絕對不會動,若是有什么事,他還會幫。謝柔華就讓他發誓,阮獻倒也沒含糊,立即發了個毒誓,謝柔華這才放心了。 初五日這一日,是謝繡姬的生日,作為meimei的謝柔華挺著大肚子也去慶賀其姐過生了。這是她一早就跟丈夫阮獻說好了的,她說因為他現如今投靠了桓家,弄得她在娘家很沒面子,為了挽回面子,她必須往娘家走動得勤點,但凡家人有個生辰聚會什么的,她都要回去參加。不要因為祖母和父母看不起阮獻,她就不去走動了,不然那就真是會關系越來越疏遠。 謝柔華出嫁以后,才開了竅,認為對于一個出嫁女來說,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可以倚靠的娘家,不然要是娘家弱了,或者說是出事了,她這個出嫁女就沒有退路了,在夫家也不會受到尊重。在謝柔華的內心里,一直都以自己是謝家嫡女而自傲,在夫家和娘家之間,她想要維持一種平衡。她跟絕大多數嫁人的女郎不一樣,不認為嫁到了夫家,就成為了夫家的人,從而光顧著夫家不顧著娘家了。在這一點兒上,她倒是跟謝妙容有一比。 對于謝家從上到下的冷淡,謝柔華已經習慣了。誰叫桓家跟謝家是對頭呢,偏偏現在桓家得勢,她丈夫阮獻又投靠了桓翌,幫著桓翌做事情。去年的那桓翌的荊州亂兵沖擊謝家的事情,也把她這個出嫁女嚇得夠嗆呢,后面,蕭弘等人幫助謝家度過危機后,她回娘家去探望祖母和父母姐妹和弟弟們,還把那桓翌大罵了一頓,甚至說出了巴不得桓翌死的話。誰知道沒多久,一轉眼,她丈夫竟然投靠了桓翌,從桓家和謝家的恩怨出發,謝家的人討厭甚至憎惡幫著桓翌的阮獻也很自然。 不過,今日她拿在手里的小竹筒會改變謝家人對其夫阮獻的看法的,她有這把握。她相信,等她再次回娘家的時候,他們一定會對她重新親熱起來。 謝繡姬所在的荷華院里,今日十分熱鬧,出嫁到外面的姐妹們都回來聚在一起慶賀她生辰。 謝伯媛和謝麗儀,還有謝妙容都在,她們比謝柔華先到。 時光冉冉,謝繡姬今年已經是二十二歲了。眾姐妹除了謝妙容外,各個都是生兒育女的人了。眾姐妹見面,大家都不免會cao心她的終身大事。謝繡姬倒是想得開,對謝伯媛等人說她就這么著日子也過得挺好。 謝伯媛等人并不知道她和袁嶸之前的糾.纏,都只當是謝繡姬跟袁崢合離之后,受了傷害,再不考慮成親了呢。只有謝妙容知道她這個二姐,恐怕還是沒有完全忘記袁嶸。提起袁嶸,他也是現在謝家極端不歡迎的人,因為就是他幫助桓翌逼宮成功,先前他掌管著禁軍虎賁營,廢帝曹安由五宮中郎將蕭倫陪著出城祭祖,就是他協助桓翌進的宮。如今他又總管禁軍,成為了桓翌的得力干將,當然成為了謝家人討厭的人。 袁嶸盡管依舊是沒有成親,但是很顯然,謝家人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絕不可能接受他的。這一點兒謝繡姬和謝妙容都心知肚明。 謝繡姬無法接受別人,也不能跟袁嶸一起,就也只有單著了。好歹,就像謝莊說的那樣,他們養得起和離回家的女兒,他跟劉氏也沒有逼迫謝繡姬再嫁。大家都覺得維持現狀也好。 “哎呀,我來遲了!”婢女打起簾子,謝柔華笑著扶著阿梨的手跨進了屋。 屋子里謝繡姬和謝伯媛等人正在說笑,謝柔華一進來,眾姐妹就斂了笑,神色淡淡。 不過,很快謝伯媛就站了起來,朝著她迎過去,道:“十四妹,你這肚子也這么大了,也不小心點兒,外面雪還積得挺厚?!?/br> 后面的話她就沒說出去了,畢竟還在新年里面,牽涉到肚子里面的孩子的話就更不能說不吉利的。 謝繡姬也站了起來,走過去扶著她說:“何苦親自過來,前兩日咱們不是才見了嗎?