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可是我思維是縝密的,但是效果卻不如我所想,它并沒有跟上來,這個時候我也有點納悶了,難道說那個盜路的靈已經離去了嗎?想到這里,我趕緊拿出羅盤來找。從羅盤的反應來看,附近確實還有兩個靈,但是它為什么不跟我上車,難道它已經知道我要困它了嗎?這個時候我也不能用引魂的方法來引導它上車。 有必要說一下引魂,喊魂,帶魂三種方法都不一樣,效果也不一樣。這里我也不做解釋了,想了很多方法把想把它們分開都不行,我又有點迷茫了。 還是那句老話,車到山前必有路。當人被逼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什么辦法都想的出來?,F在想想,那個時候我還真是機智。我假裝收拾東西丟到車上,邊收拾邊說,這事我也管不了了,我先回家睡覺了,你要不開心你就跟著我吧。然后直接上了車,沒錯,我就是想把它騙上來。 上了車我打開車內的燈,把羅盤放到儀表盤上面。發動汽車的時候,我發現羅盤猛的抖動了幾下,然后我從后視鏡里面一看,那個熟悉的圓形輪廓果然上車了。我趕忙把車開出幾百米遠,然后停下,它還在車上。 說實話那個時候我心里是很得意,原來這樣也行,雖然我騙了你,但是希望你能夠理解我也沒管那么多,就直接把它定在了后面,至于怎么定的,和前面的手法一樣。這里也不多說了,一切搞定之后,我拿好東西下了車,還在四個門上甚至后備箱上各打了一張符…防止它跑出來。 做好這些,確認沒什么問題之后,我趕緊拿起東西超那個新墳跑了過去,因為我得趕在卯時之前把事情做完,到了墳邊,我開始找魂,因為需要確認一個大概的位置。喊魂的范圍不能太大,因為這荒郊野外的,范圍大了容易喊到其他不相干的靈。即使概率很小,但是也不無可能,如果喊來一個還好說,喊來幾個就麻煩了,說不定就見不到隔天的太陽了。其實那個時候心里也是很害怕的,因為那個地方有小溪,所以也不可避免的有個小橋,橋下聚陰,而且農田和菜地也形成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十字路口,想必大家都知道那種地方是游魂最喜歡的地方。 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先照了個水碗,由于那個地方沒有路燈,光靠包里的手電,光照也不是很夠。不過還在沒風,所以點上紅蠟燭,也能提供一些光源。我把手電放在石碑上面,然后點了紅蠟燭,在前面照了個水碗??戳私Y果之后我松了一口氣,這附近確實只有一個靈神,而且離我很近,這下我也放下心來,擺好東西開始起咒喊魂。 本來以為會直接喊道石碑前面,但是等魂喊出來的時候,即時我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還是被嚇了一跳,喊出來的靈魂并沒有面對我,而是背對著我。在我的右前方,也就是墳包的旁邊,也不是站著,而是蹲著。之所以把我嚇了一跳,是因為他背對著蹲著,我怕它突然轉過頭來,讓我看到一些出乎意料的東西。我說的出乎意料的東西不是那種舌頭老長,眼珠掉出來,七竅流血的樣子,而是那種怨氣很重戾氣不化的感覺。因為我是被帶到這里來的,我并不知道它是需要幫助,還是要害人。如果是這樣,那我只能拔腿就跑了,因為能指揮別的靈神引人過來的靈神是我碰不得的。 好人有好報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我出自一片善心,自然也不會也我惡果。我喊出來它的之后的三分鐘之內我沒有說話,而它也蹲在那個地方,除了抽泣,也沒有什么反應。既然這樣,那么我的擔心是多余的了。如果它是怨靈,早就對我動手了,既然沒有反應,那么就是在等著我去問話,它應該知道我是在幫它,看它的身形,應該是個50歲以上的老年人。 我試探著問了問:老伯,我知道您迷了路,我是來幫您的,如果您接受我的幫助,就站起來轉過身來。