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而時刻注意著他視線的趙霓裳眼底快速滑過一絲狠毒,手里的茶杯緊了緊,很快又松開,大方得體的說道:“寒,不如喊三妹過來與我們一起坐吧?!?/br> “不用,她有什么資格本王坐一起!”宮北寒不會承認,他確實有喊云千墨過來坐的想法,只不過,那個女人向來無視他,就算喊她,也不見得她真會過來! 趙霓裳勾起紅唇淺笑,她就知道宮北寒一定會這樣說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宮北寒已經收回了目光。 只不過,很快,趙霓裳的臉色又難看起來,放在袖子里的手指甲一直掐進了rou里都不覺得疼! 翎哥哥,他怎么可以紓尊降貴的坐到臣子的位置上,他為什么要偏偏坐到云千墨的身邊! 周圍的那些重臣和女眷看見宮北翎竟然坐放棄了前排王爺的席位,而坐到了后面的位置,都吃了一驚。 尤其是,他們都已經認出那個打扮隨意的女子乃是前些天將要嫁入五王府,卻因為攝政王心情不好而延遲了婚期的趙府三小姐,更是吃驚不已。 “千千?!睂m北翎目光溫和的與云千墨打招呼。 云千墨淺淺回了一笑,“七王爺?!?/br> “張小姐不介意本王坐這里吧?!?/br> 宮北翎的話 宮北翎的話讓張翠薇一陣緊張,她呆呆的搖了搖頭。 不多時,賓客越來越多,處處談笑風生,十分熱鬧。 而就在這時,華燈掌起,隨著太監尖聲的高呼:“皇上駕到!太后駕到!攝政王駕到!” 宴會正式開始,原本還十分熱鬧的大殿上立即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整理了儀容,又齊齊跪了下來,齊聲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隨著腳步聲響,當先一個大約二十歲的年輕男子在兩個小太監的攙扶下走了進來,一身明黃色龍袍,身材頎長,臉色槁白,腳步有些虛浮,雙眸深陷。 東陵國的皇上宮北鈺還真是一副病秧子的樣子,看他樣子,似乎不久就會行將就木的樣子了。 宮北鈺的身后,一身墨黑色長袍的元祁祤微微落后于太后半步,負著雙手,一雙狹長的鳳眸幽深銳利地在殿內掃過。 太監扶著皇上在高位上穩穩坐下,皇上才輕輕咳了一聲,擺了一下手,沉著嗓音道:“都起吧?!?/br> 坐回了位置上,張翠薇輕輕扯了一下云千墨的袖子,吐了一下舌頭,悄聲道:“幸好我老爹給我們留的位置不顯眼?!?/br> 以為云千墨不解,宮北翎笑得溫潤如玉的解釋:“皇兄素來有克妃子的說法,被他選中當妃子的都活不過一年,所以朝中的貴女都擔心會被皇上選中?!?/br> 云千墨淡淡的笑了笑,掃了一眼坐在前排的女眷,看她們都臉色蒼白,似乎真的很害怕會被皇上選中的樣子。 太后一坐下就開始搜尋云千墨的身影,見她竟然沒有與宮北寒坐一起,目光有些不悅,尤其是看到她旁邊坐的人是宮北翎,眸子閃過一抹精光。 待敬酒過后,太后沖在坐在角落位置的云千墨招了招手,喚道:“千千,坐哀家身邊來?!?/br> 云千墨曉得太后對自己笑得越是溫和慈善,就越是生氣,想必是因為她剛才沒有坐到宮北寒旁邊的位置,惹怒這個老女人了。 “是,太后?!痹魄呀浾玖似饋?,盡管她身上的余毒是清除了,不過她的內力卻沒有了,這些天她根據祁祤之前教她的內功心法修煉,可是想要修煉和之前一樣,還要過很久的時間。 元祁祤抬頭看著她款步走來,眸光閃了一下,然后低下頭喝著酒水。 宮北翎眸子瞇了一下,然后也跟著起身,跟在云千墨的身后。他的席位,離太后的位置并不算遠,既然云千墨要坐到太后身邊去,他也坐回了他王爺的席位上。 