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
書迷正在閱讀:起死回生大作戰、鼎食之家、兵器大師、明珠暗投、腹黑男神:鐘愛小甜心、強勢掠奪:總裁,情難自禁、封疆女臣、掌合乾坤、女配歸來、陽炎之翼
十三弟屢吃閉門羹之后,雍正派來匯報處置八爺黨進展的人變成了莊親王允祿。 查抄廉王府時繳獲了許多允禟和允禩之間的通信,甚至有“外盜令箭提管大營,內合各府家奴齊攻禁中”的言語,信件并未署名,看稱呼和筆跡指定認為是允禟所書。 除了把“鐵證留下”,書雪并未表態,在確認駐京八旗軍營和豐臺大營、銳健營都在掌握之中后,密令內衛監管諸王府衙門,把永謙一家圈在北院不許對外通信,自己從宗人府提出允禩乘龍攆前往保定探視允禟。 雍正聞訊大驚,又聽說皇主發敕旨詔地方巡撫進京商討國是,這才意識到管領京城防務的中層將校大部分換成了鑲藍旗人馬。 天子不是天,能代表天意的是玄女皇主,中立階層都有要變天的感覺,特別是雍正四年后打擊八爺黨的方向縱深化,宗室內彈冠相慶。 雍正的反制措施很無力,駐京八旗和豐臺大營、銳健營已經接到“無敕旨不擅動”的上諭,一如當年康熙駕崩前的情景,他能做的只是“命靖親王宿衛宮中、怡親王暫統巡捕衙門事,詔簡親王雅爾江阿、都統完顏永慶面圣議政”而已。 書雪臨行前只給丈夫留下四個字:“順天應命”,雅爾江阿唯一能跟皇帝保證的是妻子不會危及社稷,如果真想動作也不會棄全家于不顧。 形勢不明,雍正哪敢對簡王府動手,只得溫言寬慰雅爾江阿:“皇嫂是知道大義的?!?/br> 允禟的現狀遠比書雪想象中還要凄慘,大熱的天氣被直隸總督圈在四面高墻之內,筆、墨、紙、硯、床、帳、冰、湯一概不給,堂堂皇子鐵鎖加身,大半時間都在昏迷之中。 書雪震怒,立時將總督府所遣看守衙役鎖拿抗枷,扔在囚室外暴曬。 到第二天,允禟神智清醒,睜開眼時大感困惑,喚了聲弘晸后難以置信的看到書雪端著湯盞進來。 “你醒了?”書雪走上前,“先把藥喝了?!?/br> 允禟抓抓錦被:“你——你——怎么在這兒?” “我怎么不能在這兒?!睍﹪@口氣,“早聽我一句話,何必吃這些苦頭?!?/br> 允禟的眼光一閃:“你是來放我出去的?” “先不說這個?!睍┠贸鲆环鈴牧醺瓋€出來的信件遞給允禟,“是不是你寫的?” 允禟大略瀏覽后否認:“不是!” 書雪問道:“如果我說是你寫的,你會不會覺得冤枉?” “不會?!痹识K搖搖頭,“不管是哪個,看到這封信都會認為出自我的手中?!?/br> 書雪凝視允禟:“是永振在允禩府中抄出來的?!?/br> 允禟愕然,手中藥盞滾到地上摔成了幾瓣。 書雪嘆口氣:“我把允禩帶來了,你想不想見他?!?/br> 允禟垂下眼:“我想靜一靜?!?/br> “好?!睍┱酒鹕?,復又回頭,“我不能在此久留,你好生養著,明兒是你生日,我晚上在花園擺宴,到時派人接你?!?/br> 書雪下榻的是直隸總督衙門,總督李紱已被革職,皇主侍衛將其壓在后堂待罪。 李紱十分委屈,提到駕前時磕頭喊冤,稱是奉旨行事。 書雪冷冷一笑,厲聲斥問:“九爺是不是圣祖爺血脈?你敢作踐天潢貴胄心中可有圣祖爺的位子?” “皇主明鑒,臣——臣無罪!”李紱匍匐在地,他是京畿大員,又是書雪當政時提拔的侍講學士,知道眼前這位女主子極為厲害,原以為自己聽命皇帝,又是天高皇主遠,不曾把虐待皇子的事兒很放心上,好好的在下面巡視府縣時被黃衣侍衛就地捉拿,回返駐地才知道皇主到了,原還撐著一口氣想要理論,見到聲色俱厲的玄女立時汗如漿出。 