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找個更強的雇主

    一個好的演員不僅要臺詞功力強，肢體語言豐富，而且要懂得利用微表情使得劇本上的文字人物鮮活起來。沈云帆當年雖然靠著那部“雙面人”獲得最年輕影帝的稱號，但是當時的沈云帆還稍顯稚嫩，靠著丁導一點一點打磨才塑造出那樣一個經典的角色。沈云帆雖然有演戲方面的天賦，但是若是沒有這么多年的龍套生涯以及坎坷生活對他的打磨，也就沒有現在這個追求精藝演技的沈云帆。

    沈云帆躺在病床上，一睜眼就是瞳孔一縮迅速的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后才又慢慢睜開眼睛，有些迷茫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然后慢慢的瞳孔微微放大，像是回憶起了昏迷前的一切，在然后他又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室內一片寂靜。片刻以后，沈云帆右手的食指像是無意識的敲了敲病床的欄桿，“噹”的一聲回蕩在有些空曠的病房內，沈云帆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唇，再次睜開的眼中閃過一絲狡獪，似乎覺得事情有趣極了，但嘴角透露的殘忍還是顯示了病床上這個有些虛弱的病人內心的狠厲。分鏡攝像扛著機器的手很穩，不敢錯過沈云帆臉色的任何一個微妙表情，在導演和演員都沒有喊暫停之前，他這邊可一點失誤都不敢有。

    “咔！”

    導演就聲咔，終于讓大家敢大喘氣了，這場近乎無聲的表演讓大家神經莫名的緊繃起來，站在一旁圍觀了全場的選角導演有些不確定的推了推身邊的趙滿，“這哥們是有多想不開跑了這么多年龍套？”

    趙滿笑笑，圈里的事情哪是什么想開不想開的事，萬事講究個命字。他這兄弟命不好，這么多年就一直憋屈的，可趙滿覺得他這兄弟估計要熬到頭了。

    “你看怎么樣？”陸導回看了一遍剛剛的表情，轉頭看了看一直坐在他身邊的林康，“老丁頭當年選他沒選錯吧?！?/br>
    林康對于陸老頭的挑撥離間有些好笑，“那部戲本來就不適合我，就算是肖驍不也是個陪襯，陸導你這樣可是鼓勵我給小沈穿小鞋?！?/br>
    陸老頭向來不拘小格，樂呵呵的拍了拍林康的肩膀，幸災樂禍道，“下一場是你跟他的對手戲，可別讓我小看你?！?/br>
    林康無奈聳肩，這激勵法也太小兒科……

    沈云帆見服裝師拿著西裝向來跑過來，就知道這場戲算是過了，還沒來得及問問導演情況就被化妝師給拉走了。聶鋒這個角色因為演員丑聞的緣故，前面拍的那些戲基本都不能用露正臉的場景，所以為了人物的完整性，必須加強后面聶鋒車禍整容重生后的戲碼。這一刪一調使得劇組的時間變得非常的緊迫，陸老頭又是個對電影質量要求很高的人，現場的工作人員基本都是加班加點的工作。沈云帆向來脾氣好，讓怎樣就怎樣，坐在化妝間里拿著劇本也很悠然自得。

    弘正奇推門進來的時候沈云帆正在自己整理衣扣，笑著打趣道，“你這樣子一出去外面那些小姑娘肯定會暈倒的?！?/br>
    沈云帆無奈搖頭，“弘哥你這是來緩解我緊張的嗎？”

    弘正奇雖然外形一般，但是演藝世家出身的背景讓他在這個圈里有著別人羨慕不來的人脈。沈云帆在這個圈里摸爬滾打這么多年，自然知道什么人面前該說什么話。對于沈云帆的賣乖，弘正奇也只是笑笑，他沒興趣關心別人的八卦，只是好奇當年讓丁導放棄林康三顧茅廬也要請到手的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剛剛那場戲確實精彩，可是弘正奇看得出來沈云帆還是有點壓著自己在演。

