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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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一聲,馬焱身上突然撲上來一個香軟的粉團子,他那抄寫到結尾處的經書,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而多了一條又長又粗的墨色劃痕,直接便將那頁白紙黑墨一分為二。 被凍得僵直的小手捏著手里的狼毫筆,馬焱垂首,看了一眼那窩在自己懷中正仰頭看著他的小蘇梅。 蘇梅從小就是個美人坯子,十三歲那年,便已經艷冠漢陵城,漢陵城中曾有傳言,絕色者,絕一代之麗也,然蘇梅的絕色不止在于皮rou,而在于那股從骨子里頭散發出來的顏色之艷,那股渾身雅艷之氣,豐盈而不見rou,纖美而不見骨,妖媚的令人窒息。 “四哥哥……”粉雕玉啄的小人兒聲音細糯,說話時奶聲奶氣的,那綿軟的小身子暖乎乎的貼在馬焱身上,似乎還透著一股子濃厚的奶香氣。 “四哥哥來看娥娥的新鞋子……”蘇梅一邊奶聲奶氣的說著話,一邊使勁的掰著自己的小短腿往馬焱身上蹭。 馬焱冷著一張小臉,目光微瞇,漆黑雙眸之中平靜無波,只伸手輕輕的撥開那黏在自己身上的蘇梅,然后在書案上重新鋪好紙張,繼續抄寫經書。 蘇梅被馬焱一撥,撲騰著兩條小短腿,裹著腰襦的圓胖小身子直接便坐到了地上,震起一陣玎珰翠環輕響之聲。 那繡著精細鎏邊的裙裾在厚實的地毯上微漾開來,露出蘇梅腳上那雙虎頭鞋,蘇梅沒有穿羅襪,白生生的一截腳踝圓潤潤的好似藕段一般,配上那雙小腳,可愛非常。 “四姐兒,怎么跑進來了?”這頭,穗香看到跌坐在地的蘇梅,趕緊撩開珠簾走了進來,伸手將她從地上抱起道:“這地方涼,咱們去老太太那處……” “不,娥娥要與四哥哥在一處……”蘇梅被穗香抱在懷里,還在使勁的蹬著自己的小短腿,努力朝馬焱的方向靠過去, “你個鬼精靈,可是又要欺負你四哥哥,昨日里騎著人在院子里爬了一圈子可還不夠?”穗香好笑的伸手托住蘇梅的小短腿,聲音細細道。 聽到穗香的話,蘇梅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正坐在書案前抄寫經書的馬焱,只見那白紙上原本流轉如環的字體此刻便的猙獰鋒利,好似一把利劍一般直戳蘇梅心口。 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蘇梅僵直著一張白嫩小臉被穗香抱回了老太太處。 上輩子,蘇梅確實是沒少欺負她這個所謂的四哥,只因她這個四哥不是她真正的四哥哥,而是她三叔父認得一個養子,嫡庶尚有之分,更何況這養子與親生子,所以馬焱在這文國公府之中自然也被人瞧不上,蘇梅與她一眾堂哥堂弟自小到大不知變著法的欺負人多少回了。 馬焱的生父是長公主府的一名侍衛,那侍衛與蘇洲愉頗有些私交,不知何故,暴斃而亡,因不知生母是誰,所以孤苦無依的馬焱在三歲那年被蘇洲愉領到文國公府之中,自此便頂著三房四少爺的名頭住了下來。 