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王海一聽她要看尸體,頓時臉上的笑容就有些僵硬,差點沒維持住那虛假的笑容。 他故意猶豫片刻,這才遲疑的道:“不瞞幾位,那些尸體的樣子都有些發臭,而且樣子十分恐怖,我怕…” 后面的話聰明的沒說出來,畢竟人家是上頭派來的,怎么說都得留點面子不是? 王海自覺是為他們好,要知道當初他們那些警察,看到尸體可是吐了好幾天,吃飯都沒食欲。 這幾位領導這般年輕,怎么看都不像是經驗豐富之輩,看那打頭的長相白白嫩嫩,一看就知是生活富裕的權貴,能被派過來除了鍍金他想不出其他。 首先感官上就不認同,心里自然抱著懷疑的態度,說實在的他并不看好這幾個身嬌體貴的少爺小姐。 溫婷婷脾氣最是火爆,一聽這意思就明白人家看不起他們,這是在委婉的不讓她看尸體。 然而她是什么人?那會學的就是法醫專業,雖然當了軍人卻也沒有忘記最基本的知識。 “王局長不用擔心,您就只管帶我們去看,不看尸體我們怎么能破案?您說是不是?” 好家伙這口氣真夠大的,真是不知者無畏!真不知他們哪來的自信。 王海在心底腹誹幾句,面上卻略顯猶豫:“這…這我得跟上級申請一下”說完就轉頭打電話。 申請是假,真正的原因是怕到時候萬一出點事他擔不起,誰知道這些少爺小姐是不是大有來頭。 電話撥通,那頭的領導一如既往的平靜,淡淡道:“既然他們要看那就去吧” 既然領導都這么說,王海自然也不會阻攔,不僅如此還親自帶著幾個手下領著他們往停尸房走去。 當然他這么做并非是真心,純粹是想看這幾個燕京的有什么本事,往深層里面說就是看笑話。 初見那些尸體的情景他還記得一清二楚,別說那些初出茅廬的臭小子,就是他這個老警察也有些心驚。 停尸房并不在這邊,而是在市局附近不遠的大院,一行人浩浩蕩蕩朝著大院里趕去。 還沒到地方喬瀾就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雖說停尸房常年陰森帶著股不好的氣味,可這還離得老遠就有這么明顯的味道,怎么看都不正常。 等到了院內更是氣味沖天,王海跟幾位警官一早就戴上口罩,卻是故意沒有提醒喬瀾幾人的意思。 不論是王軍還是溫婷婷,就連明若塵眉頭都沒皺一下,不是他們聞不到而是早已習慣。 要知道49局的特訓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住,各種變態手法將幾人折磨的死去活來,然而卻也讓他們的心性越發比一般士兵堅韌。 這臭味固然難聞,可卻遠遠比不上特訓時候地一半,因此幾人都老神在在的緊跟在王海身后。 王海一行人也存著看笑話的心思,哪知幾人即使不戴口罩也面色如常,這讓他有些訝異卻也沒太吃驚。 畢竟是從燕京來的,要是真沒一點本事也不會被賦予重任,這樣看來這幾位身嬌體貴的少爺小姐也沒有一無是處。 思想發生轉變,王海倒也開始認真起來,加快腳步三步并做兩步走向走廊盡頭的停尸房。 站在門口那股氣味越發濃烈,撲鼻而來的味道讓那些戴著口罩的警察都有些呼吸困難。 轉頭一看,發現那幾人還是面色如常好似失去嗅覺般,這時候他們簡直都要給幾人跪了。 他們當然不可能是聞不到,一個人聞不到還能解釋的通,幾個人都聞不到怎么說都有點勉強。 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受到過特殊的訓練,這樣想著看著幾人的眼神不禁肅然起敬。 因為案件特殊,加之不能公布害怕引起市民恐慌,所以守衛在停尸房的都是一些特警人員。 王海領著幾人進去,寬敞的尸房被擺的滿滿的,每一個上面都躺著一具尸體身上蓋著白布。 仔細一數竟有四十多具尸體,看來這兩天又有人遇難,要是在這樣下去遲早會瞞不下去,到時候整個冰海都會亂做一團。 