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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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你要把十四娘嫁給阮九郎?” 謝莊臉色晦暗,良久緩緩說:“本來,我們是該懲罰十四娘如此輕浮,如此輕易地敗壞我們謝家的名聲的。要是我阿母曉得此事,說不定真要動家法打死她??墒?,她畢竟是我們的骨血,哎,我實在下不了手。既然我們還要認她這個女兒,自然是要給她處理惹下的麻煩?!?/br> “可那阮九郎是個無德且又浮浪的郎君,而且還是個庶子,他怎么能與十四娘相配。據十五娘說,阮九郎既沒有在國子學念書,也沒有管理家族的買賣,十五歲以后,每年有半年在揚州管著他阿父給他阿姨的一個中等大小的莊園。你看看,這……十四娘真要嫁給他,他是要什么沒有什么,除了一張好看的臉。我實在是不甘心,況且,我還怕阿姑斷然不會同意。但是個中內情我們又不能告訴她,這真是讓人犯愁?!眲⑹峡嘀樀?。 謝莊捻須沉吟,好半天道:“阮獻是庶出,也不能斷定他這一世就無出人頭地的一日。他要想娶十四娘,那就看他有本事沒有,若是他有些本事,我也就把十四娘嫁給他……” “郎君想怎么考他?”劉氏問。 “我要他在十四娘及笄之前,自己想法子去做個著作郎,如此,他才有娶我家十四娘的一點兒本錢?!?/br> “可他要是做不到呢,又怎么辦?” “做不到嘛,對不起,借了我家十四娘的錢全部給我還來,十四娘及笄以后,我就會對外宣稱她暴斃,然后將她遠嫁給人做繼室?;蛘?,她愿意的話,就剃度出家了罷?!?/br> 劉氏聞言再看看丈夫臉上堅決的神色,就明白他已經決定這么做了。她想說什么,可是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口來。畢竟,丈夫說的法子也是最佳的處理此事的法子了,這法子可以不讓婆婆生氣,不讓謝家人沒臉,不讓阮獻輕易達到目的。 “好吧,就按照郎君說的去做?!彼硎玖俗约旱馁澩?。 “明日,我會親自去會一會阮獻,瞧一瞧這個無德而狡詐的阮氏子孫?!敝x莊瞇起眼,眼中露出寒光道。 —— 阮獻有三四天沒有見到謝柔華了,往常她要見他,都會派人來跟他傳信,約定兩人在哪里見面,然后他到時間應約出去。這一日,他正對謝柔華這么久不約他感到奇怪時,門上有人送了一起封信來,信是謝柔華的筆跡,約他在秦淮河畔的一處酒樓相見。 那一間酒樓他跟謝柔華一起去過,說是酒樓,其實是一樓供人吃喝,二樓則是可以歇宿的客房的旅舍。他跟謝柔華還在那里幽會過。 收到了謝柔華的信,他當然是打扮一番,應約前往。 到了酒樓,發現平時熱鬧非常的酒樓竟然空無一人,有伙計帶他上樓,說謝柔華在樓上甲字間第三號房等他。 甲字間第三號房,他也曾跟謝柔華在里面顛鸞倒鳳過。 不疑有他,阮獻邁步走進甲字間第三號房,才推門進去,門后突然出現兩個精壯男子,一下子就將門給關了。阮獻吃驚不已,剛要問他們是何人,突然覺得腿上被身后的那兩個精壯男子給連踢了兩腳。 他站不穩,撲通一聲一下子跪在了樓板上。 不等他試圖爬起來,身后的那兩個精壯男子上前來一人按住他一邊肩膀,對他低吼:“老實點兒,好好跪著,否則卸掉你肩膀!” 如此說著,兩人的跟鐵掌一樣的手掌在他肩膀上一抓,立即就是一股鉆心的痛,令他立即討饒:“壯士饒命,壯士饒命!” 一開始他還想怒聲問這兩人是干什么的,為什么敢對他動粗,現在吃了點兒苦頭也不敢問了,只是服軟討饒。 “抬起頭來?!焙鋈晃葑又虚g響起一個中年男子低沉肅穆的聲音。 