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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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琳是不上玉牒的郡王福晉,按秩為貝子夫人,書雪要求給她皇子福晉的待遇別人也不敢說什么,連雍正都很給面子的派禮部與內務府屬官致祭。 弘昊的婚期定在八月,同庚的弘昁也依照富察氏遺愿定下婚事,他的新娘是永慶嫡長女關菱。 書雪起初并不完全贊同,說開后索綽羅氏倒更積極些,不說女兒給姑姑當兒媳省去好多是非,弘昁還是履郡王的親生兒子,又有馬齊這等彪悍的外公在朝,雖然小時候身子弱些,現在看著與常人無異,比不得關曉未來當親王福晉,依小姑的能耐和外家人脈封個郡王不在話下,且勝在知根知底,很快就定了下來。 弘昁那位囧二囧二的親爹卻出了岔子。 宗人府令雅爾江阿已經處于隱退狀態,胤裪是宗人府實際上的主官,先被彈劾降為貝子,隨即發現圣祖皇帝的后宮金冊沒整理妥當,跟著革為奉恩鎮國公,佐領本來還照郡王品級留著,偏把皇四子弘歷的生母寫作錢氏記入玉牒,這可捅了馬蜂窩,雍正直接把十二弟擼到不入八分輔國公,佐領削去大半,破了短期降級的最快紀錄。 書雪沒表態,雍正順勢革了胤俄的郡王爵,等于斬斷了八爺黨的一條膀臂。 皇主的唯一反應是要求按國公例供足故敦王府用度。 在雍正尋機剪除政敵的同時,青海平叛勝利的消息傳來。 年羹堯威震西北,不但大將軍之名海內聞名,于雍正而言實在是久旱逢甘露,大喜之余竟發“不但朕心倚眷嘉獎,朕世世子孫及天下臣民當共傾心感悅,若稍有負心,便非朕之子孫也;稍有異心,便非我朝臣民也”之語,又加年羹堯一等公,賞其長子一等子爵,其父年遐齡封一等公加太傅銜,年氏滿朝顯赫。 書雪閱完宮門抄向雅爾江阿笑道:“萬一年羹堯不知進退,皇帝或嗣君行了處置豈非自打耳光?” 雅爾江阿頗為不屑:“年羹堯是岳父保舉,被你提拔的,如今只記微嫌不念大恩,可見不是全始全終的主兒?!?/br> “恩不恩的且別多提?!睍├淅湟恍?,“皇后無子,后宮以年貴妃為尊,皇帝屬意弘歷,現今卻這般提拔八阿哥的娘舅,齊妃母子尚裹在中間,真不怪被廉王壓了十幾年?!?/br> 雅爾江阿詢問:“皇上已經有了壓制胤禩一黨的苗頭,昔日八爺黨的日子都不好過,你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書雪苦笑,“削爵圈禁是底線,管的多了討人嫌?!?/br> 雅爾江阿放下心來:他是真怕自家媳婦卷袖子與雍正大干一場,那樣必然朝野震動。根據祖宗家法皇室是不能同宗相殘的,允禩允禟至不濟能保全性命。 八爺黨枝繁葉茂,處理過程遠比雍正想象中更為復雜,朝議時急了眼直接說:“你們果然覺得廉親王比朕賢明,朕絕不吝惜大位!” 代父參政的永煥沒說話,弘昊表態:“先帝二十余子,獨選皇上繼統,先帝洞察萬里,謂皇上不賢乃疑圣祖英明?!?/br> 允祥允祿也打維護,總算把這茬揭了過去。 回家路上,弘昊埋怨哥哥:“您怎么不說話呢!” 永煥覺得煩躁:“他能說這話,難道不是將八叔逼到墻角的意思?” 弘昊勸道:“我們是晚輩,尋常人家都不好道長輩長短,何況天家?” 永煥反駁:“你是繼八叔后的小賢王,將心比心,有名聲有人望就是錯的?” 弘昊急了:“我的親哥,咱們要真是圣祖皇帝的血脈,就沖我和瑪法一日生辰就不能容于叔伯,理兒誰不明白?額娘本看不上皇上的手段,我們做兒子的壓著且來不及!” 永煥勉強頷首:“我知道了?!?/br> 隔一天,旨意改恪郡王為靖郡王,授宗正,代胤裪協管宗人府,書雪立刻意識到蹊蹺,審了兒子后大怒:“你幾歲?行事還要我們教?打小給你講史,記到哪兒去了!” 永煥告罪:“是兒子遲鈍了!” “少給我打馬虎眼!”書雪蹲了茶盞,“弘時覺得皇帝對兄弟苛刻,你沒附和?你是簡王府世子、是長兄!等我和你阿瑪兩腿一伸,全府指著哪個?你瑪法十幾個兒子,革了你的王爵就能封給弘昍弘晏?” 