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幸虧湯姆還不算太笨,一股子本能的不妙感席卷了他,硬生生把他點頭的欲望給打回了肚子里,立馬堅定地表起了忠心。 “不不不不不,我最愛夢魘號!” “生是夢魘號的人,死是夢魘號的鬼!” 依蘭達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突然一個抬頭,厲聲警告道,“小心!他們從上面來了!” 之前還在聊天打屁的水手們登時警覺抬頭,可已經晚了,那些跟蹤者并沒有企圖上來跟夢魘號的海盜們硬碰硬,他們直接從上空拋下來一張巨大的網,直接將十來個人一把罩在了網里面! 依蘭達還算是反應最快的,她甚至抽出了匕首企圖把網劃爛,但那網不知道是什么材質做的,用匕首根本割不開! 這是打算把他們都留在這里? 加斯東等人的酒現在也全部都醒了,他們之前本來還打著反圍剿的打算,等那群鬼鬼祟祟的跟蹤者一旦出現就把他們狠狠的揍一頓! 可沒想到突然之間竟然獵物和獵人的角色發生了倒換,他們一行人竟然完全被罩在了網里! 網被拋下罩住人之后迅速收攏,連讓人沖出范圍的時間都完全沒留,可見是做慣了這種事的。 依蘭達等一群人被完全裹成了粽子,那拋網的幾個人動作一致,配合嫻熟,在把人罩住之后迅速跳下來甚至還圍著他們轉了幾圈,死死的把人扣在了當場! 這時依蘭達只有一個僥幸,幸虧當時把哈斯勒給派出去聯系自己的老朋友了! 不然還真要被稱得上一網打盡! “讓我看看,這不是剛才在老貝利酒館里可囂張的那伙人?怎么現在像條咸魚一樣不動了?” “嘖嘖嘖,還以為你們有多大的能耐,現在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嘛?!?/br> 幾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了起來,牙齒還有點漏風,剛才在酒館里被依蘭達狠狠教訓過的大漢一瘸一拐走了過來。 “剛才夠囂張哈,”一個一只眼圈被打的烏青的大漢冷笑一聲,“真是出夠了風頭,也不看看這是在誰的底盤上!” “誰讓你們來的?”依蘭達的眼皮都沒抬一下,被綁成粽子對女海盜似乎并沒有太大的影響,她甚至還能朝他們冷笑一聲,“魯克?” 為首的大漢的臉色登時變了一下,隨即哼了一聲,“誰是魯克?以為隨便牽扯人老子就會放過你……” 依蘭達打斷了他的話,“這些人是你帶的出來的?” 她的聲音中滿是輕蔑,“就剛才你們在酒館被我打的哭爹喊娘的德行,身后能有這樣一群人也是瞎了眼了?!?/br> 她隨便指了幾個方向,“東邊、西邊、還有那邊,那幾個人的配合顯然是應對大風浪時的急轉舵配置,就你們幾個這種酒色過度,腳步虛浮,在女人肚皮上耗干了身體的人,也配跟我提這個?” 那幾個大漢被她罵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想要撩起袖子上吧,又顧忌依蘭達的能打,投鼠忌器之下,看起來簡直分外的難堪。 “你們不是她的對手,讓開吧?!?/br> 一個才聽過不久的聲音響了起來,依蘭達反而松了口氣,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來,“魯克船長,連這幾個沒用的混混你都用,黑珍珠號真沒人了?” ☆、第247章 陷阱 “真是不好意思,”魯克從暗處走了出來,誠懇地朝依蘭達攤了攤手,“本來不想這么沒禮貌的,可惜你之前一直和勒戈夫團長在一起,我實在找不到機會和你單獨說話,只好出此下策?!?/br> 依蘭達本來以為被教訓過的幾個人會來報復,從而將注意力集中在他們身上……這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蓻]想到魯克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利用這幾個人吸引開她的注意力,進而設下自己的埋伏。 依蘭達聳了聳肩,沒有接話。 “看起來你好像還打的不夠滿意,”魯克毫無悔改的意思,“等到時候事情完了之后我保證讓他們來一個個好好讓你教訓一頓,怎么可以對一位小姐這么沒有禮貌呢?” 不過他自己可是半點沒有打算給依蘭達松綁的意思,也算是表里不一的典范。 “所以,魯克船長是打算就這么說話了?”依蘭達也懶得就這件事和他繼續糾纏,索性擺在明面上攤開說。 “當然不會,怎么能怠慢了美麗的小姐,”魯克笑了起來,朝著旁邊的水手攤開手,“這可是我們的阿爾貝托小公主,誰敢得罪她?” 他慢慢走了過來,在依蘭達耳邊輕輕笑了一聲,“不然,等著被投喂金槍魚罐頭的那條……恐怕會第一個不答應才對?!?/br> 依蘭達登時瞇起了眼。 不過魯克顯然也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人魚的興趣,畢竟這種強大到妖異的生物,從來都是被刻意隱瞞的對象。 不論是教廷還是王權都不會樂見有這樣的生物出現,教廷方自然不會承認這種沒有靈魂,漫長的生命之后就是毀滅的生物也是主的造物,至于王權,上哪找一個能讓人魚俯首聽命的卡諾比? 魯克但凡聰明那么一點,就不會想冒這樣的泄露消息被滅口的風險。 “現在,或許你認為可以和我談談了?”魯克笑容十分誠懇。 “可以,但是你先把我的水手們放走,我跟你去?!?/br> 魯克詫異地挑了挑眉,一副驚訝的神情,“真是沒想到我們的小公主居然有如此高尚的情cao,但是把他們放回去,然后讓勒戈夫船長得到消息施加壓力救人?” “恐怕他親自來還是好的,萬一他直接告訴貝爾斯克斯城主,讓他來救人……我這里可是傷的傷殘的殘,好不容易逃出一條命來,萬一全一鍋給包圓了,那可就糟糕了?!?/br> 依蘭達個人英雄主義的面具被掀了個底朝天,也虧得她也是皮厚如山,這才能紋絲不動道,“那是你想太多,我的水手可都是我的心頭rou,比不上你那黑珍珠號可以隨意揮霍?!?/br> 黑珍珠號向來以翻臉不認人聞名,此時聽到依蘭達說出這樣的話,那幾個負責拉繩子的臉色都沒變一下。 這群海上跑的船長,嘴里說的有幾句話能當真? 你看現在夢魘號的船長這么說,到時候真要遇上事了肯定也大難臨頭各自飛,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女人,真能指望她做些什么? 不過隨便說說罷了。 魯克也沒再給依蘭達繼續廢話的機會,使了個眼色,把除依蘭達之外的人統統給蒙了眼睛捆了,扔上馬后面拉著的板車上,上面再堆上干木柴,誰都看不出來。 當捆到湯姆的時候,一個海盜還有些疑惑地反復看了幾眼,總覺得似乎看著有點眼熟。 “拖拖拉拉干什么呢?就差你了!”他的同伴捆完了那邊的,不滿地走過來橫了他一眼,給湯姆頭上也照葫蘆畫瓢套了個袋子,捆起來往馬車上一扔。 那海盜忍不住道,“我說……你不覺得剛才那小子有點眼熟?” “眼熟個屁!我看你就是想偷懶,是不是和你昨晚睡的那sao貨長得像?” 這個可是個走后門的,喜歡男人勝過女人,周圍登時傳來了幾聲竊笑。 “你他媽……我是說真的!”那海盜氣急敗壞道。 “是是是,你說的都真,哈哈哈……” 依蘭達的眼睛上也被蒙上了黑布,不過她當然是魯克親自動手。 他帶了幾分遺憾的聲音響了起來,“本來我沒準備這么快就把你請過來,可惜勒戈夫動作太快,他一回去就直接找了城防隊……嘖,現在奧斯丁船隊到的地方,當地的官方可都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賣好,如果你要怪的話,就怪他好了。?!?/br> “這次那個城防官剛好是城主親信,”他的聲音里透出了幾分猙獰,“等他一出來,恐怕馬上就要去向城主匯報了?!?/br> “那也只是你的猜測而已,”依蘭達冷笑道,“這樣可是更坐實了黑珍珠號現在的虛弱無力,居然連比爾薩斯這種中立的不能再中立的港口都害怕……” “那還要拜你們所賜,”魯克陰沉沉道,“如果不是你和勒戈夫,現在塔比斯海灣可還是黑珍珠的天下?!?/br> “你又不相信我們,又想和我們合作,還企圖盯梢每一個從你那個所謂‘據點’出去的人。讓我猜猜,你這是和幾個人已經說過了相同的話?他們現在還活著嗎?” “既然你這么有閑情逸致,那不妨我們現在來猜猜,今晚你還會不會活著怎么樣?