王海雖然為人圓滑,也喜歡狗眼看人低,但不可否認能做到這個位置自然也有著身為警察的狹義之心。 能做警察的,大多數一開始都有顆狹義之心,他們想要懲惡揚善,想要保護這個國家,將那些觸犯國家法律的人統統扔進監獄里。 可夢想跟現實總有差別,人活著要有自己的責任,更有自己要守護的東西,在這條道路上為了守護的東西他們跟當初的夢想背道而馳。 可即使如此,也磨滅不了心中那依然殘存的夢想。 就拿 夢想。 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開始或許冰海市局并沒有引起警覺,可隨著事態的發展已經激起他們的血性,個個都咬著牙想要把那行兇之人繩之以法。 之所以排斥喬瀾他們,固然有心胸狹窄的緣故,但是更多的卻是覺得沒面子,覺得連市民都保護不好簡直愧對身上的這身警服。 他們如何想喬瀾暫且不知,一進門雷霆小隊就上前查看那些尸體,由于溫婷婷是法醫出身,所以她看的最為認真。 先前資料上看到的時候就覺得非常揪心,如今直觀的看到這些尸體幾人心中除了憤怒還是憤怒。 憤怒什么呢? 自然是因為那兇手,他們中的每個人死前都被侮辱過,不僅如此身體說是骨瘦如柴都是抬舉,簡直就跟一張人皮差不多。 整個尸體渾身發黑,干癟的就像是躺著的人皮,這樣的他們看著都讓人覺得心痛。 喬瀾凝起雙目,散開神識仔細觀察那些尸體,發現雖然痕跡很淺可還是殘存著不少黑氣。 那股黑氣看起來很是邪惡,跟死氣沉沉的鬼氣不同,他們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打心里就讓喬瀾不舒服。 看到這里其實不用猜喬瀾都知道是邪修在作惡,只是她對邪修也不太了解此時也不好下定論。 索性王海也沒指望他們僅憑一眼就能查出兇手是誰,見他們面露慍怒還有些感慨,忍不住出聲寬慰:“你們也別太傷心,我相信一定能查出兇手,到時候一定給他們報仇” 聞言喬瀾點點頭,轉身就準備離開,只聽鳳鳴突然開口:“呆呆主人,這些人的魂魄都被拘了” “什么?!” “喬先生怎么了?”王海疑惑的扭頭問道。 喬瀾這才驚覺,因為吃驚她竟然將要在心底說的話說了出來,不過下一刻卻又恢復淡定,十分自然的搖搖頭。 “沒事,走吧” 王海張了張嘴卻沒問出聲,只有展家寶隱晦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扭頭看著那些尸體。 他隱隱有種預感,喬瀾似乎已經知道些什么,只是卻并不打算說出來。 喬瀾的確還真不知道,只是聽到鳳鳴說那些人的靈魂被拘,她覺得事情可能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于是在跟王海道別之后,她便帶著幾人一起回了酒店,關上房門布上結界就直接進入空間。 鳳鳴的小臉也很嚴肅,凡是只要牽扯上靈魂都會變成大事,魂魄被拘了不起也就是成為邪修的口糧,可除去這些還有其他的可以做。 比如祭煉,祭煉顧名思義就是拿這些靈魂煉化加強法器的威力,一般這種法器都比較邪惡,而且殺傷力也是非常巨大的。 “傳聞幽冥鬼界有一圣物,名為萬鬼幡是上等的法器,它曾經是鬼尊的心愛之物,每日都要吞噬上百惡鬼為食否則便會大發雷霆。 惡鬼本就戾氣較重,吞噬惡鬼之后萬鬼幡的戾氣比起鬼尊來都不惶多讓,鬼尊因為喜愛萬鬼幡所以不僅沒有以此為戒反而越發縱容。 漸漸的萬鬼幡生出靈智,它討厭被束縛更討厭匍匐于鬼尊之手,更不甘心只當一個可有可無的死物。 它想要反抗便越發毫無節制的吞噬惡鬼,直到有一天修為能夠跟鬼尊比擬的時候發起攻擊。 這場戰爭使得幽冥鬼界生靈涂炭,縱使鬼尊再心愛萬鬼幡,也不得不出動鎮壓,卻沒想到吞噬萬鬼之后的萬鬼幡竟然如此難纏。 就連鬼尊都有些不敵,最后還是拼盡修為才將萬鬼幡封印,然而他自己卻因此隕落,自此幽冥鬼界一蹶不振。 