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節
它們過去敲敲打打的研究,半天不得其所,這兩個怪物嘖嘖稱奇,其中有個怪物爬上了蓮花臺端坐其上,學著佛陀的樣子。左扭右擺搔首弄姿。 我看著它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這時另一個怪物也要爬上去,兩個怪物竟然像小孩一樣,互相推推搡搡一起坐在上面。 就在這時,忽然冥冥中我感覺到一絲不對勁,蓮花臺附近竟然像是有法力在波動。 我心念一動,自從文殊菩薩消失之后,我以為分身已經湮滅,從來沒有試著召喚它。我深吸口氣,默默吟誦起了咒語,眼睛抽動了一下。開始疼了,難道文殊菩薩還在這里? 我加緊咒語快速吟誦,忽然間蓮花臺毫無征兆中燃燒起來。黑色火苗突然躥騰而起,飛快的在蓮花臺上游走和蔓延開來。兩個怪物正在打坐,沒想到大火燃燒起來。剎那間把整個蓮花臺給包圍了。 我站在空中看著,嘴里快速吟誦著咒語,大火越燒越旺,黑色的火苗騰起來非常高,一股股冷冷的灰煙蒸騰而起。 我的眼睛一抽一抽的疼,咬著牙強忍不適,拼命吟咒。 兩個怪物明顯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出,拼命想往蓮花臺外面爬,可重重大火把它們包圍其中,火勢很大,它們像是特別懼怕這種火,碰都不敢碰。 兩個怪物在蓮花臺上吱吱叫著,發出很難聽的聲音,像是殺豬一般。我居高臨下,看到兩個怪物居然跪在蓮花臺上。沖著天空雙手合十不??念^,我明白了,它們是想讓我停下吟咒,放它們一條生路。 看著它們我心里不忍,雖然它們有殺我之心。我卻沒有滅它們之意,算是慈悲為懷。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我停下咒語,誰知道這咒語一旦啟動,業火便會熊熊燃燒,一直要燒夠十天。我根本停不下來。 我有點急了,可又沒辦法讓火停下來。 兩個怪物在蓮花臺上叫著,拼命想沖出火幕,一碰到火苗就被逼退回來。它們特別怕被業火燒到,我忽然明白了。阿修羅最怕的東西是什么。 它們最怕的就是世間業力,它們雖來自六道,可畢竟不是人,行走世間,最怕人的業力隨身。此刻火苗越來越大。蓮花臺本來方寸之地,根本沒有躲避的地方,終于蔓延其上,燒到了它們身上。 兩個怪物燒得上躥下跳,一開始還能看到兩個黑影不停折騰。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后來隨著大火,兩個影子逐漸不動了。 大火燒的連我都不敢靠近,遠遠看著火苗沖天,里面的東西確實不動了。 我從神識之境中退出來。眼睛還在一跳一跳得疼。不過我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眼睛一疼就要靠彼岸香這樣的東西來麻醉自己,我已經學會了如何疼痛共處。 我甩甩頭,回到現實中,睜開眼爬起來,看到那老頭和所謂的安歌躺在地上,兩人緊閉雙眼,看上去似乎沒有了氣息。 我的雙手還捆在后背,我在地上蹭著,慢慢爬到幾把刀的旁邊。小心翼翼抓起一把破刀。在后面割著繩子。 割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才把繩子割斷,我一骨碌從地上站起來,來到兩個人面前,用手測測鼻息,乖乖,都沒有呼吸了。 我知道怎么回事,這兩個人的本尊都是阿修羅,現在兩個阿修羅估計已經全部死在我的神識里,讓無情業火燒死了。這也算因果不爽。我得趕緊離開這里。 