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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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宅的銅門靜鎖著,里頭一株芭蕉樹,綠如盈盈翡翠。巫嬈跪在泥里,云鬢如霧,眼波楚楚地繞著水意。她欲說什么,見父親臉色鐵青,又不好直言。 巫靖自是氣怒不勝:“你這不爭氣的!為父我找了那桓九郎說了多少回,他早已應許你為平妻,你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桓七郎的頭上,你、你這不成器的!” “郎主,”秦氏勸慰,“已到了這種地步,再罰她也于事無濟,不妨將錯就錯?;钙呃墒腔讣业牡兆?,地位尊崇,學識見地、名士聲望哪一樣不遠遠越過了桓九郎去,縱然為妾,也未必沒有桓九郎的平妻好……” “這我自然知道?!蔽拙竿葱募彩椎胤畔率掷锏牟荼?,眼眶猩紅、頹唐地坐下,“夫人難道便不知道,桓瑾之那是何許人也,阿嬈如今對她使了這等計策,他日便真入了桓府,桓瑾之可會善待你女兒?” 這話說得母女二人臉色齊齊發白。 巫嬈沒有考慮這些,她只是,對桓瑾之仰慕,仰慕得近乎癡狂,近乎絕望。她是飛蛾撲火,萬萬沒有思量這些的! 父親這么一說,她思透今后這利害關系,登時更是絕望。 巫靖頹喪地又道:“桓家上下,不會有一個人敬重阿嬈,這也不說。還有那桓九郎,他看中的婦人,對他的七兄用了這樣的法子,他會如何作想?” 他只怕會想,他桓九郎堂堂桓家之子,竟被區區一個巫嬈拿去做了接近他七兄的墊腳石,做了她過河的引渡人,做了為她裁量嫁衣卻渾然不知的豎子。 便是這么一下,巫嬈發白的臉瞬間慘白! 她哆嗦著唇望向自己的母親,秦氏卻是漠然地移過目光,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她只得又跪著來央求自己的父親,攀住他的膝頭,淚眼婆娑地訴求道:“阿爹,我不知,我沒想過這些啊……” “我、我只是,只是太戀著他了,我不愿嫁給旁人啊……”巫嬈說到這里,淚水宛如梨花雨般地落下,“若是嫁給了桓九郎,我要日日與他抬頭相見,可是,可是再不能有一絲希望了啊……阿爹,你幫幫女兒!” 不知為什么,平素在自己臂彎邊撒嬌弄癡的女兒,他眼中一向嬌蠻可憐的女兒,聽著她的哭訴,巫靖竟是心中一陣煩躁,他奮力抖開她,巫嬈撲倒在地,絕望地拿眼睛瞅自己的父親。睜大的瞳孔里,清水漣漣撲落,滴入草叢之間。 夏夜里,有無數的螢火飄乎而起,閃閃爍爍的流光映在她的花鬟玉容上,嬌媚婉轉的一抹纖腰,像一彎澹澹的水。 這般姿色,若不是今日她做出這等愚蠢之事來,攀附上桓九郎,于他們巫府而言,自然是更高一個臺階,從此平遂。只是,偏偏又成也蕭何敗蕭何。難道他巫靖真沒那福分? 他凜著冷目,他撲開廣袖長身而起,“這事,你便求你戀著的那個桓七郎日后給你一席之地罷!” 說罷,便在不理會地上絕望哭泣的女兒,徑自離開。 秦氏自然隨著夫主一道而去。 巫蘅趴在泥里,指甲掐入了草根里,那雙美麗的眼睛里被霧色彌漫,漸漸的,露出一抹兇狠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 巫嬈:今天你們對我愛答不理,明天我讓你們高攀不起! 巫蘅:你還有明天? 作者君:嗚嗚,阿蘅啊,我對不起你,你這個jiejie還有很多幺蛾子沒整呢。 巫蘅:哦,那會威脅到我的謝郎嗎? 作者君:這倒不會,你男人的實力在那兒。 