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書迷正在閱讀:起死回生大作戰、鼎食之家、兵器大師、明珠暗投、腹黑男神:鐘愛小甜心、強勢掠奪:總裁,情難自禁、封疆女臣、掌合乾坤、女配歸來、陽炎之翼
書雪只覺詫異:“先請進來?!?/br> 不一時,劉氏果然領著一位五十來往的婦人走進來,向書雪問好后介紹:“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夫人?!?/br> 婦人跪下就磕頭:“謝謝夫人——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書雪忙道:“快扶起來?!?/br> 劉氏解釋:“這就是老婆子說的那位王老二的媳婦李嬸子,老婆子把小少爺給的銀錢交了她家,李嬸子非要過來道謝,老婆子拗不過,只能舍了老臉再見夫人金面?!?/br> 書雪恍然大悟,讓憶畫把永敘叫來:“是我這個兒子聽說你家的景況心中不忍,你謝他就是了?!?/br> 王李氏又給永敘磕頭,起身后手足無措的站在劉氏旁邊。 穆尼好奇劉氏帶來的東西,拿了一塊兒過來給書雪看:“嫂子,這是什么?” 書雪一怔,伸手接過來:“這是生姜,實實在在的好東西?!?/br> 王李氏面色尷尬:“家里實在沒旁的東西,夫人別嫌棄?!?/br> 書雪笑道:“我兒子積德,當娘的只有高興,你們念他的好就是了,又拿這些東西來,倒讓我們不好意思了?!?/br> 王李氏訥于言辭,反復向書雪與永敘道謝,坐了一刻即與劉氏告別,自有丫鬟送出莊子不提。 書雪命抱琴預備文房四寶,沉吟片刻后提筆書寫一律:“曾嘗盡人間冷暖,豈不知世事艱難?勿記他居高凌下,但念其施衣怯寒。舊時前途荊棘布,風水倒回有輪轉。勸君莫因財欺心,情重更在金上面?!?/br> 抱琴讀了一遍,因笑道:“主子寫的真好,砌詞簡單,用意卻耐人尋味?!?/br> “你是想說我寫的淺顯吧?”書雪把永敘抱起來,“看看認識幾個字?” 永敘堪堪五周歲的年紀,紙上寫的倒有一大半不認識,被書雪一字一句教著念,又囑道:“今日的功課就是幫嫡額娘將這首詩謄抄一遍,寫好了給我,這幾句話你也背下來?!?/br> 覺得受器重的永敘高高興興答應下來,永煥撇撇嘴:“額娘,我比六弟寫的好?!?/br> 書雪讓抱琴帶永敘去里間寫字,回頭教育永煥:“你知道你將來和你六弟的最大區別是什么嗎?” 永煥搖搖頭。 “你是簡親王府的繼承人,將來在大清朝是數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胸中應懷大愛、大勇、大慈、大智。于父母家人以愛、對兇殘悍惡當勇、視天下貧弱需慈、待jian佞宵小必智。你的責任至小是整個簡親王府,你六弟則不同,承歡父母膝下,護得妻兒周全就值得稱贊了?!?/br> 永煥想了一想問:“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你想淺了!書雪拉著永煥的小細辮揪了一下:“你生而已‘達’,要想的是怎么兼濟天下!” 永煥似懂不懂。 書雪笑道:“說的通俗點兒就是你不能跟弟弟們吃醋,他們將來是由你護著的?!?/br> 永煥小有尷尬,用力地點了點頭。 