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就在這時候,沈博衍打開播放器,開始放這首《夢想》。沈氏集團就是這么財大氣粗,專門找了金牌音樂人cao刀編曲,寫了這首歌。樂器的選擇和旋律的處理讓這首歌聽起來有點滄桑,尤其前奏聽起來很傷感,可是接下去越來越輕快,陸凌恒真的聽出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不錯吧?”沈博衍得意洋洋地炫耀,“有幾句歌詞還是我寫的呢?!?/br> 陸凌恒笑問:“哪幾句是你寫的?” “‘哪怕世界改變了模樣,只要你還在我身旁,我會展翅翱翔,未來是我的獎賞?!鄙虿┭苣曋懥韬?,“這一段是我寫的。喜歡不?” 陸凌恒對上他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他默念了幾遍未來是我的獎賞,為沈博衍的這份用心而感動了。 陸凌恒長長的睫毛微垂著,嘴角微微翹起。沈博衍反復看過陸君乾所有的影片,對于他處理每一種感情的表情非常熟悉,便知他此時感動了,立刻撅著嘴湊上來討獎賞。 陸凌恒無語地用兩根手指夾住他撅起的嘴唇:“你就不能讓我多感動一會兒?” 沈博衍對他擠眉弄眼。 陸凌恒又看了一遍歌詞,沈博衍說:“你這禮拜哪天有空,我叫人去租錄音室,你把這首歌錄了吧?!?/br> 陸凌恒有些吃驚:“讓我唱?” “當然,為你寫的歌當然讓你唱?!?/br> 陸凌恒的唱功說不上多好,不過有專業的團隊幫他修音,應該也可以駕馭。他想了想:“要是來得及就這個星期吧,過陣子要拍戲了,怕沒檔期了?!?/br> 沈博衍立刻通知自己的助理去預約錄音室。 陸凌恒關掉電腦,伸了個懶腰,突然想起上午的事:“對了,你跟孫方很熟嗎?” “???”沈博衍一愣?!拔腋鷮O方?當然不熟?!?/br> “我今天在公司碰到他了?!?/br> “怎么了?” “他跟我說,你很喜歡我?!?/br> “???” “我是說,他說你很喜歡陸君乾?!?/br> 沈博衍皺眉:“他跟你說這個干嘛?”孫方知道沈博衍對陸君乾的感情倒也不奇怪,當初沈博衍可是賄賂過陸君乾身邊所有的工作人員讓他們好好照顧陸君乾的,雖然沒有明說,但有心人都能看出他動機不純了。 陸凌恒好笑:“我也覺得奇怪。前兩天你跟他打電話說了張明爵的事,他可能猜到我跟你的關系了?”陸凌恒不是想刻意隱瞞他跟沈博衍的事,只是沒想大張旗鼓地宣揚,以免別人想太多,畢竟沈博衍也不是普通人。不過別人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他沒必要刻意去撇清什么。但是如果孫方真的猜到了他跟沈博衍的關系,還故意在他面前說起沈博衍和陸君乾的事,感覺就像是在……刻意挑撥。 沈博衍不悅道:“你離他遠點,我覺得孫方心術不正?!?/br> 陸凌恒聳肩:“我跟他本來也沒什么交集?!?/br> 沈博衍感覺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陸凌恒看了眼時間,已經不早了,便起身道:“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拍廣告呢?!?/br> 第七十章 么么噠 第二天陸凌恒跟沈博衍一起去拍動能的第三支廣告。 跟電視劇一樣,拍廣告也是按照場地來的,白天廣告組先把其他鏡頭拍完了,等到天黑了才到租的體育場拍演唱會的內容。 為了表現出主角前期受歡迎的程度,演唱會的場館應該是坐滿的觀眾的,但是場館有上萬個位置,不可能請這么多群眾演員,群演一共就請了幾十個,這就要看導演、道具師和后期的水平了。道具在場館里放滿了燈牌和熒光棒,導演給部分群演特寫,再加上后期的處理,就能夠做成想要的畫面了。 今天陸凌恒的狀態很好,拍攝進行得很順利。一個好的劇本和好的人物塑造是能夠幫助演員入戲的,像之前跳鋼管舞的時候導演讓他跳出神圣感和禁欲感,他根本都不用深入思考,反正怎么神經病怎么來就是了。但是這個廣告短片,他會去理解主人公的情感。 拍到最后一場戲,他抱著吉他走上空無一人的舞臺,只覺悲從中來,身體不住顫抖,眼淚緩緩從眼眶中溢出。 這是一場非常悲傷的戲,導演趙鵬也沒想到陸凌恒居然演得這么動人。 身為藝人,最害怕的就是這種繁華落盡之后的悲涼,曾經過輝煌,就更難以接受寂寞。所以現在的陸凌恒更想努力回到那個位置,甚至超越。 他雙目赤紅,眼淚在眼眶中翻滾著,卻始終沒有落下來。