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生不離死不別
醫生離開了,司琴看向柯澤,眼中帶著深深的不解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結束了?!笨聺芍换亓诉@樣一句話,接著便一臉悲情的模樣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殘疾了,琴兒你還愿意要我嗎?” 司琴頓時皺起眉,語氣不滿道:“什么癱瘓,醫生不是說了,你很快就能康復嗎?” “萬一康復不了,怎么辦?”柯澤眼里的神色沒有變化,望著司琴宛如一潭死水。 司琴心中一愣,有些不明白柯澤說這話的意思,剛才醫生明明說了他能康復的。 難道這其中有什么隱情? “只要復健,就會康復?!彼厩購娖戎屪约旱穆曇魟e發抖,這種時候,她一定要給柯澤希望。 “真的嗎?”柯澤求證著,眼睛依舊緊緊的盯著司琴。 司琴沉默了片刻,像是猜到了什么一般,隨即便拉住了柯澤的手道:“真的,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br> 聞言,柯澤的神情稍微有些變化,司琴心中松了口氣,看來她猜對了。 柯澤之所以會像現在這樣,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樣,恐怕是擔心她接受不了他的變化。 所以他在給她機會,讓她離開。 如果剛剛她真的選擇離開的話,恐怕柯澤會毫不猶豫的放手。 司琴心中笑了笑,總覺得這有些荒唐,但卻并不是想不通。 “我等了你六年,有五年的時間相當于守寡……”司琴眼神虛妄,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柯澤不在的這幾年,她都快懷疑自己活著的理由是什么了,為了易初嗎? 似乎也不是,要是真為了易初而強迫自己活下來的話,那對于易初來說,未免太可憐了。 直到再次見到柯澤,得知他沒死,司琴才猛然間發覺,自己好像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那就是總有一天,她會再見到柯澤。 不論是生,還是死,她總會見到的。 司琴早就做好了長久的準備,不論是哪一種結果,她都會在生命的長河中繼續堅持下去。 因為她不知道人死后究竟會不會再相見,所以趁著自己還活著,盡可能的去懷念記憶中的柯澤。 只是她依舊堅信著,等以后壽終正寢了,她肯定會見到日思夜想的人。 這種不切實際甚至有可能會被診斷為神經病的想法,司琴從來沒給別人說過。 在別人眼里,她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心只想著工作的司氏集團董事長。 然而此時此刻,司琴看著眼前的人,只覺得自己找到了傾訴口。 如果是柯澤的話,一定能理解她。 “我連守寡的承受的住,你覺得還有什么會變成我們之間的阻隔?” 司琴眼神清明,聲音充滿了淡漠,只是這淡漠中透露著無處可藏的悲涼。 柯澤愣了一下,接著便將司琴摟進了懷里。 “抱歉?!笨聺删従彽拈_口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柯澤一直重復著這句話,司琴眼里突然濕潤了。 “是你不好,所以……”司琴咽下心中涌上來的苦水,輕輕的推開柯澤,盯著他的眼睛道:“你要是康復不了,我就不要你了!” 柯澤一愣,接著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再次把人帶進了懷中,緊緊的摟著,像是怕司琴真的跑了一般。 “可以康復?!笨聺珊苁菆远?。 一定要康復。 病房里多加了一張床,柯澤本來還說要司琴跟他睡一張床就行了,結果被司琴一句“我怕壓到你腿神經”給堵了回去。 回想兩人以前,司琴睡覺時雖說不怎么鬧,但確實會亂動,柯澤每天醒來,司琴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的,總會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司琴讓人送了午飯過來,回過頭見柯澤還在看有關復健的書,不免提醒道:“吃飯了?!?/br> “嗯?!笨聺牲c了點頭。 今天下午開始,他就要正式進行復健。 雖然醫生說一定能康復,但感覺是一種安慰,他的腿能恢復到什么程度,還得看情況。 畢竟醫生總不可能說他的腿也可能康復不了了這種話,這可是打擊病人的自信心。 “下午就要進行復健了,現在多吃點,我聽說復健的過程別的沒有,就是容易餓?!?/br> 司琴輕松的說著,然而撕開包裝袋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從思緒中轉回的柯澤看向她,平靜道:“我以前受過比現在還嚴重的傷,最后都痊愈了,這點傷根本不算什么?!?/br> 司琴一愣,顫抖的手也跟著停了下來。 “更嚴重的傷?”司琴眉頭緊皺,柯澤說的應該是兩人認識之前,只是在兩人之后,這還是他第一次提起這種事。 “嗯?!笨聺晌⑽Ⅻc了下頭,接著道:“先吃飯,吃完飯我再給你講,以前的事情都很有趣?!?/br> 司琴看著柯澤一派輕松的模樣,想到這次洛奇森被抓入獄,他也是隨意的一句“一切都結束了”。 似乎并不打算告訴她其中的細節,或者說,是不想讓她知道。 雖然司琴對洛奇森的了解不多,但光是那一點半點就已經能確定洛奇森這個人有多難搞。 如果真像柯澤表現出來的那么容易的話,她也不至于等了這么多年。 吃完飯后,司琴盯著柯澤,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還記得,之前我帶你去過我朋友的墓碑前嗎?”柯澤平靜的問道。 “記得?!彼厩僭趺纯赡懿挥浀?,那是柯澤第一次跟她講起曾經的往事。 而且那之后不久,柯澤就因為軍區的任務離開了,這一走便是六年。 “在調查殺害他的真兇時,我曾經差點被發現,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二月的天,我在湖里待了不知道多久,等出來時,全身都已經僵硬了……” 柯澤緩緩的講述著曾經的傷殘歷史,司琴聽的止不住的皺眉,即使那時候她并不認識柯澤,而且事情已經過去了,但現在聽起來依舊心驚膽戰。 “那時候醫生說,如果再晚一點來醫院,恐怕就要準備截肢手術了?!笨聺烧Z氣從始至終都很平靜。 但卻發現聽故事的司琴此時已經紅了眼睛,仿佛受傷的人是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