待云千墨安靜乖巧的坐在了太后下首的座位上后,一把陰沉沉的嗓音響起,“這位便是在外邊養了十多年的趙家三姑娘?” “臣女云千墨見過皇上?!痹魄⒓从制鹕?,行了一個禮。 不知道為什么,宮北鈺的目光讓她很不舒服,感覺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一樣。 “長得很美呢!”宮北鈺臉色忽然古怪的一笑,然后一個茶杯朝云千墨的臉扔了過去。 云千墨吃了一驚,出于本能,她頭一偏,躲開了那杯盛滿熱茶的茶杯,“啪啦”一聲,是茶杯碎咧的聲音。 “你竟然敢躲開?!”宮北鈺伸出白得如紙一樣的手指,指著她怒道:“來人,將這個女人拉出去斬了!” 殿內立即響起了一陣倒抽氣的聲音,宮北翎的眸光深沉,喚了一聲:“皇兄!” “……”云千墨無語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瓷片,她能說她現在很想破口罵人嗎,她那個叫自然反應好嗎,又不是木頭,任誰看見一個東西朝自己頭上砸過來都會閃開的吧?! ☆、170 任性的祁祤 太后也被這一變故嚇了一跳,她曉得宮北鈺因為身子長年有病,所以脾氣有些古怪,有時候甚至會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來。 就好像說現在,宮北鈺竟然毫無征兆的對云千墨發難。 若是,宮北鈺現在要殺別的貴女,太后恐怕都會幫著宮北鈺。 可目前,云千墨還不能死??! 太后正要為云千墨說話,卻看見旁邊的攝政王倏然站了起來。 元祁祤聲音里透著刺骨的冷意,“依本王看,皇上的身子不適,還是早點回去歇著吧!” “大膽!朕……” 宮北鈺沒想到攝政王竟然會突然這樣說,想要反抗,卻已經被身后的兩名侍衛一左一右的將他夾了起來,“攝政王,你不能……” 云千墨詫異的看著這一幕,卻見周圍的人都死死的低著頭,仿佛都沒看見他們的皇上此刻正被侍衛強行拖著離開一樣。 太后的臉色微沉,她雖然不想云千墨這么快死,可是她的皇兒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攝政王下令拖走,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往外冒,目光陰惻惻的落在云千墨的身上。 對上太后的目光,云千墨若有所思的回了一個微笑,似乎,她有點懂了為什么太后會對祁祤下毒了。 “本王好心情都被破壞了,今晚的宴會延后吧!”攝政王語調平靜的看著眾人,只是在看向云千墨的時候,薄唇微微彎了一下,鳳眸中劃過一絲溫情。 “攝政王!”太后幾乎是脫口而出,染了紅蔻丹的長指甲死死的捏著手中的錦帕。 “嗯?” 元祁祤的語調不變,只是即將要離開的身子轉過來,斜睨了一眼太后。只是這么一眼,卻讓太后感覺到了強大的壓迫感,額頭頓時冒出了冷汗,聲音軟了,語氣極其不自然的說道:“五月節的宴會是皇上一年一度的選妃日子,不知道攝政王所說的延后是指延后到什么時候?” 宮北鈺的身子弱,可是太醫也說了,這不影響宮北鈺傳宗接代的功能,所以太后對選妃一事還是很期待的,而且,她也是知曉那些被宮北鈺選中的女子為何會死掉。 “唔?!痹畹€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然后淡聲答道:“想來趙將軍也快回上京了,等他回來之后再說吧!” 殿內隨著元祁祤的離去,那些大臣貴婦及名門貴女都長長吁了口氣。 因為攝政王的任性,準備了一個多月的宮中宴會延期了。 既然攝政王都說此次宴會延后了,太后也走了。 云千墨走下臺階的時候,不經意間遇上了宮北翎的目光,他正目光復雜的看著她,云千墨怔了一下,然后移開了視線。 …… 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五王府最偏的東北角,兩道人影隱沒在黑暗中。 這里一般連巡院的侍衛也不會到這兒來,所以二人說話的聲音也沒有刻意的壓低,聲音伴隨著風聲,在漆黑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滲人。 “是你派人追殺云千墨的?” “是?!?/br> “你不想活命了,嗯?” “屬下不敢了?!?/br> “若是有下一次,本王定會親手殺了你!” “屬下知錯?!?/br> “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除了風聲,再沒了別的聲音。 若是細看,就會看見黑暗中的人影只剩下一個,此刻正在黑夜中瑟瑟發抖。 西院主房的油燈還在亮著,云千墨感覺油燈閃了一下,抬頭,便看見了一身黑衣的祁祤。 “你怎么來了?!彼麘撟罱己苊Π?,感覺他眼眶下面有一圈淡淡的青色。 “我怎么不能來?”元祁祤不滿意她的說話,明亮的雙眸俯視的看著她。 云千墨呆呆的看著他,杏眸撲閃撲閃的,“祁祤,給我說說你在東陵國的事情唄。那個太后為什么要下毒害你,還有那個皇上,他得的是什么病???” “不說!”元祁祤傲嬌的撇過頭,不滿意聽她嘴里吐出別人的名字。 “你很喜歡墨黑色嗎?”云千墨很快又找到她感興趣的話題,她記得與他重逢的那天,他好像也是穿著墨黑色的長袍呢。 “不喜歡?!?/br> “那你為什么整天穿這種顏色的衣服?” 元祁祤眸光熠熠的看著她,薄唇吐出讓人想要吐槽的答案,“墨黑色衣袍做壞事的時候容易開溜不被人發現!” “???”不得不說,云千墨還真被這個答案驚到了,不過她完全不用擔心說話的聲音,因為每次他到來,她西院的下人,包括木棉花,都睡得特別“香甜”。 似乎看出他的臉色不自然,云千墨笑瞇瞇的又問:“例如呢?” “例如這個!”元祁祤一說完吹熄了蠟燭,一把抱起云千墨,將她輕輕放到床上。 曾經那么多次的共枕同眠,云千墨知道他不會真正對她做什么,所以也不害怕,調皮的又問:“你干什么?” “睡覺!”元祁祤脫去了長袍,爬上了床,他心里又開始嫉妒以前的自己了,她為什么不怕自己呢。 “祁祤……” “噓!” 黑暗中,元祁祤俊朗的臉上多了一抹可以的紅暈,低聲下氣的討好道:“墨兒,我最近都快忙瘋了,你就讓我好好睡一覺好不好?” “好?!?/br> 云千墨乖乖點頭,元祁祤伸手 乖乖點頭,元祁祤伸手將她攬到懷里,低頭,在云千墨的發絲上親了一口。 似乎覺得不夠,又親了一口。 還是不夠,再親一口。 如此反復不下十下,云千墨不滿的抬頭,唇瓣卻剛好碰到他的下巴,元祁祤早就不滿只親吻她的頭頂了,見她抬頭,鳳眸在黑暗中亮如獵豹的眼睛,低頭就覆上了她水潤的櫻唇,長舌頭輕輕撬開了她的貝齒,直接攻城略地。 “墨兒?!备杏X不能再親了,再親下去就會真干壞事了,元祁祤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唇瓣,然后鐵臂緊緊的圈緊了她,真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融入他的骨血里才好。 “墨兒,我愛你?!痹畹€的目光柔和如水,自然而然的就說出這么一句話。 “嗯,我知道?!痹魄旖菐еσ?,小手很自然的放在他的腰間,恬靜的閉上了眼睛。 黑暗中,元祁祤的眼神充滿了寵溺,直到看著她沉睡過去,才跟著慢慢的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