它聽我這么一說,好像并沒有什么遲疑,然后慢慢的站起來,轉過了身來。 由于光源并不是很充足,而且我也不能拿手電筒直接去照它,所以我看不清楚它的臉,能看到的只是一個佝僂的身體。有點駝背,頭發也不短,看造型,很像是一個流浪的人,就和大街上乞討的老人差不多,很是可憐。 它往前走了兩步,和我的距離拉近了一點,這也使我更加能夠看得清楚一點它。慘白的皮膚依舊遮不住它那一張慈祥的臉,而且還帶著笑容。就像路邊乞討的老人討好般的看著每一個路人,希望路人能施舍給他幾毛幾塊錢來解決下一頓的溫飽問題一樣。我看了有點心酸。 它即使已經逝去??墒且琅f保持著這種笑容,那是它唯一能向路人付出的東西微笑。也是最后能夠依賴的東西,即使很多人不屑這種微笑。 我說:老伯,您知道您已經死了嗎?我的語氣很慢,有點哽咽。它還是面帶微笑的說:小伙子,我知道我已經死了,可是我不知道我應該去哪里,我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的累贅,沒有一個穩定的地方,沒想到死了以后還是沒了歸屬。說話帶著很重的河南腔,也許是河南那邊的人。流浪到廣州。雖然原話不是這樣,但是意思是這樣的。 我說:老伯,我可以把您送到您該去的地方,我們生前不認識,我很抱歉用這種方法來和您認識。 它說:沒有關系,我只想離開這個世界,我身前受過很多陌生人的幫助,卻不能為他們做些什么來報答他們。本來以為死后也就了解了,卻沒有想到,死后依舊還需要麻煩別人,如果你能幫我離開這個世界,那就謝謝你了。 聽到這里,我心里又一陣酸楚。有的人雖然窮,但是受人恩惠卻無時無刻的想著去報答別人。覺得自己受之有愧,不到萬不得已,生怕給別人添麻煩。而有的人很有錢,卻還是想方設法的去向別人索取,甚至不惜不擇手段,時刻想著如何去算計別人。同樣都是人,為什么會差別會這么大? 我說:老伯,您還有什么心愿嗎?可以和我說,生前不能請您吃頓飯,我現在想為您做點事情。它想了想,笑著對我說:謝謝你了小伙子,我一個人孤獨了一輩子,早就沒有什么牽掛了。能活這么多歲我就很滿足了,這個世界對我很好,我感謝那些曾經幫助過我的人,就連這個墳,也是一個陌生的路人給我挖的。還給我一個花圈,也算有人送終了,而我卻不能為他們做點什么。只是希望他們好人有好報。 它說到這里,我又想起一件事情,我說給您下葬的這個人發現您死了,為什么沒報警,而是私自給您下葬了呢?它說:那個人是附近的一個農民,我就住在那邊菜園子的草棚里面,平時也幫著農戶做點事情,那個菜園是那個農戶的。我生前和農戶說過很多次,如果我哪天死了,就隨便找個地方把我買了就好了這個時候我一切都明白了,那個農戶是個好人,和老伯聊了那么多,由于時間很晚了,我感覺我也有點吃不消了。我說老伯,我也不耽誤您了,我現在送您去您該去的地方,多看一眼這個世界吧,愿您來世有個好的命運。 送走老伯之后,在墳前祭拜了一下。然后簡單的做了一下超度儀式,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張帶著微笑慢慢消失的慈祥的臉。做完后面的事情,我收拾好東西,手電已經差不多沒有電了。我回到車上。撤掉那些符,解開了困在里面的靈神。 說到,大哥,事情辦妥了,您請便吧。盜路的靈神是不需要我來送的,它們不是不知道該魂歸何處,只是需要留下來幫助一些人來積累陰德,德滿自離。 它走后,本想直接回家,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但是手電已經徹底沒電了,我就打下座椅,和衣而睡。等到天亮之后,我去了那個菜園子里的茅草屋,找到了一些老伯的遺物,一些破舊的衣物,碗筷和一個塑料盒子,里面還有些零碎的錢,一塊的,五角的,還有很多一角的。數了數,不到二十塊。我把這些東西都用一個袋子裝起來,然后去吃了個早餐,等到附近的一家買紙錢香燭的店開門之后,用那些零碎的錢全部買了紙錢,然后回到那個墳包把紙錢和那些東西都燒給了那個老伯,本想自己掏錢多買點紙錢,但是老伯不愿意再給人添麻煩,我也不愿讓老伯內心增添愧疚。 