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我看不懂劍法的好壞……” 雖然說林朝英學得是李滄海仙子留下的第一流的劍法,可卻并無半點鑒賞劍法好壞的才能“但是,能和寶寶打上那么久,還沒落敗的人,一定是很厲害的人物?!?/br> 陸小鳳剛剛園林朝英口中的“寶寶”這個稱呼而瞪大了雙眼——開玩笑,這死面癱的林葳蕤居然還有這么幼稚又可人的昵稱?——便見到那位與林葳蕤對戰的黑衣人便敗了。 “這劍法……薛笑人那傻逼是你什么人?” 林葳蕤贏了后開口的第一句話,就爆了粗口。 林朝英在亭子里期期艾艾的說:“寶寶,阿姑說了,女孩子家不能說罵人的話?!?/br> “我在陳述事實?!绷州谵^也不抬的回了自己師父,又惡狠狠地補充道,“陸小鳳才不是我的朋友” 林朝英眨眨眼睛,聽懂了林葳蕤的意思。 她那如凝脂自玉的十指放下了雙手捧著的酒杯,右手摸上了拄在腰間的佩劍的劍柄。 她手上握著劍,看向陸小鳳的目光猶如看著梅樹上的梅花,或是這滿天的落雪一樣。 她已經不將對方當成人看了。 林朝英拔出了劍,這柄向著陸小鳳的脖子而來的劍,卻讓陸小鳳覺得自己沒法從這劍下逃出生天只是因為答應了林葳蕤不在外人面前喊她“寶寶”,林朝英就絕不會食言。 既然她惹出來的紕漏,當然要她自己來彌補。 陸小鳳不是林葳蕤的朋友,那就活不成。 出手阻止林朝英的人,是西門吹雪。 二人只是對了一招,便拆了整個亭子。 陸小鳳瞧見西門吹雪與林朝英打了起來,趕緊一路小跑到了林葳蕤的身邊。 “姑奶奶誒,您怎么就說了這么句話?” 已經和這位叫做“中原一點紅”的殺手談妥了條件的林葳蕤,只是沖著陸小鳳遙遙一笑。 “你把那兩撇胡子剃了,我們就重新做朋友?!?/br> 陸小鳳糾結了一小會兒,便做出了重大決定似地點了點頭。 林葳蕤劍鋒劃過,他那兩撇如眉毛般的胡子便落到了雪地上。 “師父,我和陸小鳳現在是朋友了。你就收手吧?!?/br> 林葳蕤這么一喊,只見到林朝英的手腕一轉,收了劍,左手衣袖一揮,一招寒袖拂xue揮過西門吹雪的胸前,砸是將他往后逼退了半步,吐了一口血。 李滄海仙子向來不已劍法為傲,牛逼的是內功心法和掌法,林葳蕤與林朝英行走江湖,展現在世人面前的這套劍法,是李滄海她自創的。 “怪不得到楚湘閣里的文人們,看到得了癆病的樓心月撫胸吐血的樣子就給她寫一堆的詩呢。我老是覺得那樓心月沒多好看啊……”從來不在狀態當中的林朝英突然間說起了其他的事情,“可現在,果真是好看得緊吶?!?/br> 林葳蕤敢對天發誓,她的恩師林朝英絕對就是想到什么說什么,完全不帶半點惡意。 可惜瞧那陸小鳳望向林葳蕤的眼神,明顯就是將林朝英當成了個徹頭徹尾的腹黑。 蒼天可鑒,林朝英不是天生的黑,她只是打從小時候起,就沒人告訴她該在什么時候、舉什么例子、說什么樣子的夸人話罷了。 第37章 綜武俠(七) 西門吹雪一年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可他在前年出門的時候,便認識了林葳蕤。 也是在那時,他便多了這么一位朋友。 也因為與她的一句承諾,便在這本沒有一株梅樹的萬梅山莊里給種上了梅樹。 待得冬日白雪落下,這滿目的雪景中只有枝上的紅梅開的耀目。 如今昔日的諾言,在今日達成了。 林葳蕤如當年約定好的那樣,帶著這世上頂好的酒上了門,賠了他那一杯茶。 她也看到了西門吹雪所承諾的梅林。 “呀……” 林朝英手上端著一直白瓷的盤子,半點瑕疵都沒有的白瓷盤上盛著一疊綠豆酥。 她吃著尚且還有熱氣的綠豆酥,小心翼翼的問著林葳蕤。 “寶寶,我是不是惹那西門莊主生氣啦?” 關起門來,這屋子里總共就兩個人,一個是林朝英,另外一個就是被前者喚作“寶寶”的林葳蕤“沒吶。那家伙就這脾氣,習慣就好?!?/br> 林葳蕤安撫完了自己的師父,又取出一碟玫瑰酥來給她吃,哄得她就著這兩樣點心坐到一旁去后,她便取出白將軍給自己的飛鴿傳書,看著上面二人約定好的秘文所寫的內容。 沒有諸如“一切安好無恙”之類的廢話,白將軍這封信上的內容很簡單,顧惜朝和他搭上了線,他有意提攜,顧惜朝也爭氣,二人帶著兩千人的兵馬,便擊退了進犯的金國的兩萬滯騎兵。 兩千兵馬,最后不剩百名活人。 —— 何等慘烈 但是對朝堂來講,這是場勝仗,要大肆慶賀的勝仗 兩相對比之下,這幾個平淡的數據,卻從紙上撲面而來一股凝著血和死的味道。 與這些邊境將士相比,她的日子果真是太過悠哉了。 林葳蕤心里的心思幾次翻轉,直等她聞到了一股酒味,這才發現林朝英已經不知道在何時,居然就著那剩下的一葫蘆猴兒酒,將那兩碟子的點心消滅了個干凈。 這葫蘆里的酒卻也同樣是半滴也都找不到了。 之前還沒注意,現在注意到了,林朝英身上那股酒味,那可真是濃得要命。 林葳蕤扶著她上了床,半醉半醒的美人恩師似乎瞧見了林葳蕤,沖著她吃吃一笑。 “我的寶寶啊……居然長這么大了?!?/br> 林朝英她沒有愛上過什么男人,也提對什么男人許下什么承諾,清清白白的一個姑娘家,卻在照顧她們兩個人的阿姑死后,一肩擔起了照顧林葳蕤的責任。 雖說這瞧上去還是林葳蕤照顧的她更多一些,可林朝英確實是付出了自己所能付出的所有精力來照顧她。 后來林朝英離家出走的事件,卻也是心中“寶寶不再需要她了”的挫敗感在作怪,可她剛剛走出去沒多久,就后悔了。 后悔也沒用,她認不得回去的路怎么走。 遇見了顧惜朝,倒也不得不說是一種巧合,顧惜朝多想要個人教他讀書習武,林朝英的出現完全滿足了他的要求.作為交換,顧惜朝得給林朝英提供個不會被人打擾的住處。 林朝英與顧惜朝的二人這師徒緣分,雖然出發點挺不怎么樣的,可后來那幾年的相處感情可做不得假。 但真要讓林朝英選,她最最放心不下的,還是自己打小看著長大的大弟子。 扶著林朝英上了床,給她蓋上被子后,林葳蕤便轉身進了自家師父的屋子。 —— 想林朝英睡著的那屋子那床可是她的。 林葳蕤看著窗外的梅樹,屋外的雪已經停了,這梅樹上落著的雪卻不薄。 林葳蕤嘆息一聲,她想看的,是沒有落著雪的紅梅。 但是這地上卻得鋪著一層白雪才行。 她也只是低聲這么輕輕的一說,說完了自己都覺得不靠譜。 這鬼要求,誰特么樂意給她做? 關上窗,脫了外衣,拉起被子,便睡了去。 第二日清晨,林葳蕤起了床,洗漱完畢,推開了肩門,正準備去找點早餐吃,卻愕然發現這門前庭院里栽得幾林梅樹上的雪竟全沒了。 這地上的積雪卻也在證明,這天氣并非一夜之間回了暖,讓這雪全化作了水。 等她繞到后頭的梅樹林外,這才發現,林中有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她的指尖夫著什么東西,舉手投足之間便將著梅花上的雪給削了去。 “師父 ” 林葳蕤當然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這林朝英也不知道為何,竟然將著梅花上的積雪用薄如紙片的木刀給削了去,雪去了,花卻沒事。她的動作又極快。 若是旁人見了,便當做是林朝英想出來的一個新招數。 能削落梅上白雪卻不傷花半毫,這得是何等精妙的功夫。 可林葳蕤卻知道,自己的師父怕是沒個真正觸動她的理由,卻是絕不會想到去創出這么一門功夫的。 正在這時,林朝英一轉身,瞧見了林葳蕤,便沖著她邀功般的笑著說道:“葳蕤,你瞧,現在這梅花上沒了雪,你定能看得盡興啦?!?/br> 林葳蕤敢指天發誓,林朝英絕對沒聽見自己咋晚看著窗外,輕聲說的那句話。 偏偏她今天卻做了這么一個事。 “師父 ” 她張張口,卻沒繼續說下去。 林朝英丟下了手上的木片,邁開步子,如仙人所使出來的縮地之術,幾步便來到了林葳蕤的面前“可別感動的哭鼻子啊?!?/br> “才不會?!?/br> 聽到林葳蕤這么肯定的目笞,林朝英垮下了肩膀。 “葳蕤啊 ” “我開玩笑的?!?/br> “誒?” “我很喜歡?!?/br> “這就好啦?!?/br> 作別了西門莊王,林葳蕤先要去解決薛笑人。 青衣樓這殺手組織多存上一日,她就多一日不安心。 中原一點紅的內幕消自提供有或沒有沒那么重要,只是讓她確定了薛笑人便是青衣樓的實際掌管者罷了。 她直接跑去了薛家,贏了薛衣人,點破了他的丹口氣海,宰了薛笑人,再將薛笑人做得那些丑事全都一樁樁告訴了薛衣人。 她也不管這薛衣人是有多么的護短,她做完了為民除害的事又掃清了薛衣人這后患,心情大好。 隨即,她便去找被她留在左輕侯府上的林朝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