阮獻這才注意到原來屋子里還有另外一個人,他抬起頭來往說話之人看去,只見此人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子,面相俊雅,下頜幾縷細須,看起來格外清逸出塵,頗有清談好玄的名士風范。然而,跟那些他見過的名士不一樣的是,此人身上還有外溢的貴氣,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威嚴溢出。 這人是誰? 阮獻也是常常在外走動的男子,眼也毒,粗粗打量上面坐著的中年男子一番,就判斷出眼前這人是在朝為官之人,而且官位還不低,否則不會有這樣重的久居上位者的威嚴不自覺的顯露出來。 只是這樣一個人,為何看他的眼光竟然如劍,刺得他忍不住一縮,心里不安起來。 “有這樣一張臉,也難怪我家十四娘會被你迷惑。只不過,你仗著這張臉,勾引在室女郎與你茍合,毀人名節,我豈能饒你?給我打!”上面的男子陡然動氣道。 “十四娘?”阮獻聞言也陡然一驚,他重新仔細去看那說話的男子,他的容貌……十四娘…… 腦子里謝柔華的那張臉跟上面坐著的男子的臉,眉眼竟然如此相像。 他心念電轉,一下子明白過來什么。 上面那個人該不會是謝十娘的阿父,當今吏部尚書兼中護軍,位近宰相的謝莊吧? 可惜他剛想明白,一左一右按著他肩膀的兩個精壯男子已經動上了手。他被兩人拳打腳踢,只是不斷呼痛求饒。 一頓痛打之后,謝莊看看也差不多了,就讓自己的手下停了手,接著謝莊看向底下倒伏于地的小子,捋須冷笑道:“認出我來了?” 阮獻冷汗直流,抬起頭來,囁嚅道:“謝尚書……我,我……” 他知道今日恐怕大禍臨頭了,回想起這幾天謝柔華都沒有跟他聯系,按照現在的情況推斷,想必是她出事情了。她跟自己來往的事情被家里人知道了,而且她還說出了一切,不然今天其父謝莊也不會親自來會他。 知道了上面那個貴氣而威嚴的中年人是誰之后,阮獻立即思考對策,接下來該怎么辦才能讓事情往最好的方向發展。轉瞬之間,他就決定該怎么做了。 所以,緊接著他立即向謝莊認錯:“謝尚書,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太喜歡十四娘,所以忍不住才對她做出了逾越之事。不過,我一定會對她負責,一定會娶她,還請謝尚書成全!” 謝莊冷哼一聲,道:“你打什么主意你以為能騙過我?其實你喜歡十四娘是假,而是想勾引她,讓她**于你,你就可以娶我謝氏的嫡女了。你是個什么樣的身份,你自己不明白嗎?可你膽大包天,竟敢肖想我家十四娘,為此設計讓她掉入你的陷阱里。不但如此,你還哄騙她手中的財帛,讓她人財兩失,你這么做就是為了更牢的抓緊她,對不對?” 阮獻垂眸,并不敢分辯一分。在謝莊這樣的人面前,他知道自己分辯也沒有用。聰明人跟聰明人過招,那些小伎倆使出來也沒用,還不如不說話,默然承認。 見阮獻默然承認了,謝莊握緊了拳頭,看著被兩個自己手下的心腹按住跪在底下的阮獻,他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他跟前,冷冷道:“阮九郎,你膽子不小,連我謝莊的女兒也敢想,也敢動,你以為我謝氏無人了么?” 阮獻臉側的冷汗匯聚成流,滴滴答答淌下,他怎么會沒想到過會有這樣的一日,只不過他的**超過了他的恐懼,他太想在阮家的子孫里面暫露頭角了。自打小,他因為是庶出,就得不到其父的重視,得不到家族的認可,因為阮家有許多無論是風儀還是學識都比他優秀的嫡子,他容貌雖然漂亮,可是別人也不差,他無法脫穎而出。為此,他抱怨,他委屈,他時刻想著能有翻盤的機會。 當謝柔華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立即就有了俘獲她,跟她締結婚姻,攀上謝家這棵大樹的打算。