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幸好沒砸到臉?!标悇C想,這么漂亮的臉要是被砸壞就太可惜了。 “其實她這次是冤枉的?!卑纵缋洳欢∶俺鲞@么句話。陳凜一愣,“冤枉?” “她不可能看上二賴子他爸,她以前的男人都是有錢有勢的?!辈恢罏槭裁?,白葭覺得有必要辯解一下,就算是被判刑,也不該因為這種莫須有的罪判刑。 “我看見過,開大奔的?!标悇C低頭吃面,心里怎么也想不通,既然傍上了那么有錢的男人,為什么還要虧待自己的女兒。 白葭忽然怔住了,一臉凄苦,陳凜沒見過她這樣的表情,也見不得她這樣,摟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我知道他們都是亂講的,你是最最純潔的女孩兒,白葭,你比他們都干凈?!?/br> 他其實不大會安慰別人,尤其不會安慰女孩,不知道該和白葭說什么,只能笨拙地用手輕輕撫摸她柔軟的頭發。 “她年輕的時候受過刺激,后來自暴自棄,那些男人都是玩弄她,她卻以為是自己在玩男人。我外公一輩子心高氣傲,被她活活氣死了,外婆跟她斷絕關系以后,她帶著我到處流浪?!?/br> 白葭一邊說,一邊用筷子戳碗里的面條,直到把面條都戳爛了。陳凜詫異地看著她,看見她眼中隱隱的淚光,知道她壓抑了太久太久。 “不要這么想?!?/br> “我將來絕不像她那樣,我永遠不依靠男人?!?/br> 陳凜被她大義凜然的樣子逗笑了,摟住她的腰,“小東西,你才多大?!?/br> 十幾歲的小女孩子說這樣的豪言壯語為時尚早。 第8章 白葭淚盈于睫,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和白云舒還住在松江的時候,記不清自己那時幾歲,聽到mama房間有奇怪的聲音,她還以為mama生病了,結果跑進房間門口一看,卻被那個場面嚇呆了。 一個赤身*的男人把同樣赤身*的女人壓在身下,兩人揮汗如雨,身體交叉成不可思議的形狀,小小的白葭差點認不出那是自己的母親,倉皇間狼狽不堪地逃走。 那天晚上,白葭饑寒交迫地蹲在外面哭了一晚上,等那個可怕的男人走了以后,白云舒才在弄堂角落里找到凍得瑟縮發抖的她。 從那以后,母女倆不停地輾轉各地,每到一地,白云舒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搭上不同男人,她把錢全部用來打扮自己,從來不cao心女兒會不會餓肚子,白葭知道,母親心里恨她,要不是帶著她這個拖油瓶,母親說不定早就再婚了。 思及往事,白葭悲從中來,撲倒在陳凜肩頭哭泣不止,陳凜摟住她,手指輕輕替她梳理頭發,任由她盡情哭,難得她這樣發泄一次,此后多年間,這樣的眼淚再也沒有過。 兩人回家,陳家亮著燈,陳凜知道,父母這個時候不是在店里忙就是在臥室看電視,meimei在自己房里做功課,他并不想這么快就回去,還想跟白葭待在一起。 可是白葭不愿待在街上,她比任何時候都怕見到街坊四鄰,下午的丑事讓她且得有一陣子抬不起頭來。 白葭低著頭,盡量靠著街道一側走,步伐都是遲疑的,走進院子,怕被陳家人看到,趕忙松開陳凜的手:“你回家吧?!?/br> “時間還早呢,不急?!标悇C緊緊跟著她。 “回去吧?!?/br> 眼看著白葭快走到家門口了,陳凜忽然抓住她,把她帶到院墻后的那棵樹下,“才八點多,離睡覺早著呢,我們再待一會?!?/br> 白葭見他眼睛里閃爍著奇妙的光,羞澀地垂下眼簾。 “白老師讓我照顧你,這幾天我接送你上學放學,免得那伙人再來找你麻煩?!标悇C一本正經地說。 白葭嗯了一聲。 “你要聽我的話,放學就在家里好好寫作業,哪兒也不要去,要出去就找我陪你去?!?/br> 白葭又嗯了一聲。 陳凜見她總低著頭,把雙手放她肩上,“你別光低著頭,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你要看著我的眼睛,還有我說的話,你明白就說明白,別不說話?!?/br> “明白?!卑纵绨涯樚饋?。她哪里想到陳凜是什么鬼心思,剛一抬頭,陳凜就吻下來。她慌忙往后躲,他一點也不讓她,捧住她的臉就是一陣狂吻。 “你干什么呢?!卑纵缬中哂謿?,捶打陳凜的背,這人時時刻刻都在盤算怎么占她便宜。 身體往后躲,白葭幾乎退到墻角。陳凜及時把手伸到她背后,把她往自己懷里帶,“墻上涼,還有蟲子螞蟻,到我懷里來?!?/br> 他稍一用力,就把白葭給抱住,白葭掙扎不了,小聲嘟囔:“流氓一樣?!薄澳悴胖??!标悇C抱得更緊。 她小小的,身量尚未長足,高大的他能把她整個人都裹在懷里,低頭憐愛地吻住她。 樹下野草叢生,兩人不過站了半小時,身上就被蚊子叮了無數口,陳凜撓著背,一陣痛癢讓他忽然記起來自己背上受了傷,倒也奇了,一晚上他都沒想起來,也不覺得疼,想起來之后立刻疼得他齜牙咧嘴。 “你先回去,洗個澡再到我家來?!卑纵绨l現他的異樣,主動放開他。陳凜什么都沒問,照著她的話,回家洗澡換衣服,把房間的臺燈開著,悄悄跳窗溜到院子里,溜進白家。 白葭正在房間里等他,桌上擺放著紅藥水、藥棉和紗布,她知道他下午為了護著她受了點傷,雖然他沒喊疼,她也擔心。 陳凜從衣服下拿出一串葡萄給白葭,“家里留給我的,給你吃?!?/br> 白葭喜歡吃葡萄,院子里那個葡萄架上每次結滿葡萄,馬麗珠都會看得緊緊的,不讓任何人有偷摘的機會,他好幾次看到白葭在葡萄架下洗衣服的時候偷偷站起來摘幾顆葡萄吃,怕被發現,小嘴塞得鼓鼓的,飛快又蹲下去。 讓陳凜趴在她床上,白葭小心翼翼用藥棉蘸上紅藥水,涂抹在陳凜背上,那群兇神惡煞的女人對他又抓又打,把他的背都抓傷了,橫七豎八好幾道血痕。 感覺到背上有個涼涼的東西不時涂抹,陳凜的心像是被小貓爪子輕輕撓過那樣舒服,他閉著眼睛,靜靜享受,這一天的經歷實在太刺激,受傷也值。 “白葭——” “嗯?” 白葭不解地看著陳凜,見他側著身子,目光狡黠看著自己,臉上一紅,“干什么?”“不干什么,就是想叫你的名字。白葭——”陳凜看著她嘴唇優美的弧度,很想再親上去。 “你不是說,我的名字是蘆葦嗎?”白葭伸手在他肩頭一按,讓他趴好了,繼續替他上藥。 “你的銀鐲呢,怎么不戴了?”陳凜懷念銀鐲清脆的鈴聲,一聽到鈴聲就知道她在附近。 “早就戴不下了?!?/br> “將來等我有錢了,給你買個大一點的銀鐲,上面也掛個鈴鐺?!?/br> 這個時候,對面忽然傳出馬麗珠的吼聲:“小兔崽子,半夜三更了做什么好事,還不趁早滾回來睡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