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梓容垂著眸子看著手上的冊子，似乎很平靜，可是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面上的肌rou正細微的顫動著，骨節分明的手指也有些用力過度的捏著冊子。

    “你怎么會查到這件事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蓮兒會查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在府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發現什么奇怪的地方，雖然最祖母維護崔姨娘的行為感到不解，但是他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這樣的難堪，這樣的齷齪！

    祖母她當年是榮國公府的夫人，現在是榮國公府的老夫人??！她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她心里到底將榮國公府置于何地？她心里到底有沒有他們這些親人，有沒有溫氏家族的人！她難道不知道她這樣做會給榮國公府甚至是溫氏一族帶來多么嚴重的災難嗎？還是她根本就已經想到了，只是不愿意顧及，不愿意考慮到其他人？

    蓮心將之前自己發現那個荒廢的院子里有尸骨的事也說了出來。

    溫梓容無比的震驚，“什么？那個院子里還有三具尸骨？那是什么人？”

    “大哥，這三具尸骨到底是誰的我已經大概的知道了，只是還沒有證據。另外還有一件事我沒寫在冊子上……”蓮心遲疑著。

    溫梓容望著蓮心低嘆了一口氣，“蓮兒，現在還有什么事比這更讓大哥震驚的嗎？”

    蓮心扯了扯嘴角，在心里大叫著，還真是有，而且比這個更讓人震驚和不能接受。

    “根據我查來的消息，大伯他……他應該不是祖父的孩子?！鄙徯妮p聲道。

    “什么？！”溫梓容失控的站了起來，驚駭的望著蓮心，“蓮兒，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蓮心聳了聳肩，雙手一攤，“大哥，我也不想相信這件事是真的，但事實上這件事是真的。祖母嫁到榮國公府之后遲遲沒有懷上孩子，直到那年祖母的那位堂兄到了府里住了一段日子，而那段日子祖父是不在府里的，后來那個人走了之后一個月祖母就傳出喜訊了，八個月之后大伯就出生了，說是早產了一個月！這其中的隱情不需要我說大哥你也應該知道是什么?！?/br>
    “祖母嫁進來之后沒有懷上孩子不是她懷不上，是她不敢懷，還不能懷，她要調養好身子，不然的話她以前做過的事情就會瞞不??！而她養好身體之后剛好她那位堂兄就來了，祖父那個時候明明不在府里，她懷上的孩子怎么可能是祖父的？她自己可能也沒想到會懷上孩子，在懷胎的時候還試過想落掉這個孩子，只是她嫁進來幾年了好不容易懷上，祖父還有曾祖母都看得很緊，她根本就找不到機會落胎，所以才不得不生了下來?！?/br>
    “只是這次可能是老天爺都在幫他，生下來的孩子居然是一個健康的孩子?！?/br>
    溫梓容大受打擊的跌坐到椅子上。

    蓮心覺得既然已經說了，那就干脆一次性說出來好了，頓了頓她又說道：“還有那個死在井底里的嬰孩，如果我沒有推測錯的話，也是跟大伯一樣，只是這第二次沒有第一次的好運氣，可能是發生了什么事，所以生下來之后不得不殺死了，又為了掩人耳目而將尸體扔進了那個井里。祖父那個妾的事情我曾經問過爹，但是爹也不是很清楚，現在要想知道真相，唯有把以前在府里當過差的老人捉來問一問，或許還能問出來?！?/br>
    溫梓容的雙手緊緊握成權，目光冷沉，“我們的好祖母身邊不是還有一個老嬤嬤嗎？那可是從她娘家陪嫁過來的老人了，恐怕再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祖母做過的事了?！?/br>
    蓮心一怔，“祖母身邊的老嬤嬤？韓嬤嬤？”

    溫梓容冷笑一聲道：“聽說她是當年從荊州陪嫁過來的，這么多年了，她身邊就剩下韓嬤嬤這個老人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主子到底做過什么事！”