我仔細檢查了一下這兩個人,他們身上都沒有外傷,而且神色安逸,像是在無痛苦中死亡,以后就算警察找過來估計也不能按刑事罪來調查。 這時我看到老頭的手里握著一把刀,這把刀造型極為怪異,大概成人手掌大小,刀身呈月牙形,看上去鋒利無比,冒著藍光。我把老頭的手指掰開,這把刀取下來,在手里翻來覆去看。 這把刀的怪異還體現在握刀的姿勢上,要把除了拇指外的四根手指塞進刀身下面的環套里,上面的刀刃正卡在拳頭凸起的四個骨節上。我比劃了兩下,覺得挺有意思。 我在老頭身上翻了半天,找出彎曲的刀鞘,把刀放進去。 這時,我才看到在刀鞘上刻著三個金色古篆字。以前在南派研究法陣的時候,曾經學過一些古代的篆字,大概認出這三個字是什么。 寫的是“切魂刀”。得嘞,便宜我了。 我把地上的東西收拾收拾,一地的破爛都劃拉到麻袋里,其他我都不在乎,但里面有一樣東西挺有意思,引起我的興趣。這是一塊黑色的石頭,大概拳頭大小,上面遍布密密細細的小孔,看起來像是蜂窩一般。 我拿著這塊石頭往柜子上一貼,迅速粘在鐵皮上,我用盡全力才取下來,看樣子是塊磁石,真是怪異,阿修羅藏著磁石干什么? 我想了想把它揣起來,說不定以后能用到。我又檢查檢查其他的東西,確實沒什么值錢的。 我悄悄推開門來到外面,夜風很涼,我提著麻袋在天臺上轉悠了幾圈,找到另一處機房,把麻袋藏在角落里。 第六百一十一章 殯儀館的怪事 等把東西藏好,我順著原路從天臺下來。此時已近午夜,左右無人。我憑記憶坐著電梯一路回去,從進來的小門出去,然后翻過門禁逃之夭夭。 今晚經歷的實在太多,我要好好消化先。出了電視臺,我來到街邊打車,今晚就這樣吧,有什么事睡一覺明天再說。 大晚上的夜風凜冽,我在路邊站了七八分鐘也沒攔下一輛空車,凍的直跺腳,眼睛還在一跳跳的疼。我穿的衣服本來就少。幾乎凍透,腳趾頭已經沒了感覺。 這時好不容易來了一輛空車,我正要上去,旁邊突然冒出來三個人,先一步搶下了車,開車門就要上。我一股火冒出來,今晚經歷這么多,本來就焦躁,現在打輛車都不讓我打舒服了,我說道:“你們干什么,明明是我先攔的車?!?/br> 其中有一個直眉瞪眼想吵架,看了我一眼擦擦眼,試探著說:“老菊?” 我一聽就愣了,這名多少年沒人叫了,我定睛去看他,這是個胖子,穿著一套西裝,小頭錚亮,打扮得無比sao氣。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去,鐵,鐵公雞?” 這胖子居然是王庸! 自從我在原來的殯葬公司辭職之后,和殯葬隊的這些老伙計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后來發生了這么多事,生生死死跌宕起伏,我以為和老伙計們再也沒有相交的可能,沒想到今天在這里見到了王庸。 王庸看我的腳:“老菊,你怎么成這么個德性?” 我不禁苦笑,他拉著我:“要上車?來來,去哪我們送你?!?/br> 他不由分說拉著我上了車。到車上,王庸對里面的人說:“土哥。你看看這是誰?!?/br> 我看到土哥西服革履的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此時回頭看我,好半天一拍大腿:“我去,老菊?!彼窈屯跤古啪毢玫?,說的話都一樣:“你怎么成了這么個德性?!?/br> 我剛要說什么,看到車上還有個陌生人,這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長相普通,打扮能時髦些,好像哭過了,眼圈還有些紅。 大半夜的,這兩男一女在街邊攔車,十分可疑。我指著他們仨說:“你們這是……” 土哥讓司機開車,先送我們去賓館。 