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第二天早晨,白羅羅八點的時候出現在了酒店餐廳。 林晝眠和吳推三已經在吃早飯了,不過這兩人看起來都沒啥胃口,面前的東西基本沒動。 白羅羅抓了抓頭發,道:“早啊?!?/br> 林晝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理他。 吳推三見狀也只好當做看不見他。 白羅羅坐下之后,很低落的對系統說:“他老是不理我咋辦啊?!?/br> 系統說:“撒嬌,耍賴哭?!?/br> 白羅羅說:“搞完他就理我了?” 系統說:“搞完了有兩種可能?!?/br> 白羅羅說:“???” 系統說:“要么他理你了,要么我們就可以去下個世界了?!?/br> 白羅羅:“……”可以的。 三人正吃著,徐入金又來了,他同大家打了個招呼,見到大家桌子上的東西都沒怎么動,道:“怎么?早飯不合胃口?那我開車帶大家去吃這里有名的包子吧,那味兒可正宗了……” “不用了?!绷謺兠叩?,“直接去你家吧?!?/br> 徐入金聞言,道:“也成……那就麻煩林先生了?!?/br> 然后他開著車載著三人去了自己的住所。 再車上,徐入金簡單的介紹著他的家的情況,說他們家住在老宅從來就沒出過什么事兒,但是自從半年前開始修繕之后就意外不斷,他找了不少人幫他看了都沒什么效果,最嚴重的是他家里人都開始一個接一個生病,跟中了邪似得。 林晝眠閉著眼睛,安靜的聽著。 車開到了一片私家花園外面停了下來,徐入金道:“就在里面,車開不進去,麻煩大家走幾步?!?/br> 白羅羅先下了車,吳推三則幫著林晝眠開了車門,道:“先生小心些?!?/br> 林晝眠點點頭。 說實話,如果不是林晝眠的眼睛一直閉著,恐怕誰也不會覺得他的眼睛有問題。 不知道林晝眠的人,看見他閉著眼睛的模樣,或許會覺得他有些故弄玄虛,但清楚他的卻只會驚嘆——就算沒了視力,他還是有看見東西的法子。 曲曲折折的小路,林晝眠走的非常順暢,他的脊背挺的筆直,身高居然比白羅羅還要高一些。黑色的頭發有些稍長,整個人都在透出如同古畫一般優雅寧靜的氣氛。 徐入金從頭到尾都沒有對林晝眠的能力有任何的懷疑,即便是知道他是個瞎子。 正往前走著,林晝眠突然停住腳步,指著一個花房道:“那里還沒建好的?” 徐入金說:“對的,這是我女兒要求的,她喜歡種花,一直想要個溫室……只是因為各種意外總是沒建好?!?/br> 林晝眠沒有繼續說,而是道:“推三?” 吳推三仔細凝視了花房,道:“這房子是不是建了很久了?” 徐入金疑惑道:“沒錯……” 吳推三說:“你女兒是不是經常住里面?” 徐入金點點頭,道:“她特別喜歡花花草草,就在里面搞了個臥室,經常住在里面……” 吳推三聞言,試探性的看了林晝眠一眼,道:“曬尸房?” 林晝眠沒說對也沒說不對,而是對著白羅羅道:“你看到了什么?” 白羅羅正在走神,被林晝眠一問嚇的哆嗦了一下,顫顫巍巍的用了系統給他開的金手指,他說:“……挺黑的?!?/br> 林晝眠說:“黑從何來?” 白羅羅說:“周圍的房子里涌進來的……” 林晝眠說:“推三?” 吳推三額頭上溢出一層薄薄的冷汗,他知道這是林晝眠對他的考校,他也隱約間察覺了什么,但就是說不出那個答案。 林晝眠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吳推三的答案,薄唇輕啟,吐出一段話:“白虎畔邊哭,婦人多主孤?!?/br> 他這話一出口,吳推三才恍然道:“西方北頭垂下廈——女先故,必有死事?!边@些話全是書本里的內容,他的確是嚼透了,可是讀書和實踐又是另外一回事兒,林晝眠不用睜眼,就看出了白虎畔邊哭的兇宅之兆,他長了一雙眼睛卻看不見。 林晝眠冷淡道:“你還不如他?!彼噶酥刚驹谂赃吶?⊙v⊙)表情的白羅羅。 吳推三默默的咬了咬牙,道:“對不起,先生?!?/br> 林晝眠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不必再說。他揮手的時候,白羅羅注意到他的手腕處掏了一串黑色的珠子,黑色珠子中央則是一塊白玉般的骨頭,襯著他纖細白皙的手腕倒是格外的好看。 徐入金在旁邊聽的一頭霧水,他正想尋,就見吳推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于是只好把想說的話全都憋了回去。 林晝眠道:“他真的幫你看過風水?”他指的是之前的那個風水師。 “看、看過啊?!毙烊虢鹂幢砬槎家蕹鰜砹?,他道,“真的看了,還把主梁拆開看了看呢……” 林晝眠挑眉:“拆主梁?” “對啊?!毙烊虢鸬?,“說主梁用的石材不對……” “有意思?!绷謺兠呗霓D了一下自己的手鏈。 白羅羅被林晝眠莫名其妙的夸了一下,獲得了吳推三的十點敵意,降低血量100,他聽不太懂他們說的話,但是能感覺那間屋子不吉利,路過門口的時候都陰森森的。 四人一起進了屋,在客廳里看到徐入金的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爸,你回來了?”