魯克不以為意道,“要是勒戈夫真的找了官方的人………” “那我建議你還是趁早把我放了,”依蘭達壓根沒察覺到什么壓力,而且還抽空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直的脖頸,“我敢肯定,即便他之前不打算驚動城主,那么如果他發現我失蹤了,這件本來不可能的事就會變成肯定了?!?/br> “你還真是肯定你在他心中的地位,”魯克嘲道。 “那當然,因為現在你身后效力的那一位……大概是路易莎王后?她之所以能有這份能耐指使的動你,當然是因為阿爾蒂爾的存在,而阿爾蒂爾的發家,原本靠的可就是黃金航線?!?/br> “目前還算是阿爾蒂爾一家獨大,你信不信,只要沒見到我,那條人魚一定會把塔比斯海灣變成絕境?” “到時候不用提她所依仗的阿爾蒂爾,就連你們也一樣會成為犧牲品?!?/br> 魯克沒有再說話,應當是在估計她所說的真實性……畢竟對他們來說,人魚塔維爾對依蘭達的親近并不是什么秘密。 正在這時,馬車停了下來,被這么突然一停,魯克忽然笑了起來。 “差點被你就這么騙過去了,那條人魚就算有什么特別之處也不可能是對你,剛才你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覺,誰又會知道是我動的手?” “從勒戈夫對你的關心程度來看,所謂關心則亂,說不定我還更有和他合作的機會?!?/br> “所以,只好委屈委屈你了?!?/br> 下車的時候,依蘭達依然被蒙住眼睛,只能從馬車行駛的速度和時間來判斷遠近。 可很快,她就被單獨關進了一間地下室,甚至沒來得及再和夢魘號上的水手們交待一個字。 哈斯勒能找到機會來拯救他們嗎? 當天晚上,哈斯勒并沒有回到夢魘號上,他的那些老關系也失去聯系已久,一時半會想要找到人可沒那么容易。 再說了,又有多少人還會念念不忘當年的舊交情? 人可是健忘的生物。 這也就直接導致了他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才回到夢魘號,而當他上船之后第一眼見到的就是神色頗為不妙的勒戈夫。 “你有沒有見到依蘭達?” 哈斯勒有些詫異,“昨晚她不是早就帶著人回來了?” 勒戈夫的臉色更沉了幾分,“他們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br> 哈斯勒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勒戈夫肯定已經找過了周圍的區域,他現在之所以親自在這里等,恐怕也只是為了做最后的確認。 “你的意思是……” “我已經找過了這附近所有可能的地方,但是都沒有收獲,他們昨天大概是晚上十點左右離開的酒館?!?/br> “我也是那時候一起走的,”哈斯勒坦白了行蹤,“一般來說,依蘭達那時候只會把人直接帶回來,不會再去別的地方?!?/br> 比爾薩斯可沒有宵禁這種東西,對于美酒之都而言,任何時候,都是沉醉在美酒的懷抱中的好時候。 不過這也就等于切斷了勒戈夫對于依蘭達另有要事的猜想。 如果是他尚且還有可能顧及到背景不同的因素沒有得到依蘭達送回來的消息的話,那么哈斯勒沒有理由對此完全不知情。 “你們在酒館的時候遇到了什么事?”勒戈夫詢問道。 哈斯勒皺了皺眉,“就教訓了幾個小混混,那幾個人酒保應該認識,我帶人過去問問?!?/br> 他并不希望勒戈夫走官方的渠道,他現在好不容易才聯系上了老朋友,那可都是些身家不那么清白的人。 本來取信于人就不容易,這立馬就跟官方混在一起又算是什么事? “還是我去吧,”埃迪安在此時笑瞇瞇地冒了出來,“反正在船上也沒什么事,船長,你不是還要和官方那邊有些事情要辦?” 哈斯勒瞇起了眼,“不用你們費心,夢魘號的事情,我們自己能解決?!?/br> 埃迪安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神色很明顯:就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