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出口挺大的,約有一米多高,陽光從外面透進來,隱約還能看到一些植被的影子。 再一次見到陽光,讓人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出口處離我大約十來米遠,近在咫尺,我不敢耽誤,打算趕緊出去,然而,就在我抬腳的瞬間,我身后忽然傳來了‘啪嗒’一聲。 腳步聲。 非常清晰的腳步聲。 我身后有人! 媽的,我一個人掉進水里,一路走到這里,除了鬼影兒外,哪里看到過半個人影,這會兒又怎么會突然冒出人來!說實話,我不確定身后的腳步聲,究竟是不是人的。 我感覺自己太陽xue上的青筋狠狠跳了一下,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身后的腳步聲也沒有再想起,剛才那一聲,仿佛是我的幻覺一樣。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覺,我蘇天顧別的本事沒有,但對于自己的聽力是絕對自信的。這一瞬間,我渾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特別是耳朵,更加用心的傾聽身后的動靜。 沒有聲音。 我舉著打火機,開始慢慢回頭看。 打火機照亮的范圍內空空蕩蕩的,人影兒鬼影兒都沒有。 難道是虛驚一場? 我的目光往下移,立刻注意到,來時的地面上,赫然多出了一雙腳印。 那雙腳印,一直緊跟在我后面,此刻距離我,只有不到五六米的距離。我腦海里嗡的一聲炸開了:臥槽,什么玩意兒? 能留下腳印的,八成就不是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應該是活物,仔細看那腳印,儼然有五根指頭,很顯然,對方還是個沒穿鞋的。 腳印還在,可人卻不見了,難道對方在這一瞬間人間蒸發了? 我心頭怦怦直跳,腦海里迅速的轉過幾個念頭,最后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立刻轉頭往出口跑去。反正出口就在眼前,管他有什么鬼東西。我身高還不錯,腿長,幾步就跑到了出口處,立刻開始往外爬,探出頭時,我發現外面植被很茂密,一眼看去郁郁蔥蔥,芭蕉林立,不遠處還有很多野葡萄藤。茂密的植物擋住了炙熱的陽光,暖洋洋的氣流,讓探出洞口的我頓時渾身舒暢。 迅速爬出洞口后,我轉身朝來時的地洞里看,沒有人的蹤影,對方似乎并不打算追上來。我在心里頭不停的琢磨,那地洞里的人會是誰?沒有穿鞋,難不成是野人?我只知道神農架有野人,可沒有聽說過沙漠里有野人啊。 又觀察了一會兒,確實沒什么東西追出來的跡象,我決定不去管它。這個世界上未知的東西,讓人好奇的事物太多了,怎么可能什么都弄明白。就好像再幾個月前,我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一樣。 接著,我開始定位,首先,我必須得確認自己所在的方向,然后想辦法跟周玄業等人匯合。 我下了打水口,又被那地下河道帶著,不知沖出去多遠,緊接著又順著那地洞走了接近半個小時,離之前那個蛇洞,肯定已經很遠了。我可以很確定,周玄業等人現在肯定還在蛇洞周圍,以周玄業的性格,不可能放棄我和譚刃,他肯定在想辦法救人。 我得快點兒找到他們才行。 事實上,這并不難,那蛇洞離我們之前扎營的水邊不遠,我只要找一個高地,確定一下水流的位置,就知道該怎么走了。 四下里轉了一圈,我瞄準了一棵高大的蕉樹,于是將那干尸放在樹下,自己則順著蕉樹往上爬。站得高看得遠,上了蕉樹眺望,我很快就看到了之前所見的那條水流,離的有些遠,走過去估計得一個鐘頭。 我此刻實在是疲憊不堪,昨夜睡到一半就遇到那巨蟒偷襲,接著就是進入蛇洞,一直到現在,除了在平臺上短暫的昏迷外,幾乎沒有休息過,此刻肌rou酸軟,大腦困頓,滿腦子只想著休息。 一個人的感覺并不好受,特別是在地下水道那種封閉的環境中待了這么久,此刻我極度渴望同伴,所以在確定好方位后,我根本沒有逗留,立刻準備下樹。然而,就在這時,我卻突然發現,遠處的草叢撲簌簌的抖動起來,像是有什么動物躲在里面。 那堆半人高的雜草,恰好是長在那地洞的出口處,將洞口的光線遮住了大半,此刻忽然抖動起來,而且動靜還很大,我不由得停下了動作,目光直勾勾的看了過去。 難道是那個跟蹤我的人出來了? 這個念頭一冒起來,我頓時屏住了呼吸,不再動作,死死的盯著那個位置。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裝神弄鬼。 不負我所望,那個人終于出現了,他在地上爬,先露出來的是一雙手,一雙烏黑的、肌rou虬結扥的手,緊接著露出來的是頭,長滿了濃密的頭發和胡須,整張臉都被毛發遮蔽了,完全看不出樣子。 臥槽,還真是野人? 霎時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聽說野人的攻擊力是非常強的,光是看它手臂上的肌rou,就已經讓人心生敬畏了??粗熳觬ou,直接把我掰骨折都沒問題??! 我小心翼翼的看著,不敢發出動靜,生怕把這野人給吸引過來。 