幾秒鐘的時間,他的情緒越退越高,終于順理成章地爆發,拽下身上的吉他高高舉起,大喝道:“啊——!” 吉他在空中停留了五秒鐘,趙鵬叫道:“停!演員呢?” 這時候演死忠粉的演員應該沖出來阻止了,結果他只是傻傻地站在一旁看著,完全忘了這時候自己應該商場了。被導演一提醒,小演員回過神來:“??!對不起,再來一遍好不好?” 演粉絲的演員叫鄭羽,是個平面模特,在網上挺有人氣的,不過這是他第一次拍廣告。此時他居然也是眼淚婆娑:“陸哥演的太好了,我看入神了。實在太抱歉了?!?/br> 陸凌恒擦掉眼淚:“沒事,再來一遍吧?!?/br> 趙鵬原本擔心陸凌恒第一遍狀態那么好錯過了之后狀態會下滑,沒想到他第二遍居然演的比第一遍還要好。他站在空蕩蕩的舞臺上,這個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往昔狂熱粉絲們的歡呼尖叫聲猶在耳邊,更將此時此景襯得悲涼極了。 情緒達到巔峰,陸凌恒憤怒地舉起吉他,鄭羽沖了出來:“等一下!你能不能再為我唱一首歌?” 陸凌恒怔了片刻,緩緩放下吉他,他臉上幾乎沒什么表情,但從他微微顫抖的嘴唇,可以看出他內心的劇烈掙扎。 “唱歌……”陸凌恒喃喃道,“我不唱了,我不會再唱歌了?!?/br> “為什么?” “我放棄了。我已經什么都沒了?!?/br> “你說過唱歌是你的夢想,為什么要放棄夢想?” “夢想?”陸凌恒咀嚼這這個詞匯,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夢想是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東西?!?/br> 鄭羽遞給他一瓶動能:“還記得你曾經在這個舞臺上說過的話嗎?你說只要有一個人還想聽你唱,你就會永遠唱下去。不要放棄好嗎,這個世界上永遠有人支持著你,也許在你不知道的地方?!?/br> 陸凌恒呆呆地看了他片刻,眼神逐漸清明了,結果動能灌了幾大口,醞釀片刻,抱起吉他準備彈唱。 拍到這里,導演都始終沒有叫停,陸凌恒心里是松了口氣。拍廣告雖然來錢快又輕松,但有的時候也是要吃點苦頭的,尤其是食品飲料的廣告。他剛出道一年的時候曾經接過一個冷飲廣告,拍攝不順利他吃冷飲的鏡頭足足拍了三四十遍,拍完當天晚上他就急性腸胃炎發作在家整整躺了三天。他最怕的就是這種喝飲料的鏡頭也重復來好幾遍,拍之前他還特意把場館廁所的位置都摸清楚了。 趙鵬叫道:“過了,準備下一個鏡頭!” 劇組的人都很入戲,剛剛一場戲拍完,居然好幾個人都一臉憂傷,情緒被傳染了。 下一個鏡頭是拍陸凌恒彈唱的,但他當然是不會彈吉他的,拍攝的時候只是做做樣子和口型,然后再請個手替幫他替演一個彈吉他特寫的鏡頭,到時候后期會把錄好的歌加上去。這個廣告拍完之后會剪輯成兩個不同長度的版本,最精簡的版本一分半鐘,在個大視頻網站和其他平臺投放,作為視頻廣告;另外還會有一個完整版,總時長三四分鐘,故事更完整,他彈唱的《夢想》這首歌也會放得比較長。最后這首歌還會單獨放到網上去,其實這首歌的內容和動能飲料已經沒有多大關系,這就純粹是沈博衍借著機會推陸凌恒個人罷了。 因為在完整版里他唱歌要放出一個段落,所以拍的時長還不短,陸凌恒要繼續演繹深情彈唱的樣子,還要念歌詞配合后期對口型。 “人們總說我太過勇敢……” 才沒幾秒,臺下工作人員的臉色都變了,剛才還沉浸在悲傷情緒中的人們迅速出戲,自控力差的人已經笑出聲了。倒不是陸凌恒唱歌太差,主要是他得邊彈邊唱,他不會彈吉他卻要瞎彈,而且這吉他因為拍攝時是派不上真用場的,連音準都沒較過,實際上陸凌恒亂彈出來的東西簡直是魔音催腦,一會兒像彈棉花,一會兒像鋸木頭。就這樣,他一邊聽著魔音一邊還要演出動情的、傷感的樣子,簡直太為難了。 趙鵬瞪了眼笑場的工作人員,比了噤聲的手勢:“不要影響演員!” 那工作人員拼命捏著自己的臉讓自己不要再笑,心里卻在腹誹:這種魔音都沒影響他,我笑場怎么可能影響到他! 陸凌恒拼命無視了自己彈出來的魔曲,硬著頭皮把這一段拍完了,聽到導演說通過,陸凌恒徹底松了口氣,從舞臺上跳了下去。 沈博衍在下面等著他。他微笑道:“你演得真好?!?/br> 陸凌恒謙虛:“還可以吧?” 沈博衍說:“這是你演得最好的一次,我覺得?!?/br> “???”陸凌恒得到這個評價有些吃驚,以為沈博衍在拿他聽著魔音演戲的事開玩笑,便說,“還好,習慣了,彈古琴的時候更恐怖?!