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喝粥吧,你不喜歡白粥,我加點皮蛋瘦rou?!睖仄钤谧约罕淅锷舷聮咭暳艘蝗?,突然對紀魚說道。 紀魚愣了一下,他是在征求自己意見?不是他餓了要吃東西嗎? “別傻站著不說話,皮蛋瘦rou粥要不要吃,不喜歡的話可以換別的?!?/br> 溫祁習慣性地催促了一聲,紀魚連忙點頭:“喜歡喜歡,可是……” “去客廳坐著,別妨礙我?!?/br> “你病了,要不要我來——”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的話不想再說第二遍?!?/br> 好吧,沒得商量的樣子。 紀魚抿抿嘴,抓著衣角猶豫了一下,只好聽話地走出廚房。 將近二十分鐘后,熱氣騰騰的皮蛋瘦rou粥被盛到碗里,端上了桌。 紀魚跟溫祁面對面坐著,她拿著勺子小心地舀了一勺,偷摸看了一眼溫祁后,才慢慢送進嘴里。粳米煮的很爛,入口即化,而且有很多皮蛋,都是紀魚平時愛吃的。咸淡適宜的味道彌漫在口腔里,紀魚細細嚼著,裝作隨口一問的樣子:“你經常自己做飯嗎?” “嗯?”溫祁正吃著粥,聽她這么問,便抬起頭來看著她。 紀魚緊接著解釋自己剛才的這個問題:“我就是看你冰箱里有好多蔬菜水果,隨便問問的……” “很奇怪嗎?”溫祁反問。 “沒有……” 溫祁頓了一下,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大學的時候在外面吃東西差點食物中毒,之后就排斥吃外面的東西。那時候從宿舍搬出去后都自己煮飯吃,習慣了?!?/br> “食物中毒?嚴重嗎?”他說的事,紀魚一點都不知道。 其實讀大學的這幾年里溫祁發生的事,她大部分都是不清楚的。最多聽陶小書說說簡單的近況,比如什么時候回來什么時候開學,寒暑假在哪實習亦或是去了哪里旅游。其他的事,全是空白。 時隔這么久,他們能像現在這樣面對面坐著,幾乎已經是紀魚之前完全不敢想的事。更何況,溫祁主動跟她提起了他以前的生活。 “嚴重的話,我現在就不會坐在你面前?!?/br> “那就好?!?/br> “你不問問我為什么突然要從家里搬出來住嗎?” “啊……” 紀魚一時語塞,這個問題她問過好嘛,問的時候他還說:這又關你什么事。 她眨巴著眼不知該怎么接話比較合適,溫祁卻沒什么耐心聽她講話的樣子,換了話題:“你來找我做什么?” “文文的課本昨天落在你車上了,我幫她來拿。你們早上不是聯系過了嗎?” 溫祁微微瞇眼,一下子就猜出紀文文想做什么了。她沒有把課本落在他這,不過是找個理由把紀魚騙過來而已。做的挺好的,孺子可教。 “嗯,我放在房里了,吃完飯我拿給你?!?/br> “噢,好?!?/br> 紀魚沒想到自己已經掉進坑里了,反而還在慶幸紀文文的這個借口蠻好的,起碼能正大光明的來見溫祁。 “還記得下周五校長要繼續聽課吧?”溫祁重新開始吃粥,順便問紀魚。 紀魚悶悶地點了一下頭,有點壓力。她最不擅長的就是考試,這次還是“補考”。 “下午有時間,我教你怎么做課件吧?!?/br> “課件?” “你的課件都沒有重點,給學生上課沒多大效果?!?/br> “你怎么知道我的課件……” 溫祁突然停頓了一下,悄無聲息地岔開話題:“吃粥吧,要涼了?!?/br> 紀魚的u盤在他這,他當然已經看過了里面所有的東西,不過這事還是不能讓紀魚知道。 紀魚沒有想那么多,也沒在溫祁怎么知道她的課件不過關的問題上深究下去,畢竟她現在心里緊張的是下午。溫祁要教她做ppt的話,那不是又是兩個人單獨相處了? “你人不舒服,下午應該好好休息一下的……” “那你吃完就回去吧,走之前記得洗碗?!?/br> 呃……紀魚傻呆了幾秒。她只是稍微客氣一下下而已嘛…… 溫祁見她這樣,突然笑了起來,三月陽光也不過他這一笑。本就有點呆愣著的紀魚看著他沐浴在暖陽之中的笑容,完全移不開眼。 好帥_(:3」∠)_ “今天還有發燒嗎?” 溫祁開口問紀魚,用的是以前紀魚熟悉的口吻。紀魚突覺心內有暖流流過,讓她有了一種他們回到了過去的錯覺。 “沒有了,昨天吃了藥就好多了。你有發燒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過是小感冒,沒必要去醫院?!?/br> “……” 紀魚無語:那為什么昨天晚上還硬要把她往醫院里塞? “有一件事我真的沒有想到?!睖仄疃ǘǖ乜粗o魚,好看的眼眸似笑非笑。 “什么?” “感冒能通過唾沫傳染,果然是要實驗之后才能確定?!?