可笑臨死前鬼尊竟說:他日誰持萬鬼幡便能號令萬鬼,成為新一界鬼尊,真是冥頑不靈!” 說起鬼尊鳳鳴不免有些唏噓,修士大多薄情寡義,別說對待親情上冷漠就是對待自己的法器亦如此。 關鍵時刻只要能保命,哪怕是血親都能舍棄,何況是一件死物?像鬼尊這樣的著實少見。 其實鬼尊不是沒能力毀掉萬鬼幡,只因為他舍不得所以才選擇封印。 若是換了一人,絕不會選擇這種愚蠢的辦法,只能說鬼尊是真的喜愛萬鬼幡,甚至超過自身。 喬瀾聽的也有些入迷,捫心自問若換她肯定做不到,別看她這個人平日里對什么都不在意,那是因為沒觸及到她的底線。 在觸及到底線的時候,她也會變成一個不顧一切的瘋子。 鳳鳴說完沉默一會,他也不是莫名其妙說起這個,只是想到吞噬鬼魂自然而然就想起萬鬼幡。 要說冰海的事是萬鬼幡在作怪根本不可能,其一萬鬼幡當年被封印在幽冥界,根本就不可能來俗世。 其二,萬鬼幡下手絕不會這么溫柔,它若出手那必定是血雨腥風,一如當初的幽冥界,一片生靈涂炭。 他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喬瀾也跟著陷入沉思。 其實最讓她想不通的是,這平白無故的邪修怎么會出來作怪? 邪修邪惡沒錯,可他們一向都是修士人人喊打的存在,這么大張旗鼓的出現難道就不怕被消滅嗎? 那么是什么讓他們冒著可能隨時都會被發現的可能也要修煉邪術?而這樣的邪修是一個還是幾個,亦或者一群? 喬瀾不敢想如果面對的是一群該怎樣,她只知道要盡快找出這些作惡的邪修,否則冰海市將會陷入絕境。 喬逸風從周家出來后,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笑容,反觀身后的周明珊面色卻有些詭異。 這么多年來她把喬瀾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對待,甚至比起龍鳳胎更加偏愛這個大兒子。 早些年沒少為兒子cao心,那年夏天兒子卻突然轉性,不僅變得善解人意并且越發耀眼。 她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將真相告訴喬瀾,卻沒想到這一天居然會來的這般快。 喬大哥找上門,即便她在想掩蓋也無法再瞞著,只是心中不免有些舍不得。 因為從此以后喬瀾便不再是她的兒子,這讓她心里很難受卻又含著一股欣慰,不管怎么說她完成當年的承諾將喬瀾撫養成人。 喬逸風離開周家之后,周明珊兀自坐在床上發呆。 當年她懷著身孕被逼離開燕京,然而那些人卻還是不放過她,即使再小心還是牽動胎氣。 就這樣肚子里那五個多月的嬰孩在途中失去,她也因為顛沛流離身體很是虛弱差點被殺。 就在這時宛兒出現了,宛兒是燕京近些年出現的一個傳奇人物,她來歷不明一無所有,卻因為傾城容貌嫁給軍中蛟龍——喬振興。 因為閔婧姐的關系,她跟宛兒的關系也很不錯,三人可以說是無話不談的閨蜜。 見到宛兒她很驚訝,然而更驚訝的是她身形很是狼狽,而且懷中還抱著一個嬰兒。 “宛兒,你怎么在這?” 跟周明珊的溫婉不同,別看宛兒容貌精致嬌艷,可是渾身的氣勢卻冷艷無比,眉眼間帶著一股天生的霸氣讓人不可小覷。 她擋在周明珊身前,毫不示弱的看著眼前虎視眈眈的幾人,末了低下頭美艷的雙眸慈愛的看著懷中的嬰兒許久在她額間印下一吻。 然后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轉頭鄭重將她交到周明珊手上:“明珊我將兒子喬瀾托付給你,請你替我保護好她。 不求視如己出只希望能保她平安快樂,若有可能我希望不要告訴她真相” 說完將一個精致的小鐘親手掛在兒子脖子上,囑咐道:“明珊這是我唯一留給兒子的,一定要讓她戴著千萬別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