看著那個空蕩蕩的墓碑,我想這個石碑上沒有文字也好。他平平淡淡的來,清清白白的走。也許對他來說,未嘗就不是一個好的結果。 雖然現在很多乞討的人都是好吃懶做之輩,但是如果有看到那么些失去勞動能力的老人,在路邊乞討。微笑的看著每一個路人,如果你手頭不緊,多多少少幫助他們一下。幾塊零錢,幾個面包,或者一瓶礦泉水。也許這些對你來說無關緊要的東西,卻能帶給他們一種對你的感恩甚至是他們自己生存下去的勇氣。 贈人玫瑰手有余香,好事做多了,福報自然也來得快。當然那些擁有勞動能力的乞討者卻根本不值得去施舍。各位朋友真假自辯,善惡自分。 第20章 尾款 6月11號下午三點多吧,我正在陽臺看書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是個陌生的號碼。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對陌生的號碼有點抵觸,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接的,除非對方發短訊來表明身份,如果是熟悉的人,我就給回過去,但是前天我卻接了,因為感覺號碼有點熟悉。 電話接通之后,對方就喊我小時候的小名。經過短暫的交流之后,確認了對方的身份,是和我同村的一位老哥,也姓劉但是和我不是一個家族的,他們家族是中山劉,而我門家族是文成劉。所以并不熟悉,而且比我要大六七歲,所以算不上同齡人了。自然也不能玩到一起去,當我們還在玩假的過家家的時候,他已經開始玩真的過家家了。所以雖然是同村,但是我并不熟悉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有這么個人,他的存在僅僅是在我小時候的腦海里。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么久沒有聯系的人,而且根本不熟悉,這個時候打給我,我只能祈禱他不是問我借錢,我問他什么事情的時候,他想了一下說,你現在還在做殺公師傅(我們那邊的稱呼)么? 我說:偶爾。怎么了? 他說:我們廠里出了點事情,老板懷疑有靈神在作怪。所以問我們能不能找到做這種事情的人,我就想到你,我打電話回老家才問到你的電話的。 我說:哥哥你先說說什么事情,我分析分析再說…… 他出來工作已經有十多年。在一家電子廠。當個小組長,混的很一般,我們那邊大多數進工廠的老鄉都聚集在那邊,就是著名的深圳市寶安區,當然并不是在富士康,你們不要多想,工廠名字保密。 經過他的描述,事情大概是這樣的,他們廠新起了一間廠房,設備剛運進去不久,還沒完全安裝好,所以晚上會安排值守人員來看管這些設備,但是連續三天換了不同的看守人員都向上面反應,廠房里面晚上動靜很大,好像有人,但是廠房是上鎖的,外面窗戶也完好無損,不大可能有人從外面進去。 第一天晚上以為是遭賊了,所以看守人員組織了幾個人進去看,但是里面什么都沒有。到了第二天,里面不但有動靜,而且還有人說話的聲音,這可把當時那個守夜的人嚇到了。趕緊又打電話叫了一幫人過來,打開了廠房的門,里面還是什么都沒有找到。既然什么都沒有找到,而且也沒有人出現什么意外,所以領導也沒有重視,只是覺得是值夜班的人看花眼或者聽岔了。 然而到了第三天,也就是我那個老鄉去值守的時候,因為經過前兩天的事情,所以他特意還叫了另外一個人陪同他一起。他們在那間新廠房大門的旁邊一個臨時的集裝箱房里面住,到了半夜12點的時候,廠房里面就又開始鬧動靜。動靜不是一般的大,各種敲敲打打,零件散落的聲音,而且還伴隨著哭喊聲,就像里面有絕世高手在決斗一樣。噼里啪啦的! 不知道他們是真的膽子大還是想表現表現,他們拿著手電壯這膽子慢慢接近廠房附近的一扇窗戶。