書雪拍了桌子:“年羹堯得寵時你未曾阿諛黨附,素日為官也屬清正剛直,我只當你是氣節忠良才對九爺圈禁保定的事兒不曾即時過問,誰料你卻是屈于暴君逆命的軟骨之人!” “皇主明鑒!”李紱咬咬牙,“罪臣但知忠君報國,怎敢悖逆圣意?!?/br> 書雪火氣稍降:“你是聽我的還是聽皇帝的?” 李紱猶豫了一下后磕頭:“皇主代天秉政,罪臣豈敢違拗?然皇上為天子,屢寬罪臣過愆,罪臣銘感五內!” “我敬你大節不虧,此事又確有難處,今日赦你不死!”李紱正想謝恩,書雪把話鋒一轉,“打今兒起禁足家中,我不說話,有擅自走動的抓一個殺一個!” “罪臣遵旨?!崩罴浛念^,“皇主萬壽!” 第二天晚上,允禩兄弟應邀赴宴。 允禩先到,見到允禟坐步攆過來后起身叫了聲“九弟”。 允禟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八哥——” 允禩心有愧意,入座后默然無語。 書雪屏退丫環,拿起銀壺斟酒:“這還是頭一回和兩位爺對飲?!?/br> 允禩到現在都沒弄明白書雪是打的什么主意:“我敬皇主?!?/br> 書雪一飲而盡。 允禩自倒一杯,轉頭看向允禟:“九弟——” 允禟低頭沉思片刻,舉起酒杯干了。 書雪再讓一回,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允禟打破沉寂:“你不遠百里來到保定,絕不只是為著我的生日罷?” 書雪淡淡地笑了笑:“先帝大行時你怪我偏著胤禛,現在聽你的,我已經敕命京防二營候旨,擬在先帝祭日廢君另立?!?/br> 允禩二人面如土色,幾朵桂花撲簌落地,風聲分外刺耳。 書雪站起身:“來人?!?/br> 憶畫捧著一個托盤走上來:“主子?!?/br> 書雪示意憶畫退下,起身走到允禟身后:“表哥,我斬不斷‘情’字,借天命、仗帝寵,如今任性一回,也算合了八爺的初衷?!?/br> 允禩全無喜色:“九弟,八哥私心作祟,對不住你!” 允禟看著搭在胸前如晶如玉的柔荑,苦笑著沒有說話。 書雪把放在桌前的匣子拿過來:“這里面是征調駐京兩營的令箭、管領內衛的信物和圣祖爺傳位八爺的遺詔,暫且由你保管?!?/br> 允禟如同云走霧行,似醉似癡。 從托盤上拿下酒壺新斟了兩杯酒,書雪拿到允禩跟前:“八爺,這是鴛鴦壺,你我各飲一杯,我飲了毒酒,你從九爺那兒把東西取走,今后大展宏圖稱帝做主;如果是你飲了,皇帝還是皇帝,阿其那還是阿其那?!?/br> 不知過了多久,伸出手的允禩終究沒有觸到酒杯。 允禟抓住允禩:“八哥,我有些話想和表妹說,請你回避一下?!?/br> 允禩神色復雜的看了酒杯一眼,轉身離開了。 允禟拿起酒壺笑道:“當年為救張家,你和我有三事之約,萬一你飲了毒酒,那我可就虧了?!?/br> 書雪與允禟碰杯:“你現在想提了?” 允禟微微低頭:“把那支舞跳完——就是我們初見時的那支舞——跳完了我再和你細說四哥與八哥的事兒?!?/br> 書雪沒有拒絕,只說:“衣服不對?!?/br> 允禟莞爾,“人美?!?/br> 書雪無奈:“好?!?/br> “莆田有佳人,凌云而獨立。古來傾城色,萬分不及一。鬢發烏云挽,蛾眉如柳細。丹目含秋波,朱唇似凝脂。玉雕翩纖手,雪堆銀酥臂。三寸足金蓮,修長有腰肢?!@鴻’舞迷亂,顧盼展絕姿。歌喉輕婉轉,鳳鳥愧不及。芙蓉慕清雅,牡丹感瑕疵。霜菊失高潔,梅蘭難自比。美人有容顏,羨煞旁數人:西子粉面羞,息媯覺失意;貂嬋長飲恨,明妃琵琶棄。本居山野間,上差傳力士。明皇愛如珍,寵幸無間隙。梅亭居數載,恩愛比伉儷。君王不常性,新寵婦源子。東宮冷秋瑟,姊妹同枕席。上陽情難在,太真常懷嫉。鸞鳥樓東落,山海舊歡誓。斛珠慰寥落,長門無梳洗。雪盡春難至,范陽烽煙起。