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趁著他去沖洗的功夫,喬予笙套上睡衣,她從床頭柜的抽屜里翻找出那瓶鈣片盒,就著臺面上一杯涼掉的白水吞服。 談梟自浴室出來時,正看見她此番動作,喬予笙仰頭將避孕藥咽下,生怕懷上他的孩子。 男人赤腳走來,他全身光著,近乎完美的身材無時無刻不透露著男性的健碩,那迷人的姿態,在意大利水晶吊燈的照淬中,性感的古銅膚色,足以魅惑眾人。 喬予笙紅著臉,不敢看他。 談梟掀開被子躺到她身旁,一只結實的手臂從她頸間穿過去,讓她靠著。 “舒服嗎?” 喬予笙眼盯天花板,神色不帶絲毫感情,“痛?!?/br> 確實,痛。 她下肢的皮膚,像要被人活生生撕開似的。 男人彎唇,拉深的眼角照著光線仔細去看,竟能發現里面裝滿了柔情,“你剛被我破,還那么緊,疼是一定的,以后多做幾次就好了?!?/br> 喬予笙側過頭,輕輕望他一眼,談梟的手臂寬厚,她枕上去會有種肌rou撐墊出的舒適感。 她與這個男人,相處的時間并不長,從見第一面開始真正算下來,不足三個月。短短的日子,他們該做的,不該做的全做了,關系進展的情況,比起和宋賢那三年,竟還要快出許多,喬予笙已經完全分不清,到底是她背叛了宋賢,還是背叛了自己。 她菱唇挽起抹嘲諷,“你的經驗真老道?!?/br> “這方面的東西,男人天生就會,你上生物課時,老師沒教你么?” 喬予笙被子拉于下巴處,“我怎么看,都像是你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實踐出來的?!?/br> 談梟斜下視線,潭底的茶色光猛然間溢起束極壞的笑意,“老婆,別瞎說,我就碰過你一個女人?!?/br> 喬予笙自是不信,先不說有錢的男人有多花心,單憑他這種熟練的床技,也騙不過她的眼睛。 男人似是看穿她的心思,他執起她一縷秀發把玩在掌中,單薄的唇峰,弧度又深了幾分,“我的床上功夫,都是在片子里學的,要是不信,我等下放給你看?!?/br> 呸! 喬予笙拍掉他的手,翻個身背對過去,“要看你自己看!” 談梟勾唇,鳳目自她泛紅的耳根處收回,男人伸出只手,拿過床頭柜一盒煙,抽出根叼在嘴角,爾后,喬予笙聽見打火機扳開的聲音。 逼近入冬的這場封門雨,一連下了三日。 吃完早飯,喬予笙上樓換了件薄款棉衣,談梟眼見她坐在床沿套上條白色鉛筆褲,他放下手中那本金融雜志,“要出門?” 喬予笙穿戴完,照了下鏡子,“我朋友今天出院,我要過去趟?!?/br> 男人聽后,踩著雙棕色的兔絨拖鞋走至一個櫥柜前,他伸手抽出第二排的抽屜,里面裝有各種款式的車鑰匙,談梟食指一一在上頭劃過,最終選定輛雷克薩斯標志的車,取出后拿給她,“車庫里多的是車,你往后想去哪里開車就好,何必每次裝出一副窮酸?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談梟虧待了自己的女人?!?/br> 喬予笙瞥眼他遞過來的鑰匙,也沒矯情,對于汽車這種代步工具,眼下,她確實很需要。 喬予笙抬手接過,“謝謝?!?/br> 談梟翹起唇弧,“難得見你對我這么相敬如賓?!?/br> “……” 成語用錯地方了吧? 她拎把傘,下了樓。 喬予笙跑到車庫,找到那輛純黑色雷克薩斯,他的停車場內,車子顏色多以黑色為主,不難看出這是他非常鐘愛的顏色。黑,代表著人類最陰暗的一面,是罪惡的源泉,她覺得,這個色彩用來襯他,最合適不過了。 喬予笙發動引擎后,轎車一路駛出去,車身行徑在雨幕中,她要靠不斷搖曳的雨刮片才能看清前方濕滑的路面,喬予笙不敢馬虎,她本就是個生手,在加上這種惡劣天氣,她一雙眼盯準前方,四個輪子碾壓水潭,開的極緩。 帝府宮整座片區,建地面積甚廣,院落與院落之間相隔遙遠,外觀設計上宏偉豪華,據說房價高的令人乍舌! 她驅車經過五號院,喬予笙看見有輛車子停在門口,她本是無意中掃了眼,宋堯的身影從駕駛室走下,便入了她的眼。 屋內有個年輕女子迎出來,看上去年齡不大,笑起時眉眼稚嫩未消,“堯,你回來了?” 喬予笙估算,她頂多十六歲。 宋堯一手摟住她,落唇在她嘴上親口,“寶貝,你今天該滾了?!?/br> “為什么?” “我想換個新鮮的?!?/br> 雷克薩斯毫不停留的從門口擦過,后面的話,喬予笙沒再聽見,全都掩進雨里。 喬予笙收回視野,恬靜的容顏瞬間罩上層疑云。 五號院的主人,居然是宋堯? 能有錢買下這棟宅子,可為什么在面臨宋氏即將破產時,他卻沒有第一個站出來? 要知道,倘若五號院抵押出去,也是一筆上億的資產。 明明,他有那個能力拿錢救宋家。 