永煥低下頭:“兒子再不會了?!?/br> “廉王能得人心,被兩代君王忌憚全不冤枉!”書雪瞪著永煥,“還是那句話,長輩的事兒你少抱不平,我們不管沒你插話的余地!” “要更穩重些!”父子對比,雅爾江阿在康熙朝可比現在的永煥恣意百倍,但康熙是什么人?典型一慈父,度量遠非雍正能比,即使打心眼里認可兒子的舉動,明面上依舊不能說出來。 被父母訓的有些蔫兒,回房見到媳婦時還沒開臉。關曉問了經過后說:“愛之深責之切,阿瑪額娘是看重你的!” 永煥悶悶的:“道理明白,心里還是不舒服?!?/br> 關曉使個眼色讓把兒子抱來:“額娘可不許你與三阿哥往來過密的,連九弟都被拘著不與四阿哥多打交道,你得聽話?!?/br> “多少年的情分,哪里能容易斷了!”永煥聽到兒子的動靜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颙恪今兒學了幾個字?” 關曉見丈夫有了笑容,暗中舒了一口氣:“九弟教他打拳,沒留意把額娘的一盞燕窩掀到地上,額娘教從他們爺兒倆的月例扣出來,九弟不樂意,他倒沒知沒覺的上前親了額娘好幾下,樂得額娘直夸他比九弟懂事?!?/br> 永煥笑了,轉念后說:“比我這做阿瑪的會行事兒?!?/br> 不太懂事的弘昍當然不會跟三歲不到的侄子爭風吃醋,他正磨著額娘要差事。 書雪白了兒子一眼:“你才多大?虛一歲十四,耐著性子讀一年書再說!” 弘昍把兩道細眉彎成拱橋型,可憐兮兮地說:“額娘,人家都說大的嬌小的慣,中間最難看,您可得疼兒子?!?/br> 書雪被煩的不行:“想要差事自個兒去討,你八哥在神機營制火器,你去做個伴?” 弘昍跳的丈高:“您答應就成?!?/br> 想求兵部來著,雍正卻把他安排到戶部學習,簡王府的男孩子只弘昍與雍正處的最隨意,直接跟冷面皇帝撒上嬌了:“皇上四叔,侄兒已經通了經濟之道,戶部管錢糧太繁瑣,萬一出岔子還得您費心善后?!?/br> 雍正摘下鏡子:“朕行新政,首重戶部,況且朕于潛邸時便做戶部主事,你不要挑肥揀瘦,好好當差,勿負朕望!” 弘昍還要爭取,怡王笑道:“你再跟皇上磨著,仔細還教你讀書?!?/br> 弘昍吐吐舌頭:“臣侄告退!” 雍正叫住弘昍:“讓蘇培盛和你一塊去露個臉,明兒再正經當差?!?/br> “謝皇上四叔?!碧K培盛是養心殿總管太監,一定程度上是代表著雍正本人的,弘昍自然不會矯情著往外推?!?/br> 一晃到了八月,中秋剛過,簡王府迎來了弘昊的大喜之日。 ☆、二七六、鏡兩面三方為賓 二七六、鏡兩面三方為賓 按理輝發那拉氏是書雪第一個親兒媳,但相較瓜爾佳氏與張氏,當婆婆的對她決計談不上喜歡,雖說經歷相似,自己卻是伯爵府嫡長女,選秀時還位列二十四旗秀女首位,輝發那拉氏之父訥爾布不過是鑲藍旗下的佐領,跟妯娌的家世無法相提并論,說的明白些,給弘昊當側福晉勉強夠格,做嫡福晉就門不當戶不對。 私下跟丈夫抱怨,雅爾江阿比她看得開:“兒孫自有兒孫福,弘昊最知禮讓,難得自己上回心,咱們說不好他必會依從,私下可就難受了?!?/br> 書雪倍感無奈:“我是自己挖坑自己埋!” 不疼媳婦疼兒子,到了正日子,書雪照樣得端出十分的笑臉坐在上位受禮。 雍正之前改弘昊封號為靖郡王,現在有準他食親王祿,賞賜比照皇子大婚的規格,熱鬧程度不差于永煥時的場景。 吃了媳婦茶,書雪把原恪王府名下產業分出來交給輝發那拉氏管理,輝發那拉氏帶著新嫁娘的忐忑推辭:“媳婦徳薄才短,并不能服眾,還求額娘勞累著,等以后——” 書雪小有不耐:“這就是讓你學著,王府內務有你嫂子,以后分門立戶過日子,內外必要你一人cao心?!?/br> 那拉傅瑩十分尷尬,在座的都覺得婆母的口氣中存著不耐煩,永瑾笑道:“怪我這當女兒的貪玩,額娘一心盼著娶進兒媳來分憂,嫂子推辭了額娘會不高興的?!?/br> 關曉、那木都魯氏、瓜爾佳氏、張氏共同的心聲是:我進門時額娘和藹多了。 書雪一語雙關:“既然知錯就該用心些?!?/br> 永瑾把自己繞進去,紅紅臉不好意思說話。 書雪尋視著關曉等人說場面話:“老七媳婦新進門,你們這些做嫂子的要悉心教導,防著底下奴才欺生!” 