迸墓叛b戲經常會有演員彈古琴的戲,那才叫恐怖,劇組弄來的道具一般都不是真琴,連音樂都彈不出,只能彈出嘣嘣啪啪擦擦的噪音,演員還得演出一副出塵絕艷不染世俗塵埃的樣子,那才是真搞笑。 沈博衍搖頭:“我不是說這個。剛才,摔吉他那段,你演得真好,劇組好多人都抹眼淚了?!?/br> 陸凌恒“啊”了一聲。那一段他演得當真酣暢淋漓,自己都演得渾身舒爽,每一個毛孔都敞開,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演完了還覺得意猶未盡。本來導演叫停以后他還沒從戲里走出來,要不是剛才彈吉他的那段太讓人出戲,恐怕他現在情緒還浸在其中。只要回想一下,還能有頭皮發麻的感覺。也因為如此,彈吉他的那段演得還挺順利的。 “說這是我演的最好的一場戲也太夸張了吧?”陸凌恒不大服氣,“我好歹拍了這么多戲呢?!迸牧似甙四甑膽?,演了無數電影電視劇,結果被人說最出色的演技發揮在了一則廣告上,這可真是不知道該哭該笑。 “真的?!鄙虿┭芟肓讼?,換了比較委婉的方式,“至少我是這么覺得吧。演得真好?!?/br> 拍完廣告已經凌晨兩點了,兩人回家休息,然而洗好澡躺上床之后,居然一個都沒有睡意。陸凌恒在回味剛才演的廣告,沈博衍在回味陸凌恒剛才演的廣告。 躺在一起卻不睡覺,就很容易出事了。沈博衍先是拉拉陸凌恒的手,發現他也沒睡,手腳就開始不老實了,把手伸進睡衣里撫摸他的身體。兩人交往已經有一陣子了,除了沒做到最后一步,其余該做的都做了,陸凌恒都習慣了,隨他毛手毛腳,有時還配合一下。 沈博衍定力太差,陸凌恒本來以為只是臨睡前的一個溫存撫摸,沒想到摸著摸著沈博衍就翻身壓倒他身上開始摟著他親了。 陸凌恒被親的滿臉口水之后很無語地推開沈小狗的腦袋:“現在都幾點了,快點睡吧?!?/br> “我睡不著?!鄙虿┭馨涯樎裨陉懥韬愕牟鳖i間,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的問道,悶聲說,“你不知道,剛才看你在舞臺上哭得時候,我心里特別矛盾?!?/br> “矛盾什么?” “一方面我覺得你很脆弱,很想保護你,再也不讓任何人傷害你?!?/br> “另一方面呢?” 沈博衍紅著臉不說話。 陸凌恒把他的腦袋捧起來:“另一方面是什么?” “就是……很想把你干得那樣哭……”沈博衍用蚊子叫的聲音小聲哼哼。 陸凌恒:“……” 突然間,陸凌恒感覺到沈博衍又熱又硬的不能描寫貼到自己大腿根上,正在來回輕蹭。他心里頓時警鈴大作,連忙把沈博衍從自己身上推開,假裝很困地打了個哈欠:“睡吧,晚安?!币环砭烷_始裝睡。 這段時間以來他跟沈博衍一直都是互相用手解決生理需求的,他對于現狀很滿足,暫時沒有更進一步的打算?!c其說沒有打算,其實好奇也是好奇的,只是難免有些害怕罷了。 他裝睡之后,沈博衍就沒再來sao擾他,但是他還是睡不著,而且知道沈博衍也沒睡著——沈博衍正在他身后翻來覆去,他都能感覺到沈博衍的焦躁。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精蟲上腦的感覺簡直比憋了泡尿還要人命。 突然間,沈博衍不翻身了。 陸凌恒猛地抖了一下——沈博衍寬厚的手掌覆到他的后腰上,溫度通過薄薄的睡衣傳到他身上,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你沒睡著嗎?”沈博衍促狹地問道。 陸凌恒不敢應聲。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里就多了一根不能描寫的不能描寫?!舨灰樀纳蛐」酚踩M他手里的。 “君乾……”沈博衍再次從背后圈住陸凌恒,在他耳邊用黏滯厚重的聲音叫他的名字。 陸凌恒氣惱地掐了掐手里的不能描寫。沈博衍真是太要了,他們在一起這段時間,沈博衍幾乎每天都讓他幫忙,有時候甚至一天一次都不夠。當然,他幫沈博衍,沈博衍也會幫他,弄得他最近都開始煮甲魚湯喝,就怕自己腎虧了。 “你還有完沒完了?”陸凌恒恨恨道,“一天都不讓人休息!” 沈博衍低笑:“你不知道我有個綽號嗎?” “什么綽號?” “要得多?!?/br> “……” 陸凌恒嘴角抽了抽:“誰給你起的,還挺適合你的?!?/br> 沈博衍一本正經地說:“我自己給自己起的?!?/br> 陸凌恒:“……”他再一次被沈博衍的不要臉給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