徐入金的女兒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年齡,長得倒是十分可愛,只不過說出的話就算不是那么讓人愉快了。 她說:“你不去醫院又在哪兒鬼混呀,mama都病了那么久——” “你小孩子家家的胡說什么呢?!毙烊虢鹋?,“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 “想什么辦法?”女兒怒道,“又拆房子嗎?”她正欲再說幾句,卻看到了跟著進來的林晝眠三人,聲音一下子低了下來。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真是個天大的優勢。 林晝眠一雙的丹鳳眼此時正靜靜的閉著,鼻梁高挺,嘴唇顏色淺淡,穿著一件青竹勾線的上衣,聞聲微微偏過頭的樣子,讓小女孩臉一下子就漲紅了。 “怎么了?”他淡淡的開口,聲音也格外的悅耳。 “沒事,沒事?!毙烊虢鸶尚Φ?,“小孩子不懂事——趕緊給我上樓去!不然我揍你!” 小女孩跺了跺腳,生氣的轉身就走。 徐入金趕緊又扯了幾句,讓氣氛不再尷尬。但林晝眠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這個,他在房中邁著步子,似乎在測量著什么。 大概幾分鐘后,他停在了主梁面前。 徐入金家的老宅,據說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他家祖上就是做商人發家的,家底不薄。這宅子一直這么傳下來,就沒有搬出去過。而且據徐入金說他家只有家主那一脈才有資格住進來,都以此為豪,所以修繕的時候也格外注意。 徐入金見林晝眠的動作,悄悄的走到了吳推三旁邊,道:“吳兄弟,你說的那個白虎畔哭邊……什么意思啊?!?/br> 吳推三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林晝眠身上,聽到徐入金的問話隨口解釋道:“蓋房子,西邊北頭不能蓋小房間,如果蓋了,那個格局就叫做白虎畔邊哭,家里女人會先出事兒,時間久了還會有喪事?!?/br> 徐入金聞言起了身冷汗,囁嚅道:“那、那曬尸房又是啥???” 吳推三道:“長期修不好的房子就是曬尸房,住不得?!?/br> 徐入金都要哭了。 白羅羅在旁邊聽的津津有味,心里正想著聽這些跟聽故事似得挺好玩啊,結果就見到林晝眠突然對著他招了招手:“過來?!?/br> 白羅羅見到他的動作,差點哭了,對系統說:“臥槽,我好怕?!?/br> 系統說:“別怕,過了三十天你又是一頭好漢,咔擦咔擦咔擦?!边@下次嗑瓜子看戲的變成了系統。 林晝眠對著他招手,白羅羅是不敢拒絕的,于是慢慢的走道了林晝眠的面前。 林晝眠說:“手給我?!?/br> 白羅羅咽了咽口述,把手遞給了林晝眠。 林晝眠握住了白羅羅的手腕,兩人肌膚相觸,白羅羅就打了個寒顫——林晝眠的手太冷了,幾乎就像一塊冰,握著他的手,那股寒意直接順著皮膚往里面鉆,搞得白羅羅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林晝眠見白羅羅反應這么大,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但很快又恢復了平日沒什么表情的模樣。 林晝眠左手捏著白羅羅,右手拿出一枚玉佩,然后用玉佩在白羅羅的掌心一劃,白羅羅感到自己掌心微涼,鮮紅的血液便從他的手心里流了出來。但奇怪的是,他并沒有感到疼痛,白羅羅還問是不是系統幫他屏蔽了痛覺。 系統說:“這點傷你都不行啦?” 白羅羅說:“不是……我是不疼……” 系統說:“噢,你親愛的林晝眠,怎么會舍得讓你疼?!?/br> 白羅羅:“……”對,他只會三分鐘無痛的要了我的狗命。 林晝眠化開了白羅羅的手掌,將他的手掌貼在了徐入金家的頂梁柱上面,隨后松開,留下了一個鮮紅的手掌印。 這又是在做什么?白羅羅和徐入金都是一頭霧水,但又不好意思問。 林晝眠道:“能看見么?” 吳推三凝視頂梁柱片刻,挫敗的搖搖頭。 林晝眠又看向白羅羅。 白羅羅的手還在流血呢,被林晝眠一看莫名的生出幾分委屈,他道:“看見什么?看見頂梁柱里的黑氣嗎?” 林晝眠道:“你能看到黑氣?” 白羅羅說:“能啊?!?/br> 林晝眠道:“一進屋子就看見了?” 白羅羅說:“啊……看到了?!?/br> 林晝眠將頭轉向了白羅羅,他雖然閉著眼睛,可表情卻讓白羅羅覺得在被他凝視,莫名的生出一種被野獸叮囑的毛骨悚然之感,不由的瑟縮了幾分。 但林晝眠沒多說什么,伸手在一個部位上敲了敲,道:“這里有東西?!?/br> 徐入金擦著額頭上的汗,道:“有、有東西?” 林晝眠道:“叫人破開看看,把東西取出來,再把你家溫室拆了,就差不多了?!?/br> 徐入金沒想到這事這么簡單,結結巴巴的說:“這就、就沒問題了?” 林晝眠聞言倒是露出似笑非笑之色,他道:“之前給你看風水的人,如果真的想弄死你,現在你大概已經家破人亡?!?/br> 徐入金大大的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