然后想往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當他們手電照著窗子,剛把頭湊上去的時候,就看到窗戶邊出現了一個人,確切的說,他們只看到一個頭。那個頭臉色慘白,而且眼角還留著血。在被他們手電照著的時候,還長著嘴啊啊啊的吼了幾聲… 我聽到這里的時候,我也腦補了一下當時的情景。換做是我的話,也會被嚇到。我聽說過嚇人的靈神,也見過想嚇我的靈神,但是很少聽過這種在視覺和聽覺上雙重嚇人的靈神,這是要把人往死里嚇啊! 他說到這里語氣也有點顫抖,好像驚魂未定一樣。我趕緊開了句玩笑說:臥槽,哈哈哈。你們沒有被嚇尿嗎? 他聽我這么說,又沒那么緊張了。然后苦笑了一下又接著說,當時我們看到之后確實嚇得屁股尿流,連爬帶跑就沖了出去,直接跑回了宿舍,也沒有看廠房的膽量了。 回了宿舍第二天也就是給我打電話的這天早上一大早就和領導說了這個事情,起初領導是不信的,以為他信口雌黃。后面找來了其他兩個人,發現他們的口徑完全一致,就真的把這個事情當做事情來看了,由于那個老板比較信鬼神,好像有些人越是有錢就越信這個,同時也相信他手底下的人應該沒有理由信口雌黃,這幾天也沒有見里面丟東西,他排除了是賊的可能性,就知道有可能是鬧鬼了……然后當場就問,我那個老鄉能不能找到做這一行的人,他說他們村子里有一個,好像在廣州,說的就是我。然后他老板說,那你聯系他一下,看能不能來幫忙看看,錢的事情好說。 聽到這里,我趕緊問,錢的事情真的好說嗎?劉哥說是的,他老板原話是這樣的。我說那現在你們三個身體有什么異樣嗎?他說除了被嚇的有點慘,其他倒沒什么。我又問他,你們看到幾個?就一個嗎?他說,看到一個就嚇壞了,哪里還敢繼續看,具體有幾個也不清楚了!我說好吧,你先發個地址給我,如果我去,就回個電話給你。五分鐘之內給你答復! 和劉哥通完電話,我大概分析了一下這個事情,姑且不說是不是人為的。主要是他說的靈神出現的方式有點暴力了,我心里也沒底,如果是靈神作怪,我感覺我不一定搞得定,如果說是人為的話,那我更加搞不定了,畢竟打架不是我的強項更不是我的愛好,但是讓我糾結的是劉哥他老板說的那句,錢的事好說…… 大家不要說我勢利俗氣,不管做哪一行,都需要謀生計,謀生計就需要錢,我沒有其他工作,和大多數人比起來,甚至算是沒有穩定的收入。雖然這行酬金高,但是也不是那么穩定。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有付出就有權利得到回報。在這一點上,我問心無愧。 事實上,大多數城市里面生活的行內人也都是量利而行,并沒有那么多免費的義務勞動。因為大家都需要生存,當然農村里面的相對來說利益看的并不是那么重,有些隱居的高人已經不看利益了,這個我也不多說了,我怕被行內人圍攻。但是事實確實如此,當然我也不例外??紤]了一會兒,我還是決定去一趟,不管接不接這個活,我總是要去看看再說。萬一只是一起普通的靈神事件呢?還能賺一筆,何樂不為!而且深圳離廣州也不遠。 考慮清楚之后,我給劉哥去了個電話,我說我先去看看再說,你把地址發給我,我現在過來,他滿口答應,好像松了一口氣。當時是下午三點多,我想我要趕緊了。因為不管是開車還是坐高鐵,我都能在晚飯前趕到,這樣還能去那邊找找當地有沒有什么好吃的。掛了電話,我收拾好了東西就出門了,本來想去坐高鐵,但是想起南站那高額的停車費,還是咬咬牙直接開車過去了,而且雖然高鐵快,但是有個車,在那邊也方便一些。 到了寶安的時候,才六點多七點不到,確實是餓了,也沒有第一時間聯系劉哥,先去附近找了間小飯店,我不是那種看環境吃飯的人,因為我相信地道的美食總是藏在巷子里面的。而且喜歡那種農家樂或者城中村里面那些人氣高的店,人越多越好。然而并沒有讓我找到滿意的美食,而且時間不等人。