我心中狐疑,兩男一女大晚上去賓館,這是開的哪門子房。 在路上王庸大大咧咧說說笑笑,滿車就聽他白活。這小子現在看樣過得挺好,說話底氣十足,一張胖臉揮斥方遒,吹完自己的能耐開始勸慰那姑娘,軟言軟語的,聽得我菊花都在綻放。 我在旁邊沒有吭聲,聽了半天才聽明白,這姑娘好像是本市殯儀館的化妝師。最近撞邪了,遇到不少邪性事,土哥和王庸就在這寬慰她。尤其王庸,就差說自己是龍虎山天師下凡了,驅邪抓鬼的事他一只手就能辦了。 今晚我經歷了幾次生死,精神狀態已經到了極限。聽著王庸的公鴨嗓,我睡意襲來,靠著后座打瞌睡。 迷迷糊糊不知睡到什么,被人推醒,我擦擦眼往外看,月色朦朧,我們到了市郊附近的一處賓館。 王庸跟我說著什么,我實在太困了,便道:“你們該玩玩你們的,趕緊找個地我要睡覺?!?/br> 土哥帶著我們進了賓館,到了上面的客房,他一共開了兩個房間。騰出一個給我,他們仨進了另外一個房間。 我也不理會那些,進到房間衣服都沒脫,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這一覺睡得好,一直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也沒人打擾我,我靠在床頭摸出煙考慮著前途。這里是待不住了,等找到了小女孩落落,解決了阿修羅上身的事,要趕緊換地方。 想到這,我從兜里摸出那塊黑色的磁石,這塊石頭看起來沒什么奇怪的,拿在手里特別輕??戳税胩?,我不得其所,把石頭順手扔在桌子上,然后打開窗戶放放味。我趿拉著鞋,進洗手間洗漱。 我洗了把臉,看看鏡子里的自己。無比憔悴。我在盥洗臺上摸到一次性剃須刀,把胡子刮了刮,就在這時,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奇怪的哨音。 我怔住了,趕緊把水龍頭扭緊,哨聲時有時無,聽起來十分怪異。我擦擦臉,從洗手間一瘸一拐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黑色磁石。 靜靜聽了一會兒,聲音是從石頭里傳來的,我疑惑著走過去,撿起石頭翻來覆去地看。此時。石頭又沒了聲音,我把耳朵貼在石頭上,還是沒有聽到聲音。 會不會是風吹動石頭空竅發出的聲音呢?我把窗戶全部打開,把石頭完全暴露在冷風里,可是石頭靜靜的卻沒有發生任何聲響,難道是剛才我聽錯了? 我覺得有點冷。便把窗戶都關上,靜靜看著這塊石頭,想了半天不得其所。 這時有人敲門,我把石頭收起來,一瘸一拐把門打開,是王庸和土哥。他們笑嘻嘻擠進門來,對我拍拍打打。我疑惑著說:“二位,我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br> “講,恕你無罪?!蓖跤沟?。 “你們仨昨晚是怎么睡的?”我說。 王庸放聲大笑:“你想哪去了,我們和小胡是純潔的男女關系。她撞邪了,害怕,我們在保護她?!?/br> 我問他們是怎么到這座城市來的。土哥告訴我,林亦辰打算在這里辦分公司,提前讓土哥來考察考察打個前站,王庸沒什么事跟著一起來了。說是考察,其實就是過來玩的。他們到了本市的殯儀館,那邊的關系林亦辰已經打通。 土哥和王庸好交朋友,到那之后馬上和人家打成一片,然后就認識了殯儀館的化妝師小胡。小胡別看第一眼看上去挺普通,在本市的殯葬系統里那也算一朵花,交往起來也是很有女人味的。 王庸本來有對象??蛇@幾天一直膩在她的周圍,聽說小胡經常撞邪,他還自告奮勇要幫小胡解決這個問題。 我說行啊,你們去忙你們的,我還有別的事要辦,說著要走。讓王庸和土哥攔下來。