/br> ☆、第十六章 紀魚的臉刷得紅了大片,悶著頭狂舀粥送進嘴巴里。溫祁語不驚人死不休啊t_t。 溫祁彎著唇笑意未減,本想再說點什么,突然聽到從臥室里傳來手機響鈴的聲音。他放下手中的勺子,起身去臥室接電話。 幾分鐘后溫祁再從臥室出來,已經換了一套休閑服。朝紀魚走過來的時候,像極了十七歲時的模樣,仿佛時光還停留在他的身上,一直未曾離開。 紀魚忙站起來,疑惑地問:“你要出門嗎?” “顧深跟陶小書吵架了,一個人在喝酒?!?/br> 顧深和陶小書平時沒事就會整出點事來,這次又不知道是因為什么事情吵架了。反正無論是什么原因,最后默默傷心的都會是顧深一個人。 這次也一樣。紀魚跟溫祁到顧深所在的小餐館時,他已經喝了好幾瓶大青島,下酒菜一動沒動,啤酒瓶擺了一桌。 顧深見溫祁來了,就一直拉著他說話。他喝多了就跟話癆一樣,從開了口后嘴巴就一直沒有停下來過,紀魚默默地坐在旁邊聽,溫祁則默默的喝著白開水。 聽了大半天,紀魚總算了解顧深和陶小書發生了什么。大致就是顧深再次跟陶小書表明心跡,但是陶小書依然不相信他。 其實顧深喜歡陶小書這件事,擱在以前,紀魚也不信。顧深他高中大學換了那么多任女朋友,還有好幾個都帶出來見過面,這樣一個萬花叢中過的人突然有一天說他喜歡陶小書,這簡直匪夷所思。 陶小書當時的原話就是:我信你我就是豬。 認識了這么久,要真喜歡,一開始就喜歡了,不會等到現在。 “顧深,其實……”紀魚看顧深現在確實很傷感,出于人道主義想安慰他幾句,但卻被溫祁拉住了。她疑惑地看向他,只見他表情認真的搖了搖頭,大概意思是叫她別說話。 等了一小會,溫祁好似看不下去了,站起來把顧深拉起來,轉頭對紀魚說道:“走吧,帶他回去?!?/br> 溫祁背著顧深,結了賬,紀魚跟在他身旁,一起走出了餐館。 “每次在陶小書那邊受了挫折,他就會來喝酒,快喝醉了就給我打電話,讓我來帶他回家?!睖仄畛练€的往前走著,對紀魚說道。 紀魚應了一聲,然后問他,“顧深對陶小書……” “是真的?!?/br> 溫祁確定以及肯定的回答,讓紀魚吃驚了一小下:“原來是真的啊,可是小書并不相信……” “這一點,你跟陶小書很像?!?/br> 溫祁意有所指,然而紀魚并不能完全領悟。他看她木然的樣子,繼而說道:“顧深是什么樣的心情,我也懂,我也經歷過?!?/br> 明明喜歡一個人,為了她做了很多很多的事,可對方卻后知后覺,甚至……一點反應都沒有。該是說自己做的不夠好,還是該說她太遲鈍? 紀魚明顯把溫祁的話理解錯了,她沉默了一會,鼓起勇氣問溫祁,“宋雅一直都很喜歡你,你喜歡她嗎?” 這回是溫祁沉默了,后來他才開口,“你覺得我應該要喜歡她嗎?” “……” 跟踢皮球一樣,溫祁又將問題踢給了紀魚,可是紀魚卻不知該怎么回答。 他喜歡不喜歡宋雅,她哪里可以左右。如果可以,她當然希望是不喜歡。哪有人會愿意自己一直喜歡的男孩子喜歡其他女生。 兩個人默契地陷入沉默,一路埋頭往前走,直到把顧深帶回了溫祁家。 喝多了的顧深已經睡得很熟了,紀魚進門后就去找了塊毛巾浸了點熱水,打算給顧深擦一擦臉。等回到溫祁房間時,溫祁已經將顧深放到了自己床上,彎著身子給他蓋棉被。 紀魚走到溫祁身后,想湊過去給顧深擦臉,沒想到他這時候轉過來,她的額頭瞬間就牢牢的貼上了他高挺的小鼻子。 紀魚錯愕的站在那,忍著額頭的疼痛,看著從溫祁的鼻孔滔滔而出的紅色液體。 這下好了,不止把他傳染感冒,還把他撞出鼻血…… 溫祁吃痛的捂著鼻子,另只手從紀魚手中奪走準備給顧深擦臉的熱毛巾,拿過來給自己擦了擦鼻血,聽起來是又愛又恨的語氣對她說:“你是故意的嗎?” 紀魚怯縮了一下,小聲地回答:“我說不是你會信嗎……” “你覺得呢?” 好吧,大概是不會信_(:3」∠)_。 “你等等啊,我去給你拿紙巾擦一下——”紀魚想去外面拿紙巾給溫祁擦鼻血,但溫祁在她轉身的時候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像有什么話要說。 “等一下?!?/br> “???” 溫祁垂著眼眸看她,抓著她手臂的手指漸漸收緊,讓她突然感覺到一陣奇怪的壓迫感。他問:“你真的什么都沒發現嗎?” 紀魚心里一咯噔,有點發怯:“我應該要發現什么嗎……” “你是第二個陶小書?!?/br> 這樣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紀魚完全聽不懂。第二個陶小書是什么意思?她為什么會是第二個陶小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