蘇堇收拾好行李,徐真真上了趟廁所回來,臉色嚇得發白,蘇堇見她倚著門框隨時都有癱軟下去的可能,她慌忙上前扶住她,“真真,你怎么了?” 徐真真瞪著雙眼睛,嘴里強撐,“沒,沒什么?!?/br> “到底怎么了?你冷汗都嚇出來了?!?/br> “沒有,真的沒有?!?/br> 蘇堇不信,“是不是廁所有色狼?” “我真的沒事?!?/br> “我去看看?!?/br> “不!”徐真真抓緊她,想來是瞞不過,只好承認,“我看見,看見他了?!?/br> 蘇堇正要出去的腳步退回,“誰?” 徐真真抿著唇,不說話。 其實蘇堇大概能猜到,那個他是誰。之前在酒吧喬予笙同她說過,徐真真和宋賢有過一段往事,一個男人,卻是她身邊兩個女人的前男友,做為喬予笙從小到大的閨蜜,和徐真真相比,蘇堇到底是向著前者的。 “你們都分開多少年了,至于么?”她嘆口氣,“予笙還剛分手呢?!?/br> “我,”徐真真無話可說,“對不起?!?/br> “你別想太多了?!碧K堇拉她坐到床上,“等予笙來了再說?!?/br> 044不認識 喬予笙將車子放入醫院停車場,徐真真見她走進病房,忙從床上站下來,“班長?!?/br> 喬予笙這兩天隨時都會過來,看著徐真真氣色一天比一天好,她也就放心不少。三個人簡短聊了幾句,蘇堇把屋內該收拾的都裝進個大口袋里,準備出院。 理療室,傅雪剛做完蠟療,正由宋賢攙扶著往外走,外面風大,宋賢怕她著涼,順勢將擱在手腕的披肩給她穿上。 男人兩手握住她雙肩,“媽,感覺怎么樣?” “沒什么大礙?!备笛┩α送ρ?,“不過就是輕微的骨折,要不了幾天就好了?!?/br> 宋賢心下一松,“以后走路當心些,別再摔了?!?/br> 傅雪一眼望向走廊深處,眸色中的異常一閃即逝,“知道了?!彼砩系亩嗵庰鰝窃趺磥淼?,傅雪一直瞞著,她怕宋賢知道真相會失去理智,談梟勢力龐大,宋家想要和他斗,無非是雞蛋碰石頭,已經有過一次教訓,她不想再斷送兒子的未來,“那天下雨路滑,媽也是不小心?!?/br> “等會我讓管家給你燉些排骨湯補補?!?/br> “不用?!备笛┩椒ヒ恢?,“醫生都說了我的康復不錯,兒子,倒是你更讓媽擔心?!?/br> 他笑了笑,“我有什么好擔心的?” 傅雪瞧他眼,意味深長,“柳氏集團董事長夫人經常和我一道打牌,他們家有個閨女二十出頭,我見過幾次,長得漂亮不說,最重要的是性格好,溫柔體貼,媽越看越喜歡?!?/br> 宋賢聽后,面上閃過不耐,“媽,我的事你不用cao心?!?/br> “我不cao心誰cao心?”傅雪沉下臉來,“難不成你還對那個女人心心念念?” 宋賢繃直唇瓣,擰緊的眉峰使得一張清俊的五官更為陰戾。 喬予笙才走出病房,就聽見后方傳來陣爭吵,三人同時回過頭。 傅雪停穩腳步,側身對準宋賢,“說難聽點,喬予笙她就是個婊子,人家現在攀上高枝兒,成天和談梟出雙入對,你呢?當初為了她,你和我鬧過多少回了?她若真顧念舊情,又怎么會和談梟聯起手來陷害你?兒子,喬予笙已經爬上了談梟的床,你別再傻了!” 徐真真聞言,不敢信,她雙手瞬間捂住微張的嘴唇。 這個話題,宋賢不想繼續下去,他扭過頭,看見喬予笙穿著件淺米分色棉衣,就站在近在咫尺的距離,她身旁,一左一右夾著兩個人。 蘇堇他之前見過,而另一個…… 越看,他越覺得眼熟。 傅雪見他眼睛盯向前方怔怔出神,她的目光,自宋賢眼角處脧看出去。 “喬予笙?!笨辞鍝踉谧呃戎醒氲呐?,傅雪胸腔一股氣息逆流而上,“你還來這兒做什么?” “這里是醫院,不是宋家?!?/br> “你——” 傅雪伸手指住她,臉上已泛出恨意,“不過就是個出來賣的,你憑什么這么囂張?” 這話,令蘇堇氣得攥緊拳頭,但礙于宋賢在場,她沒有沖動,徐真真就更不要說了,看見這個男人,她自己能站直身體已經算不錯了。 傅雪的話,并未讓喬予笙受多大刺激,反之,她眉眼淡若清秋,毫不避忌,“能賣,那也是我的本事?!?/br> 話雖如此,喬予笙卻背過身,擦了擦眼睛,很快隱去潭底涌上的濕潤。 “看看,看看,終于露出了真面目?!?/br> 傅雪雙手握住宋賢的手臂,視線側抬,定格在他冰冷的臉上。她就是想讓兒子看清楚,女人一旦虛偽起來,會惡心到什么程度。 宋賢銳利的眸子收回后,落在傅雪身上,“我們走吧?!?/br> 他挽著傅雪一只手,大步往前走,喬予笙見他從徐真真身側擦過時,自始至終都沒朝她看過一眼,喬予笙心有不甘,她一把扣住徐真真腕部,將她推上去,“這個女人,你真的要裝作不認識嗎?” 徐真真來不及剎車,兩手抵上他背部。 宋賢回了下頭,徐真真慌忙退后。 喬予笙再次逼問,“徐真真,你敢說不認識?” 男人瞇眼,看向徐真真埋下的臉,冷聲問道,“你叫徐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