    “收工后一起吃個飯，瀟晴最近癡迷麻小想拉著我們一起下水呢?！焙胝媾呐乃募绨蚓妥吡顺鋈?。沈云帆眨巴了下眼睛，突然有點想笑，他這樣的算不算麻雀變鳳凰？這弘正奇還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整個劇組他還是第一個過來跟他打招呼的人，這交際手腕夠牛！

    沈云帆在演戲方面是個愿意投入十二分精力的人，更何況像他這樣臨時頂替的角色更需要全神貫注。趙滿拿著他的手機站在一旁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現在不要打擾的好。

    這一場講的是邱善在自己邱志斌的勸說下放棄用非常手段報仇想法時的猶豫不決和苦惱 ，而一直像幽靈一樣隱藏在聶家背后的聶鋒卻敏銳的感覺到他這個未來妹夫的異常。一個站在窗前痛苦不堪，而一個站在不遠處轉角的陰暗處窺視著，還是沒有語言的一場戲，講究的是演員自身的氣場的神情的變化。

    沈云帆多年沒有演過像樣的角色，為了不出錯他基本是壓著自己演。這不光是為了順利過關更重要的是為了配合林康。這是一種刻在龍套身上的弊端，演戲就是為了配合劇情配合主演，以至于沈云帆漸漸有些疏忽了與對手對戲的快感。

    果然，兩人剛演完陸老頭就發飆了，這老頭年紀不小脾氣一直火爆，拉著沈云帆就是一頓訓，“聶鋒是黑幫太子爺，不是邱善他家小情，你有必要演的這么唯唯諾諾肝腸寸斷嗎？??？！”

    “……”

    沈云帆滴汗，林康估計是熟悉這老頭脾氣了，被他說也沒當回事，兩人乖乖裝了半天孫子才讓老頭消了氣。

    “林哥不會吃了你的，放心演，也好讓林哥看看當年丁導一手捧出的小演帝到底強在哪？”

    林康身上有股弘正奇沒有的率直 ，同樣是客氣鼓勵的話，弘正奇一開口就讓人猜忌他的目的，而林康卻讓人有種親近感。沈云帆心里好笑，這才是真正的圈內人，他這個圈里的邊緣人真是不擅長應付這些。拋棄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東西，沈云帆終于找到了些感覺，陽光透過窗戶照在林康微微發白的臉上，他的臉上痛苦矛盾 ，眼眶發紅，眼中的憤恨似乎要吞噬了他，而片刻后他像是清醒了過來，痛苦矛盾通通沒有了，剩下的只有滿臉的麻木，這也預示著他摒棄了為手刃殺父仇人的想法而把自己當成了一個警方的工具。

    沈云帆站在光線找不到的角落里，雙手抱胸，半邊身子靠在墻上，透過旁邊窗戶上的玻璃一點一點欣賞著林康的表情變化，眼中充滿了玩味，當林康最后沉積一切情緒后沈云帆眼中殺機一閃而過，然后，這個黑暗中的身影突然無聲的笑了起來，他覺得好玩極了，他看著林康就像看著一個玩具，那眼中閃爍的光芒甚至是有些變態的。

    “咔！再來一遍！”

    這一次老頭很平靜，兩個演員像是已經沉浸在了角色里，誰也沒有動一步，片場的工作人員迅速的調整工作，換帶子的換帶子，補妝的補妝。一直默默站在墻角的趙滿突然靈光一閃，看著自己這難弟的身影笑了，有些事情是要下個決定了。

    有了第二遍的情緒積累，兩人完全掌握了角色的需要，給所有的工作人員展示了一場收放自如的對決戲。陸老頭很是滿意，手一揮，下一場！

    林康在去換裝之前很是激動的走到沈云帆的面前，“云帆，先別急著走，正奇今天請客待會兒一起去?！?/br>
    沈云帆沒有推卻的理由，忙笑著道謝應了下來。他雖然不喜歡這樣的應酬，可是既然選擇了這條路該面對的就要坦蕩面對。