草草的吃了個比較偏愛的木桶飯對付了一下,就給劉哥打電話,問他們工廠的地址,他發給我之后,我直接找了過去…… 到了他們廠門口的時候,他已經和另外一個老鄉在門口等了,工廠算是個比較新的工廠還算比較干凈整潔,那個老鄉也是我們那個鎮的,但是我并不認識?;ハ嗪蚜藥拙渲?,他就直接領我去到了他們老板的辦公室,辦公室有兩個人,坐在辦公桌后面的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油光滿面的,有一股暴發戶的感覺,我忍不住想去看他的面相來分析他,但是這樣是不禮貌的。 經過劉哥簡單的介紹之后,我們也算熟悉了。那個老板姓張,聽口音好像是福建那邊的。我也沒有多問,另外一個是第一天晚上在新工廠守夜的工人。 聊了一會兒之后,我開門見山。我問張老板:你們起地基的時候有沒有挖到棺材或者尸骨什么的。 他說沒有,如果有的話他肯定知道。 我說那施工過程中,有沒有工人發生意外?也得到他一個否認的答案。 我又問到,那你有沒有得罪什么人,會不會是什么人惡作劇。他想了一會兒說道:也…沒有吧? 聽到他這個回答,我就有點疑惑了。其實按道理來說,開廠開到這么大,要說沒有得罪什么人,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很多事情都見不得光,他也不會給我分享這些事情。我要的只是他的一個反應,但是他的反應給我反饋的信息就是他有一件事情可以和我說,但是又在猶豫,而且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應該和新起的廠房有關系。 既然他不說,我也不好追問。我得自己去尋找答案,這也是我的責任。我說:那好吧,晚上我去守夜看看,如果張老板你不放心里面的設備的話。 你可以找個人和我一起去守夜,他也確實有點不放心,問了問在場的其他三個人。最后還是劉哥選擇和我一起去守夜因為我是他介紹來的,我并沒有因為他對我的懷疑而有什么想法,如果我是他,我也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么年輕帥氣的牛鼻子老道。 聊完出來之后已經快晚上九點了,工廠里面失去了白天的喧囂,除了寥寥幾個人在里面走之外,剩下的就是并不明亮的稀稀拉拉的幾盞路燈,我和劉哥走到了那個新廠房的臨時的集裝箱房里面,找了個凳子坐下之后,劉哥問我什么時候開始抓鬼。我說不管是人是鬼,晚上11點以后再開始,或者等里面有動靜了再說。 東拉西扯了幾句發現我們并沒有什么共同話題,我問劉哥附近有沒有什么好吃的宵夜攤,我們去擼幾串燒烤。 他說有,我說:走,我們先去填飽肚子。因為這一天,我吃的東西確實不多。 他說等他一會兒,他去把車騎過來。 我問他有沒有新廠房的鑰匙, 他說有個主管拿著鑰匙但是已經下班回家了,不過老板哪里有個備用的,我說那你順便去找一下你老板,把鑰匙拿過來。 趁著他去騎車的空隙,我拿著手電走近那個新起的廠房。四周轉了一下,除了周圍沒有燈顯得很黑之外,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尋常的地方,我還湊在窗戶邊往里面照了照,里面有一些設備,都是新的,也許還不完善,里面顯得比較空曠。雜物也比較多,但是并沒有發現他們說的動靜,也沒有發現什么嚇人的東西,當我還想拿羅盤再找一圈的時候,劉哥騎著一輛摩托車過來了,我趕緊收起羅盤,上了他的摩托車。 就這樣,他帶著我,還帶著錢。就去了一個宵夜攤,擼了n串燒烤和喝了一煲砂鍋粥。劉哥還獨子搞了半瓶白酒和兩瓶啤酒,我知道他是為了壯膽。吃飽喝足之后,已經快十點半了。 我說走吧,我該干活了。然后我帶著他,他帶著醉意。騎著他的摩托車又回到了那個集裝箱房,到了地方之后他就開始嚷嚷著要去抓鬼了,我知道他是喝醉了。和很多不能喝卻能吹牛的人一樣:一瓶的量,一箱的心。 看著他說胡話,我也有些無語,他在凳子上邊抽煙邊叫嚷,各種不滿,各種話嘮。相信大家應該都有體會,和喝醉酒的人聊天是一件很辛苦的差事。我也不接他話,就讓他自己一個人在哪里自言自語,我開始準備晚上可能會用到的東西,過了沒幾分鐘,他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本想把他扶到床上休息,但是我怕把他弄醒了等下又給我添麻煩,所以我也沒有管他,他這樣也挺好。 