四人齊齊起身:“媳婦遵命!” 那拉傅瑩稍稍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么說,兒子算是成家了。 怡親王主動進府給皇主供差事:“皇上忙于庶務,會盟蒙古的重擔還要壓在王嫂肩上?!?/br> 書雪并不熱切:“有年大將軍在,準部定然不敢妄動,何必多此一舉?” “有王嫂運籌帷幄在前,稍懷謀略的將帥決不能喪師辱國?!狈€重的怡親王帶出蔑視來,“策妄如不顧忌王嫂真來拼命,靠年羹堯是沒指望的——” 話說到這份上,書雪沒必要繼續推辭:“明年三月后出先帝孝期,可從伊時起出塞?!?/br> 胤祥喜道:“全憑王嫂安排?!?/br> 書雪存著私心:正好趁著會盟從漠北諸部、漠南諸旗的俊杰中挑揀女婿。 雍正的小算盤書雪心知肚明,她本身不會主動起意?;手鞯耐L,主持會盟雖是調虎離山的架空攻略,她倒樂得發揮余熱。 皇主不發威,不妨礙皇主的兒子狐假虎威,萬壽節前,簡王府九阿哥把進京述職朝賀的年公爺給打了。 年羹堯勢頭鼎盛,入京時連都統、總督都要跪道迎候,到京時王公大臣奉旨郊迎,品級在公爵以下的跪接,年羹堯只作不見,王公下馬問候,他只是微微點頭,架子遠過宗室長輩。 王公堆里惹惱一人,正是簡王府九貝勒弘昍,大步近前扯著韁繩一帶,幾乎將大將軍甩下馬來。 本來郊迎的事兒和弘昍無關,只因五阿哥弘晝被皇帝老子抓了包打發到城門口,恰巧遇著的弘昍順道來看熱鬧,遇到眼前場景上手就打國舅爺。 現場是一片混亂,弘昍的真功夫當然及不上年羹堯,僥幸是打了突擊,還有族弟當幫手,在場的侍衛認得他是皇主嫡子,并不敢拉偏架,弘晝又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很沒誠意的“指點”弘昍:“九哥,大將軍還得去面圣,您傷了他的面容不好看?!?/br> 幸好莊親王允祿及時趕到,呵退弘昍幾個才把儀容狼狽的年公爺解救出來。 弘昍出氣的同時意識到闖禍,不敢回王府,直接遛進了暢春園“避難”。 雍正和年羹堯處于蜜月期,見愛將姿容狼狽十分震怒,當場降弘昍為貝子,在場的弘晝等人俱受了處分;為表恩寵,雍正賜大舅哥雙眼孔雀翎、四團龍補服、黃帶紫轡等御用之物,敘前功議賜男爵,上上下下都明白了年國舅惹不得。 被永敘抓回王府的弘昍跪在正房乖乖認錯:“兒子莽撞了?!?/br> “打的輕了?!睍]訓兒子,“好好把功夫練起來,哪天不用人幫扶才是你的本事?!?/br> “額娘——”弘昍愣住了:您是被兒子氣糊涂了吧? 兄弟幾個哪里知道,皇主只是公主的時候就賞過年大人耳光,陰差陽錯倒救了今日的熹妃娘娘一命,她哪會覺得這是什么大事兒? 事實上講,有個夠硬氣的媽絕對不是壞事,雍正口頭上說降弘昍爵位,具體手續并沒辦,連養心殿與坤寧宮的管事太監都“外甥打燈籠”的以貝勒爺稱呼,致仕在家的年羹堯之父年遐齡倒派孫子過府請了一回罪。 康熙忌辰之日,雍正仍派弘歷往謁景陵,弘時徹底失望,當眾說出“昔時祖父不以我為孫、今朝皇父不以我為子、翌日幼弟不以我為兄”這樣有失體統的話。 書雪不會像尋常臣子那樣揣測君心,進宮時當著弘歷的面質問雍正:“你想讓弘時做裕親王還是廢直王?” 雍正的臉色并不好,又不能說書雪沒權力過問,勉強回了句:“弘時無人君之質?!?/br> 書雪針鋒相對:“弘歷就有?” 雍正無言以對,弘歷低下了頭。 書雪緩了緩臉色:“大位你不想給無妨,弘時總歸是你的長子,待他慈愛些不難罷?” 雍正默然,良久方道:“朕自不會虧待于他?!?/br> 書雪沒必要多討人嫌,出養心殿時回頭看一眼跟著送的弘歷,張張嘴并未說話。 臘月十三,書雪在暢春園大集皇孫,敕命恒親王世子弘昇為首,會同諸弟共盟:“骨rou友愛、睦族同親、互助互扶、永勿相背”,又將圣祖所賜血玉分制詔牌,正鐫“弘”反刻“日”,人手一塊,作為盟誓憑證。 第二天清晨,夫妻還沒起床,憶畫在外急回:“主子,理郡王有訃告上呈!” 書雪大驚:“怎么回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