    蓮心也明白這個道理，此時她也想起了之前韓嬤嬤表現異常的那幾次，分明就是知道內情的。她是陪嫁，跟了祖母這么多年，祖母留著她那就是代表她是祖母信任的人，當年那些事說不定她也參與了，或者說是祖母的很多事都是她替她做的。

    只是韓嬤嬤既然是祖母信任的人，那她的口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撬開的，她應該是一個忠仆。

    “大哥有什么好的辦法嗎？韓嬤嬤可是祖母最信任的人，也是貼身的老嬤嬤，光是從祖母那里把韓嬤嬤調出來就是一件難事了。我讓人在府里查這件事，就算再小心多多少少也還是驚動了福音堂里的人，祖母這個時候恐怕已經有所防范了，她會讓我們叫走韓嬤嬤嗎？”

    當然了，他們如果強硬叫走韓嬤嬤那也是可以的，只是這么一來事情就會鬧大，如果被大伯知道了，大伯會怎么想，他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嗎？從身份尊貴的榮國公大老爺變成一個luanlun之下的產物，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失去，還有他的家人也會跟著一塊兒遭殃，溫靜雅這輩子都別想嫁出去了，說不定還會被送進庵子里度過一生。

    這么巨大的落差，大房的人能接受？

    溫梓容瞥了眼蓮心說道：“這還不容易，怕就怕那老東西不肯開口?！?/br>
    蓮心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是想到了，他們要想的恐怕不是怎么將韓嬤嬤那看東西叫出福音堂，而是要怎么撬開她的嘴巴。

    “咱們府里有沒有什么地牢之類的？”蓮心問。

    溫梓容怔了怔搖頭道：“沒有，聽說以前是有的，只是到了曾祖父那一輩就撤掉了，現在府里不設私牢?！?/br>
    “不設啊……”蓮心輕敲著桌面，低語著，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府里沒有的話，那就借用一下別人的好了，當然啦，如果韓嬤嬤能識相快快說出來的話那就更好了，省了大家的事兒，她自己也不用受苦，就看她怎么做了。

    “大哥你想辦法把韓嬤嬤支出來，如果她不說，我自然有辦法讓她開口?！?/br>
    溫梓容揚了揚眉，有些詫異的望著蓮心，蓮心無辜的回望著他。

    “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爹??？”蓮心問。

    溫梓容皺了皺眉道：“這么大的事不告訴爹都不行啊，爹是榮國公，是這個府里的主人，府里出了這么大的事不可能瞞著爹的。更何況如果事情確實如你所查到的一般，那這件事要怎么處理還是要看爹的意思?！?/br>
    蓮心了然的點了點頭。

    的確，到時候祖母要怎么辦，大伯要怎么辦，這些事都是要看爹的意思，他們不管怎么說都只是晚輩而已。

    “那我們什么時候告訴爹？”

    “越快越好，免得到時候出什么意外，對爹來說也是一個打擊，早點告訴他，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吧！”溫梓容嘆道。

    是啊，這么一件事，爹能接受得了嗎？蓮心忽然有些擔心了。

    第四十五章 溫老夫人的結局（上）

    蓮心和溫梓容兩人商量好了之后就決定晚上找個時間到書房和溫瓊淵說這件事，誰知道那晚溫瓊淵出去應酬了，兩兄妹無奈，只好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改日再找機會了，兩人以為第二天總有時間了吧？可接下來一連兩三天都沒見著人，更不用說將這件事跟他說了，蓮心都要忍不住要懷疑自己的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一直在逃避呢。