看了看時間,快到子時了。但是還是沒有出現他們說的那種動靜,難道是有所察覺了?然而我并沒有著急去拿羅盤找,因為我聽他們說的玄乎,那里面敲敲打打的動靜和哭喊聲,我也想親自驗證一下,我想看看到底到了什么程度。所以我下定決心,等到十二點,如果沒有動靜。我再去看看。 摸出了劉哥拿的新廠房的鑰匙,我就開始等了起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我也一直在考慮,如果真的是碰到兇的靈神我該怎么去應付。想了很多種可能和應對方法之后,時間慢慢的接近了12點,然而還沒有任何動靜。 我也不想等了,拿起東西和鑰匙,就準備去里面看看,就當我踏出集裝箱房的時候,那里面傳來了他們說的動靜,但是沒有我相信的那面夸張,就是一個金屬敲敲打打的聲音,聲音不大,但是比較尖銳所以也聽得清楚。至于哭喊聲,我確實沒聽到。我心里一激動,趕緊朝那個新廠房的門口跑了過去! 聽到響聲后我慢慢的朝著那個門走了過去,我的出發點很簡單,就是想聽聽里面動靜是出自一個人或者一個靈神的手里還是多個。那個新廠房的門是一扇大鐵門,不銹鋼的,我把手電關了,慢慢的湊了過去,在距離門十公分的時候我停了下來,之所以沒有選擇把耳朵貼在門上面聽是因為我知道,如果他或者它突然猛敲門我怕我耳朵受不了。 我定了定身子,讓我奇怪的事,我越靠近那個門,廠房里面的聲音就越小,總是保持在我能聽見但是聽不清的分貝,聽了兩分鐘我有點按捺不住了,我慢慢把頭湊到門上面,因為金屬是傳播聲音很好媒介,可是當我湊上去的時候,聲音確實清楚很多,聽起來像是一個動靜,而且有輕微的哭喊聲,確切的來說不是哭喊聲,而是哀嘆聲,唉聲嘆氣的那種。 正當我確定了聲源想要把耳朵移開準備去窗戶看看的時候,門"砰"的一聲。真的是把我嚇得辣條都吃到鼻子里面去了,那不是用手拍打門的聲音,而像是用什么鐵棍從遠處丟砸到門上的聲音,所以聲音特別尖銳。即使我有心理準備,但是也抗不住這高分貝的轟炸,我趕緊下意識的離開那個門,跑回那個集裝箱房??吹絼⒏邕€在睡覺,并沒有被聲音吵醒。我一邊揉耳朵一邊想,我已經90%確定是靈神在作怪了據我所知,靈神還沒有這么玩的,還會拿東西砸門的靈神我是第一次見。心里默默的嘀咕了一句,你們大城市的靈神真會玩。但是俗話說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這個靈神之所以能做出這樣的舉動,據我所知,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怨氣達到一定的程度,而且在極陰之地待的時間到達一定年限。 第二就是這個靈神是被人控制的。也就是受人指使! 我又立刻用靈活的腦瓜排除了第一種可能性,首先這個地方開闊,四周平坦,無河無橋,連榕樹槐樹這種聚陰的植物都沒有,十字路口是有,但是這一片地區人氣很旺,所以并不聚陰。如果說有個年久的怨靈在這里出現,我是不會相信的,那么這么一想,就只有第二種可能了。 想到這里我就越發覺得我這次玩的有點大了。首先,如果是被控制的靈神是沒有自己的主觀意識的,就是送也送不走。如果說一定要處理,只能打散,這一步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做的。其次,控制靈魂出來作惡的那個人,姑且不說他心地如何,但是道行至少比我高,應該是個前輩級別的人物,我不一定惹得起。再次,這個靈神好似能感應到我和他們不一樣,動靜并沒有腦到前幾天那么大,也就是說,這個靈神好像也不簡單。 