他也明白,靠著不光明的手段得到謝柔華,會讓謝家的人恨他,甚至讓他計劃落空。不過,他更相信,已經失去清白之身的謝柔華除了他,沒人好嫁。只要謝柔華成了他阮獻的娘子,一開始謝家不接納他,但是等時間久了以后,他們不接納他也不行。他還敢肯定,只要他攀上了謝家這棵大樹,成為了謝莊的女婿,謝莊這個老丈人就算不幫他,可他借著謝莊的名聲還是可以多方運作進入官場。他是那種哪怕有萬分之一機會也會去努力抓住的人,他就不信了,他進入了官場后,憑借見風使舵善于鉆營的本事,將來不能有所成就?,F在的他,只是缺少一塊起跳的跳板而已。 “不敢,不敢,謝尚書,我是真心喜歡十四娘的,雖然我用了些不光明的手段。求您成全我和十四娘,我阮獻對天發誓,只要我能娶十四娘,我一定好好對她,今生絕不納妾納通房,絕不出入風月場所,絕對只會有她一個女人。要是我違背此誓言,定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岳父也可以隨時來取我性命……” ☆、第135章 13.5 謝莊倒是沒有想到阮獻竟然會發這樣的誓,而且還大著膽子喊他“岳父”,好像已經認定自己絕對會把十四娘嫁給他一樣。他忍不住嗤笑一聲,道:“停,你還真敢喊,岳父?誰說我就要把十四娘嫁給你了。今日我是為她討賬來的,你難不成不明白?” 阮獻臉色難看,他爬起來站穩,擦了擦嘴角的血道:“還請謝尚書相信我說的話,給我個機會,讓我能娶十四娘為妻,我一定好好待她?!?/br> “我憑什么相信你,就憑你引誘我家十四娘的那些伎倆,你說,能讓人相信你么?”謝莊挑眉問他,他倒要看這小子有什么能耐能說服自己。 阮獻從謝莊的話里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線希望,他咬咬牙,說:“謝尚書只管提出要求,我就算拼掉半條命也會去做到?!?/br> “要是你做不到呢,到時候可別怪我欺負你,還有,你要做不到就把借走我女兒的那些錢全部還她,另外去向我家十四娘說清楚你是如何騙她上當的,又或者你自己找個女郎娶了,斷絕她對你的念想,你以為如何?” 阮獻已經主動把刀把子交到了謝莊手上,他當然不會放過,順手拿過來,就開始按照自己的意思宰割。 對于阮獻來說,他認為謝莊肯接過去他遞上去的刀把子,那就是有門兒,有希望。之前做了那么多事情,他最終希望要面對的就是謝莊這個人。 作為謝柔華的阿父,只有謝莊才能拿主意到底要不要接受阮獻成為謝柔華的丈夫。 阮獻最怕的就是謝莊見面讓人打了他,卻根本不愿意跟他談任何條件和要求,甚至,如果謝莊是個表里不一的名士的話,他甚至有可能為了謝家的名聲,而令人將他暗中除去。這種事情,在景國可是司空見慣的。他敢向謝柔華下手,也是賭博,賭大名士謝莊不是那樣表里不一的人,賭他品性高潔,人品端方。而且,謝柔華還沒有哥哥,要是有那種成年的袒護meimei的哥哥,恐怕他也沒好果子吃。謝莊有五女兩子,可兩個兒子只有幾歲,完全無法替jiejie出頭,這也是阮獻物色謝柔華作為他的獵物的原因。 謝莊提出來的要求盡管不知道是什么,可他說明了要是阮獻達不到要求會面臨的結局,那就是全面的失敗,甚至從謝柔華那里弄來的二十多塊金餅也要全數還回去。 從謝柔華那里弄來的二十多塊金餅現如今只剩下不過一半還有十來塊,那被他花出去的十來塊都用于送禮,結交權貴子弟,以及給謝柔華買健康城最時興的首飾和衣裳了。他接管其父給其母的那揚州的中等規模的莊園不過一年多不到兩年,就算弄了些錢也不多,再加上他十分注重打扮,置辦衣服車駕上很舍得花錢,所以并沒有什么積蓄。