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將自己書桌上全部的東西掃到地上的諾亞,已經能很心平氣和的宣布這個消息了。 “但是,我可不會那么輕易就放過那個敢綁架我的寶貝的家伙?!?/br> 瘋癲的諾亞`克萊斯基,可要比現在這個清醒的諾亞`克萊斯基可怕的多。 艾爾第一次確實認識到了,他的繼父可以為了他的女兒做到什么地步。 挑戰一個女控父親的底線,這個綁匪真的是不知死活。 “我想我見過這個?!?/br> 亞麗克西斯看著自己包里的那個小香水瓶。 香水瓶里面的液體在燈光的照耀下看上去非常的微妙。 “那是什么?” “四分之一盎司賣四千美金的香水?!?/br> 亞麗克西斯沖著諾蘭搖晃了下這個香水瓶。 作為被綁架的共同受害者的情誼,諾亞可以很輕松的說:“一個男人買這個給你,等于告訴你‘我愛你’?!?/br> “我很有錢?!?/br> 亞麗克西斯對著諾蘭講道。 “況且,我想我知道是誰送我這個?!?/br> 諾蘭立刻就糾正了這個說法:“那么,我想對方一定很有錢,而且一定很愛你?!?/br> 要是沒錢,誰能受得了追求這個不僅僅是一般有錢人家的大小姐?這可不僅僅是大小姐,而是被關在高塔上,比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人都要聰明的公主殿下。 英國女王的年收入,都比不上她從家族企業里頭分到的一半年金。 是的,他愛我愛得要命。 但是,他不知道我到底喜歡什么。 亞麗克西斯將香水往包里一丟,然后坐回了駕駛座。 她回頭看向坐在后排的諾蘭。 “如果我想用安全氣囊的爆炸力給我們炸出一條路,諾蘭你會覺得我發瘋了嗎?” 這番陳述,則換來了諾蘭如此的回答。 “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們兩個被活埋了,但是,既然我只擅長計算機,而你才是心理學專家,所以,我們就這么辦吧?!?/br> “我以為你會更阻止我?!?/br> “在你忙活怎么給我們炸開一條生路的時候,我可以留下寫遺書的時間嗎?” “當然可以,順便一提,我也準備寫?!?/br> 亞麗克西斯的臉上依然是那種輕慢的笑容,可在此刻看來,卻是一種輕慢生死的從容不迫。 “你可真是個克萊斯基?!?/br> 現在,諾蘭總算是明白了“典型的克萊斯基家的人”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以前你從其他人那里聽見的?” 亞麗克西斯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時,回答諾蘭道,“我想他們一定不清楚真正的克萊斯基是什么樣子?!?/br> 他們可不會那么輕易就置生死于度外。 當亞麗克西斯做完了一切后,諾蘭已經從后排爬到了副駕駛座上。 他將兩人寫好的“遺書”留在了后排,但愿之后的爆炸不會將他們的性命在奪走后,也毀了這兩封信。 “在這之前?!?/br> 諾蘭阻止了亞麗克西斯準備啟動爆炸的動作。 他抬起了右手。 “我可不想死前也一個人孤零零的?!?/br> “說實在的,我從來沒想過,這輩子最接近死亡的時刻,居然是和一個我幾乎沒認識多久的討厭鬼在一起?!?/br> 亞麗克西斯伸出左手反握住了諾蘭抬起的右手。 諾蘭同樣握緊了亞麗克西斯的手:“高塔公主,不算錢的話,你也沒多討人喜歡啊?!?/br> 第69章 番外:大唐雙龍傳相關 寒冬臘月,宮人們點了燈,一盞盞的燈外圍一圈圈的向內亮起,自高宗的裴皇后登基為帝,定國號為齊后,已過了三載春秋。 如今四十有三的女皇帝坐在榻上,闔目聽著一旁的女官給自己念著奏折。 當燈亮到屋內后,女官的聲音略略一頓,裴女皇便睜開了雙眼,屋中明亮如白晝。 便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腳步聲還未至門口,就聽見門外響起了人聲。 