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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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在看我的系列,見我進來,周教授招手叫我過去,對我說:“我看了構圖,對這個系列的最后一幅畫,非常期待,過完年就要準備初選了,你什么時候才能完成?” 我面露難色道:“我答應警方,近階段不會畫這幅畫的……” “胡說八道,他們警察破不了案子你就一輩子不要畫畫了嗎?這不是因噎廢食嗎?”周教授一向對我和藹可親,難得地嚴厲說:“這幅畫,你一定要在寒假期間完成!” 老師的話我哪敢不聽,老老實實地留在畫室里,坐在畫板前發呆,一直到老師先行離開,大師兄才走到我身后說:“你是不是從來不在別人面前畫畫?” 大師兄的話問得我一愣,我哪里知道,反正有別人的時候小女孩是絕對不會出現的,所以也算是如此吧。 “嗯,習慣?!?/br> 大師兄笑了笑,抬頭看了一眼我墻上的作品,陰陽怪氣地說:“你真的是天才,如果不是調了畫室里的監控,看到你真的是自己創作的,我一定會以為你是用家里的錢找了一個影子畫手呢^” 我的確有一個影子畫手??!不過她住在我的心里,跟我公用一個身體??! 我尷尬地沖著大師兄笑了笑,忽然反應過來?!澳阏f畫室里有監控?我怎么不知道?” 大師兄指了指墻角道:“在那兒呢……這事兒你可能不知道,是節假日的時候裝的。前段時間學校里死了個男學生,就是進了這棟樓之后消失的。藝術樓是個老樓,用的不多,一直沒有裝監控設備,出了事之后,學校馬上就裝上了?!?/br> 我抬頭看了一眼那監控,心里一陣發毛,那豈不是我畫畫的樣子都被人拍下來了?會不會有人發現我的行為舉止的異常? “你看到我畫畫了?”我試探著問大師兄道:“我畫畫的時候,有些奇怪的習慣,呵呵,沒嚇著你吧?” 大師兄大笑了起來道:“不就是一邊吃糖一邊畫嘛,我們藝術家,誰沒有一點奇怪的習慣,你那個可不算怪癖。藝術家就應該如此,對待藝術的品味也應該延伸到生活里,一路活,一路把生活的故事畫進畫布之上,這才是藝術家應有的姿態……” 大師兄兩眼放著光,又開始他的藝術家的演說了,我默默地看著畫布,誠覺得我們這個時代、這片土壤根本就結不出藝術家來,結出來的也是畸形的。 看著著滿屋子扭曲的化作,我只覺得他們充滿了惡趣味,一點都引不起我的興趣,周教授還有他的徒弟們都喜歡這種致郁的畫風,專注三十年讓人不高興,還美名其曰說歡樂是不好的。 我想起有一回周教授說:歡樂背后只有一種真相,那就是粗俗、刻薄、冷酷。喜劇是審丑的,只有悲劇才有審美??鞓肥悄w淺的,只有痛苦才是深刻的。 所以周教授的系列全都以人類的痛苦作為主題,悲愴之中自有圣潔,周教授是這么為自己解釋的,然而我只在他的痛苦中看到了痛苦。 坐定愁城,要叫全世界的人都不快活,似乎有一股惡氣躲藏在他的作品里,似乎要讓每一個看到他作品的人跟他一樣沉淪,要跟他一起,為了與他們無關的痛苦而殘缺。這是真正的惡魔的藝術,叫喊著自己的痛苦,因為孤獨而拉著眾人一起墮落,下地獄,被焚燒,被炙烤。 不僅周教授如此,似乎他的學生也繼承了他這種性情,尤其是“我自己”畫的那個系列,尤其繼承了周教授的衣缽,絲毫不能引起我任何的共鳴,只讓我覺得恐懼、厭煩、想要作嘔。 大師兄還在跟我聊藝術,然而我覺得再呆下去一定會吐的。今天我不想工作了,拿起工具包就跟大師兄告別離開了教室。 天氣已經又冷了,校園里徹底黑了。小女孩兒真的很喜歡畫畫,所以平素這個時間,我們都是在畫室里度過的,可是今天我不知道去哪里,便只好決定先回寢室。 