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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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雪搖頭苦笑:“我嫁進宗室十三年,從大婚起就受老祖宗疼護,說句實在話,我在她老人家跟前的日子比在額娘身邊還多幾倍,老祖宗是高壽升遐,我們原該替她歡喜,可就是過不了心里的這道坎兒!” 佟嬤嬤安慰:“不管主子身前身后,您是盡足了心的,主子如果不明白您的純孝,哪里能這般疼您?” 又坐一刻,書雪折道前往咸安宮,行至坤寧宮時正要打發丫環去尋永瑾,恰見她被魏珠照看著過來,給書雪請安后陪笑:“主子打發奴才伺候福晉?!?/br> “有勞諳達?!睍┎⒉怀C情,有魏珠在,想進咸安宮就少了許多麻煩。 胤礽雖然被廢,生活待遇尚可,書雪見到三格格時復又落淚:“你額娘走時我都沒去送送?!?/br> 三格格紅了眼圈:“侄女明白嬸子的苦衷?!?/br> “好孩子!”書雪拉著三格格坐到自己跟前,“你是嫡女,皇孫一輩沒哪個及得上你金貴!等出了你額娘的孝雖說大了些,并不算很誤花期,我一定給你張羅一門好親事?!?/br> 三格格紅了臉:“侄女兒不想嫁?!?/br> “傻話?!睍娦Φ?,“你大可放寬心,二嫂雖然不在了,我不會看著你蹉跎光陰,雖說你嬸子現在是落架鳳凰不如雞,總算留著兩分體面,沒人敢把咱們當成破鼓掄千錘!” 三格格低下頭:“我聽嬸子的?!?/br> 從三格格的閨房出來時見到胤礽站在院中,書雪剛要說話,胤礽對著書雪深深一揖,轉身回書房去了。 打宮中回來,書雪封好昭圣太皇太后遺詔呈上去,她與康熙本已就安置胤礽的問題達成共識,康熙當月降旨:“著工部會同內務府于京郊鄭家莊修建行宮?!?/br> 皇太后駕崩后是二十七日除服,宗親卻要把禮節上的孝道維持至周年,太后生祭時弘晏見喜,書雪抽不開身,周年祭出現在了命婦堆里,這也是時隔大半年后第一次與康熙照面。 康熙目光深切地望著書雪,過了良久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可許久沒進宮了?!?/br> 書雪淡淡地回話:“待罪婦人,蒙皇上仁慈殘喘至今,豈敢再有逾越?!?/br> “還是這樣?!笨滴蹩嘈χ鴵u了搖頭,“你怪著朕吧?” 書雪眼皮都沒抬一下:“臣婦不敢?!?/br> 康熙頗為傷感:“朕孝養仁憲皇后五十余年,念及不曾于孝康皇后膝下承歡一日,升祔之事朕確實存了補償孝康皇后的私心?!?/br> “臣婦當初悖逆皇命亦是有意報答孝惠皇后十幾年厚待的恩德?!毖酝庵馐亲约盒惺乱灿兴叫脑谄渲?。 “你倒說得直白?!笨滴跤值?,“胤礽不是好太子,但他是好兒子?!?/br> 眾皇子被說得一驚,幸而聽到書雪接話:“天家無父子,他落到今天的境地還不是先把您當成父親的下場?如今讓他看明白了也好?!?/br> 康熙沒有動怒:“我對不起他?!?/br> 書雪望向不曾升祔的神位: “仁孝皇后要聽到這話許會體諒您?!?/br> “朕百年之后要與仁孝皇后千古相隨?!边@話不知道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身后的皇子說的,反正書雪沒有任何反應。 “弘昊是個好孩子,你把他教養的極好?!焙腙欢攘可醮?,行走宮中號稱“小賢王”,前幾日考?;首踊蕦O,弘昊的文章、騎射又是同齡兄弟的魁首,康熙因有此贊。 書雪眉毛一揚:“您說的是,最讓臣婦引以為豪的就是有弘昊這般懂事的兒子?!?/br> 康熙怔了怔,顯然沒料到書雪如此回話:“你倒是不謙虛?!?/br> 書雪笑了笑:“臣婦的兒子確實好,有什么好謙虛的?” 康熙情緒低落:“朕倒是有那么多兒子,可惜沒一個讓朕省心的?!?/br> 書雪發揮無差別攻擊的特有技能,順口附和康熙:“這倒是,臣婦的兒子雖少,卻勝在個個讓人省心,這份福氣倒是您享不來的?!?