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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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蘅的臉色微微一白,“事成了么?” 謝泓笑道:“桓瑾之又不是傻的。除我之外,大約沒有人知曉,桓瑾之此人極善隱忍,謀定而后動,又何況是區區一點五石散。只不過這次卻讓他發現,原來他的心腹竟然倒戈相向,合謀你的嫡姐暗害于他。說實在的,阿蘅,你的嫡姐當真蠢得讓我肅然起敬?!?/br> 不知道這話是不是連帶著將巫蘅一并也算進去了,終歸巫嬈和她是一家的,巫蘅瞪了他一眼,努了努唇道:“那現在那邊是什么情況?” 謝泓執著她的素手往回來,清潤的眸泠泠然,如湖如溪般瀲滟著,“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五石散和媚藥那兩樣東西,自然是該讓巫嬈和桓邱一道消受的。你的嫡姐尋花探柳之欲也算得償圓滿了,我原本想著這時便把山上那群傻瓜叫下來,一起沖入桓瑾之的營帳看場好戲,桓瑾之太也謹慎,不肯叫這丑事敗露,上達天子處?!?/br> 原來桓瑾之是打算暫且放過巫嬈,巫蘅輕輕碰了碰他的胸口,嗔道:“謝十二,你心怎么這么黑?” 謝泓抿唇,噙著淡淡的笑,卻不怎么說話。 天下人怎么會錯看他?謝泓原本就是一個錙銖必較的人,去年巫嬈指使人要侮辱巫蘅的事,她就算忘了,他也全替她記著。 想到當年回報的手段,謝泓的笑意泛冷起來,“想來當時的二十個裸男,也不足讓你嫡姐滿意?!?/br> 加上后來的桓九、皇帝,巫嬈竟還有心思打桓瑾之的主意,嘖嘖。 五更天時,山間縹緲著一層若有若無的霧氣,朦朧而寧靜到極致的清溪流水之音,淙淙涓涓地自溪石上淌過,撲滅山火的人疲倦歸來。 江庚憋了許久,正要出恭,與身旁的人蕭邑說了一聲,便提著衣擺越開人群往側面走了去。 這地界茂林修竹很是青翠,綠障疊云,他見地方隱蔽,也不起什么疑心,只是才撩開衣袍,忽而聽到什么奇怪的動靜,他尷尬地頓住手,把眼往旁一瞟,正見桓瑾之搭得規矩嚴整的帳篷,漸次傳出些不合時宜的、令人臉紅心跳的動靜。 江庚狐疑地靠了過去,里頭燃著燈火,將白帳映得昏黃,兩個糾纏的人影起伏搖擺著,忘情醉人,仿佛完全不留意周邊的人。 “嗯……慢些慢些,你要折騰死我么!” “真是個蕩.婦!” 緊跟著又是“啪”的一聲,無比清脆,江庚仿佛覺得自己臀上一緊,似乎是自己中招了,他雖然也有過不少婦人,可從來沒有哪個像這個女人一般,那聲音當真柔媚入骨,銷魂欲醉。 少年一張柔和秀美的臉漲得通紅,萬萬想不到桓瑾之竟然在里邊行歡好之事,貓著腰轉過竹叢,拔足飛奔起來。 蕭邑吹了燈,也沒等到他,翻過身睡去了,許久后,江庚才面紅如血地走回來,躡手躡腳地爬上他的榻,一顆心鼓鼓蕩蕩的,又七上八下,耳邊卻是那個女人酥魅勾魂的聲音,一聲一聲,仿佛要從耳中震到心底里。 他的腦海里全是那個如波浪起伏的身影,曼妙如水,哪里還能入眠安寢? 幸得蕭邑也已經熟睡了,他心里暗暗計較著,再無睡意。 巫嬈衣衫不整被扔入自己的馬車時,一個少年隨從交給巫嬈的婢女一瓶藥,語氣淡薄,“這藥是我家郎君吩咐給的,他說了,韶容夫人畢竟是夫人,還是莫要不慎留下桓家的血脈,九郎只是太不值得?!?/br> 咬著布衫嗚嗚咽咽地哭著的巫嬈,只聽到馬車外那人說話,也能想象到當桓瑾之說出這話的時候,是何等涼薄無情,對她厭煩不勝。 她把頭磕在車壁上狠狠地砸,砸得紅腫了半邊額頭,一個婢女捧著藥掀開車簾,為難道:“這是桓……” “我知道了?!