    “怎么，林大帥哥請你吃飯？”趙滿搖了搖自己手里的手機，“記得跟白姐炫耀一下她想挖很久的林帥哥晚上跟你一起吃飯?！?/br>
    “白姐？”趙滿詫異，“這么快就東窗事發準備給我判刑了？”

    趙滿那張溫文爾雅的臉上總是破壞性的出現nongnong的八卦味，“白姐說寧總找你，快說，寧總找你干嘛？”

    沈云帆也迷茫，裝逼男找他干嘛？

    他這邊正疑惑著，電話又響了起來，陌生號碼。沈云帆眉頭一挑，突然有種很不好預感，接起來一聽果然是裝逼男的聲音。

    “云帆？”

    沈云帆立刻怒了，“寧總你行行好，咱倆沒這么親密友好的交情！”

    趙滿有些詫異的看了暴躁的沈云帆一眼，忙把他拉了出去，這劇組人多嘴雜的就怕人多事。沈云帆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獨自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里才壓了壓自己的脾氣。

    寧昊估計是本著友好相處的戲碼來的，可惜人沈云帆不按照劇本演 ，于是也怒了，“你居然同意顧嚴的條件，你瘋了！要是你jiejie還在世……”

    “就是因為我jiejie不在了我才要答應顧嚴！”沈云帆是真怒了，“少把我jiejie掛嘴上，你他媽的沒資格！”

    “……”

    “我告訴你寧昊，撇去屬于你的那一半血，沫沫還是我jiejie沈云惠的孩子！你寧家把她藏著掖著那是你寧家的事，可是我們沈家絕不會這么對待孩子！以后沫沫的手術費我會自己想辦法，絕不打擾你這個新郎官！”

    “沈云帆！”

    “少跟我比誰嗓門大！寧昊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我沈家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需要這樣對待我們姐弟倆？！”沈云帆說道這里痛苦不堪，“你明知道娶不了我jiejie你為什么還要騙她？她這么一個脆弱的人你怎么過的去自己的良心！”

    這么多年了，沈云帆一直憋著這些話在心里，他告訴自己這是他jiejie自己選的路，就算最后這么個結局他jiejie到死都說自己不后悔?？墒巧蛟品€是恨，他少年失孤，就剩下這么個嬌滴滴的jiejie，你說他怎么能不恨寧昊。

    電話那頭傳來寧昊緊促的喘息聲，良久才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哽咽，“我對你jiejie是真心的?！?/br>
    沈云帆閉了閉眼把含在眼眶的眼淚眨了回去，“寧昊，你真是個懦夫！”

    掛了電話沈云帆渾身都有些發抖，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傷心的。趙滿在遠處很識趣的沒有過來，見他平復了心情才遞過來一瓶水，也不問緣由只是拍拍他的肩，“難得見你這么好脾氣的暴躁，晚上得喝一杯慶祝一下?！?/br>
    沈云帆吐出一口濁氣，慢慢回神，“滿哥，我可能要離開昊天了?！?/br>
    趙滿聽了這話一點都沒驚訝，只是勾住沈云帆的脖子笑道，“咱這難兄難弟都多少年的感情了，你去哪哥哥都得跟著不是？革命友情不能散！”

    沈云帆挑眉，“滿哥你想好了？”

    趙滿側頭看他，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什么時候看出來的？”

    “今天你主動幫我拿電話的時候?！鄙蛟品嵙祟嵤謾C，調侃道，“我最近給自己接了個新活，為期一年，干的好估計能提前完工，所以絕不會拖欠農民工薪水的！”

    趙滿被調侃也不在意，只是認真的看了自己這個新雇主一眼，“云帆，你確定寧董會同意？“沈云帆笑，“所以給自己找了個更牛逼的雇主，而且這雇主除了希望我演好戲當好老媽子基本也沒啥要求，薪水高福利好，當然被曝光后承擔的風險也高，不過咱這一小龍套也不怕，這一年咱夾著尾巴做人估計也不會有什么事?！闭f道這沈云帆才恍然大悟般的輕聲嗤了一下，“我算是明白了當時這位大boss招人的要求了，感情龍套有風險小薪水低還自帶避緋聞的好處，果然是萬惡的資本家！”