/br> 康熙被噎得不輕,皇子們低眉斂目,沒一個敢出聲找晦氣。 書雪拜了拜仁孝皇后的神位,滿含深意地望向弘皙:“你皇祖母只有廢太子一個兒子成年,廢太子是來不了了,你卻很該常來與仁孝皇后說話,別教她在九泉下為你們爺兒們懸心!” 弘皙覷著皇祖鐵青的臉色不敢應承,只含糊答了句:“嬸子放心?!?/br> 弘晏年紀尚小,敏感的覺察出氣氛不對,湊到跟前捏了捏額娘的衣襟。 書雪低頭瞧著似是被嚇到的小兒子,俯身摸了摸他的額頭,笑著囑咐道:“去給祖奶奶磕個頭,她老人家在時最疼你了?!?/br> 弘晏乖乖的被母親牽著上前行禮。 康熙終于忍不住了:“你為皇額娘的事兒對朕不滿是在情理之中,胤礽對你并無恩惠,又何必屢屢替他出頭?!?/br> 書雪冷笑道:“誰是繼任天子又與臣婦何干?朱天保的下場臣婦已經看在眼中,自然不會為了不相干的人徒惹禍患!” “不相干的人!”康熙沉吟片刻后方道,“朕和他們兄弟就是你眼中所謂的不相干的人吧!” 書雪領著兒子俯身告退:“愿吾皇龍體康泰,永享清福?!?/br> “龍體康泰”目視書雪的背影,康熙低聲道,“也就你說這話能讓朕覺出真心?!?/br> 胤祉把剛要說的話咽回去,向皇父陪笑道:“弟妹還是有什么說什么的性子?!?/br> 過完皇太后周年祭,康熙對后宮進行了最后一次集體升遷:進孝惠皇后外甥庶妃博爾濟吉特氏為宣妃,和嬪瓜爾佳氏為和妃,皇七子胤祐生母成嬪戴佳氏為成妃,皇十五子、皇十六子生母庶妃王氏為密嬪、皇十七子生母庶妃陳氏為勤嬪、皇十二子生母庶妃萬琉哈氏為定嬪。結合康熙本人與受冊妃嬪的年齡,這算是最后的安慰獎了。 借著后宮的喜事,康熙私下與雅爾江阿商議,想趁機“復固倫義孝文華公主爵位”,雅爾江阿推辭:“弘昊額娘曾道,‘宗室命婦加公主銜不合漢制,汗阿瑪能寬赦過愆已為大恩?!?/br> 康熙不語:“朕再想想?!?/br> 書雪的生日成了麻煩,就在前年,康熙明旨規定固倫義孝文華公主的生日規格,且有“凡朕在朝,永為定制”之語,去年是國喪,即便沒被削爵也不會慶賀,如今出了孝,麻煩隨之而來。 皇子們大多相機而動,宮里沒有頒賞,各府更不會有多余熱情。來賀壽的除九皇子府外,只十三皇子府的阿哥格格同雍親王府的弘歷陪宴,誠王府、恒王府、淳王府等是遣長史送禮,八貝勒府與敦王府是趕早派弘旺與弘暄前來磕頭。 太后過世后,康熙與書雪之間就少了緩沖,擱以前,即使兩下摩擦,像今天這樣的日子康熙也會假太后之手送出賞賜來,宮里倒有貴妃,書雪卻是曾經代行國母職權的,豈能以低賞高? 胤禟與書雪交好,永瑾和胤俄是號稱“橫行京城無對手”的禍害二人組,與八貝勒府同十四皇子府對比,康熙更高看雍王府的弘歷一眼,第二天早朝后單留胤禛談話:“你們府四阿哥很好,文華曾諫朕改其母姓,朕覺鈕祜祿氏甚好?!?/br> 胤禛大喜過望,謝恩后仍帶猶疑,試探著詢問:“汗阿瑪慈愛之心兒臣銘感,然錢氏曾外祖為罪人——” 康熙問道:“你知道文華是如何反駁朕的嗎?” 胤禛一愣:“兒臣不知?!?/br> 康熙自嘲的笑了笑:“朕的曾外祖父也就是你的高外祖父佟養正本為前明叛臣,她的高外祖父是在大明疆域豎旗作反。什么叫血脈純正?剖析明白就沒一個是干凈的!” 胤禛抹了抹臉上的冷汗,簡王福晉的高外祖父是哪個?taizu皇帝!也就她敢說這話。 書雪認為“成者王侯敗者賊”,執政時對“當biaozi立牌坊”的行為相當反感,私下里比這激進的言論還有,譬如解析當年在簡王府時康熙為考校胤礽打的啞謎。 鈕祜祿氏為大姓,大宗是開國五大臣之一的額亦都一枝,即胤俄外家果毅公府,胤禛找的卻是旁系——四品典儀官凌柱。 康熙趕在年前授簡王府十阿哥貝子爵,書雪沒理由繼續執拗,正旦朝賀準時出現在乾清宮,更令她高興的是:札薩克圖汗部帶來消息,永珺一舉產下雙胞胎,母子均安。 ☆、二六一、賢良難行賢良事 二六一、賢良難行賢良事 書雪慣孩子沒原則,預備了整車的藥材讓札薩克圖汗部使臣帶給永珺,使臣是有眼力勁兒的,與其說簡王福晉失了天可汗的寵,毋寧說天可汗被玄女“嫌棄”了,態度不敢因爵位高低有絲毫怠慢。 