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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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大可寬心,我是依著汗阿瑪的旨意行事,隆科多口傳圣旨做不得數,我的話必有出處!”書雪從書桌后繞出來,“大行皇帝的遺誥只能用在國家大計,為你們兄弟爭斗請出來純屬玷污圣名!“ 胤禛不意書雪把話說的這般明白,懸著的心放下來:“王嫂遠見,胤禛敢不從命!” 皇室皇主的待遇是康熙定下的,雖是熱孝,未來雍正爺還是在書雪生日時重申了女圣人的待遇:“奉皇考遺命,為皇室皇主設鹵簿,除大行皇帝儀仗車駕外,吾仗、立瓜、龍鳳傘等俱按中宮制陳設?!?/br> 也在同日,雅爾江阿請辭宗人府令及理藩院尚書職的答復批下來:“簡王兄老成謀國,為汗阿瑪所重,朕與潛邸即知干練,王兄掌宗人府二十載不見差錯,朕當仿效祁黃羊內舉不避親故事,仍托掌故,然王兄年長,不敢深勞,著廉親王胤禩掌理藩院事,晉十二皇弟胤祹為多羅郡王,代王兄攝行宗人府事?!?/br> 新皇要立威,拿雅爾江阿當筏子再合適不過。 宗室中不乏有趁機試探書雪態度的:“王爺cao勞有年,今竟無過遭革?!?/br> 書雪的回答很簡單:“無過而退,總好過因罪被革?!?/br> 與此同時,廉親王福晉對來賀喜的賓客笑道:“有何可賀?怕是性命都保不住了!” 年節將至,胤禎終于領了皇孫等宗室回京奔喪。 本為同胞兄弟,橫插著一把椅子變成仇讎,在景山壽皇殿拜謁父靈時,胤禎見駕不參,一腳把御前侍衛拉錫踢了個四腳朝天,胤禛大怒,當場削其王秩,命胤禎閉府讀書。 康熙一去,萬吉哈聽到消息就倒在了病榻上,書雪天天往伯爵府跑,兒子回京、女兒出嫁都不能掃除心中的憂慮,皇太后在堂,哪輪到她去管兄弟掐架? 當娘的想一碗水端平估計不容易,特別是倆熊兒子鬧糾紛,德妃護了小的大的怪偏心,向了大的小的抱委屈,燈節沒過就來了個一病不起。 德妃曾說過“沒想到皇上傳位給她的兒子”這種話,散播出去就是“連皇太后也不承認當今帝位的合法”,謠言傳到耳中,德妃立刻下了懿旨,兩個兒子都不許到永和宮礙眼。 已被更名為允禵的十四爺圈在府中不得自由,胤禛住在宮中好些,每天起個大早跑到永和宮外磕頭,成了三下置氣的局面。 不提紫禁城的是非,書雪現在是且愁且喜。 “給額娘請安?!膘餄M面春風向書雪福了一禮,緊走兩步湊到跟前,“女兒可有日子沒見到您了?!?/br> 書雪點點歆蕊的額頭:“都是要成婚的人了還這樣淘氣?!?/br> 歆蕊的婚期定在正月底,本是在孝中的,康熙專門于駕崩前留了話,故而只能趕在百日熱孝內發嫁。 歆蕊紅了臉,扯著衣服撒嬌:“額娘——” “好!好!好!”書雪不再拿她取笑,看著亭亭玉立的養女感慨萬千,“你剛到額娘跟前的時候才將將會走路,一眨眼都是大姑娘了?!?/br> “額娘?!膘锏拖骂^,“我也舍不得離開您?!?/br> 書雪倒被說的笑了:“又不是遠嫁,額娘要想你了抬腳就能過去?!?/br> “還是女兒來看您吧?!膘镛D哀為喜,“阿瑪呢?” “和永瑾到城外狩獵去了?!毖艩柦⒂幸鉄o意的清閑了下來,如今只能自己個兒找樂子,倒得了永瑾的心意,天天拉著他往莊子上跑。 “是為了給阿瑪讓道吧?”