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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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康子覺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場噩夢,耳邊有許多人在喊她,但是她卻看不見那些人,仿佛她在黑暗中,很想起來,就是起不來。 終于她猛然一掙,幽幽醒轉。 她閉著眼,耳畔聽到了流水聲和槳聲,感覺到自己似乎是在船上??伤髅饔浀米约荷狭伺\?,被那燕國人的一記落在頸側的掌刀給砍昏了,在失去知覺之前她還憤怒無比地罵那燕國人言而無信。 自己這是在哪里?她頭依舊昏沉,眼皮子也很重。 隨即她又想起慧遠,慧遠呢,他沒事吧? 一想起慧遠,她就又著急了,想知道他在哪里。 她勉力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黑漆漆的房間里,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在隔壁艙房透過來的微弱的油燈的燈光里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簡陋的船艙的艙房里。身下是一張不大的榻,她身上還搭著一件衣裳。從衣裳上不斷散發出檀香味兒和男子的體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這個味道她很熟悉,是慧遠的味道,曾經有好多次,她跟他對面弈棋時,稍微身子往前探落下手中的棋子時,她都會聞到令她心醉神迷的味道。 她費力地伸手將身上搭著的那件衣裳拉起來看,果然,果然是一件僧衣,是慧遠穿的僧衣。 他的僧衣都在這里,那他人呢? 她才想到這里,忽然聽到隔壁艙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接著仿佛有人走了進去。 然后她聽到“咚咚”兩聲,好像是有人跪了下去,接著她聽到有兩個男子齊聲道:“陳七,譚十一拜見太原王世子殿下?!?/br> “……你們認錯人了,本僧法號慧遠?!?/br> “世子殿下,我們奉皇帝命,過江找了一年多,才找到了您,您就別否認了。再說了,您想要否認也否認不了,在您的后背上烙了慕容皇族的蒼狼頭印……” ☆、第125章 12.5 “慕容皇族……”衛康子聽到這里一下子就將手里的那件僧衣捏緊了。 她記得以前慧遠曾經跟她說過,他來自北邊的燕國,一家人被權臣所害,獨獨就剩他一個逃了出來。過了江,遇到樓云寺前主持智空,將他帶回了樓云寺做了僧人。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從當初慧遠逃過江,到現在應該超過二十年了。從那次跟她透露身世之后,兩個人之間就再也沒有談起過這件事,因此衛康子也不知道慧遠的出家為僧之前的俗家姓名,她也沒有問過他。這會兒從隔壁那兩個跟慧遠說話的男人嘴中聽到慧遠竟然姓慕容,而且還是燕國的皇族,這讓衛康子如何不吃驚。 隔壁艙房里好一陣沉默,顯然是慧遠無法再反駁眼前兩個跪拜于他跟前的男子的話。 等了一會兒,他終于開口:“這么多年過去了,皇帝還找我做什么?當年他聽信讒言,殺掉我父王母妃還有我幾個阿弟,我也是命大才逃過一劫?,F如今讓你們來找到我是什么意思?是不死心,要斬草除根么?” “世子殿下,要是皇帝陛下要斬草除根,我們只需要帶你的頭顱回去就行了。況且,從當初世子殿下逃離燕國,到如今也有二十四年了,皇帝陛下有什么理由還要派人來追殺你?!?/br> “那你們來是為了什么?” “現如今是你的堂弟范陽王,慕容十三做了皇帝,他登位不過三年,可卻重病纏身。自打二十多年前,先帝聽信jian臣鄭準讒言,大肆殺戮皇族之后,皇族子弟凋零,太子慕容恢這會兒不過十一歲?;实叟滤求E然駕崩,太子沒有皇族之人扶持,皇帝怕有些別有用心的人會欺凌新皇,甚至取而代之。慕容氏的江山絕對不能落入外人手中,所以陛下命我帶領暗衛過江尋找世子,還請世子回到鄴城,輔助太子,穩固慕容氏江山……” “鄭準已經死了?” “是,就在先帝駕崩前三個月,暴病而亡?!?/br> “可慕容氏的江山跟我有何關系?