永謙深深盯著書雪的背影,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二〇五、強項令逢無禮主 二〇五、強項令偏逢無禮主 用過晚膳,永瑾照樣呼呼大睡,永珺邊做針線邊看著弘昊和歆蕊,書雪則查問穆尼叔侄的功課。永謙沒有回房睡覺,想了一想往雅爾江阿辦公的前院而來。 蘇長定瞧見永謙后上來賠笑:“三阿哥來找王爺?!?/br> 永謙點點頭:“阿瑪得閑兒嗎?” 雅爾江阿在里頭聽到,揚聲問道:“誰在外面?” 蘇長定回道:“是三阿哥?!?/br> 雅爾江阿稍感疑惑:“讓他進來吧?!?/br> 蘇長定打了涼紗讓永謙進屋,雅爾江阿擱下筆笑問:“怎么還不歇著?“ 永謙低下頭,過了許久方問:“阿瑪,您還怪兒子嗎?” 雅爾江阿一怔:“你這是怎么了?好好的說這個做什么?” “阿瑪——”永謙盯著靴尖兒,“四弟——兒子——” 雅爾江阿深深一嘆:“你幼年喪母,我這當阿瑪的不理內帷,在你的教養上失了督促,子不教父之過,說錯,我比你犯的錯更大?!?/br> 永謙猶豫了一下:“兒子今天見姑媽教導五弟六弟,知道她是把五弟看成王府世子的,兒子想問——想問——” 雅爾江阿微微闔目:“想問她當初怎么不像現在教養永煥一般教養你,對嗎?” 永謙驚訝地看向父親。 雅爾江阿按住雙目:“你不把她當母親,我不拿她當妻子,王府下人不將她視為主母。如果她能委屈自己就不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了?!?/br> 永謙低頭不語。 雅爾江阿自嘲道:“有句話現在對你講不算太早,男人要把妻子逼得全天下都說她能干,那這男人就枉為大丈夫!” 永謙愕然。 雅爾江阿搖頭苦笑:“你姑媽為什么在準噶爾汗面前出頭?她是被逼得自建功勛!我們父子告訴她‘靠夫子封蔭都是笑話’,因為這她才變成和碩公主,阿瑪的世職是祖上傳的,她和你七弟的爵位卻是自己掙的。就憑這,簡親王世子的位置能教她放在眼里嗎?” 永謙咬咬牙:“阿瑪,在您心里她和額娘誰更重一些?” 雅爾江阿沒有直接回答:“你額娘跟著我受了不少苦,你姑媽嫁給我算是糟蹋了——” 永謙不再多說什么,起身退了出去。 書雪從柱子后面繞出來,悄聲對憶畫說:“咱們回吧?!?/br> 再過幾日就是永謙的生日,抱琴笑道:“老爺在駕前,壽禮該送到了?!?/br> 書雪很是無奈:“阿瑪都快六十了,甥男女孫十來個人,現今還是假充壯年,別在圍場上逞強是正經?!?/br> “除了您是嬌客,老爺的脾性就是太太也管不了?!比f吉哈僅在書雪面前是慈父,永慶弟兄要惹得他興起,抬腳能踹的人翻跟頭。 不得不說,永謙在書雪心中還是沒地位,這不,原要提他的生日,聊著聊著就扯到萬吉哈身上去了。 雅爾江阿并不曾忽略長子,在他眼中,永煥是內定世子,算是前途已定,弘昊有王爵,也是不爭不失的局面,永敘頗得嫡母歡心,將來稍加籌劃便少不了得個超品世職,唯有曾經的嫡長子,弒弟的污點將伴隨一生,做父親的想起這茬頭都愁白了。 書雪沒想教丈夫為難,打定主意趕在永謙生日的頭一天回王府,提早遣人傳話吩咐安總管預備。 雅爾江阿是留守輔政的親王,回府前夜恰在宮中當值,不料別院過得并不安穩。 半夜時分,書雪還在夢中,外面傳來一片喧鬧聲,隨后即有守夜護衛傳進話來:一隊巡捕圍住了別院。 書雪大驚,急換衣裝起來,把孩子們招到跟前,這才問道:“怎么回事?” 抱琴探明消息來回:“主子,順天府圍捕要犯至此,因失蹤跡才尋到咱們這兒?!?/br> 書雪登時惱了:“既是圍捕要犯,因何在此停留?