當時我就說今日不必過來的……” 謝柔華微微一笑道:“阿姊過生,我怎么能不來向你賀喜?!?/br> 轉過頭去吩咐跟著進來的婢女把送給謝繡姬的賀禮奉上。 謝繡姬接了,說了感謝的話,又親自扶著她去屋中鋪了熊皮墊子的榻上坐下。 謝柔華坐下后,就轉眼去看謝妙容說:“十五妹,其實今日我回謝府,一則是向九姐慶賀生辰,二來嘛,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對你說?!?/br> 她這話一說出來,不但謝妙容,就是其他的姐妹們都看向了謝柔華。 謝柔華讓屋子里的婢女門內都出去,沒有叫她們,就不要過來服侍。 屋子里伺候的眾婢遂都依言退了出去。等到屋子里就只剩下五姐妹時,謝柔華就把手中一直緊握著的那個拇指大的小竹筒拿了出來,托在手上,將手伸向謝妙容:“十五妹,此事跟你相關,你快打開這個竹筒看一看吧?!?/br> 謝妙容狐疑地看謝柔華一眼,緩慢伸出手去,從謝柔華手掌中拿起那個專門用作傳信的小竹筒,拔開塞子,從里面抖出來一個卷起來的小紙條。將紙條展開,她逐字看下去,等她看完,不由得霍然站起來,問謝柔華:“十四姐,這是誰給你的?里面所說都是真的嗎?” 謝柔華道:“這筆跡是我家郎君的,他曉得我今日要回謝府,所以派了人裝作乞丐半道上攔住我的馬車,給了我這個,我看了,就立即來了謝府把這個給你。如今他掌管著詔獄,自然所說不差?!?/br> 謝伯媛等人見謝妙容神情緊張,而謝柔華的表情也很凝重,一時之間疑惑更甚,于是都紛紛問謝妙容,那小紙條上寫著什么。 ☆、第166章 16.6 謝妙容將手中的那小紙條給jiejie們看,謝伯媛念出來:“速讓蕭三郎離開建康,暫避桓密等人?!?/br> 紙條上的字不多,就短短一句,不過考慮到是阮獻所寫,并且給的回謝府來參加謝繡姬生辰的謝柔華。故而大家可以推測出一定是阮獻知道了桓家的人要對蕭弘不利,所以傳來了信示警。并且他要讓謝柔華把這個信兒傳給跟蕭弘相關的人。 如今謝家跟蕭弘相關,將來跟蕭弘關系最近的當然是謝妙容了,她已經跟蕭弘定了親,說起來算是蕭弘的準媳婦了。 阮獻也考慮得當,沒有直接派人去向蕭家示警,因為他認為自己跟蕭家并沒有多深的交情,他派人去人家還不一定相信他呢。再說了,他也怕宮中還有桓密等人的眼線,要是他派人去向蕭家傳信,被發現了的話,就會得罪桓密等人,恐怕會遭到他們的報復。另外,他把這信兒傳給妻子謝柔華,讓她趁著回謝家的功夫把信兒傳給謝家人,再讓謝家人去向蕭家示警,蕭家一定會相信不說,謝家的人也能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不會把他當成徹頭徹尾的一個小人。只要謝家的人能對他的印象改觀,將來萬一朝局有所變動,謝家人記著他曾經幫著蕭三郎這一點兒,不但謝家,就連蕭家也不會對他趕盡殺絕。這單買賣,自然是比桓密讓他陷害蕭三郎的那樁買賣劃算,所以,他認為就算冒點兒險也值得。 謝伯媛等人看完,都問謝妙容怎么辦。 謝妙容道:“此事看來不會有假,還是令人速速通知蕭三郎,讓他避一避桓密那些人的鋒芒吧。別忘了,當初桓密可是參與了荊州亂兵沖擊謝家的事情,想必他是嫉恨蕭三郎幫著我們謝家躲過一劫,懷了他們的謀算,故而等到桓翌重新得勢以后,他們就想報復他了。若是我所猜不錯,一定是桓密跑去找姐夫幫忙,要他編一個借口將蕭三郎抓進詔獄里去,而姐夫認為蕭家跟咱們謝家聯姻,故而不忍下手……” 說到這里,她轉臉看向謝柔華說:“其實還要多謝十四姐,姐夫要不是看在十四姐的面兒上,大概是不會示警的?!?