    這樣過了好幾天溫瓊淵才終于閑了下來，得知自己的一雙兒女已經找了自己好幾天想談事情的時候很是驚訝。

    “容兒和蓮兒有事要與我商量？”溫瓊淵剛下朝回來，溫夫人一邊為他脫下朝服一邊將這件事更他提了起來，他聽了很是驚訝。

    溫夫人嗔怪的瞪了一眼溫瓊淵，“你還說呢，這幾天都不知道你在忙什么，兩個孩子都等你好幾天了，可是你一直沒時間。容兒和蓮兒都過來書房好幾次了，每次都等不到你才失望的回去，我看蓮兒都快要生氣了?！?/br>
    溫瓊淵哈哈的笑了起來，“好好好，是為夫的不對，冷落了夫人和兩個孩子?！?/br>
    溫夫人羞怒的一瞪眼，扳著臉佯裝生氣道：“胡說什么呢，都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說這樣的胡話，也不怕被別人聽到了取笑?！?/br>
    溫瓊淵大手一攬，將溫夫人攬入懷中低頭含笑的注視著她，“夫人說這話為夫可就不贊同了。年紀大又怎么了，年紀再大咱們都還是夫妻，既然是夫妻，那自然是沒有這么多避忌的，咱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br>
    溫夫人聽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里卻忍不住泛起了一絲甜意。

    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大概就是嫁了這么一個男人，有擔當有責任，信守承偌，即使曾經做出過對不住她的事，但是依然抹不掉他是一個好男人的事實。

    他是榮國公，按理說應該是妻妾成群，兒女滿堂的，可是他答應了她只有她一個女人，他做到了。其實一開始他答應她這個要求她并不是很相信的，只是因為她愛他，所以她愿意遷就并且做好了準備，當年崔姨娘的事她雖然生氣，失望，但她是理解的。只是老夫人的做法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差點還害了她的女兒。

    溫夫人紅著臉笑著拍了拍溫瓊淵的手道：“快放開我，讓下人看見了多不好??！你現在要是有閑工夫那就去書房等著，我讓人去叫容兒和蓮兒過來，看看他們是有什么重要的是事情要跟你說，別待會兒你又不知道去哪里了?！?/br>
    “好，都聽夫人的，為夫現在就去書房，夫人讓人去叫容兒和蓮兒過去吧！我也想知道他們是什么要緊的事這么著急著要跟我說?！睖丨倻Y起了好奇心。

    溫梓容和蓮心聽到下人來傳話后很快就到了書房，在門前碰到了一起，兩人相視一眼，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溫梓容伸手敲了敲門，“爹，是我和蓮兒?！?/br>
    “進來吧！”

    溫梓容和蓮心推開門跨了進去然后隨手又將門牢牢的關上了。

    “我聽你娘說你們兩個這幾天一直想找我說事是吧？到底是什么事這么著急，說來我聽聽?！睖丨倻Y見他們兩人走進來立刻笑著說道。

    只是溫梓容和蓮心兩人面上卻是一絲笑容都沒有，反而很是沉重，看得溫瓊淵一愣，心里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你們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就算你們不能解決還有爹在啊，沒什么大不了的?！睖丨倻Y下意識的以為是溫梓容或者是蓮心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們解決不了，所以面色才這么的沉重難看。

    蓮心瞅著溫瓊淵半響才道：“爹，這件事不是我們，是你?！?/br>
    溫瓊淵眉頭一皺，不解的望著蓮心道：“我？我這段時間沒發生什么事??？家里朝堂上都很好，蓮兒，你這話是何意？”

    “爹，你先做好心理準備，我們要跟你說的事情，可能會大大的出乎你的意料，你甚至會接受不了，會認為這是我們調查錯誤得來的信息。但是我必須告訴你，這些都是真的，不管怎么樣你看了都要冷靜，好嗎？”溫梓容先給他打預防針，自己和祖母的感情不是很深厚看到這樣的消息都難以接受，更不用說爹了，當事人可是他的母親啊。