但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她這四堂哥,一個低賤侍衛之子,最后竟會變成那權傾朝野的寵佞之臣,輔佐幼帝,代掌龍印,一朝沖天。 “娥娥,快過來……老祖宗抱……”斜靠在羅漢床上,老太太伸手將穗香懷里的蘇梅接了過來。 伸手揉了揉蘇梅那穿著虎頭鞋的小腳,老太太眉目微動,那雙細長的丹鳳眼漫不經心的往內室之中看了一眼道:“去把里頭的窗子關上……” “……是?!彼胂沩樦咸哪抗馔鶅仁抑锌戳艘谎?,然后轉身走進內室之中將那透著冷風的窗子給關上了。 “端個手爐過來?!崩咸珦崃藫崽K梅那泛著冷意的軟嫩小手,抬首對剛剛走到自己身側的穗香道。 “是?!彼胂銘?,片刻之后端著一八角銅制手爐從內室走出。 老太太伸手接過穗香手里添了碳火的八角銅制手爐,將它小心翼翼的放到蘇梅的懷里道:“娥娥抱著,暖和……” 抱著懷里那對于自己來說十分碩大的八角銅制手爐,蘇梅仰著小腦袋蹭在老太太的懷里,奶聲奶氣道:“娥娥抱爐……老祖宗抱娥娥……暖和……” “好……娥娥真懂事……”歡喜的抱著懷里的蘇梅,老太太蹭著蘇梅那綿軟的小身子欣慰道:“娥娥也知道心疼老祖宗了……” “疼……娥娥疼老祖宗……”蘇梅在老太太扭了個身子,伸出白嫩rou手軟綿綿的握住老太太那帶著細紋的手掌。 上輩子,蘇梅被那突然出現的真嫡女打悶了頭,渾渾噩噩的就被送進了宮,關入那教坊司之中,直至到死,都沒再見老祖宗一面,但蘇梅想著,既然那真嫡女已經回來陪在老祖宗身邊了,老祖宗應當也是很開心的吧。 “娥娥真乖……”老太太一邊撫著蘇梅說話,那雙丹鳳眼一邊往下首處那四個泥猴看去,只見那四個泥猴跪久了,小小的身子都開始七倒八歪起來,撐不住的要倒地。 “穗香,把里頭的焱哥兒叫出來?!?/br> “是,老太太?!?/br> 穗香從內室之中領著馬焱出來,蘇梅縮在老太太懷里小心翼翼的探出半個小腦袋往外瞧去,一眼就對上馬焱那雙漆黑暗沉的雙眸,明明只是一個六歲多的孩童,但是蘇梅卻不知道為什么,只看了一眼,就感覺自己心里發虛的緊,趕緊又將那半個小腦袋重新縮回了老太太懷里。 馬焱規矩的順著那四個泥猴跪在末尾,低垂著一張蒼白小臉,一言不發。 “焱哥兒,是不是你先動的手?”老太太端起身側的香茗輕抿了一口,聲音低啞道。 馬焱靜默片刻,然后緩緩開口道:“是?!绷鶜q多的孩童,說出口的話卻是帶著一股陰暗沉色,聽在耳中,只讓人感覺神經發麻的緊。 “既然如此,那老祖宗剛剛罰你抄經書,你可有不服?”放下手里的雪蓋藍茶碗,老太太那雙鳳眸微瞇,氣勢陡現。 “沒有?!瘪R焱依舊低垂著腦袋,一副不卑不亢的小模樣,那掩在寬袖之中的手掌卻是不由自主的暗自又攥緊了幾分。 靜看了馬焱片刻,老太太不著痕跡的輕嘆一口氣,小小年紀卻戾氣橫生,抄了這小半年的經書也壓不下去…… 第3章 細細撫了撫懷中蘇梅軟嫩的小手,老太太平復了一下思緒,轉頭看向那四個靠在一處,罰跪的神情疲憊的泥猴,凌厲眸色一掃,落到那四個泥猴之中最年幼的男童身上,面色微斂道:“順哥兒,你可知道錯了?” 跪在馬焱身旁的圓臉男童聽到老太太的話,趕緊用力的點著小腦袋道:“順哥兒知道錯了……” “既然知道錯了,那你與老祖宗說說,老祖宗為什么要你罰跪?” “是,是順哥兒打架……不好……”蘇順安低垂著小腦袋,一副害怕模樣。 蘇順安是三房蘇洲愉正妻趙氏所生第二子,現年六歲半,比馬焱大了一個多月,膽小性怯,常被他那親哥哥宣哥兒一道攛掇著欺負馬焱。 “嗯,陳婆子呢?領回院里頭去吧?!崩咸瓚艘宦?,看著一旁厚氈掀起,走進來一個身穿褐色夾襖,身型肥壯的老婆子,一邊與老太太賠笑著一邊將順哥兒給領了出去。 順哥兒一走,剩下那三個泥猴都有些不淡定了,宣哥兒轉了一圈那烏黑眼珠子,伸手抹了一把眼睛,淚珠子便“撲簌撲簌”的往下頭落,弄得他那張原本便臟污不堪的小臉更愈發臟亂了幾分。 “老祖宗,宣哥兒也知道錯了……”蘇承宣是三房蘇洲愉正妻趙氏之嫡子,現年九歲多,長了一雙機靈眼,平日里鬼主意最是多,雖然不是四人之中最年長者,但卻是個領頭羊。 “老,老祖宗……成哥兒也知道錯了……”蘇成和是三房錢氏所出庶長子,現年十歲多,長得一副虎頭憨腦的熊模樣,擠擠挨挨的跪縮在地上,比身側的宣哥兒足足高了小半個頭。 聽到宣哥兒與成哥兒的話,老太太并未應聲,只轉頭看向那跪在第一個的彭哥兒道:“彭哥兒,你雖然是大房媳婦的大侄子,但卻是在我文國公府的地界里頭犯的事,我老太太倚老賣老罰你跪了半個時辰,你可有怨我這老太太?” 彭哥兒大名張彭澤,是大房張氏的大侄子,蘇梅的表哥,定遠侯府之中的小侯爺,這幾日被張氏接進文國公府小住幾日,正巧與這三個泥猴混成一團在宗塾里頭犯了事,被老太太喚進檀菊園里頭跪罰了一通。 “彭哥兒知錯了……”張彭澤現年七歲多,受定遠侯府書香門第之教,從小便沒動過什么粗手,今次之事也只是殃及池魚罷了,他本是想著上前勸架,卻不想反倒不知被誰懟了好幾拳頭,被人發現時早已與那幾個泥猴滾在了一處,這才被老太太給一道喊進了檀菊園里頭受罰。 看眾人都認了錯,老太太有些力竭的伸手按了按額角,朝著下頭那四個泥猴道:“行了,都回去吧……明日里的宗塾,莫要遲了?!?/br> “是?!彼娜藨?,顫著小腿肚被各自丫鬟婆子攙扶了回去,蘇梅縮在老太太懷里看著馬焱那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小身影,有些心疼的撇了撇嘴,不管這人前世再如何囂張狠厲,今世現在的他卻也只是一個無父無母,心性孤僻的小孩罷了,自己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老祖宗,娥娥要出去看花花……”蘇梅抱著懷里那碩大的八角銅制手爐,扭著那渾圓的小屁股就要往羅漢床下爬。 一旁的穗香趕緊上前將蘇梅給抱到了地上,然后伸手接過蘇梅手里的八角銅制手爐放到一側,又替她系了一件粉緞白狐圈毛的小披風在身上道:“老祖宗累了,奴婢帶四姐兒去看花花,好不好?” 聽到穗香的話,蘇梅仰起小腦袋看了一眼老太太疲累的雙眸,邁著小短腿跌跌撞撞的向前幾步伸手抱住老太太的手掌道:“娥娥帶……花花回來給老祖宗……” “好,老祖宗等著娥娥的花……”伸手撫了撫蘇梅那編著蒲桃髻的小腦袋,老太太的面上一派慈祥神色。 “嗯?!秉c了點小腦袋,蘇梅被穗香牽出了屋子。 屋外,冷風肆虐,嫩菊飄香,蘇梅一眼便看到了那個緩慢行走在抄手游廊處的纖瘦身影。 “四哥哥……”蘇梅踩著腳上那雙虎頭鞋,圓滾滾的小身子直接便朝著馬焱后背抱去,但因為沒有控制住力道,直接便將人給壓到了身下。 看著被自己撲倒在地,面色更加慘白了幾分的馬焱,蘇梅有些心虛的從地上起身,挪著圓滾滾的跪伏在一側,笨手笨腳的將身上那件粉緞白狐圈毛的小披風給披到了馬焱的身上。 “娥娥給四哥哥送衣裳……”剛才蘇梅便發現了,她那幾個堂哥表哥身側都有丫鬟婆子候著,一出去便趕緊給裹上了厚襖子,只有馬焱一人孤零零的自個兒走著,那沾著泥漿的褲腳都結冰了,凍得他整張小臉一片煞白。 馬焱比蘇梅高了一大截,蘇梅那件小披風蓋在他的后背上,就好似一件短衫子一般,再配上那粉嫩嫩的錦緞色,咋一眼看過去便感覺十分怪異。 “四姐兒,四少爺是男孩子,可穿不得你的衣裳……上次你硬要人家穿,最后還不是給崩壞了嘛……”穗香自蘇梅身后匆匆走來,看到馬焱扯著蘇梅的衣裳顫巍巍的從地上起身,好笑的掩嘴輕笑道。 聽到穗香的話,蘇梅不自覺的便想起了上輩子自己做過的蠢事,因為她這四哥長得確實好看,自個兒便忍不住受了宣哥兒的攛掇,拿著自己的小衣裳硬要給人家穿上,可憐這馬焱被那四個泥猴按在地上,硬生生的給套上了自己的襦裙…… 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蘇梅看著馬焱站在自己面前,僵直著一張小臉,用力攥著手里那件小披風,一雙漆黑暗眸好似蘊著晦澀怒火一般,直把蘇梅看的心虛不已。 不著痕跡的往后退了一步,蘇梅扭頭看了一眼身側的穗香,雙眸之中滿含怨意,您老的記性真好…… “罷了,這衣裳反正也臟了,便給四少爺吧,四姐兒隨奴婢去屋子里頭再拿一件,莫凍壞了身子……”穗香一邊說著話,一邊牽過蘇梅的手就要往屋里頭去,蘇梅卻一把扯開穗香握著自己的手,伸出兩只圓潤藕臂抱住馬焱的小腿用力蹭著,奶聲奶氣道:“四哥哥,抱……抱……” 馬焱垂首,看著不斷蹭在自己腳邊的小東西,香香軟軟的一團,白團子一般的嫩臉上還沾著自己薄襖上的泥漿,一雙白嫩小手軟乎乎的扯著自己的衣裳,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晶晶的,里面滿眼都是自己。 “嘩啦”一聲將自己手里的小披風往蘇梅頭上一罩,馬焱頭也不回的順著抄手游廊拐彎而去。 這頭,蘇梅正努力的仰著小腦袋朝馬焱示好,卻只感覺自己眼前突然一片暗黑,一件沉甸甸的東西當頭壓下,讓她忍不住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看到蘇梅那笨拙的跌坐在地的小身子,穗香伸手將蘇梅腦袋上掛著的小披風拿下來,將人抱到懷里,好笑的開口道:“四姐兒可摔疼了?” 蘇梅迷糊的搖了搖小腦袋,扭頭往馬焱離開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那人走的極快,只片刻便不見了蹤影。 注意到蘇梅的目光,穗香一邊抱著她往屋里頭走去,一邊輕聲細語的道:“四姐兒怎的突然這么黏起四少爺了?” 聽到穗香的話,蘇梅收回那望著馬焱的水潤目光,一臉神秘的將小腦袋湊到穗香耳畔處,奶聲奶氣道:“四哥哥……好看……娥娥喜歡……” “噗……”聽罷蘇梅的話,穗香忍不住的輕笑出聲,然后伸手點了點蘇梅的白嫩小臉道:“四姐兒真有眼光,按奴婢看來,這整個公府,能比的上四少爺的,也只有四姐兒了……” 蘇梅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靠在穗香懷里,一副懵懂無知的小模樣,似乎十分不理解穗香剛剛說的話。 “咳……”輕咳一聲,穗香伸手握住蘇梅軟乎乎的小手指向游廊處一朵碩大的嫩菊,轉移話題道:“四姐兒不是說要給老太太摘花花嗎?” “摘花花……”蘇梅慢吞吞的將盯在穗香臉上的視線挪動那朵碩大的嫩菊之上,聲音細軟道:“給老祖宗摘……” “對,給老太太摘花花……”穗香捏著蘇梅的手,將剛剛那被自己折落的嫩菊放入蘇梅手中道:“四姐兒與奴婢一道去給老太太送花花,好不好啊……” “好,送花花……”蘇梅捏著手里的嫩菊,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然后抬首對著穗香綻放出一個甜美笑意道:“給老祖宗送花花……” * 捏著手里的嫩菊,蘇梅被穗香抱進了屋內,放置著暖爐的屋子里明顯比外頭暖和許多,隔著一層厚氈,蘇梅都能聽到外頭“呼呼”的冷風吹嘯聲。 羅漢床上,老太太身上裹著一件厚衣,正闔眼打著瞌睡,一旁的老婆子小心翼翼的替老太太蓋上一件朱色大氅,轉頭看到抱著蘇梅從外頭回來的穗香,打了一個手勢,讓穗香抱著蘇梅去了里屋。 將蘇梅放置在墊著綿軟錦緞的繡床上,穗香伸手接過蘇梅手里的嫩菊,輕聲軟語的哄道:“奴婢去拿個花瓶將這花兒養起來,等老太太醒過來再看,好不好?” 蘇梅躺在軟綿綿的繡床上,小身子乏累的緊,一雙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她迷迷糊糊的應了穗香的話,然后裹著身旁的薄被便自顧自的睡了過去。 看著蘇梅那張裹在薄被之中閉著雙眸的紅潤小臉,穗香輕笑一聲,用巾帕細細的替蘇梅擦了臉上的污泥,又替她褪了鞋襪蓋好被子,這才掩下那繡床邊厚重的床簾轉身離去。 第4章 上輩子在教坊司之中,蘇梅每日每夜的都在練著那專門為她精心編排的舞蹈,爭取做一件最精美的貢品,只為取悅那世間最有權力的人。 此刻,蘇梅一松懈下來,這一覺便睡得格外好,她歡歡喜喜的在老太太處一同食了晚膳,才被自己院子里頭的幼白接了回去。 幼白是文國公府里頭的家生子,本來是跟在老太太身邊的,后來被老太太撥到了蘇梅處,此后便一直跟在蘇梅身側伺候,一直到蘇梅被渾渾噩噩的送進宮里頭。 抱著蘇梅穿過垂花門往檀菊園外頭走去,幼白一路細心的掩著蘇梅那張白嫩小臉,替她擋去那簌朔冷風。 天色漸暗下來,幼白抱著蘇梅加快了腳步,她身上那件細薄的石榴裙被冷風吹得呼呼作響,鼓起一團明顯風痕。 “幼白……娥娥不想回院子里頭去……娥娥要去找四哥哥……”蘇梅縮在一團厚實的小襖之中,白潤的脖頸處圍著一圈白狐毛,一對烏黑雙眸清澈分明,亮晶晶的看向正抱著自己的幼白,聲音細糯,十分可愛。 “四姐兒,晚間夜涼,明日里奴婢再帶您去找四少爺,可好?”幼白輕聲細語的哄著蘇梅,見懷中人執拗的不聽話,便立刻道:“四姐兒后園子里頭那只小鹿,今天一日未見到四姐兒,可想的緊,四姐兒不想回去看看小鹿嗎?” 蘇梅住的院子叫鹿鳴苑,因為這四進院落自帶的后園子里頭圈了一只小鹿,所以便被取名為鹿鳴苑,其實蘇梅原先是跟著那嫡母張氏住一處的,但因為后來張氏生了瑞哥兒,所以老太太便特意圈了這鹿鳴苑給蘇梅,蘇梅歡喜那小鹿歡喜的緊,立刻便搬了過去。 “可,可娥娥想去看四哥哥……”蘇梅扯著幼白的衣襟,一雙白嫩小手捏著緊緊的,細軟的聲音萬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