裴女皇忍不住搖搖頭。 女官住了口,低眉垂首站在了一旁。 偌大屋中,竟連燭花爆開的聲音也不曾聽見。 女皇朗聲喊道:“長樂,緣何又與煜兒鬧了起來?” 女皇聲音雖并不響亮,卻仍然讓屋外的爭論之聲停了下來。 沒一會兒,門便被推開了。 “阿娘,你來說說,這是誰的錯!” 長樂大公主拉著比自己小十五歲的弟弟走進了屋。 二人皆是女皇尚留身邊的子嗣。 世人皆知高宗繼后裴女皇在高宗死后,先后立了自己的長子、次子,卻又沒過幾年,皆因二人犯了女皇的忌諱,相繼罷黜了皇位。 將次子圈了后,裴皇后便登基為了帝。 長子次子這么一圈,是徹底地廢了,女皇連當做皇帝培養的兩位親子都不放過,身旁卻獨獨留下了一女長樂公主相伴,令有一幼子煜。 長樂公主婚事在高宗生前便是幾次提起又無下文,高宗亡故后,守孝三年這又耽擱了,可等她的生母裴皇后登基成了女皇,這婚事就情形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瞧瞧長樂公主現在的所作所為,大家都心中暗道:怕是女皇陛下將自己的女兒當做太子來教了。 至于李煜…… 十五年的差距,等李煜長大了,怕是什么都晚了。 就算想逼宮,也得看看裴女皇知不知道你的謀劃。 裴女皇手段魄力,縱是往前去尋,也尋不到這樣的女子。 東漢有《皇后本紀》,可卻沒有一任皇后真正奪了帝位。 裴素問便做到了。 自她繼位后,四海朝圣,豪杰稱臣。 女皇陛下的果敢魄力皆是遠超前人。 興學、修路,廣開言路。 為其心折之輩,自是多不勝數。 而其中有一人,自高宗尚為晉王時,便對裴素問心折,數十年來,心志竟未變過分毫。 長樂與李煜二人在裴素問面前打了場口頭官司,女皇三言兩語便各自說服了這對兄妹,趕了她們離開后,女官便叫了晚膳上來。 用過晚膳,屏退左右后,長樂進了門,坐于榻上,拿出另外一份奏折,與自己的母親輕聲念了上面的內容。 大家都道是女皇喜歡那念奏折的女官聲音,聽她念念那些歌功頌德的折子打發打發時間,卻不知女皇的眼睛已經到了滿屋燈火輝煌卻也看不清奏折上寫了什么字的程度。 因母親視力已差到這等地步、而相當于手握天下權的長樂公主,她對母親的態度,卻依然一如既往。 親而不媚,敬而不畏。 心氣平順,態度端正。 一封奏折寫完,裴女皇便從長樂的手中接過了御筆。 就算基本目不能視,可她還能模模糊糊的見到些東西,她只要將落筆的地方找準了,那么閉著眼睛寫出來的東西,也能與睜著眼時寫的東西毫無二致。 念完了奏折,長樂小心的提了一句:“也不知徐先生,何日能歸?!?/br> 自高宗去世后,裴素問就不再忌諱長樂是否在自己的身旁。她自是與那位戴著惡鬼面具,始終距自己三步之隔的徐先生私下密談。 長樂不知母皇緣何與那位“徐先生”相識,卻也知道,那位徐先生定是極其傾心于自己母親的。 裴素問稱其為“徐先生”,長樂便與自己的母親一樣,稱他為“徐先生”。 裴素問眼睛出的問題,也是徐先生發現的。 在發現了這事后,他便向裴素問請辭,尋遍天下也要找到能治這眼疾的靈藥。 長樂最初本不信這時間還能有這等神奇的藥,可等時間一長,眼睜睜的瞧著母親的雙眸逐漸黯淡,她卻由衷的期望著這世間真能有這么一味良藥能治好這眼疾。 裴素問她卻覺得自己活得很夠本。 朝上有了女官,政令通行間,那些男官們最初不習慣身旁有女性的同僚??商扉L日久,卻也不得不習慣下來。 “長樂,阿娘告訴你……” 裴素問靠在自己的長女耳旁,悄悄對她講。 “要讓那些男人們接受女子也可為官的事,我死前做不到,你死前也不一定能做到,可一旦這世人享受了女子出來做工所得的利,就再也回不到過去啦?!?/br> 長樂這時才恍然,母親為何要在全國各地都推動起只招女工的紡織業。 出來做工的女人多了,她們手上的錢多了,錢一多,便能想更多的事。 想的多了……這世間,不就是因為人想多了才會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