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9
眾所周知,毒蛇咬到四肢尤其是腳底,毒性蔓延的速度很慢,需要一段時間才會徹底毒發。 因為四肢距離心臟和腦部的距離最遠,腳底更是如此。因為在人體最下面的器官,腳步的血液循環也是最慢的。 所以冬日里,雙腳容易覺得寒冷。 但若是咬到了臉頰脖子這些靠近腦部的地方,因為接近人體最重要的供氧供血器官,毒性則會快幾倍地發作。 這條溪流中的水蛇還有些奇特,咬過一口的人它們便不再咬第二口。 于是這些后來跌入水中被咬的人,反而比最開始中毒的人要更早毒發。 君不見溪流之水哪里來。 原本再普通不過是一條小溪,此時竟然變成了地獄閻王的留命地。 那些中毒倒下的人,只能自顧自地在水中掙扎喘息。 有些生命力頑強的,功夫足夠的,還能夠拼盡力爬起來。他們在關鍵時刻爆發出無力強盛的求生欲,向對岸蹣跚行去。 然而那些無力再自救的人,只能喪命于這條淺水小溪之中。 鮮少有人伸出援手去救助他人。 沒中毒的害怕被咬,中了毒的連自救都困難。 這樣一個“名門正派”組成的武林盟,在生死關頭,竟連拉同門師兄弟一把都做不到。 真是讓人貽笑大方。 早已上岸的武林人士之中已經有人認出來了這些水蛇的來歷。 “五花蛇,魔教右護法易葭衣座下第一驅蛇之人。傳聞她出生之時,屋子外面爬滿了毒蛇,嚇壞了她的父母,認為她是不祥之人因此將她丟棄在荒郊野外。 后來五花蛇被易星教撫養,她驅蛇的能力也被發掘。原名不知,她右臉頰有一塊五瓣花朵的胎記,因此世人皆稱她為五花蛇。 易葭衣為魔教第一用毒之人,也是五花蛇的師父。在她的指導下,五花蛇培育毒蛇的能力與日俱增。 勒蒼峰下的琴茵谷中有一塊專門為五花蛇所圈的地方,名為蛇谷。 蛇谷中有千奇百怪各種各樣的毒蛇和花蟒,均受五花蛇的驅使。 本來以為,五花蛇會在我等經過琴茵谷的時候動手。卻不曾想,魔教中人竟如此陰險惡毒,在這條溪流之中就放出了水中毒蛇來偷襲眾人!” 此時趟水的人陸陸續續已經到達了對岸,最后一批中了毒卻拼命爬來的人也被岸邊眾人攙扶著上了岸。 看到溪水中橫七豎八躺著的諸多尸體,在場眾人無不義憤填膺,紛紛怒罵呵斥魔教的卑鄙行徑。 鴉柔你們要來捅我們老巢,殺我們教眾了,還不許我們用點手段? 一群雙標狗 此時易葭衣、憐榷、五花蛇三人正站在溪水上流的一處狹小洞xue中,默默看著遠處武林盟那群人。 洞部光線昏暗,他們隱藏在陰影之中。與溪水之間還有許多樹木遮掩,因此他們三人并不擔心行蹤會被發現。 因為距離太遠,易葭衣就算開啟了神識,也無法聽到他們在說什么,但是看他們的表情也知道,肯定是在罵魔教的人。 不過此時易葭衣心情有點復雜。 她偏過頭,目光中帶著別人看不懂的情緒,看向了一旁的五花蛇。 五花蛇不過17歲,卻因為與生俱來的馭蛇功夫名揚天下。 她個子不高,大概155左右,身材纖細,長相清秀,甚至可以說很普通。 但就是這樣一個貌不驚人的女子,竟然能驅使所有蛇類為她所用。 “阿蛇?!币纵缫螺p聲喚道。 “在,師父有何事?”五花蛇拱手彎腰,非常恭敬地行禮回應。 “本護法當初為什么要給你取名叫五花蛇?” 自從經歷過一個將肥瘦相見的豬肋條rou稱為五花rou的世界,易葭衣就無法再直視五花蛇這個名字。 關鍵是,這名字還是她親自取的! 那時候,五花蛇還不是這個名字,她沒有姓名,鴉柔將她撿來后也沒取名,而是一直稱她為蛇女。 在蛇女長到12歲的時候,已經通過了入門功夫的測試。于是鴉柔將她分到了易葭衣座下,由易葭衣親自教授她使毒的功夫,以及輕功之類的功法。 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徒弟的時候,易葭衣就問她叫什么名字。 “回右護法大人,小女無名無姓,教主喚做蛇女,教中其他人也是一直這么稱呼小女的?!?/br> 那時的易葭衣用手撐著下巴思考了一番,最后盯著她臉頰的胎記,一拍大腿說道,“你臉上的胎記甚為特殊,五朵花瓣,要不叫你五花蛇吧?!?/br> 小姑娘開心不已,覺得自己終于有名字了,這是自出生以來從未有過的肯定。 于是她有些眼眶發紅,感動不已,忙不迭地點頭應承了下來。 彼時易葭衣頗為滿意,覺得自己十分機智,真是取名天才。 現在的易葭衣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真是個取名bug 五花蛇聽到易葭衣的問話,臉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不理解右護法怎么會突然糾結自己的名字。 看到五花蛇不解的表情,易葭衣嘆了口氣,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阿蛇就挺好的了?!?/br> “是,師父?!?/br> 雖然不知道易葭衣是突然抽了什么風,但是五花蛇并不準備多追問。 因為不管師父做了什么,她都得對的! 師父的一切都不能質疑!師父的決定是天下最英明的! 對!我五花蛇就是易星教右護法、天下用毒第一人、輕功絕頂的魔教緋紅妖女易葭衣的粉絲團團長! 看到五花蛇看向自己的眼中充滿了崇拜,易葭衣輕咳了一下,轉過頭看向另一邊的憐榷。 “他們已經發現了五花蛇的存在,必然會有所防范,此地不宜久留,我們現在趕去琴茵谷,早做準備吧?!?/br> 憐榷點點頭,他此時已經換上了身黑色的衣服,銀邊滾祥云的黑色外袍,之前隨意散落的頭發也已經束成了簡潔的高冠。 在他這身衣服下面,不知道潛藏著多少暗器。 按照他的說法,黑色不容易看出來身上濺了多少血,省得他看見衣服臟了心里煩。 易葭衣早已經習慣了他潔癖的性子。 還是自己方便,走哪兒都穿一身緋袍,有了鮮血只會顯得更加鮮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