馬嵬楊花落,梅萼百卉稀。返京尋賢妃,綾綢守真體。迷途思良妻,開元已消逝?!?/br> 這曲吟誦梅妃的《美人賦》已經創出二十余年,書雪四更文稿才最終落定,人前歌舞尚屬首次。 殘月當頭,心滿意足的允禟拿起方才書雪倒的兩杯酒盡數飲下,含笑看著月下佳人在朦朧秋色中越走越近。 ☆、二八〇、失愛別親退難退 二八〇、失愛別親退難退 “你怎么就這么傻!”書雪抱著允禟,胸前被鮮血浸染的極為醒目。 “雪兒,四哥會是好皇帝”允禟漸漸闔眼,“我不該和十四弟相爭的?!?/br> 不管皇位還是你,退一步就不致于釀成今天的困局。 今世無緣,只求許給來生,求之不得,三世后的我仍愿繼續等待。 三日后,鑾駕啟行還京,書雪把允禟葬在西山,碑文是一篇令人難以捉摸的《梅妃賦》。 摸不透皇主用意的宗室旗貴在允禩被發還禁所后大失所望,駐京兩營成了皇主防備允禩余黨反撲的先手準備。 九月初八,允禩在關回宗人府的當日自戕身亡。 雅爾江阿似乎又看到了那個不染塵埃,高冷難近的妻子,他決不相信罪人“塞思黑”是外界流傳的那樣被皇主處決,允禟的死實實在在帶走了書雪端莊中透著的鮮活。 “這是生在皇家的定數?!毖艩柦⑼贡?,“允禟重義氣,我不及他?!?/br> 書雪沒回頭:“你陪我在西山住一年好不好?!?/br> “當然好?!把艩柦ⅹq豫了一下,“皇上那——” 書雪起身:“鄂爾泰和張廷玉勸我與皇帝分政,我已經應了?!?/br> 雅爾江阿知道皇主與皇帝中間一定要有緩沖,對二人的建議并不反對。 書雪修書給雍正,提出管領京畿軍務與蒙藏地方,雍正雖然受驚不小,皇主畢竟是站在了他這邊,且在事實上做的更徹底,見其讓步,自無不允之理。 與此同時,兩方受擠的已革直隸總督李紱官復原職,家人私言:“皇主婦人之性,以私心處置封疆大吏,幸得皇上圣明,不使大人蒙屈?!?/br> 李紱輕輕搖頭:“皇主用人,知其能而察其jian,如田文鏡等宵小雖受大任亦難作祟,識人之明,不在圣祖康熙爺之下,有其監國,天下廉吏皆可無畏,我雖受拘,心知無妨,今得起復,戰戰兢兢,小小磋磨何足掛齒!” 康熙看重書雪,本意是讓她約束嗣君親睦兄弟,不意出了日月合璧五星連珠的應景天象,直接導致皇主的神位凌駕于天子之上,朝中大員、地方督撫除了鐵桿皇主黨就是害怕天譴降臨的中立派,這正是雍正的苦逼之處。 在不是萬壽遠過萬壽的四十歲大壽后,二圣聯名發出敕詔,宣布分政事宜。 燈節剛過,岱欽奉旨進京,迎娶固倫元慧公主。 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永瑾眼瞅著已到雙十年華,實在不能再拖下去,皇主的女兒遠嫁蒙古,所有儀仗護衛俱照親王規制,不但王府嫁資豐厚,內務府預備的也半分折扣不打,應有送嫁大員外,原被永瑾“欺負”的各府阿哥都來請命。 書雪還沒怎么樣,雅爾江阿倒紅了眼圈,細細囑咐閨女:“岱欽敢欺負你就派人捎個信來,阿瑪讓他滿地找牙!” 向來大大咧咧的永瑾哭的淚人一般:“阿瑪,女兒不在家了,額娘欺負您可怎么辦??!” 雅爾江阿瞬間破功,四下觀禮的低笑不已。 書雪原來挺傷感的,這會子不用狠心也能把話說出來:“你給我安安分分過好日子,別太擠兌岱欽!” 永瑾并非真的沒心沒肺,上車前還是奔到父母身前抱著書雪不撒手:“額娘,您得保重,我一定?;貋砜茨??!?/br> “你這丫頭!”書雪將千言萬語轉為一絲叮嚀,“你好好的,你好了額娘才能好?!?/br> 弘歷下馬提醒:“皇伯母,jiejie的啟程吉時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