要是他真達不到謝莊提出的要求,那么他要把借給謝柔華的錢都還上,恐怕就要向親友借貸了。 失敗的結局會很慘,但是若是成功了呢,他幾乎敢肯定一定會如同鯉魚躍龍門,他將會踏上他夢寐以求的一條陽光大道,在他面前展現的是絕對不一樣的風景。 況且他現在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謝莊肯提出要求對他來說,甚至都是一種成功。 他咬咬牙望向謝莊道:“好,我愿意按照謝尚書所說的辦?!?/br> “聽著,來年我家十四娘就要及笄了,從今日起到明年今日,這一年之中,我不管你想什么法子,去弄個著作郎當。你若是做了著作郎,才有了娶我家十四娘的資格,到時候我會將我家十四娘嫁給你。另外,這一年之內,你不許見我家十四娘,但是你可以給她寫信,告訴她你在做什么。你要是在明年的今日做不到的話,自己乖乖地來謝府把借走的十四娘的錢還了,我也就不為難你,否則,我也可以不要臉面,同你阿父說道說道。今日我雖然讓人打了你,也是因為你所做該被打,這打你都是對你好,想必你也明白。此事我為你還有十四娘都留了臉面和活路,算是對你們仁至義盡了,以后你們好自為之?!?/br> “……”聽了謝莊的話,阮獻終于知道了對方的要求,原來是要他去做個著作郎。雖然著作郎是建康高門士族的子弟們進入官場最初級的擔任的一個閑散官職,可也不是人人能當的。別說他一個庶子了,就是家族里面的嫡子,并且是進過國子學鍍金的,也要排著隊才能撈著一個著作郎當。像是他這個年紀十六七歲能當上著作郎的各大家族的嫡子都是少之又少,更別說他一個庶子了。還有,他自己本身讀書馬馬虎虎,甚至連國子學也沒辦法進,所以不被其父和家族重視,阮家能做郎官的人選里絕對沒有他。所以,基本上走家族之路他是行不通的。剩下能想的法子也就是在他認識的那些高門士族之中的朋友圈里想辦法??墒且屓思規湍阋粋€不是本家族的人做著作郎,除了交情到位,還要付出讓別人心動的條件,這條件可以是美色,也可以是金錢……總之,他要出血本,才有可能達到謝莊的條件。 在心中權衡了一下,他認為要達到謝莊的要求盡管很難,可要是不試一試的話,就代表他完全認輸和失敗。他可不想試都沒試一下就放棄了。只是試了以后要還是失敗的話會很慘,但要是試了以后成功了那成就也足以吸引人。一如淵,一如天,他決定賭上一把,人活一世,當有機會登天的時候,不去試一試那都是失敗。 “好,謝尚書,我答應你,按照你說的做?!比瞰I毅然道。 謝莊點點頭,不再多話,領著兩個下屬揚長而去,只剩阮獻立在當地陷入賭徒下注豪賭前的興奮之中。 —— 謝柔華過了幾日收到了阮獻寫來的信,在信中,阮獻告訴她其父謝莊見了他,并且提出了一些要求,比如說最近一年不能與她相見,還有要當上著作郎才有資格向他提親。他讓她聽話安心在謝府里呆著,他想盡一切辦法都要娶她。在信中,他倒沒有跟她說他被其父手下的人給打了一頓,也沒跟她訴苦,可能也是怕寫給謝妙容的信要過謝莊夫妻的眼,才能到謝柔華手里。 他并沒有猜錯,謝莊夫妻現在是不敢放任謝柔華,一切由著她了。所以,盡管謝莊說了阮獻可以寫信來給謝柔華,但他派來的奴仆遞進謝府的信是一定會過了劉氏或者謝莊的眼才會交給謝柔華的。要是在這以前,他們夫妻是絕對不會看女兒們的信的,可是自從出了謝柔華的事情后,他們就再也放不下心了。 看了阮獻的信,謝柔華才知道了其父向阮獻提出來的具體的要求,之前,她阿父和阿母只是叫她去,對她說其父給了阮獻機會,讓她好好在家呆著,以后或有可能跟阮獻一起,若是她再不聽話,那么,等待她的絕對是嚴厲的懲罰。 謝柔華也不敢問父母到底給了阮獻什么樣的機會,只是答應一定再不亂跑,現在她只是希望不被天天鎖在舜華院已經是極好的事情了。 后面阮獻給她寫了信,她本來焦躁不已的心緒也慢慢恢復了平靜,并且升起了希望。