歆蕊的情緒低落下來,“阿瑪是世襲罔替的和碩親王,又是王兄,他若在朝上的話阿瑪就只能站在他后面了?!?/br> “你說繞口令呢!”書雪起身笑道,“大人的事兒用不著你cao心,來的正好,去瞧瞧我給你預備的嫁妝?!?/br> 雅爾江阿比胤禛還長一歲,即使沒有胤祥他也不可能久立朝堂。 歆蕊只得收了心思陪書雪去西院。 “額娘,這也太多了?!别埵窃缬行睦頊蕚?,歆蕊還是被驚到了,“家里額娘已經預備了好些,宮里也有賜妝,您還是把這些留給meimei吧?!?/br> “她的另外有?!睍┬Φ?,“你跟著我管了這許久的家,難道還不知道咱們的家底兒?你阿瑪雖然深得帝寵,得差受爵卻是近日的事兒,你額娘的嫁妝這些年也貼盡了,哪里能有許多東西陪給你?” “可是——”歆蕊還是不能開懷。 “好了,父母給女兒嫁妝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你就安心當新嫁娘吧?!睍┱{笑道,“不過話說在前頭,我是送妝不是添妝,你回怡親王府時就得帶回去,要等到你大婚前再送可就把我和你阿瑪顯成外人了。 歆蕊斂眉垂目:“額娘永遠是歆蕊的額娘,阿瑪永遠是歆蕊的阿瑪?!?/br> 簡王府的嫁妝太過豐厚,于怡王夫婦臉上不好看,書雪這樣安排,歆蕊自然明晰養母的心意。 兆佳氏真心被女兒帶回來的東西嚇了一跳:“都是王嫂給你預備的?” “嗯?!膘镉行o精打采,“女兒回房了?!?/br> “怎么有這么多東西?”兆佳氏盯著滿大廳的箱子直出神,連丈夫走到跟前都沒有覺察。 “是簡王嫂給歆蕊的嫁妝!”兆佳氏信手拿出一只做工精細的錦囊,“印記最早的是康熙四十七年王嫂在圣祖仁皇帝跟前討的金瓜子,還有孝惠皇后歷年賞的古董玩器、金銀錁子,絲綢錦緞都是上等內造的,里面兩箱子是東珠、翡翠、瑪瑙和金玉首飾,那匣子里是一萬兩金票和五萬兩銀票,外帶四間鋪子兩處莊子十頃旱澇保收的良田,千拔床放在后面了,凡總加起來沒有二十幾萬兩銀子是置辦不起來的?!?/br> 胤祥瞪大了眼睛:“這么多?” 兆佳氏搖著頭闔上箱子:“是不少,我們預備的加上宮里賞的封頂能有七八萬兩,其中還有兩萬兩是伊爾根覺羅氏送的聘金,府里的地早就賣盡了,要沒王嫂給的莊田,咱們的樂子可就大了?!?/br> 胤祥也知道府里的情況,不禁蹙眉嘆道:“要再過兩年發嫁還能體面些?!?/br> 兆佳氏當然明白丈夫的意思,慢悠悠地說:“金銀玩器能攢出來,莊田鋪子也自有人孝敬,這千拔床卻是一年疊一年的水磨工夫,你還能讓歆蕊再等十年讓我給她預備一張不成?” “瞧你說的,好像我是忘恩負義的人一般?!必废樾∮袑擂?,努力轉移話題,“對了,皇上說主子娘娘記掛歆蕊,記得明天帶她進宮請安?!?/br> 兆佳氏冷哼一聲:“忘不忘恩你們兄弟自己知道,你女兒現在是千嬌萬寵人人奉承,十幾年前可是送到門口沒人要的情景,簡王嫂上輩子欠了你們兄弟,這輩子個頂個兒追著討債,替你養了女兒,到頭來只是白填一副嫁妝,匡扶皇上坐穩龍庭,夫兄回頭就丟了差事,都說她為人冷情張揚,仔細打量自個兒的行事,我真真是要愧煞!” “你——”胤祥理虧,耐下性子解釋,“皇上當初也有苦衷,再說王嫂貴為皇主,連皇后都及不上她的體面?!?/br> “這話你去和歆蕊說她許能認同?!闭准咽媳硎静恍?,“再者皇主也好公主也罷,都是圣祖仁皇帝籌功所賜,與皇上有什么相干?” 胤祥無言以對,歆蕊對妻子還有孺慕之心,于自己卻只有敬重,漫說書雪,就是和雅爾江阿相比也遠遠不及,這是他的一塊心病。 