十二歲的弘昊與十歲的永瑾已經相當搶眼,漫目四顧見不到皇太后,失落之余更有長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覺,不少命婦拐彎抹角為兄妹保山,書雪頓覺無奈:她的‘小螃蟹’還是孩子好不好? 一眼瞥見永煥與弘時扎堆,書雪命憶畫把人叫來:“今兒早些回府到侍郎府請安,明天跟我去伯爵府?!?/br> 永煥答應著,因笑道:“額娘,弘時年后都不用進宮讀書了,兒子可比他大半年多?!?/br> 書雪點點頭:“我慮著了,年后你和永敘都不必進宮,你跟著你阿瑪,永敘跟著你十五叔?!?/br> 永煥振奮一下后又說:“額娘,我和六弟一塊兒去大營?!?/br> “你別和討價還價?!皶┱酒鹕?,“回吧?!?/br> 被撞了木鐘的雅爾江阿幫兒子說話時被反問:“永煥是親王世子,你還指望他將來得什么爵位?” 雅爾江阿噎住了:“你說的是?!?/br> 永煥沒少往伯爵府走動,現在多了一分羞澀,當娘的偏看兒子熱鬧:“關曉呢?” 瓜爾佳氏笑道:“在后面取梅花雪,預備給您煮茶?!?/br> 書雪看向太太:“還是在家過的順意,我料著關曉過門后是再沒有這般閑情雅趣的?!?/br> 太太看了略帶局促的永煥一眼:“尋常人家的媳婦做得,你雖然是親姑姑,關曉想在王府立住腳并不容易?!?/br> 瓜爾佳氏亦道:“關曉并無姑奶奶三分干練,您別撒了手叫她跌了?!?/br> “咱們家的姑娘不會差?!睍┩碎T口一眼:“是關曉么?快進來!” 永煥更不自在了。 關曉低著頭上前:“姑姑喝茶?!?/br> “后院的梅花還是我栽下的?!睍┬Φ?,“帶著你表哥瞧瞧去?!?/br> 太太扶額:閨女又開始不著調了。 “兒子——兒子去找七弟?!庇罒浠亩?。 清完場,太太嗔怪女兒:“小孩家家的臉皮薄,你別拿他們找樂子?!?/br> “婚事都定了,又不是沒見過面,顧忌那么多干什么?”書雪囑咐瓜爾佳氏,“在閨閣中的情趣嫁人后多半變做牛嚼牡丹,我就是明擺著例子,您得多教她人情世故?!?/br> 瓜爾佳氏答應著:“是”。 雖是產自一家,關曉并不是伯爵府嫡長孫女兒,書雪向索綽羅氏笑道:“再過兩年就得cao心關菱了?!?/br> 索綽羅氏嘆口氣:“您是太太的老來女,我們是見著您在家做姑娘時的景況的,不是埋汰自家的姑娘,關曉也好關菱也罷,連同下面兩個小的就沒有及得上您那一撇的,關曉是給您做媳婦咱們不用說什么,換了關菱,將來嫁到哪家王府我們也放不得心?!?/br> “您是多慮了,有我們看著,誰敢叫完顏氏的姑奶奶受委屈?”索綽羅氏的日子及不上當年的太太,不比永振房里的三子一女皆為嫡出,永慶除了正室生養的兩子一女,下面還有一個庶子兩個庶女,若非關佑已經成家,壓力可不是一般的小。 晚上就寢時雅爾江阿聽妻子說起娘家子侄后笑道:“大舅兄的大格格只小弘昊一歲?永瑾和二舅兄家的關祿年齡也相仿?!?/br> 書雪笑道:“你們家的爺兒們就那樣好?值當完顏氏的姑侄姐妹爭著往府里嫁!再者又不是換親,還有‘骨血不倒流’的講究,既循漢法,何妨徹底一些?!?/br> “得!”雅爾江阿摸摸頭,“自取其辱?!?/br> 書雪心思一轉:“你倒提了醒,我還真就想到一樁好親事!” “嗯?”雅爾江阿問道,“什么親事?” 書雪笑了笑:“現在不著急,過兩年再做打算?!?/br> 剛過元宵,瓜爾佳氏來請安時說:“嫂子,北院的凌姑娘有了身孕,側福晉教媳婦回您一聲?!?/br> “嗯?永謙媳婦知不知道?”側福晉不愿意多管情有可原,但似乎并輪不到瓜爾佳氏來說。 瓜爾佳氏回道:“想來是清楚的,側福晉也是請大夫時聽到的信兒?!?/br> “不管她!“書雪站起身,“去佛堂?!?/br> 嘴上說不管,永謙生活在王府的房檐下,哪有置若罔聞的道理?到了傍晚,參加完冰嬉之會的雅爾江阿父子回家后很明顯覺察到正房的氣壓不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