這些年來,我連殺父殺母的仇恨都已經放下了。我已經離開了鄴城二十四年,再說了我一家人都已經不在,而我對權勢和地位沒有任何興趣。所以,你們回去吧,在下一個渡口我就領著衛家五娘下船?!?/br> 慧遠說話的聲音一直都沒有任何起伏,仿佛他在聽和說別人的故事。 “世子殿下,您錯了,您的阿母還活著……” “什么?”慧遠聞言終于聲音有了一絲波動。 “您的乳母當年跟您阿母換了衣裳,鄭準控制的禁軍殺得不過是您的乳母,您阿母逃過一劫。后來她一直隱藏在民間,直到鄭準三年前暴病而亡,她才進了宮,向先皇帝請求徹查當年鄭準那一派人殘害皇族的事情。先皇帝在駕崩之前,讓人查了鄭準,并賜死鄭家人,為先前被冤枉的幾位王爺洗刷了冤屈,并恢復了他們的爵位?!?/br> 慧遠適時接話道:“即便恢復了名譽又能如何,他們都跟我父王以及兄弟們一樣再也活不過來了,那些什么爵位終究是空名?!?/br> “可您母妃還等著你回去呢,當初您逃離燕國,渡江到了景國,她說她是因為您還活著,她才在隱藏在民間,替人縫補衣裳過活。她已經沒有多少年可活了,唯一撐著她活下去的不過是還想見您一面。這么多年,她過得有多苦您知道嗎?難道您忍心讓她至死也無法見到您嗎?” “……” 在隔壁艙房里聽到這些話的衛康子忍不住眼睛濕了。她沒有想到原來慧遠遭遇的事情如此的慘,更是同情并欽佩慧遠的阿母,她忍辱負重二十多年,終于等到了仇人病死,并且伸冤成功,為丈夫恢復了名譽。 其實,這件事情當初恐怕燕國的先皇帝也摘不清,一個聽了權臣的讒言,就殺死了自己的弟兄和子侄們的皇帝,他到底是昏君還是暴君。如今雖然他死了,先前被他錯殺的王爺們的名譽和爵位也得到了恢復,但是誰又有福氣可以享受?;蛘哒f有,就是像慧遠這樣僥幸逃脫的皇族子弟可以,但肯定也是極少極少的。 現在,先皇帝的兒子做了皇帝,先皇帝做的孽如今就要報應在后代身上了。先前大肆屠戮皇族子弟,現在的皇帝纏綿病榻,自知時日無多,怕自己死了,太子年幼,會有人做又一個鄭準,到那時候,誰能幫著太子穩固帝位,誰能讓慕容氏的江山不被外姓之人奪走? 于是他想起了自己的堂兄,曾經是太原王世子的慧遠了,他希望自己這位王兄能回去幫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他父皇當年太昏庸又或者說太殘暴了呢?殺得慕容氏除了皇帝一脈再也沒有別的近支皇室血脈? 衛康子覺得,自己要是慧遠,多半也不會選擇回去幫燕國的皇帝慕容十三,別說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和尚,又是高僧,早就沒有了那些欲念和仇恨。就從世俗里說,他也沒有必要幫一個殺了他父親兄弟們的堂弟,就算不是他堂弟做的孽,可是他堂弟就是那個作孽的人的兒子。世上沒有人會不介意這樣的血海深仇。 她猜想,慧遠忘掉血仇一定是經過了很多年,然后內心痛苦矛盾了很久,不然無法做到現在這樣淡然。 不過,那兩個男子提到了慧遠的僥幸逃過一劫,至今仍然活著并且等著他回去的母親,她想,慧遠不可能不動容的。 果然,就在陳七說了慧遠的母親還活著并且等他回去的話后,慧遠的眉頭抖動,顯然他心緒起伏,已經做不到像剛才那樣平靜了。 “世子,您就跟我們回去吧。就算您不打算幫皇帝陛下,可是見一見您阿母,讓她得償所愿,不也是一個孝順的兒郎該做的嗎?”陳七見太原王世子慕容義動容了,就不失時機的再次勸說道。 慧遠俗家的姓是慕容,單名一個義字。 慕容義不說話,可是他緊緊地抿著唇,手也緊緊握著,他的眼神在艙內跳躍的燈火照射下,很幽暗,看得出來,他在想事情,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陳七和譚十一靜靜地等待著,心里有些緊張,怕太原王世子慕容義不答應。 一年多以前,他們奉了當今皇帝的命令,帶了幾十個暗衛過江尋找太原王世子慕容義。這些人里面只有他跟和譚十一知道此行的真正目的,而別的那些人只知道他們是過江來刺探景國的一些軍情還有朝廷里的政策之類的情報的。 直到昨天他們才知道了樓云寺慧遠的身份,這也是他們抓到了一個伺候慧遠起居的小沙彌,從他嘴里知道慧遠的后背上烙有蒼狼頭印,從而證實了慧遠就是當年逃過江的太原王的世子慕容義。 慕容皇族的外貌非常有特點,他們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皮膚白皙,眉毛和發色偏黃,眼珠也不是純黑,這樣的容貌和江南的漢人有很大的不同。