兆佳氏火大不是沒有道理,因緣際會得知書雪曾想把歆蕊許給永振幼子關祿,心里極為懊惱,老話講生恩不及養恩重,自己無意間以親欺恩了。 歆蕊無疑是幸運的,簡王府與怡王府都是重嫡妻輕側室的門第,同輩中,簡王府有永謙、永煥、永敘、弘昊、弘昁、弘昍、弘晏,怡王府有弘昌、弘暾、弘晈外加襁褓中的弘曉,只永敘和弘昌是側福晉所出,這一溜大小舅子擺出來,迎親的福僧格真正是壓力山大。 未來岳母是親姨媽,福僧格的感覺還好,最要命的是新媳婦有個比皇帝彪悍三分的養母,那是繞不過去的阻礙。 閨女都要嫁了,書雪還管什么怡王連襟、大學士孫子,握著歆蕊不撒手,別人也不敢上手搶新娘,弘昊只得出聲提醒:“額娘,吉時到了?!?/br> 書雪從手腕上攏下蘇麻喇姑遺贈的臂釧給歆蕊帶上:“好好跟姑爺過日子,別屈著自個兒?!?/br> 歆蕊帶著蓋頭從新給書雪磕頭,起身后由弘昊背上了花轎。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因著歆蕊的羈絆,書雪養了整個十三皇子府十幾年;誰又能料到,因為這場天子做媒的體面婚事,皇室皇主幾乎在一夜之間與至尊至貴的怡親王兄弟斷絕了往來。 ☆、二七一、雙旬婆媳同途歸 二七一、雙旬婆媳同途歸 康熙晚年實際上是有些怠政的,書雪最得倚重,所以能間斷攝理十年朝政,雍正則不同,滿腔抱負壓抑十幾年得到發揮,自然勤勉為政。 書雪也無心與新帝爭權,皇室皇主的待遇有一大部分是沿襲監國公主而來的,她能簽發與圣旨效力等同的紫批敕旨,雍正不會裁撤,書雪也不能輕易動用。 實實在在為四哥頂了十幾年缸、蹉跎掉最佳年華的允祥守得云開見月明,雍正不但把自己兼管的佐領全部劃歸怡親王府屬下,又于親王定額之外增加一二三等護衛二十員,儀仗中也增加了豹尾槍與常桿刀來突出他的不同,允祥心細,查了舊檔后固辭:“皇室皇主為固倫公主時只添護衛十八員,臣弟豈敢僭越!” 雍正想了想,減掉儀仗中三名護衛。 允祥建議:“皇上登基,理應推恩后族,然先帝明詔皇主節秩尚在中宮之上,皇主父母俱在——” 不好啟齒的話是:如果胤禎登基,岳家必有承恩公爵,那只是堂叔,直接封了皇主父母,必叫有心人絕了拉攏之心。 “你慮的周到?!必范G拿了本折子遞給允祥,“瞧瞧?!?/br> 允祥細細瀏覽一番后問道:“是皇兄擬的施政條陳?” 胤禛搖搖頭:“汗阿瑪用火漆封了,前兒才尋出來,是皇主所呈被汗阿瑪留中的敕旨?!?/br> 允祥從新細看,向胤禛嘆道:“果真是王嫂這般人物才得這樣的條例?!?/br> 胤禛拉允祥坐到炕上:“說說你的想法?!?/br> “除賤籍是德政;官紳一體納糧頗有阻力,然計長遠,行之有利;清查田畝難為,丁銀入畝倒使得;官辦商路有違重農國本;至于停文獄——”允祥猶豫了一下,“天下士子恐難約束?!?/br> 胤禛贊道:“與朕所見略同!皇主為女子,眼界是有限的?!?/br> 胤祥當面答應,私下跟兆佳氏感嘆,“簡王嫂遠見,怕不是我等凡人所能知悉,聽七哥講,汗阿瑪因為駁了王嫂不少諫議過后都生了悔意,現在當是一般情景?!?/br> 兆佳氏問道:“既然如此,何妨跟皇上直言?” 允祥苦笑:“你當王嫂為何不問政事?現今朝局不穩,萬一所想與皇兄相悖,怕是容易引發爭斗!” 隔了一天,雍正果然推恩,加賞萬吉哈三等奉恩公爵,同時降旨,和碩端敏公主、和碩端順公主、大公主、四公主俱著封固倫公主。 