有了希望,日子就有盼頭,她也能在謝府里呆著哪里都不去了。 她給阮獻回了信,說她知道了,并且盼望他成功,能來娶她。 至于阮明月后面也來找過她,但是卻是被劉氏叫去,言語不善地告誡她以后都不許來找謝柔華,謝府不歡迎她。 劉氏雖然沒有明說是因為什么謝府不歡迎她了,但是她自己大概也能猜到一定是謝柔華跟阮獻之間的事情暴露了,又或者她跟阮獻一起哄騙謝柔華的財帛的事情被其父母知道了,因而他們才讓謝柔華跟她斷絕朋友關系。 從謝府回去后,阮明月就跑去找阮獻說事兒了,質問他是不是他跟謝柔華之間出了事情。 阮獻被謝莊的手下打了,他都好幾天沒有回家,主要是怕臉上的一些傷被他娘跟meimei看見,會讓她們兩個擔心,所以,他跑去了一個朋友那里呆著養傷,一直等到臉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別人看不出來了才回去。他幾天不回家,其母侯氏和其妹阮靜勝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所以等到他在外把傷養得差不多回了家,侯氏只不過是嗔怪他這幾天又到哪里去鬼混了,等到阮獻把給她買的一些吃食,以及給meimei買的一副耳墜子都拿出來后,母女兩人就也笑瞇瞇得拉著他進屋去說話吃茶了。 阮獻剛回到家,阮明月就找來了。她找到阮獻,直接問他是不是謝柔華的阿父和阿母曉得了他跟謝柔華來往的事情,不等阮獻回答,她又問他為什么出了事情不告訴她,讓她被蒙在鼓中,到謝家去被劉氏羞辱。 這件事情也不能否認,但是阮獻也不會告訴中間的內情,于是對她說是有一點兒事情,不過,也不是大事。謝柔華那里,她不能去就不能去,如今還是對蕭家上心一些好。又提醒她,明年她可就及笄了,蕭弘那邊要加把勁才行,可別被那衛琴蓮占了先機,至于謝柔華盡管跟阮明月做了幾年朋友,但是和女郎之間做朋友也不是一輩子,以后嫁了人還不是要以家里的郎君和孩子們為重,所以,就不要斤斤計較了。 虧得阮獻能說會道,本來阮明月氣沖沖地跑來找他討說法的,最后卻被他說服了,認為他也說得有理,好閨蜜丟了就丟了吧,她又不是只有她一個朋友?,F在她已經在蕭家混了個臉熟,接下來就要纏著她母親常常去蕭家走動了,兩家搞好了關系,能跟蕭弘定親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說起來,她跟阮獻之間的交易到現在為止,差不多各人都達到了目的,也是該一拍兩散的時候了。失去一個可有可無的好閨蜜謝柔華,得到一個將來有可能做她夫君的蕭弘,這一回的交易她不吃虧。 “好吧,我還有事情要忙,就此告辭了。九哥自己好自為之?!比蠲髟聸鰶龅厮ο逻@句話,轉身離去。 “十二妹慢走,我就不送了?!比瞰I客氣道。 阮明月一走,侯氏就進來了,問阮獻阮明月又來找他做什么。 阮獻說:“前幾日去蕭家,聽蕭三郎提起,這年底要收購三萬石糧食,來年運去徐州,只是蕭三郎手上的錢不夠,所以他放出話來,說誰愿意拿錢去入伙的,來年賺了錢除了還給原來的本錢外,還將所賺的錢五五分賬。十二娘得知了這消息,讓我也幫她賺點兒錢,她愿意拿她攢下的私房錢去入伙。阿姨也曉得,我跟蕭家三郎那可是好兄弟,要是沒有我幫十二娘,她怎么能夠去賺這個錢。這幾日我沒回來,就是想法子籌錢去了,這樣的賺錢的好機會,要是錯過了多可惜?!?/br> 侯氏貪財,一聽就睜大了眼問:“九郎,你實話跟我說,這一千錢投進去能賺多少?” “一千錢?一千錢蕭三郎都不會要,最少也要十萬錢投進去。十萬錢的話,最終可以分到三萬錢吧。阿姨,你也曉得蕭家每年用朝廷給的錢買軍糧,收上來的糧食都不愁賺不到錢。所以,蕭三郎這一次也是帶著我們這些朋友一起賺錢,我也想加入進去。