陳七偶然見到慧遠一次立即就懷疑上了。后面通過樓云寺伺候慧遠起居的小沙彌的話,就證實了推測。 就在他們決定要動手綁走是太原王世子的慧遠時,一個在建康城里刺探景朝軍情的手下被懷疑,被捉了。景國負責皇城治安的虎賁營從那個人嘴里知道了他們在建康城的落腳點,就派兵來圍剿他們。他和一個手下沖出重圍,直奔樓云寺,他想好了,務必趁著今日慧遠在樓云寺講經,前去將他給劫走。否則,后面,他們是越難動手了。 結果他藝高人膽大,果然成功劫持了慧遠,并將他帶出了樓云寺,再借著衛家五娘的牛車,出了建康城,和城外早有準備的譚十一會和,坐著另外的一隊牛車返回建康城,擺脫了景國虎賁營士兵的追緝。 進了建康城后,他們坐著牛車從另外的方向出城,最后上了二十多里外,他們一早預備的一艘大船,到晚上點燈時,大船已經順風駛離建康城一百多里外。這一下,他們算是脫離了景國虎賁營的追緝了。 安全了以后,他們兩個才再次進入慕容義的艙房跟他說話,勸說他回燕國的都城鄴城去。 只是他們拿不準,慕容義在聽了他們兩個的話后,會跟著他們回鄴城嗎?就算他們兩個說出了慕容義的阿母還活著,盼望他能回去相見,他們也怕作為高僧的慕容義真正放下了一切世俗的情感牽絆,包括親情在內。 良久,慕容義開口了:“這樣吧,明日一早我再回你們的話?!?/br> 陳七和譚十一互看一眼,只能說好,然后他們說為慕容義準備了素食,問他現在要不要吃飯。 慕容義想了想道:“我去看一看衛五娘,不知道她醒過來沒,要是沒醒,就叫醒她,跟她一起吃吧?!?/br> 陳七今日劫持慕容義時,對于那位姓衛的娘子對慕容義的感情看得清清楚楚,當時他臨時起意,想要把衛五娘一起擒住,他想,或者這位姓衛的娘子說不定會對勸說慕容義回鄴城有作用,所以干脆將她一起綁了。 “世子,今日在樓云寺多有冒犯,那位姓衛的娘子我下手沒多重,這個時辰應該醒了,讓屬下陪您過去看一看?”陳七忙道。 慕容義從榻上下來,穿上僧鞋道:“去把艙門打開?!?/br> 陳七答應了,先轉身出來,譚十一在后面拿了盞油燈,跟在陳七身后,兩人走過去將隔壁的艙門開了,進去將油燈放在一張小幾上。 衛康子那時候已經坐了起來,聽見隔壁的人過來,她把手中的僧衣也揭下來放在一邊。 燈光一晃,有人走進來,見一盞青瓷油燈放在了她躺著的榻前的小幾上,進來的人見她坐在榻上,立即笑瞇瞇地說:“衛娘子醒了啊,今日真是不好意思,對你動了手,沒有傷到你吧?” 衛康子搖搖頭,她跟眼前這兩個人沒有什么共同語言,再加上她剛才也聽到了他們跟慕容義說的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所以也不怕他們。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想必衛娘子也餓了,我們這就去給你準備飯食?!闭f完,兩人識相地退了出去,接著著慕容義就走了進來。 見到慕容義,衛康子一下子激動起來,不過,她很快又想到了他的身份,不覺多打量了他兩眼。 慕容義見衛康子這樣看他,就展袖自視,覺得自己除了穿了一身中衣外并沒有什么不妥,就抬起頭來看向衛康子問:“衛五娘,你是不是什么都聽到了?” 衛康子點頭:“是,我醒了有一會兒了,那兩個人跟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br> 慕容義:“那……你說,我該怎么辦?是回鄴城還是不回去?” “這個,我沒法給你建議,一切看你怎么想。我想,你讓陳七和譚十一等一等,到明日再跟他們回話,也是要考慮一下的意思吧?其實,我認為,就算我給你建議,最終也不會有多大用處?!?/br> 慕容義沒有接著衛康子的話,卻是直接拿起榻上那件僧衣重新穿在身上,接著話鋒一轉,道:“這一回我連累你受罪了?!?/br> 衛康子搖搖頭,看向慕容義:“說什么連累,其實……比起在衛家,我倒更喜歡遭這樣的罪?!?/br> 她說這話時,兩眼灼灼望著慕容義。 慕容義垂下眼眸,遮掩住眼底的波動。一直以來,他對衛康子表示出來的對他的好感非常清楚,但是他明白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不可能為了衛康子改變什么。再說了,他自恃自己是高僧,不會被七情六欲所影響,跟衛康子來往,他倒是一直都很坦然。 