巫蘅:那沒事了,我一點也不怕?!纠淠?jpg】 ☆、弦歌雅意 巫蘅一覺饜足,謝泓走了以后便再無睡意,披著菖蒲色的百絲煙羅綃在燈下讀書,這一晚滿是甜蜜的心事,直到二更也不覺困乏,燈火已然暗滅,她嘆息一聲,回自己的床榻又補了兩個時辰的睡眠。 “女郎?!彼笤缭谒拇巴鈫镜?。 她正巧已醒,起身出門,才知原來謝泓派人來送了點東西。 她接過手,原來是一只胭脂紅繡百葉荷的香囊,用豆蔻色輕繩仔細綁了,巫蘅看到它露出一抹微笑來,深深淺淺的眸光宛如過風的的湖泊,她將香囊妥帖藏于廣袖之中,曼聲問:“人走了么?” “未走?!彼鄄ㄓ?,笑道,“謝郎讓人送來了二十個護衛,那位謝同郎君讓你親自去認人?!?/br> “當真有二十個護衛?”巫蘅再怎么不愿承旁人之情,但經此浩劫之后,她已無法再如以往一般任性生死,她。得到自己要的財物、田地,首先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這是第一步。 只是,她一想到這兒便愁容漸生:“他們可都是陳郡謝氏的人,任哪一個身份都比你我高貴許多?!敝宦犃酥x泓授意,未必真心服她,這可不好。 水盈睜著一雙圓潤如點漆的杏眼不說話,巫蘅轉念又想:“也不妨,他們日后終歸是要回到謝郎身邊的?!彼斜臼聦⒛嵌畟€護衛馴服了,讓他們徹底服膺于自己,以后會惹得別人不痛快。 “好,我便去?!蔽邹繌奈輧葥Q了一身玄色寬袖大袍,步履如風地往外走。 不說水盈和水秀,也不說巫蘅,便是王嫗這見多識廣的老人,望見這二十個英姿磊落、健美而高頎如樹的護衛,也是稱嘆不已,這些人便是連容色也是上人之選。 王嫗不禁嘖嘖嘆道:“不愧是謝氏名門出身?!?/br> 難得之事是,他們雖然一個個高大俊美,風姿不凡,但對巫蘅卻是絕對地敬重,絕對地服從,眼色有幾分肅穆敬畏之意。 謝同立在他們身前,對巫蘅行了一禮,“女郎,這是我家郎君心意?!?/br> “謝郎美意,不敢辜負?!蔽邹刻糁浇俏⑿?,廣袖下的兩根玉指挑到了那香囊的細繩,鼻尖里都是一縷縷清蓮白芷的軟香,她心神一寧,又問道:“昨日那幾個人,謝郎如何處置了?” 提到這,謝同放曠地大笑起來,“我家郎君自有那折磨人的法子,只怕女郎那位嫡姐現在很不快活,這些人女郎盡早部署,以免她又出這些下策?!?/br> 巫蘅詫然。 但謝同擔憂在理,她抿了抿粉中沁白的唇,優雅地退了幾步。 躬身行了一男兒之禮。 這小姑以后做慣了男兒,以后要做郎君身邊的溫柔解語花怕有些棘手。謝同摸了摸自己的下頜,眼波一派猶疑之色,但轉瞬又笑開來,“我家郎君請女郎近日安分些,便在這宅院里住幾日,不出戶?!?/br> 謝泓要做什么,他心里有他的計較。如果不是重要之事,巫蘅疲乏得還真只想于府里修養幾日。 待謝同上馬離去后,巫蘅以一種謙恭崇敬的姿態,將那二十個人仔細安頓了一番。悠然地踱回自己的庭院,茂密的梧桐也漾著綠澤,她倦倒在竹榻上想著心事。 她們現在,全仰賴巫府發放的銅錢度日,轉眼間又多了二十人。雖然他們是謝氏門人,自然短不了吃喝,但現下他們住在她的府里,為她看家護院……她又想,這群人常年跟著謝泓,何等山珍沒有嘗過,她這點糟糠米糧,怕也入不得他們的口。 這么一想,便矛盾了。 她將玄色廣袖之中的香囊,沿著絲帶牽扯了出來,金色的絢爛的陽光下,仿佛躍動著魚鱗般淺淺的珠玉之光,華美難言,便是一個普通的香囊,也是這般低調而華麗。巫蘅撇了撇嘴,她拉開了細繩。 “啊,他怎么送這個?”巫蘅手里捻著一把花椒,臉色染上一層靡麗的緋紅,又驚又羞,甚至透著一絲暗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