這幾日去跟朋友借了些,加上十二娘投進來的,還差個四五萬錢……” 這么一說,他就皺起了眉頭,顯出煩惱的樣子。 “十萬錢竟然能賺三萬,真是賺得多……”侯氏一邊說一邊也動了心,可隨后她也犯愁了,“這些年我也攢了些錢,可只不過一萬錢,再加上首飾啥的,典當了也就值個一萬錢左右,這樣,都還差三四萬錢……這眼睜睜看著錢賺不到,我這心里真跟貓抓似的……” “阿姨,咱們不是還有揚州那莊園的地契么?”阮獻提醒她。 侯氏一聽立即搖頭反對:“不行,那個莊園可是將來我們母子安身立命的最后的一點兒依仗。你阿父可說了,以后你成親,也沒有莊園再給你了,那就是你的產業。有一日要是你你阿父去了,我也老了,那我可是要跟著你去揚州的。所以,不能打這莊園的主意?!?/br> “阿姨,我也不是要賣揚州的莊園,我只是想拿這莊園去抵押借一些錢出來,好投到蕭三郎的糧食買賣里頭。最多等到明年秋天,咱們投進去的錢就回來了。賺了錢不但能把莊園贖回來,還能再買個莊園,這不是一本萬利的事情么,難不成你不想以后老了過得更好?你可要明白,這樣賺錢的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的。還有,你放心,蕭三郎做的這糧食買賣是穩穩當當賺錢的買賣,保證咱們投進去的錢,以后一定回來。另外,我這年紀一日一日也大了,也想攢兩個錢娶個看得上的娘子,阿姨,你總不希望我就這么一直落單到二三十歲去吧?!?/br> 阮獻提到娶媳婦兒,這可是直接戳到侯氏心里了,因為阮獻是庶子,所以他的婚事就高不成低不就。門第高的看不起他,門第低一些的吧,侯氏也看不上。而且,她兒子一直以來就想娶個身份高的士族之家的嫡女,她可是知道的。但是身份高的士族之家的嫡女多半瞧不上阮獻是個庶子,再加上阮獻又沒做官,又沒錢,要想達到目的那可是難度太大了。兒子的心愿也就是她這個當娘的人的心愿。 侯氏是低賤的歌姬出身,生了一雙兒女,在阮氏宗族的大家庭里生活,這么多年來一直都是謹慎小心,縮著脖子過日子。她的一雙兒女相貌都挺出色,可是見到阮家那些嫡出的郎君和女郎們,都會不自覺地覺得自己矮上一頭??墒?,要是有錢的話,一定會覺得腰桿要硬些吧,有了錢,也可以為一雙兒女挑選好一點兒的姻親,她可不想看到她的一雙兒女在婚姻大事上不如意。這一輩子,她都活得夠卑微了,不想兒子和女兒將來也像她一樣。 “你讓我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再答復你……”對于把自己手中唯一的莊園拿去典當借錢,侯氏相當謹慎。她也想幫兒子賺錢,但是這莊園可是她半生忍氣吞聲做小伏低換來的,她不能不好好考慮,就輕易地拿出去了。 阮獻對于他這個娘的謹慎和猶豫肯定是了解的,這在他的預料之中,故而他也不催她,只是說:“阿姨,你可要早下決斷,晚了,可就沒我們的份兒了?!?/br> 說完,拍一拍一邊坐著的meimei的腦袋出去了。 阮靜勝把她娘和哥哥說的話全都聽到了耳朵里,她自己也有算盤打。就像她娘說的那樣,揚州那個中等規模的莊園是他哥和娘的,跟她半點關系都沒有。過幾年,她及笄了就要嫁人,極有可能也是嫁一個某個士族之家的庶子,陪嫁可能也有個小莊園,也有些不多的財帛??梢撬邕@一回入了蕭弘的伙,掙了大錢,別說再買莊園的話,就是按照他哥的性子,她的好處也少不了。而且哥哥有錢了,她也會覺得走出去腰桿要硬些,頭要抬得高些。比不過那些嫡出的郎君和嫡女的門第,但在錢財上比他們多,這也是一種找補吧?潛意識她還認為,要是哥哥有錢了,必定她的婚事也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