    趙滿，“……”

    第9章 現場講個慘故事

    不知道是不是那日暴躁反抗的結果，沈云帆過了好幾天太平日子，沒有白珊珊的百般敲打，也沒有寧昊的惺惺作態，沈云帆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前段時間無憂無慮被放羊的日子，就連女主角蕭晴十幾遍的ng他都可以微笑面對，雖然他為林康兄和自己點了一萬根的蠟燭，也沒能阻止自己現在極度放松的心態 。對于現在的他來說，能從虛構的角色中釋放出自己的情感也是一種難得的放松，他把自己無法輕易宣泄的情感都放在了對聶鋒的人物塑造上，仿佛他就是聶鋒，而沈云帆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他的這種狀態，陸老頭看在眼里卻一聲沒坑，只是對沈云帆的表演越發的苛刻起來，弘正奇與他的對手戲最多，這個八面玲瓏的金牌男配估計也是有了棋逢對手的感覺，兩人忘我的飚起戲來，就連幫忙拍板的場記都暗自咂舌，這速度維持下去他們估計可以提早完工了……不過等女主角一出場，場記立馬捂臉 ，得，一朝回到解放前，往后拉進度條的來了。

    作為一個帶資進組的女主角蕭晴為人還算低調，不是一眼看上去就很漂亮的類型，但是長得很小家碧玉，算是基本符合劇本中聶小姐的形象。陸老頭當初肯點這個頭，估計也是看她外形符合。不過要是這暴躁老頭知道他勉強同意的女主角是這么個扶不起的阿斗，估計他一定會選擇制片人去賣力拉贊助而不是痛苦自己。不過蕭晴沒給陸老頭后悔的機會，她用每場十幾遍的ng回饋了這位大嗓門的導演，以至于沈云帆每天從片場出來耳朵都有些嗡嗡的響聲，真是非一般的體驗！

    今天的這場戲算是重頭戲，講的是最后聶鋒重傷，聶夢凝趕到雙方對決的倉庫時痛徹心扉的場景。這天雖然不冷，可林大帥哥一身血漿的躺在泥濘的河邊也是夠嗆，更不要說沈云帆還要堅持擺出那種要倒不倒的姿勢，兩個人體道具很痛苦，蕭晴更痛苦，這么個嬌滴滴的姑娘被陸老頭那大嗓門吼得都有些六神無主，更不要說抓住悲痛欲絕的狀態了。

    蕭晴的經紀人也是很狠角色，不知道跟陸老頭嘀咕了什么，那老頭才勉強收了收自己的暴脾氣難得大方一回，休息兩小時 。蕭晴很是客氣的跟林康道了歉，才慢吞吞的走到沈云帆面前，“云帆，你可以過來一下嗎？”

    沈云帆微微一愣，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雖然他們有過一晚上同吃麻小的交情，可是好像一直都沒正經打過招呼吧。弘正奇很擅長交際，為了消除換角的隔閡，他們幾個戲份多的演員倒是在他第一天拍戲的晚上一起聚了一下，不過之后有陸老頭的鞭子在后面抽著，誰都沒那種閑情再吃喝玩樂，都乖乖在片場呆著，就算沒自己的戲，像林康和弘正奇都會在一旁看著，以便場景有變化立馬可以接戲。

    小姑娘一臉的楚楚可憐，沈云帆無奈抓了抓頭發，跟著她來到片場外，她的經紀人看了他們一眼也沒多說 ，只是那一眼帶著衡量的眼神讓沈云帆很不爽。跟不遠處看著他的趙滿使了個眼色，趙滿這位八卦小大人立馬奔赴到這位牛逼經紀人旁邊。沈云帆暗自笑了一下，趙滿最近混在經紀人圈子里竊取經驗，這么個牛逼人物居然連陸老頭都搞的定，趙滿可不會放過這么個能人的。