一直到今日,衛康子在樓云寺為了他,竟然愿意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顧。要是今日出現在樓云寺的是真正的歹人,衛康子此舉,會讓她落到歹人的手里,有可能失去生命。換一句話說,衛康子為了他寧愿舍去自己的生命,這讓他被打動了。他發現,原來衛康子對他已經有了那樣深的感情。 猶記得十多年前,他第一次在揚州見到她,她大方地施舍了一缽飯給她,那時的她,他牢牢地記住了。轉眼,七八年過去,再見她,她已經和離,不過,仍然是明艷異常,他一眼就認出了她。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把衛康子當知己看的,從未有過男女之情。 也許是他太冷靜自持,也許是他讀了太多的經書,他的理智遠比感情強大。通過這些年的修行,他卸下了仇恨,獲得了平靜,他準備把余生全部獻給佛祖??删驮谶@當口,衛康子做出來愿意舍棄生命救他的事情,令他堆砌起來的理智的城墻出現了裂口。 就像衛康子意有所指的跟他說話,她灼灼的目光,他完全感受到了,也覺得體內的血發熱。 衛康子見慕容義垂眸不說話,又繼續說:“我討厭家里成日家要我再嫁,我討厭建康城那些連個馬也要怕的郎君們,我唯一喜歡的就是每當跟你一起聽你講經,跟你弈棋,聽你說那么多佛理……” 慕容義忽然抬頭問她:“要是有一日我不講經,不說佛理了,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無趣,甚至連建康城那些連馬也要怕的郎君都不如?” 衛康子立即問:“你是打算回鄴城去嗎?要是你要回去,能帶上我嗎?我可以做你的婢女伺候你?!?/br> 慕容義失笑:“你可是高門大族的女郎,怎么會做婢女們做的事情?而且,你真要跟我去了鄴城,那衛家你就回不去了。因為,我要是回了鄴城,也許好多年都不會回建康。若是有回建康哪一日,必定是我阿母去世了。如果我阿母長命百歲,那我也就會一直留在鄴城,我要一直留在鄴城,你怎么辦?” 衛康子毫不猶豫回答:“那我也一直留下去,還有,你說,我不會做婢女的活兒,可我會學呀。你放心,我肯定會學得很好,只要,只要讓我能留在你身邊?!?/br> 這種表露好感的話,衛康子已經說得很直白了,慕容義當然聽得懂。 他認為衛康子很聰明,竟然猜到他最終的決定是回鄴城去,而且盡管她說的話都不是很明確地表示她喜歡他,但是句句都包含了這個意思。 “你就這么信我?萬一,我是個壞人,你跟著我,我把你給拋棄了,或者賣了,你就永遠見不到建康的衛家人,特別是你阿父和阿母,這樣,你還敢跟我走?” 原以為這么一說,衛康子會猶豫,沒想到,衛康子直接笑起來,道:“你這是在說笑么?名震天下的高僧慧遠……哦,不,現在是慕容……對了,太原王世子殿下,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姓慕容,名義,在我那一輩里面排行第四,你可以叫我慧遠法師,也可以叫我慕容四郎?!?/br> “既然你想要回去,那么我也改口叫你慕容四郎好了。那么,慕容四郎,你答應帶我去鄴城了么?” 慕容義沉吟了一會兒,終于說:“可以,你可以跟著我去鄴城,不過,若是你看夠了鄴城的風景,又思念家人,就對我說,我可以親自送你回來?!?/br> “行,既如此,你就收我做你的婢女吧,那樣我才不會覺得我無用,給你添麻煩?!?/br> “婢女你就不要做了,我覺著你做我的阿妹合適,我們兄妹相稱如何?” 誰想衛康子一聽卻堅決不同意,說:“我無法跟你做兄妹,我寧愿做你的婢女?!?/br> 做兄妹永遠都不能做夫妻,而做婢女倒有可能成為慕容義的女人,衛康子很明白?;圻h要是回了鄴城,極大的可能要還俗,衛康子覺得自己一定要抓住這一段感情。她愛他,甚至愿意自降身份為婢,只為了在他身邊。 “你……”慕容義看向衛康子,欲言又止,他想說衛五娘想多了,要是他還了俗,他要娶妻的話,一定會娶她。這么多年,他的心里就只是有他一個女人而已。 “世子,衛五娘子,飯菜來了,你們先吃點兒喝點兒,我讓兄弟們燒水去了,一會兒吃罷飯,再好好沐浴一番。還有,世子,您慢慢想,不著急,一日想不好,多想幾日都行?!标惼咛嶂粋€食盒進來,譚十一則是拿了兩張食案進來,在衛康子和慕容義跟前各自擺放了一張。 陳七放下食盒,從里面端出來幾樣菜和一些餅以及兩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