越想越覺得有點虛,本想推了這個業務星夜趕回廣州算了,但是又覺得不妥,既然叫我碰上了,而我又是做這個的,也算是我的一個劫,既然我選擇了過來這里,那我現在就沒得選擇,逃避無用,只能去面對,而且,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想明白這個道理之后我又拿著包裹朝著那個新廠房走去,這次我左手拿著羅盤,右手拿著一個強光手電,沒有走門,直接走到旁邊那個窗戶,想照照里面看,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看它是不是想讓我看到。靈神的思維很簡單,如果故意要嚇你就不會躲躲藏藏,如果不想嚇你,你怎么找都找不到他。 我先看了看羅盤的反應,有點微弱,說明靈神有,但是離我很遠,我趕緊拿出手電朝里面照了去,果然在十來米處對面的一個角落里,看到一個慘白臉色的靈神,和他們說的一樣,但是由于距離太遠,我并沒有看到眼角的血痕,而且它也直愣愣的看著我,一副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樣子,想嚇我,卻知道我并不怕他。 就這樣我們對望著,我用手電照著它,它沒有手電,所以只能看著我,所以在氣勢上我是不輸它的,說到這里,大家應該都有一個誤區,覺得靈神的眼睛用手電照著會發光,或者反光很厲害,但是事實上,靈神的眼睛不單不會發光而且不會有任何反光,所以看到一些靈異圖片的話,如果那個鬼的眼睛是有高光的,那必然是ps的。 言歸正傳,雖然我在氣勢上不輸它,但是它是有靠山的,我除了車上有幾個靠枕,其他啥都沒。所以我的姿態是很低的。就那么相互對望了幾分鐘,實在無聊,感覺這么下去也不會擦出什么火花,我趕緊喊了一句,你等我一下啊,然后掏出大門的鑰匙,走過去打開了大門,就沖了進去,走到它之前站的那個角落之后,卻發現它已經戰略性撤退了。我拿出羅盤仔細看了看,嗯,又離我遠遠的了,但是沒有出這個廠房。居然在和我玩躲貓貓,但是大晚上的,我并沒有興致玩這個,既然你躲我,我就去掀了你的供奉臺。 說是供奉臺,其實只是一個小供奉陣,要控制靈神在一個地方作惡,首先在作惡的附近要擺好陣,然后家里也要起個陣臺,而且家里不能里作惡地點太遠,否則也很難控制,而且是有時間限制。一般都是一炷香或者三炷香的時間。這些偏門的法門我只是大概了解過,具體怎么cao作我還真不清楚,我也不想清楚。 我在廠房里面找了一圈沒找到,就有點納悶。突然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暗罵豬腦子,這里面一直是鎖門的,擺陣的人怎么進的來呢,肯定是在外圍嘛!我趕緊又跑到外面,找到了墻邊的一堆木板,下面確實有個小陣法,陣法的東西很簡單,但是作用卻不小。 一個小小的香爐還有幾塊鏡子等等,香爐里面有個小紅布包,紅布里面是貓骨,冥幣,等等……這些細節就不透露了。 本來我以為只要破壞了這些,就能解開靈神的束縛,我就能用常規的手段制住他然后送走它。但是事實上,我想的太天真了,在我正要去碰那些東西的時候,突然看到我放在地上的羅盤瘋狂的抖動,我心里一涼,還沒來得及拿出符咒打出手決,就感覺背后一涼,好似被個人壓了上來一樣,而且當時我還是蹲在地上的。它這么一搞,頓時把我推倒在地…… 我想過它也許攻擊性很強,但是沒想到它攻擊力那么強,我已經暗自后悔當初把師傅親自給我加持的護身符送給那個誰了,也許是我太自負了。而自負和犯二一樣,遲早是要付出代價的。當我被壓倒在地上的時候,那種感覺很難受。動也動不了,類似于鬼壓床,但是它只是把我壓倒,并沒有下一步動作,也許這也是它的極限了。 過了幾分鐘,我感覺神智有點模糊的時候,我也顧不得那么多,念起了攻擊性很強的驅鬼咒。這咒語是不能輕易念的,但是兔子急了還咬人,我也算是慌不擇路了,等身體稍稍能動的時候,我一腳踢開了那個香爐,而且還打碎了一面鏡子希望這樣能把這個靈神的束縛給解開。 事實上也是如此,在鏡子碎裂的一瞬間,它似乎沒有在壓我了。我趕緊爬了起來。拿出墨斗線很混了朱砂的香灰,等等東西。起咒語定靈,先把它制住,然后坐在地上直喘粗氣,耗費過大,很累。我不知道它壓我的時候吸了我多少陽氣,我只覺得渾身乏力。 