/br> 謝柔華心中一暖,到底她的這個十五妹愿意稱呼阮獻姐夫了,而且也對自己和聲說話了。想這兩年多,自從她阮獻成親以來,謝妙容一直都不肯喊阮獻姐夫呢,特別是桓翌重新得勢,阮獻投靠桓翌以后,謝妙容連著對她這個jiejie的態度都冷淡了。 “謝什么謝,都是自家姐妹,我可是讓你姐夫在我跟前發下毒誓的,不能夠害咱們謝家。如今看來,他還是聽了我的話?!闭f到此,謝柔華頗有點兒感概,眼里也微有濕意。 “哎呀,快別廢話了,趕緊派個人上蕭家去讓蕭三郎避一避吧?!敝x繡姬性子急,打斷了兩人的說話。 “我去找阿石,讓他快馬加鞭去蕭家?!敝x妙容轉身往外走。 謝繡姬叫了謝妙容的婢女阿蟲來,讓她去把謝妙容的貂皮披風拿來給十五妹穿上,再陪著謝妙容一起出去。 謝妙容順利地找到了阿石,讓他跑一趟蕭府,通知蕭弘離開建康,暫避桓家的鋒芒。另外,她囑咐阿石,可以陪著蕭弘離開建康,等到他安全了再回來。 阿石點頭答應了,隨即出了謝府,快馬加鞭往蕭家去。 小半個時辰后,阿石就到了蕭家,他去了側門,讓門上的奴仆進去稟告,說他是謝家派來的人,有急事要見蕭弘。 門上的人問了問他的名字,然后進去傳話了。 不多一會兒,門上守門的奴仆去而復返,告訴他,今日蕭弘不在家,一早就帶著人出城去打獵去了。 阿石忙問:“是不是到東北的鐘山那邊去了?” 奴仆不敢肯定,道:“大致如此?!?/br> 阿石想一想,又讓奴仆進去稟告,他要見一見蕭三郎的阿父或者阿兄,有極為重要的事情稟告。 這一次,那奴仆告訴他,這兩人都在,問他要見誰。 阿石:“見你家三公子的阿父?!?/br> 奴仆就領著阿石進去見蕭弘的父親蕭咸。 阿石見到蕭咸后,等不及行禮客套,立即就把謝妙容跟他說的那些話說給了蕭咸聽,最后要求蕭咸快點兒派出護衛和奴仆出去找到出城打獵的蕭弘,讓他離開建康暫避桓家鋒芒,否則,恐怕要出事。 蕭咸一聽,也是嚇了一大跳,連忙叫了人來,讓府中的一半多的護衛和奴仆出去尋找蕭弘,要是找到了就讓他先別回家,而是離開建康去外地躲避,或者直接去徐州他祖父那里。 阿石見蕭咸已經處理這事情,就說:“我奉了我家小娘子的命,要護送蕭三郎到完全的所在,我也出去尋他吧?!?/br> 蕭咸忙表示感謝。 阿石欠一欠身,隨即轉身大步離去。 蕭咸等阿石一走,想一想又覺得還是讓大兒子蕭倫也避一避的好。畢竟現如今換了皇帝,小皇帝絲毫做不得主,皇室已經衰微。就算蕭倫是皇家的駙馬又如何,桓家得了勢,桓翌大權在握,上一次蕭倫也和蕭弘一起幫著謝家抵抗蕭家的那些亂兵沖擊謝府。要是桓密等人記著上次謀算被破壞的仇,蕭弘都被惦記上了,那么蕭倫也極有可能被惦記上。特別是蕭弘這要是逃出建康避禍了,那么桓密等人惱羞成怒之下會不會對長子蕭倫動手? 這讓蕭咸非常擔心,于是他立即讓人把蕭倫叫了來,然后告訴他謝府派來的忠仆阿石說的事情,叫蕭倫這就也去徐州他祖父那里。 “阿父,我和阿弟走了,您和阿母怎么辦?”蕭倫不放心地問。 “你放心,那桓翌也是記恨你和你阿弟上一次破壞他們沖擊謝府的計劃,對我跟你阿母倒是沒法子下手。畢竟他們要給我們羅織個罪名還不容易。只要你跟你阿弟去了你祖父那邊,我們也就放心了。好了,別說了,你快去跟你阿母和公主說兩句話就走,我讓人給你收拾衣物和干糧,再派些忠心的死士護送你去徐州?!笔捪碳奔狈愿赖?。 蕭倫不得已只得答應了,然后去跟其母親和妻子道別。 孔氏和廬陵長公主得知此事,當然是十分擔心和難過以及不舍得??