    溫瓊淵更加疑惑不解了，到底是什么事讓他們這么的嚴肅鄭重??？

    “好了，爹什么事沒有經歷過，還會被嚇到嗎？你們也太小瞧你們的爹了吧？有話快說，別神秘兮兮的！”溫瓊淵板起臉說道。

    溫梓容和蓮心相視一眼，蓮心點了點頭，溫梓容走到溫瓊淵書房里的長案桌前，從袖子里掏出了一本冊子，看了看冊子又看了看坐在案桌后的溫瓊淵說道：“爹，這件事跟祖母有關，具體的……你自己看吧，我們都整理到這上面了?！?/br>
    溫瓊淵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的兒子為什么用這種眼神看著他，同情？做兒子的同情做爹的？

    這么想著的同時他已經伸出手去接過溫梓容遞過來的冊子了，拿到手里想也沒想的就翻開了。

    溫梓容的確是同情的，他覺得自己的爹這次會被狠狠的打擊傷害到，但是他們無能為力，他們沒辦法回到過去阻止祖母做出這些為世人所不齒的事情，沒辦法改變歷史，他們能做的只有在他需要的時候站在他身邊，支持著他，守護著他，就像他一直在守護著作為兒女的他們一樣。

    溫瓊淵的確被深深的打擊到了，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冊子上面說的都是真的，他的母親，雖然做出了讓他失望和傷心的事情，但是也僅此而已。他一直覺得在身為榮國公曾經的主母，母親做得還是很合格的，至少她將父親的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條，讓父親可以無后顧之憂的在前朝上做著自己是事情而不用擔心府里出事。

    可是現在有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他的母親根本就是一個yin蕩不堪，放蕩無恥的人，做出了極端的讓人唾棄的事，這些事情足夠讓她死一百次了！也足夠讓榮國公府的百年聲譽毀于一旦了！

    “不……這不是真的，你們是從哪里知道這些事情的？是不是有人故意想破壞我們府里親人的關系所以才故意弄出了這些事情來？”溫瓊淵用力的捏住了冊子，以至于手指發白，微微顫抖著，雙目圓睜著，咬牙問道。

    “爹，我們都查過了，去荊州查過了，那些事雖然都被刻意的掩蓋了起來，但是只要有心，想要查到當年事情的真相并不難的。整個荊州的人只要是上了點年紀的人當年都聽說過崔府小姐的事情，只是后來崔府的小姐遠嫁到了京都，崔府又刻意的將事情掩蓋了起來，所以漸漸的大家都淡忘了這件事，也沒有再說起了?！鄙徯穆恼f道。

    “我們的人到了荊州找到了以前在崔府當過差的仆人，還有一個伺候過祖母的丫鬟，從他們的嘴里說出來的事情確實是這么一回事。如果不是發生了這樣的事，當年的崔夫人根本不會想起來和榮國公府還有這么一段婚事的存在，嫁到京都就是為了可以開始新的生活，只是祖母……”

    只是這位奇葩的崔家小姐卻是著了魔似的戀上了自己的堂兄，即使是成了親，做了高高在上的榮國公府的夫人心也不能安定下來，還是執意的和自己的堂兄糾纏到了一起，還做了如此下流齷齪的事情。

    溫瓊淵高達的身軀猛的一震，挺直的背脊似乎在這一瞬間便彎曲了下去，蜷縮在寬大的椅子上，眼神渙散，面如死灰。

    書房里安靜的就像此時此刻這里沒有人存在一樣，連呼吸都幾不可聞，誰也沒有開口，誰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什么。

    就連蓮心也是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垂著眸子不說話。

    她覺得這個時候爹最需要的是安靜，他需要時間去接受這樣的事情，任何人任何話都無法緩解到這件事對他的沖擊，只有他自己慢慢接受才行，畢竟那個人是她的母親??！

    如果換做是她的，她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的。

    溫梓容顯然也是這么想的，所以他只是安安靜靜的捧著茶杯，時不時的轉動一下但是又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仿佛只是一種無意識的舉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溫瓊淵才艱難的問道：“大哥……真的不是你們祖父的孩子嗎？”