晚上七八點的時候寢室樓總是沒什么人的,我走到寢室門口,聽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我估摸著是宜暄在做手作,所以沒有出聲,只是輕輕地推開了門。 屋子里的白熾燈沒有打開,只有宜暄書桌前的臺燈亮著,陰暗的屋子里,只有角落里亮著,書桌上是一個被開腸破肚的泰迪熊,被人殘忍地拽掉了胳膊,陰沉地坐在那里。而太面前,是一個滿臉猙獰的女孩子,她平素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臉上,此刻是殘酷邪惡的神情,像是被惡鬼上了身。她手里拿著一把剪刀,正咔嚓咔嚓地剪著一捧黑色的玫瑰…… 我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細跟踢在門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宜暄的動作停了下來,緩緩地轉過頭來。我幾乎是拔腿就跑,轉身跑出了寢室樓。 我不知道宜暄有沒有看到我,我不敢吱聲,甚至不敢質問她到底發生了什么,正因為臺燈下她陰郁的側影叫我毛骨悚然。那個躲在暗處的她,和平素那個溫柔熱情的宜暄似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珊珊!” 我聽到宜暄在我身后叫著我的名字…… 這世上并不只有我一個人有雙面,人人都是雙面人。 我瘋狂地往樓下跑,只想趕緊逃離這一切,逃離這要把我吞沒的網…… 作者有話要說: 前段時間很忙,有搬到一個沒有網的地方,現在在星巴克蹭的網更新。 今天開始恢復更新,這周完結,四月開新坑~么么噠~ ☆、第60章 v章 我手里拿著一杯茶,暖意透過瓷杯傳到手心里,讓我覺得漸漸平靜下來。 方才我還在校園里跑,現在卻在一個溫暖的房間里,腿上還搭著一塊羊毛毯。 我聽到翻書頁的聲音,抬起頭就看到李明朗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正在看書,暖黃的燈光襯得他雕塑一般的側影溫柔如水,又有些像我曾經愛過的那個教授了。 “這是什么地方?”我打量著屋子疑惑地問。 李明朗抬起頭,挑挑眉看向我問:“齊薺?” 我點點頭。 “這是我自己在校外租的公寓?!崩蠲骼史畔聲?,坐到我身邊道:“我看到你半夜在學校里亂晃就把你帶來了?!?/br> “李黎呢?” “就是她讓我把你帶回來的,她說你受到了驚嚇,需要我的安慰?!崩蠲骼饰兆∥业氖值?。 我小聲嘟囔道:“李黎真奇怪,怎么忽然這么好心……” “我見她似乎也很煩惱的樣子,大概遇到了什么難以解決的麻煩吧。不過她是不肯告訴我的,她現在一點都不相信我?!崩蠲骼噬斐鍪置业哪X袋道:“她跟我說了宜暄的事情,叫我最近照看你。既然如此,你暫時就不要回寢室住了,這段時間就就住我這里吧?!?/br> 我點點頭,輕輕靠在李明朗肩上,嘆息一聲道:“你說黑玫瑰會是宜暄送的嗎?” “她送的怎么會又自己剪碎呢?”李明朗無奈地說:“不是還有一只被剪碎的泰迪熊嗎?那是我給小女孩兒的,因為李黎不讓我見你,所以開會之前我就把那只小熊放在了宿管阿姨那里。我想應該是宜暄收起來,沒有給你?!?/br>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我更加驚訝了?!盀槭裁茨闼臀业臇|西,她也要剪碎,她知道你是我哥哥啊?!?/br> 李明朗嘆一口氣,捏了捏我的鼻子道:“你真的是從來不曾了解過這個世界,拿你沒有辦法……大概她是想占有你吧?!?/br> “可我們不是朋友嗎?”我不解地問:“為什么她想要占有我?” “你仔細想想,那些十來歲的小女孩們的感情是不是跟宜暄對你的感情很像?全世界只有’我們’最好,你有了別的朋友,’我’就覺得這是一種背叛。