還要咱們管茶飯不成?讓他們散了!” 抱琴猶豫了一下說:“可——領頭的只道罪人躲進咱們的院子,在門口不肯走呢!” 書雪大怒,攔住想跟著去的永煥、穆尼,拿著火銃就帶侍婢出了門。 衙捕中有知事的早已悄悄告訴打頭的主官:“這是簡親王府固倫公主的別院,咱們需客氣些?!?/br> 主官眉毛倒豎:“王府公主府不能擅闖,別院也搜不得?” 一行人這才堵了別院大門。 王府護衛已拔了刀:“大膽皂隸,夤夜驚擾固倫公主榻所,該當何罪!” 主官雙手一拱:“本官依律捉拿逃犯,何罪之有?”說著話就帶人往里闖。 “大膽!”書雪一步跨出來,“你仗哪朝的律例強闖王府私宅?” 護衛躬身告罪:“奴才辦事糊涂,請福晉降罪?!?/br> 主官一愣,很快甩袖打千兒:“奴才給福晉請安?!?/br> 衙捕都吃了嚇,跟著跪了下來。 書雪示意護衛退后,冷笑道:“我們爺犯了事兒要抄家?你倒先拿出圣旨來給本福晉瞧瞧?” 主官摘了頂戴磕一頭回話:“奴才實不知鳳駕在此,奴才萬死?!?/br> 書雪白受一回驚嚇,哪能隨口說句“不知者不罪”就算了,因問道:“你是哪個旗的?” 主官低頭答話:“奴才年羹堯,現在漢軍鑲黃旗治下,歸雍親王統管,現充順天府府丞之職?!?/br> “我當是哪個,原來是納蘭性德的女婿,罷了,你去吧!”不看僧面看佛面,除了是性德的女婿,年羹堯的meimei在今年大挑后還被指為雍親王側福晉,書雪倒不怕事兒,人情卻是要照顧到的。 如果年羹堯就此退去,這事兒也就算了,但這位卻是強項的主兒:“福晉,奴才追失賊子,如不能即行捕獲,恐危王府上下周全?!?/br> 書雪轉頭問道:“帶了多少人出來?” 護衛回話:“奴才共有四十二人在此隨扈?!?/br> 書雪又問年羹堯:“你們追捕多少賊子?” 年羹堯紅了臉:“只女匪一人?!?/br> “既是如此你們就在此間候著?!睍┦沽耸o衛去里頭照看穆尼叔侄,又命張莊頭,“各處搜查,看看有沒有年大人要尋的女匪?!?/br> 年羹堯年輕氣盛,只欲親手抓到罪犯,聞說后急道:“奴才不敢勞煩府上莊丁,愿為福晉效犬馬之勞?!?/br> 書雪本就記掛弘昊兄妹急著回房看顧,被年羹堯惹起性子來:“我看雍親王與納喇氏面上不曾見怪,你倒愈發上臉,再敢無禮本福晉就治你犯上之過,還不退下!” 年羹堯臉色極為難看,梗著脖子頂道:“此系重案,福晉勿要為難奴才?!?/br> “給我掌嘴!”書雪終于發作了。 護衛首領二話不說,上前就甩了年羹堯兩個耳光。 “你——”年羹堯幾乎跳起來。 這番舉動又招上兩個王府護衛,左右開弓打了四五個來回。 沒管青筋暴掙的年羹堯,書雪吩咐護衛關了大門,徑自折返上房。一眾衙捕哪敢近前,低著頭沒人敢多半句嘴。 攪沒了入睡的心思,書雪索性吩咐打水洗臉,醒過神后問抱琴:“我剛讓他們打了年羹堯?” 抱琴知道自家主子床氣極重,且撞上小日子,又受驚嚇,別指望她能壓住脾氣,因笑道:“這府丞十分無禮,被您教訓也是該當的?!?/br> 書雪想一想就撩開了:“派人給爺傳話,再有咱們需加小心,別讓賊人鉆了空子?!?/br> “是”抱琴答應著去安排不提。 再說年羹堯,那是少年進士,如今三十不到的年紀已官居四品,素來恃才傲物,今日受辱哪里忍得?剛脫離王府護衛束縛就想拔刀,身后衙捕忙攔?。骸按笕?,公主駕前亮刃可是大逆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