墒窃诋斍斑@種局面下,能保住性命才是第一等重要的,就像是俗話說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既然人家謝家已經派人來示了警,那當然是要迅速地做出反應才行,不然等到真出了事情,那可是悔之晚矣。 于是蕭倫在其父讓他趕緊離開建康避禍后,在府里沒呆多久,就由幾個他阿父精心挑選出來的幾個死士帶著衣物,干糧等物,從后門悄悄地出了門,上了馬,離開了建康,往東北方向的徐州去。 只不過蕭弘這里卻是讓人擔心,因為謝府派出去找他的奴仆和護衛一直找到下晌,天將黑時,也沒有找到人。這一下蕭弘的父母擔心得不得了,就怕他回來的時候正碰上禁軍來拿人。 結果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天色將黑時,果然來了一隊禁軍,約莫有一百多人,這些人手拿詔獄里犯人的供狀,來蕭府捉拿意圖對楚王不利的蕭弘。蕭咸迎出來,對這些人說:“犬子今日外出會友,還未歸家?!?/br> 他并沒有對這些兇橫的禁軍說蕭弘是去打獵了,不然這些人一定不會走,還會在蕭家門口等著捉拿蕭弘。他想,要是他說蕭弘去會友了,或者能讓這些負責拿人的禁軍走開或者回去。因為出去會友可不知道幾時能回來。 誰知道這里面領頭的一個校尉十分狡猾,先是不信蕭咸的話,接著他讓手下進府去搜,結果這些人在里面亂起八糟翻找了半個多時辰也沒找到人。 蕭咸也會來事,親自給那校尉塞了兩塊金餅在手里,說:“既然我家三郎犯事,那我這當阿父的等他回來一定將他綁到詔獄里去,小將軍辛苦了,這些錢就拿去買點兒酒給眾位兄弟喝,這天寒地凍的?!?/br> 領頭的校尉得了好處,就也讓那些禁軍們退出府去,只不過,他們卻是沒有走,而是分成幾個小隊,去了蕭家各個門口守著,等蕭弘回來。 蕭咸夫妻見此,不由得大為緊張,生怕蕭弘回來,就被眼前這些人給抓住,那就麻煩了。 —— 蕭弘今日帶了幾個奴仆出去北邊的鐘山腳下射獵,因為玩得興起,所以就策馬跑遠了些,一直到天色暗下來才想起要回家。這一趟出來收獲頗豐,打了不少野兔野雞,還射到了一只鹿?;爻侵畷r,讓奴仆們抬著跟在馬兒后面,打算帶回家去給家里人分一分新鮮的鹿rou。 往日他都從東籬門回蕭家,今日因為跑得遠,繞了個圈兒,所以進城走得是南籬門。 將要到蕭府門口時,遙遙見到府門前已經掛起了燈籠,不過,他也眼尖,一眼見到門口有那么十幾二十個身穿禁軍軍服的人。而且這些人穿的軍服表明他們是屬于詔獄管理的,負責抓捕詔獄要求抓的要犯。 自從蕭弘的頂頭上司袁嶸帶著手下的虎賁營幫助桓翌進宮逼|宮成功,廢掉了皇帝曹安,立了小皇帝曹桂以后,蕭弘就退出了虎賁營,不去營中任職。他認為,現如今的虎賁營已經成為了桓翌的幫兇,而他本人從內心里來說是反對桓翌的,故而他認為虎賁營的禁軍已經不值得他效力。正好要過年了,他也就打算閑下來,過完年再說該干什么。因為在家里閑著無聊,所以,他年后就想著去打獵,順便練練騎射,不要讓功夫生疏了。 看到那些負責抓捕詔獄要犯的禁軍兵士在蕭府門口,這讓蕭弘一下就起疑了,不由得猜測是不是家里面出什么事情了。 想到這里,他就揚起馬鞭,打算打馬過去問一問。 不過,就在他剛揚起馬鞭時,突然斜刺里一人手一抬,一枚小石子輕輕地打在他手腕上,讓他的手打得一偏,那一鞭子就沒有抽到馬屁|股上。 “誰?”他警覺而懊惱地問,同時往那飛來小石子的方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