    “云帆，我是不是很差勁？”蕭晴一看就是嬌生慣養長大的，看不到娛樂圈的艱辛，估計就是覺得好玩想砸錢玩玩才來這找虐的小公主 。她進組早，原本跟林康和弘正奇的關系還算不錯，不知道是不是演技太差，跟林康對了幾場戲后徹底把這位率真的林帥哥打敗了，據說有幾次都沒顧小姑娘的顏面狠狠說了她幾句，不過據沈云帆自己推測，就林康這情商肯定比陸老頭高多了，估計也是婉轉的提點了她幾句?？上诵」媚锩孀颖?，之后私下里好像都有些怕林康。

    今天情商奇高的弘正奇不在，林康一直對她敬而遠之，剛剛人小姑娘那么客氣的道歉，林康也只是淡淡的點了個頭就回自己化妝間了，沈云帆有些無奈的搖頭，感情自己被抓來當知心哥哥了？

    看了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一眼，沈云帆這個萬年老媽子的病就犯了，“蕭晴，我問你你在家里除了你爸媽最喜歡什么？”

    正傷心的蕭晴一愣，側頭想了想，“叨叨 ，我的寵物狗?！?/br>
    “那好，你想象一下，你們家叨叨今天剛過了了三歲的生日吃了它最喜歡的狗糧 ，然后穿著你給它新買的衣服出去遛彎。結果一不小心你們家的大門忘記關了，然后它就自己出了大門走到了大馬路上 ，有一輛面包車沒看到馬路上有一只小狗，唰的一下就開了過去，然后……”沈云帆看了看小姑娘有些驚恐的表情很滿意，繼續講悲傷故事，“叨叨一陣慘叫 ，它可憐的左腿就斷了。蕭晴，你能想象嗎？多么可愛的小狗拖著它血淋漓的腿就這么艱難的爬了兩步，然后眼中含著淚水躺在冷冰冰的馬路上?！?/br>
    蕭晴不知道自己臆想了什么恐怖場景，哇的一聲就想哭，沈云帆忙拉住她，“先別忙著哭，然后叨叨運氣很不好的被一個狗販子發現了，你們叨叨就被狗販子撿了起來，放在自己準備去給狗rou店送貨的車上。然后你出了門，看到了叨叨落在門口的鈴鐺和地上的一灘血?！?/br>
    蕭晴演技不行，不過對自己的愛犬可能是真愛，再回片場的時候已經有種生無可戀的意味在那了。陸老頭驚奇的看了她一眼，乘著她狀態在，立馬準備開機。沈云帆站在那一點也不在意自己被臆想成了一只狗，依然敬業的完成了自己的戲，蕭晴這次終于不在出戲，雖然聲嘶力竭的力度欠缺了點，但是起碼能達到陸老頭的最低標準。老頭點點頭，這場過了！

    趙滿端著茶杯遞到沈云帆面前，“你對人姑娘做了什么”

    “……”

    沈云帆無語的看著他，“光天化日之下我有這么猥瑣嗎？”

    “噗！”林康滿身血漿的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樂到，“跟你林哥講講怎么做到的，你沒來之前我可是什么法子都想了?！?/br>
    “蕭晴一直演不好是因為她想象力不夠豐富，我只是給她構建了一個她熟悉的悲傷的故事讓她切身體會到聶夢凝的悲傷而已，不過這種方法只能應付一時?！本幑适聢鼍暗募藿又荒芩阊輪T非常時期的一種手段，沈云帆很不喜歡這樣的方式。他注重自己本身與角色的契合，而不是一種臆想 。他把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角色中，劇本中人物的悲傷離合他仿佛都自己體會了一番 ，因此才這么入戲。這是一種天分，也是一種弊端。他這樣的表演很容易走不出自己創造的角色，因此在后來無論是完成一部電影還是一部電視劇之后，他基本都會消失在眾人面前。他在生活里尋找回自己，真正的沈云帆。

    林康贊賞的看了他一眼 ，“行，你厲害！等過兩天你的戲殺青了林哥請你吃頓好的，就正奇那些哄小姑娘的咱不參與?！?/br>
    沈云帆笑，弘正奇最大的反差萌恐怕就是他那一身公子哥的范卻是個路邊攤愛好者。他那助理也是個牛人，只要弘正奇收工，準有各種烤串等著他，一般弘正奇就嘗那么一兩口過過癮 ，剩下的全進了小助理的胃。對此，趙滿表示了極度的羨慕 ，公款吃喝就是爽！