孩童的感情總是這樣極端,只是人慢慢會成熟,孩子會長成大人,我們漸漸理解成人世界的規則,知道怎么在陪伴彼此的同時保持人格的獨立。但非??上У氖?,并不是每個人的人格都能夠跨越占有、自私、貪婪的童年階段。有的人留在被傷害和被破壞的年紀,再也沒有成長過。其實宜暄的心理很好理解,她只是還在用一個小女孩的方式跟你交朋友,然而這是成人的世界,孩童的規則再不奏效,她只好用別的手段來完成自己的妄想,擋開你所有的追求者,二十四小時地粘著你,不讓你交別的朋友,破壞別人送給你的感情鏈接……” “可是小女孩兒不會露出那種神情,不會做那么可怕的事情啊……” “因為她是一個成年人,一個成熟的人心里不應該住著一個小女孩兒,這是畸形、扭曲的。她之所以會做出那些讓你毛骨悚然的行為,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必須這么做。因為她妄想完全擁有你,因為她妄圖完全占有你,因為她對你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必須這樣做,是因為人的妄想若是不能與現實結合,他們就會瘋狂。為了不徹底瘋狂,他們只好做許多瘋狂的舉動?!?/br> 我聽得毛骨悚然,許多人的許多行為,終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我不禁想到宜暄,還想到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我緊緊抱住李明朗的胳膊,不安地問:“宜暄會瘋嗎?” 李明朗輕笑道:“你這么害怕做什么?” 我愣了愣,忽然反應了過來…… 對哦,我自己就是瘋子,還是瘋得最徹底的那一個,我干嘛要怕別的瘋子。 李明朗哈哈大笑起來,抱住我,在我的額頭上重重地吻了一下道:“我的小瘋子,在我身邊,你就什么都不用害怕?!?/br> 我被李明朗對我rou麻的稱呼叫得滿臉通紅,這個人真的是越來越不害臊了,這種親昵rou麻的稱呼都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來。 “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害羞了?”李明朗問我。 “我在你面前一直都很害羞啊,只是你沒有看出來而已……” 李明朗半響沒有回話,我疑惑地抬起頭來,見到他正滿臉柔情地看著我。 “怎么這樣看著我?想什么呢……”我不好意思地問。 “想你為什么會這么可愛……”李明朗伸出手整理著我的碎發,溫柔地說:“想為什么你的臉會這樣讓我欽慕;想為什么你的這一雙眼,一彎鼻,一輪耳,一片唇為什么能夠滿足我全部的**;想為什么脖子的曲線,你背脊的弧度,會這么完美地契合我的手掌……” 李明朗細細密密地吻著我,從眼角,到鼻梁,到耳朵,到嘴唇。他的手從我的脖子慢慢地滑到我的肩膀,再到我的胳膊,再到我的脊椎…… 我感到渾身的毛孔都顫抖起來,他碰過的地方,都有酥酥麻麻的電流在我皮膚上舞蹈。 這一刻,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喜悅,我想起尼采的話,每一個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命的浪費。 與這一刻相比,從前我的簡直不曾活過。 就在我以為李明朗會繼續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聲。 “怎么了?”我不甘心地問。 李明朗親了親我的臉頰,無奈地說:“不能繼續下去了,李黎警告過我的……” “她還不是很享受!”