他們告訴我兄弟好不容易見著一次,今天不醉不歸。 好說賴說非讓我跟他們一起到殯儀館去,說我也算是資深人士了,說不定能幫著小胡解決撞邪的問題。 我拗不過他們,只好跟著他們一起走。在路上我把自己的情況簡單說了說,告訴他們我現在在親戚這里打工,還是后廚做飯。王庸直咂嘴,說你好好的殯葬司儀不干,跑窮鄉僻壤切墩,腦子讓驢踢了。還不如跟著他一起干呢。 王庸好像還有話沒說,我正要細問,這時車子到了殯儀館。我們所住的市郊賓館離殯儀館路程不算遠,打車很快就到。 我發現不管哪個城市的殯儀館,到了冬天年節的時候,人都特別多,閻王爺可不管你人間過不過節,他是該收人一樣收人。 小胡帶我們到她的工作間去。王庸跟我說,他準備了一堆辟邪的掛件還有中國結什么的,到時候全都掛在小胡的房間里。我笑著說這些東西管用嗎。王庸道:“所謂辟邪,其實很大程度都是心理作用,哪來那么多的邪性事?!?/br> 我打趣他:“你忘了咱倆最開始的經歷,你偷了死者的錢夾子惹上了泰國的小平頭,還讓義叔受了傷?!?/br> 王庸擺手:“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還說它干什么?!?/br> 我們進了小胡的工作間,房間挺大。沒有窗戶,特別陰冷,透著壓抑,工作臺上擺放著給死人化妝的家伙事。 我雖然不怕尸體,但想到給尸體化妝,還是有些心若寒噤??粗『@姑娘,心想吃這碗飯也不容易,難怪她都這么大歲數了還沒找到對象。 小胡指給我們看,工作間的空地用來擺放尸床,需要化妝的尸體會從停尸間里推到這里,然后她就開始講自己撞邪的事。 小胡在這里工作的年頭不短了,三四年是有了,普通的邪性事她并不當一回事,可那天碰到的這個事確實是嚇著她了。 工作間的墻上掛著面鏡子,這面鏡子的擺放位置有點奇怪,正在她放置化妝用品的工作臺上方,小胡每次做完工作,收拾工具,最后都要把東西放在這里,也就是說,每天她工作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無意中抬頭看鏡子。 那天還像往常一樣,她幫一具尸體化妝好,然后收拾工具擺放在工作臺。她下意識看了一眼鏡子,這標識著工作完成了。這抬頭一看鏡子,立即嚇得一聲大叫。 她從鏡子里清清楚楚看到剛才畫完妝的那個死人,竟然坐起來,在后面眼睛直勾勾看著她。小胡盯著鏡子,愣是半天不敢動一下。 她看著鏡子,死人通過鏡子看著她,兩人就保持著這么個姿勢,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鼓足勇氣回頭去看,看到的情景真是讓她嚇懵了。 她回過頭的時候,看到那具尸體還老老實實躺在尸床上,一動不動,像是從來沒有坐起來過。 第六百一十二章 鬼上身 我聽得津津有味,問小胡后來又發生了什么。小胡說:“我都要嚇死了,還后來呢,然后我就請了好幾天的假,到現在心里還突突呢?!?/br> 王庸甩給我一根煙:“老菊,讓你是來出主意的,不是聽鬼故事的。說說吧,怎么辦?!?/br> 我苦笑:“我哪知道怎么辦,聽著就邪門?!?/br> 小胡告訴我們,她今天還有化妝死人的任務,讓我們留下陪她,等干完了活她請大伙吃飯。 王庸拍著胸脯承擔下來。說有他們在,什么鬼都不在話下。 他在這吹著,我心里特別焦躁,落落至今下落不明,找不回來我真是如鯁在喉。 這時土哥到辦公室去辦點事,只留下我們幾個,王庸瞅著沒人注意,把我拉到走廊里沒人的地方。 “老菊,看看哥哥這身行頭怎么樣?”他整整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