    今天的重頭戲結束，接下來還有林康的幾場室內戲，林康也沒等助理催就匆匆進了化妝間。

    “林康這人好像還不錯?！壁w滿這個實習助理兼龍套一天到晚的混在片場，估計又是聽了一堆的八卦，剛準備滔滔不絕就被沈云帆打斷了 。

    “其實要論背景，林康的后臺恐怕要比弘正奇還厲害。陸老頭也是個人物，加上進去了的那位，這部戲可真是金光閃閃。林康為人低調，以后他的事情我們少打聽?！?/br>
    趙滿認識他這么久，難得看他這么認真的談論圈里的事情，不由得好奇，“很麻煩？”

    沈云帆點點頭，“你知道我的第一部作品雙面人嗎？林康原本是投資商內定的男主角，當年丁導選中我之后，投資商二話不說就撤了資。中間過程我不清楚，最后的結果是林康以投資人的身份投資了這部電影，他沒有參演，推薦了他當時的同門師弟肖驍當了男配?！?/br>
    趙滿瞠目結舌，好半天才吭了一聲，“真是深藏不露！”

    沈云帆叫了輛摩的，兩人一邊被熱風洗禮一邊聊天，“滿哥，我知道你為什么不愿意留在白姐手下，可是這個圈里的水比你我想象的要深。白姐是個資深經紀人，你不用急著離開昊天。等我離開昊天了，你隨時都可以來幫我，也隨時都可以離開，我不在意?！?/br>
    趙滿聽完沒有吭聲，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插科打諢，事業對于男人來說是除了生命以外最注重的事。趙滿事業不順 ，沈云帆在這個時候毫無保留的拉他一把不管以后兩人會如何相處 ，這一刻趙滿是很感動的。他一直知道他跟沈云帆是不同的，沈云帆是自己給自己套了個枷鎖，他能死扛著在昊天熬到現在趙滿是相當佩服他的。趙滿跟他相處這么多年 ，多少能猜出一點沈云帆跟昊天高層的個人恩怨，如果換做其他人一定不會像沈云帆這樣隱忍，從外人的角度來看沈云帆這樣做甚至是有些傻的?？墒勤w滿知道這才是他的真性情，每一刻都在認真的活著，不欺騙自己，不辜負別人。

    “好！滿哥承你這個情！”兩人快到賓館的時候趙滿才開口。沈云帆莫名的看著他，“滿哥，你這反射弧怎么沒到太平洋??？”

    “……”趙滿怒，什么兄弟情誼都被這貨一開口全破壞了，追著沈云帆就是一頓揍。

    兩人鬧騰的剛走進賓館就看到一哥們西裝筆挺的站在大堂內，趙滿一愣，這哥們有點眼熟啊……

    “李特助？”沈云帆有些不確定的喊了一聲，結合以往的短信跟在顧嚴身邊負責跟他聯系的就這么一位青年才俊。

    趙滿的八卦雷達飛速旋轉，盯著李青一頓猛瞧，然后慢慢的轉頭看著沈云帆生無可戀的問道，“別告訴我，你連那么變態的面試都通過了，你這還是人嗎？！”

    沈云帆，“……”

    李青，“……”

    第10章 守得云開見月明

    沈云帆坐在包廂內翻著手上的一堆紙，看一眼合同再看一眼李特助，暗嘆，這姓顧的估摸這就是一工作狂，這工作效率，這辦事速度 ，簡直喪心病狂！

    這么熱的天依舊西裝筆挺的李特助被沈云帆那一眼眼的意味深長看的全身起冷汗，喝了口咖啡壓壓驚，這才接著開口，“boss說這份合同是按照那天他與沈先生詳談的結果更改的，如果你這邊還有什么問題都可以跟我說，只要不是太為難，我們都可以答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