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是喬小葵嗎?” 沙啞的聲音從他嘴里傳來,這是周應辰對她最喜歡的一種稱呼。 這個周應辰明明眼睛不好腿腳不方便,也應該看不見自己,可現在他卻一步一步的扶著身旁的家具,慢慢的走到了角落里的沙發處來了。 “我知道是你,你一出現我就知道了?!?/br> 喬葵知道他在說謊,因為自己現在正伸出右手準備撫過他臉上的大傷疤,但他卻似乎沒有感覺。 “喬小葵,我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你了。你看見那邊桌上放著的那張符紙了嗎,待會你過去把它帶走,下輩子就能去個好地方了?!?/br> 破相的周應辰體力似乎有些不支,于是換了個方向坐到沙發上。 “喬小葵,大師說你會來,等你來了我自然能感覺得到。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這種玄學的東西……但我自己不也是……呵呵??傊?,我相信他,也愿意死后把所有家產都捐給佛門,只要你真的能回來,哪怕就這么一次,讓我跟你解釋清楚……” 喬葵不知道周應辰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這和她重生前重生后的周應辰都不一樣。 可是,他身上悲戚的氣氛還有孤寂落寞的神色都讓自己不得不留下來聽完他的訴說。 …… 原來,在另外一個世界,也有一對男女,他們一個叫周應辰,一個叫喬葵。 最開始,也是那個叫喬葵的女孩先喜歡上叫周應辰的少年的。 然后,女孩向他表白,他也順其自然的接受了。只是,那時候少年似乎因為什么原因,并沒有對女孩投入過多的真心。比起愛情,這個世界的周應辰似乎更看重事業。 他在這個世界兼并了好幾家大財團,又大展拳腳掃除了家族內部的動蕩,一時間在華夏乃至世界的聲望都達到了頂端。 什么樣的地位自然就該配什么樣的女人,像喬氏千金這樣的身份已經不足以匹配周家家主的地位了。 于是,不斷的開始有人向彼時已經成長為男人的周應辰推薦自家的女兒。而喬葵,也同樣受到了其他家族和其他女人的圍攻。當然,這一切,男人并不知道。不過,他雖然地位今非昔比但不知為何卻依舊十分寵愛當初的那個女孩。 只可惜,女人對他來說始終都不及事業版圖重要。他準備將事業的版圖擴充到國外去,就必須聯手國外大集團的勢力,而聯姻是最簡便的方式。 純粹的商業聯姻,夫妻倆不僅不需要同房,甚至可以在參加完結婚典禮之后就揮手拜拜。他們雙方都有各自的伴侶,但一個為了家族一個為了事業卻不得不演這場戲。不過好在,只要等雙方公司注資并且聯合上市完畢之后,他們兩再在股民面前亮個相剪個彩,就可以坐下來商談離婚事宜了。 對于當時已經被事業沖昏頭腦的周應辰來說,他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么問題,可喬葵卻不能忍受。 于是,女人提出了分手,而男人同意了。 可是,男人才剛飛出國談聯合上市的事情不過兩天就后悔了。于是他一邊給國內打電話一邊安排私人飛機送他回國。 可電話接通,電話里朝思暮想的那個聲音卻只是平平淡淡的和他問了聲好,然后告訴他自己將在明天嫁人。 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才知道心痛究竟是種什么樣的感覺……他痛得幾乎就連手機都快要拿不住了,可是不行,他還有話沒有跟喬小葵說完。 然而,當周應辰的心緒平復下來重新拿穩手機的時候,電話那頭卻只剩下忙音傳了過來。 再撥過去,提示的也不過是此號碼已關機。 那一晚,可以說是男人重生之后最難熬最痛苦的一個夜晚之一。 當男人好不容易連夜坐飛機在婚禮前趕回國內,得到的卻是心愛之人的死訊。 是的,喬葵死了,死在了去教堂的路上,死在了一場蓄意謀劃的車禍里。 當然,如果周應辰沒有回來,那么他的喬小葵可能就會在一場意外事故之后被火化安葬,而死因也會被蓋棺定論。 可是,他回來了,于是一切陰暗都被翻了出來。 丑陋的生父、刻薄的繼母、陰險的私生子、貪婪的親戚,為了謀奪喬家那份在他看來根本不值一提的家產,這些人居然合謀在一起,把他的喬小葵給害死了! 這些兇手,這些愚蠢的兇手! 不,最大的兇手不是他們,而是他…… 都是因為他,因為他的愚蠢和自大,因為他的狂熱和魔怔,他竟然為了那該死的所謂事業版圖而放棄了喬小葵。 于是,當喬家的那些人以為他的喬小葵已經是一顆棄子,已經沒用了的時候,那柄殘忍而尖銳的利刃最終才會伸向了她。 如果…… 如果當初他有多關心她一些,多了解她一些,憑他的閱歷又如何看不出那些魑魅魍魎。 如果當初他沒有被權欲蒙蔽了雙眼,他的喬小葵也不可能會被人當做一顆棄子處理掉。 是他,都是他,如果不是因為他,他的喬小葵不會接連兩世都可悲的英年早逝! 憤怒的周應辰將怒火渲染在了整個宋家和李家,上到喬葵的生父宋亞東,下到小三李琴給喬葵父親生的最小的私生子,他一個也沒有放過。害過喬葵的人,欺辱過喬葵的人,謀劃過這場車禍的人,還有最終的肇事者。 他就如一團復仇的烈焰,燒盡自己,也燒盡其他人。 直到一次酒醉之后,他開著車來到了喬葵出事的位置。 他想著,自己也是重來過一次的人,如果在相同的地點和喬小葵以相同的方式結束生命,會不會又能夠在醒來的時候出現在同一個世界里了。 可惜,他似乎天生命大,他的車以那樣極限的速度對著電線桿撞去,卻依然大難不死。 只不過,折了一只眼、一張臉,還有半條腿。 他當時想,這樣也好,沒了這張臉其他的女人就更加不敢靠近他了,這樣他還能替他的喬小葵守身如玉。 接下去一年,他被聞訊從國外回來的母親哭得耳根子發疼,只能應付的做起了復健。后來又過了半年,母親不知道從哪里請來了一位大師,年紀不大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卻傳聞是某禪子轉世,如何如何的靈驗。 他原本是不信的,但那小禪師開口的第一句話卻讓他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