我嚷道:“我知道的,我能感受到,她很喜歡這樣的好不好!” 李明朗哈哈哈地大笑起來,伸出手按在我的嘴唇上道:“噓,我可不想激怒她,好不容易能跟你單獨相處一會兒?!?/br> “她只許州官放火!這也是我的身體啊,她不準我用!” 李明朗臉上笑意更濃,安慰我到:“下一回我好好跟她講道理,爭取讓她心軟,能讓我們這對羅密歐與祝英臺能夠鵲橋相會……” “她會答應嗎?” 李明朗聳聳肩,無奈地說:“我會努力的,畢竟是我得罪的她……” 看著李明朗用淡淡的笑容語氣平靜的說出這樣的話,我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 “李明朗,你知不知道,如果有人聽到我們剛才的對話,一定會以為你跟我一樣也是瘋子的?!?/br> 李明朗露出輕蔑地神情來,冷漠地說:“隨便他們怎么以為,我有時候覺得,在這個瘋狂的世界里,只有瘋子才是正常的……” 我苦笑道:“可我還是想當一個正常人,不像現在,有時候連我自己的存在都懷疑?!?/br> “齊薺,你當然是存在的,你不禁存在著,而且是最美好的存在?!崩蠲骼枢嵵氐匚兆∥业氖值溃骸澳悴恢馈銈儭卸嗝篮?。我見過太多麻木的人,道貌岸然卻活得荒謬無比。你跟他們不一樣,你的敏感、脆弱、迷茫在這個機械的城市里顯得那樣彌足珍貴。你越是痛苦,越是瘋狂,便越值得我全心全意地愛你?!?/br> 曾經莊塵說愛我,可是他卻希望李黎能夠消失。 曾經我問我自己:人們愛你的美麗、愛你的快樂、愛你的笑容、愛你的理智??捎姓l會愛你的傷疤、愛你的痛苦、愛你的眼淚、愛你的瘋狂? 我苦笑著看著李明朗,又快樂又悲傷。我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一雙眼,一彎鼻,一片唇,想著,為何這張臉的主人會這樣的溫柔。 李明朗真的是我見過最溫柔的人了,否則他怎么會愿意愛我呢? 愛我這個分裂的、毀壞的、瘋狂的我。 他欣賞我的光明,也接受我的黑暗;他尊重我的理智,也包容我的偏執。他提起另一個我的時候,就像是提起一個讓我們又愛又恨的老朋友;他對待我心中的那個小女孩兒的時候,就像是國王對待他最美麗的小女兒。 從未有這樣一個人出現,讓我覺得我的存在是被認可的,好的、壞的他都接受,讓我知道原來我也可以這樣被愛,由外到內,從**到靈魂,在陽光下,在黑夜里。 “有件事我一直在考慮,想聽聽你的意見……”李明朗說。 “什么事情?” 李明朗正想說,可是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我們的交談,他皺了皺眉,似乎非常無奈的樣子。 “這么晚了,是誰來找你?”我疑惑地問。 “你坐在這里等我一下?!?/br> 李明朗走過去開門,沒過一會兒我就聽到玄關傳來激烈的爭吵聲,我有些擔心,走過去一看,原來是程夢澤來了。 見到程夢澤我就不自覺的感到羞愧和尷尬,想躲開卻已經與程夢澤四目對視,一時間只得尷尬地對她點了點頭。 程夢澤本來滿臉通紅,雙眼泛淚地看著李明朗,激動地說著什么,卻在看到我的一剎那冷靜了下來。 她目光陰冷地打量著我,嘲諷地看了一眼李明朗,冷笑道:“你還真的是一點名聲都不要了,還是你們男人都這么賤,非要玩亂`倫才刺激?” “她不是我親meimei?!崩蠲骼薀o奈地說道。 “不用你提醒我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她不是你的親meimei,你的親meimei埋在你們家的花園里呢!我當然記得,不記得的是你!李明朗,你不要忘了,是誰為你取出來的心臟,是誰讓你們這對狗男女能夠長相廝守的!”程夢澤聲音尖利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