蔽讒朴只谟趾?,用拳猛地砸向車頂。 黎明前曦光寡淡,桓瑾之坐在青石上,水中的倒影浮出一個清瘦俊美的臉,忽聽得身后桓邱噗通跪地聲,懺悔道:“郎君,桓邱有愧于你?!?/br> 桓瑾之從青石上起身,他轉過來,淡淡地道:“你無愧于我,處置了巫嬈,我該謝你?!?/br> 桓邱低著頭眼光一轉,卻揣摩不透桓瑾之的心意。一直以來,他照顧桓瑾之盡心盡責,是從真心里想保護他、聽從他,桓瑾之心里應當是清楚這些的,所以他才會拿不透桓瑾之的心意,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會是什么。 過了許久,身后有兩人走來,拿劍架在他的脖頸上,冰冷的觸覺讓他惶恐地發抖起來,愣愣地看著桓瑾之,“郎君?” 桓瑾之有些冷漠,“我不會殺你,只是,自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我身邊的人?;讣乙苍俨粫心慊盖?,姓什么都可,我會遣人送你回老家,這是你應該得的?!?/br> 說罷,他衣袖一卷,沉著臉色走了開去。 桓邱痛苦地閉上了眼,自今以后,桓氏一門的榮耀富貴,再與他無關。閉門之后,他是建康落魄子。姓什么?他原本就是漂泊的無根之萍,他根本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他這一生,發跡于卑微,熬了十年才有跟在桓瑾之身邊的機會,他比任何人都謹慎,可僅只是這樣的高度,也讓人飄然,不知天之高地之厚,鑄下大錯。行將踏錯,一無所有。 巫蘅等了一會兒,才見到遲歸的謝泓,彼時她正幫老人摘桃花,老人釀酒的技藝很嫻熟,巫蘅喜歡他的桃花酒,所以特意塞滿了整整一筐,謝泓走來,笑道:“阿蘅,桃花酒都是用來作嫁妝的,你怎么心急至此?” 巫蘅僵了僵,愣愣地說道:“這——這不是師父喜歡的么?” 她怎么從來不知道有這么一回事,謝泓秀逸的笑容更襯得容姿如玉,眉目舒卷開一股淡雅風流意,“師娘初嫁時,唯一的聘禮就是桃花酒,師父他釀了一輩子的酒,全是為了她?!?/br> “竟有這一說?!蔽邹坑行┱?。老人是個癡情人,守了一生啊。 謝泓不及收斂那一抹微微如桃花色的淺笑,修長光潔的五指捧起一簇竹筐里的嫣粉的花瓣,喃喃道:“倒是可以釀四五大壇,等搬上花車時便開封,我要讓半個城池染上酒香?!?/br> 巫蘅目光一呆。 花車什么……謝十二我什么時候答應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我的假期要結束了?。?! 嚶嚶嚶,好享受蛀米蟲一樣的生活,不想去上學啊啊啊—— 好的,發泄出來果然好多了。 ☆、交心 自那夜后, 巫嬈便不曾出現了, 也許是在桓瑾之這里屢番受挫,不得已放棄了, 又或許是在策劃什么更好的法子。 巫蘅見下游匯聚的小石潭里有不少白色的游魚,怕諸位名士譏笑, 獨自一人將石頭磨得鋒利了綁在木棍上, 挽起衣袍, 下水捉魚。 烤rou和干糧吃了六日總是會膩味的, 幸得明日就要散筵, 今晚臨行前還是要犒勞一番自己。 月光落入清澈的水里,宛如魚鱗珠玉般的碎光熠熠,巫蘅裝了半簍魚,踩著小徑碎石一路往上。 蜿蜒的曲徑沒入花林深處,煙靄氤氳, 滿樹紅色的浪,深深淺淺地拉上夜色的朦朧, 這時候人聲安靜,山路有些崎嶇, 巫蘅走了很久才走到蘭亭, 但里邊已經有人了。 她無奈之下轉投他處,在水里有一只游船, 巫蘅隔著淡淡的霧色,定睛看清了那一襲高雅如云的白衣,斜斜倚靠在船頭的謝泓, 岸邊陪著幾個隨從,巫蘅笑起來,走上去把背簍交給謝同,“今晚燒了吃吧,明日沿水路上建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