四位公主中,和碩純禧公主是康熙養女、已故恭親王常寧長女,序齒為大公主,平素并無逾矩,雍正不好在這種事兒上越過她。 榮憲公主是在一廢太子后和書雪同期受封的,序齒四公主的和碩恪靖公主不僅和親有功,當年還同書雪從胤禟手里截回了弘歷,胤禛刻薄但不寡恩,自然要承meimei的情。 書雪遇刺后,太太已經推恩享受親王節鉞,如今算是實至名歸,端敏進爵非但不是沾王府的光,反而有點兒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意思。 早在二十年前,雅爾江阿與胤禩一系比較曖昧,端敏自然要反其道而行,皇子中只同胤禛親近,詭異之處在于他們娘兒倆都是硬脾氣,行事難得的投機,胤禛順利成章的升了姑姑的爵位。 受了爵位本是好事,病體稍愈的萬吉哈卻鬧騰起來:他要去景山為康熙守陵。 永慶兄弟是一定不能答應的:您老人家已經到了古稀之年,又不是獲罪,有個萬一叫兒女怎么辦? 萬吉哈犯起倔來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急了眼能跳著腳問候兒子十八遍,永慶實在是扛不住了,只得把兩位姑奶奶請來當說客。 “閨女,你最了解阿瑪是不是?你現在是皇主,一定不會因為爵秩高了不體諒阿瑪的心情是不是?”胡須皆白的老爺子賣可憐,和當年剛會說話的小螃蟹賣萌效力差不多,絕對是能拿下書雪的大殺器,話到嘴邊生生拐了道彎:“您想著汗阿瑪我們當然明白,可景陵寒涼,萬一凍病了怎么辦?” 萬吉哈高興了:“不會,壽皇殿那兒本來就有內務府派駐的官吏,我是老臣,跟皇上討間屋子住并不難?!?/br> 書雪只能妥協:“您想去陪陪汗阿瑪我們答應,不讓大哥他們跟著也成,我和弘昊要過去,不止為了您,正好給汗阿瑪磕個頭?!?/br> 萬吉哈爽快的應了。 納喇性德、萬吉哈外加曹寅是康熙的鐵桿發小,如今的萬吉哈是碩果僅存,還是到景陵盡忠,納喇氏屬八爺黨骨干,眼看著不能討好,曹家也變成砧板上的rou等著挨削,單剩下一個戰功赫赫的萬吉哈,又是皇主生父,即使為了立起“體恤先皇老臣”這道牌坊,雍正都不敢薄待了,接到申請后批復:“老大人忠心可表,壽皇殿屬官俱要問候起居?!?/br> 到了約定日子,書雪帶兒子來伯爵府接送萬吉哈,弘昊騎著馬在前面引路,書雪坐在馬車中閉目養神,剛出鑲藍旗的地界,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鬧,馬車猛的停了下來。 高檔馬車的防震效果不錯,書雪小有顛簸后正要詢問,憶畫在外急回:“主子,七爺摔了?!?/br> 轎簾聞聲掀起,書雪站出來:“弘昊呢?” 恪郡王現在是痛病快樂著,躺在地上低聲詢問懷里的佳人:“沒傷著吧?” “還好——”大庭廣眾之下姿勢曖昧的靠在男子身上,不用聯想就令人羞愧。 “弘昊——”書雪上前看到如此情景,登即愣住了:這是唱的哪一出—— 弘昊意識到不妥,咧著嘴叫出來:“疼——” 懷中佳人忙站起身,書雪顧不得許多,上前查看兒子的傷勢后送了口氣,因命憶畫:“給他托著?!?/br> 弘昊搖了搖接好的胳膊,向書雪笑道:“兒子在軍前都沒脫過臼?!?/br> 見護衛驅散圍觀的人群,書雪開審:“好好的怎么就摔了,還——”還抱著一個大姑娘。 憶畫簡敘經過:“方才小姐的馬受驚亂跑,整個從車上摔出來,幸好七爺接著,不然現在怕是沒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