    溫梓容和蓮心聽到他出聲頓時松了一口氣，從爹的聲調和語氣來看，爹的情緒應該還是可以的?？墒侵挥袦丨倻Y自己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問出了這句話，他敬如天神的父親竟然被自己的母親戴了一輩子的綠帽子，可恨的是父親可能直到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遭受到了這樣的背叛。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應該怎么去形容，他覺得有什么東西在他心里轟然崩塌了，將一些東西徹底掩埋了起來，他想阻止卻已經無能為力。

    他的腦子里有兩股聲音在激烈的爭吵著，撕扯著。

    一種聲音說事情已經過去那么久了，參與的人也死得七七八八了，只要不說那就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不會被人提起，知道的人都幾乎不在了，那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就當是從來不知道一樣，以前是怎么樣的以后也是怎么樣?？墒橇硪还陕曇粲指嬖V他，這件事關系重大，必須妥善處理了，不然后患無窮。榮國公府的血脈不容人混要，母親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明知道自己這樣做會給榮國公府帶來多大的災難，可她還是做了。

    她和崔家將榮國公府置于何地！又將父親置于何地！

    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也在害怕，如果大哥真的不是父親的孩子，那他會不會……

    溫瓊淵忽然有些恐懼了起來，他怕自己也不是父親的孩子，雖然容兒給他的冊子上并沒有提到他，但是他怎么知道是不是因為容兒和蓮兒是他兒女而故意隱瞞了下來，不想讓他知道怕傷了他呢？畢竟他們一直都是孝順的孩子??！

    蓮心輕易的從溫瓊淵面上微妙的神情里看穿了他的懼怕，輕嘆了一口氣柔聲道：“爹，你不用害怕，你是祖父的親生孩子，你不覺得你更加像祖父嗎？”

    雖然她沒有見過祖父，但是相比于大伯，爹在容貌上和祖母并不是那么的相似，只是眼睛比較像祖母。一個孩子不像母親那自然是像父親的了，而且祖母懷著爹的時候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個堂兄也沒有來過京都，所以除非祖母還有第二個情人，不然的話爹肯定是祖父的孩子。

    溫瓊淵震了震，面色緩和了點，也松了一口氣，想起已經過世了的父親。自己的確是更像父親，如果不是父親的兒子那他會是誰的兒子？他真是被這件事嚇到了，一時慌了神。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垂著眸子看著手上的冊子，溫瓊淵苦澀的問道：“這件事除了你們還有誰知道嗎？蓮兒，你又是怎么會查到這件事上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那么久，連我都沒有懷疑過?！?/br>
    如果當年他因為母親對崔秋霜態度的特別去查的時候能堅持查久一點，查深一點，是不是就可以早點查到這件事了？是不是就可以早點解決，也就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來告訴他了？

    這種不光彩的事情讓兒子和女兒先發現了，溫瓊淵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內心強大了點的話，真真是無顏面對他們了。

    細心觀察著溫瓊淵反應的蓮心此時終于是放下心來了，看來爹心里已經緩過來了。他們就是怕爹不能接受或者是太激動做出什么不應該做的事來，萬一被府里的人知道了那就不好處理了。

    “爹，這件事除了大哥和我，沒有人知道，這種事哪能隨便亂說呢？查清楚之后我們就想著跟你說，看你要怎么處理。大伯的事我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和大哥是想著說將韓嬤嬤捉來問一問，爹你覺得呢？”

    溫瓊淵有些感慨的望著蓮心道：“蓮兒，辛苦你了，爹在這府里生活了幾十年都沒發現底下藏著這么多的事情，而你回府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一年……爹真是慚愧??！”

    蓮心抿唇笑道：“爹，我會發現也是偶然，祖母是你的娘親，你不可能無緣無故去懷疑自己的娘親啊，是吧？現在能查出來那就證明了事情只要做了總有一天會被揭發的，只是遲早的問題而已，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別人發現的。再說了我也是府里的一員??！其實只要是為了咱們榮國公府好，誰做都是一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