如果這個時候來個強壯的點小學生要劫色,估計我都無力反抗。休息了幾分鐘,期間它被我困在那里一動不動。我稍稍恢復了一點之后,正在琢磨是直接送走還是用喊魂的方式和它對話的時候,它開始掙扎了起來而且慢慢變得模糊起來。我知道,那是它要魂歸召位了。我趕緊去掉困陣,但是還是用墨斗線掛靈引路,我要跟過去看看,控制它的究竟是個什么樣的高人。 靈神魂歸召處的時候,我也跟著跑了起來,它用飄的,我用奔跑的。它像踩著滑板鞋,而我覺得我奔跑的姿勢像一頭孤獨高傲的狼,所以在氣勢上,我又勝了它一籌,想想心里還是很激動的。就這么邊跑邊臭美著沒幾分鐘,就走到了一個村子外圍,但是并沒有從大路進去,而是走了路邊的小路,穿過了兩個小樓兩層樓中間的巷子里面,轉身就要進其中一個樓梯,我趕緊拉住了墨斗線,把它拉了回來,起咒收魂,直接把它先收在道具里面,然后轉頭就跑。 我可不想這么貿貿然就走進那個屋子里面,畢竟我現在的體力誰都打不過。 既然找到了地方,我也就不著急了,那個時候都凌晨兩點多了,困意十足的我又折回到那個新廠房里,走進集裝箱房,發現李哥還在呼呼大睡,而且本來空間就不大,搞得到處都是酒氣,雖然我也喜歡喝酒,但是我并不喜歡聞醉漢的酒氣,就出去找了個小酒店,臨睡前給劉哥發了個地址,叫他明天中午過來找我。 中午時分。劉哥準時在外面敲門。其實我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就是因為被靈神壓的那幾分鐘,損耗太多。 匆匆吃了點東西,我并沒有太多食欲,因為身體很不舒服。我和劉哥說了一下那個小樓的事情,叫他等下叫兩個人和我一起過去那邊看看,我沒有說是有人在搗鬼,我只是說那邊有些線索,而且囑咐他不要聲張。 到了那個小樓下面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外面樓梯口有明顯的燒紙錢和點了紅蠟燭的痕跡,這讓我更加確定這個地方就是那個控制靈神的人匿藏的地方了。我直接上了,找到了那間背陽的房間,敲了敲門,沒一會兒,門就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六十來歲的小老頭。 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那個控魂人應該就是他了,因為我臉色憔悴,陰氣很重,行內人一看就看的出來是怎么回事。他看到我后面的三個人也沒有太多的驚訝,也沒有問我來干什么,而是直接就開口說道,小伙子,對不起啊,你進來,我先幫你祛祛陰氣。 我仔細看了看屋子里面并沒有別人,而且我也確定那個老人家并沒有惡意,我扭頭對劉哥他們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在沒問題,到時候再給你打電話,然后就進去了房間找了跟椅子坐了下來。老人家看著李哥他們走了之后,就把門關起來,還上了鎖。然后就開始著手給我祛陰氣,手法很獨特,應該不是湖南那邊的師父,而且所用的符咒也是我沒見過的。咒語更是聽不懂,用的家鄉話,我看的有點懵,雖然我看不懂那些細節,但是我也知道這不是害我的手法,在祛陰氣的過程中,我們聊到了他為什么要控靈嚇人的事情,老人家嘆了口氣,然后緩緩的和我說出來這件事情的原因。 老人家的侄子是一個小建筑隊的隊長,那個廠房就是他侄子和另外一個建筑隊承建的??墒窃夙椖拷ㄍ曛?,那個張老板卻拖著他們建筑隊一筆尾款沒給。他侄子去找了好幾次,送禮求人也做了。潑皮無賴也耍了,好話壞話說盡,那個張老板就一直托著尾款不結。后面就找借口說質量不達標尾款沒有了,甚至還叫保安趕他出去。而且那個張老板是熟人,為了能接到這個項目甚至在動工之前根本沒有簽什么合同,都是一些無用的口頭協議,所以百般無奈之下,他侄子有次和他一起吃飯的時候就說到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