然而接下來,讓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那野人大半個身體探出草叢,左右張望了一下,身形慢慢站立了起來,這時我才發現,他身上是有衣服的,雖然已經爛的只剩下破布條,但確實是衣服無疑。 難道……他并非野人? 這一瞬間,我腦海里竟然閃過了一本書的名字《魯濱遜漂流記》。 莫非這個人,就和魯濱遜一樣,是因為出了什么意外,被困在這個綠洲的? !! 第69章 搶尸 如果它真是一個和魯濱遜一樣的野人,那他原本的身份又是什么? 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在沒有確定這人的身份前,我還不敢輕舉妄動。這時,只見那站立起來的野人開始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緊接著,它忽然抬起了頭,驚的我下意識的壓低了腦袋,深怕被它瞅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再去招惹上一個野人。 然而,它抬起頭后,卻只是抽動了一下鼻子,似乎在聞什么氣味兒,片刻后,這東西的腦袋忽然一偏,竟然直直朝著我所在的芭蕉樹走了過來。 我頓時覺得心驚rou跳,右手猛地按住了腰間的匕首,心道:難道它發現了我?這野人的鼻子也太靈了吧?我也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雖說不愛惹是生非,但如果它主動來招惹我,我蘇天顧也不是讓它隨便欺負的。 野人的速度十分快,它腿很長,跨步間動作迅猛,幾下便到了我所在的芭蕉樹下,我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它發現我了,正要拔出匕首,忽然間,這東西竟然提起我放在樹下的尸體,轉身拔腿就跑! 它是往洞里跑! 我先是一呆,緊接著二話不說大叫道:“住手!”有道是鬼神不可欺,那干尸為我引路,指引我帶著他的尸體離開,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又怎么能讓這野人再將尸體搶回去? 失信于人,人遠之,但失信于鬼神,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還記得進入事務所時接的第一單,也就是顧欣那一單,當時我問譚刃:“就收這么點兒定金,萬一人找到了,你不怕她賴賬嗎?”雖說有簽合同,但那合同里面神神鬼鬼的,我很懷疑這種合同能不能作數。 當時,譚刃只回答了我一句:“鬼神不可欺,她不敢?!?/br> 鬼神這東西,大多數人都不信,如果譚刃真的以鬼神之術尋找到失蹤的顧欣,那么顧欣的mama,即便最初不相信這些玄門秘術,事后也不敢不信的。普通人對于鬼神都有一種敬畏心里,所以只要能找到人,就不擔心顧欣的母親會賴賬。 其次,用譚刃的說法就是:即便她真的賴賬也沒事,人在做,天在看,欺人不要緊,但欺了鬼神,報應可是來的很快的,而且這個報應,絕對是一般人所不能承受的。 鬼神不可欺,這話給了我很深刻的印象。 我這一聲大叫,果然引起了那野人的注意,它會洞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轉頭看了一下我,被濃密毛發遮擋住的臉啥也看不到,只能看到鼻子,因為這人的鼻子比較高。 喊完的同時,我立刻下樹,芭蕉樹好爬不好下,因為蕉樹的邊緣很鋒利,一不留神就會割傷。這野人竟然只是看了我一眼,就仿佛對我毫不敢興趣,掉頭就跑。 我氣的幾乎要罵娘,一下地,趕緊朝野人失蹤的方向追去,但這玩意兒速度太快,儼然已經進了洞里,扒開洞口的雜草往下一看,除了腳印,哪里還能看到野人的影子。 我只覺得熱血直往腦門上涌,心想:到底要不要追上去? 靠,已經答應了別人的事,特別是答應了死人的事,如果不辦到,自己以后還想不想睡安生覺了?我在心里罵了一聲,不得已,只得跳進了洞里。 地面上的浮土,留下了非常明顯的腳印,我舉著防風打火機一路往前追,卻根本沒看到野人的影子。 很快,我又追到了那個t字形的地方。 第三次路過此處,我的心情極為復雜,這地方由于沒了浮土,因而腳印已經沒有了,往前走,就是發現尸體的石門,往右走,則是直通來時的地下水道。 那野人難道住在這地洞里?可我來的時候,三條路都探過,根本沒有別的岔路,更沒有多余的洞窟,那這野人是住在什么地方的?總不至于是住在水里吧? 心念幾轉之下,我決定往右追,因為那石門后面的環境太過一目了然,我之前查看的一清二楚,絕對沒有可以住人的地方。而來時的這條地洞,我先前急急忙忙想出來,所以一路上跑的很快,沒有仔細觀察過,或許是我遺漏了什么洞窟一類的地方? 這么一想,我立刻打算往右轉,誰知腳下剛一動,忽然間絆倒了一塊兒凸起的石頭,將我狠狠的摔了個狗吃屎,手里拿著的打火機也跟著摔了出去。 一千多的德制防風打火機堅挺的燃燒著,并沒有因此而熄滅。 這人倒霉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我下巴磕在地上,疼的鼻子發酸,就差眼淚沒出來了。但這會兒也不敢耽誤,顧不得疼痛,連忙從地上爬起來。 起身的時候,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絆倒我的東西。這是正常人都會有的反應,你被一樣東西絆倒了,爬起來的時候,不得看看是被什么絆倒的?可當我視線移向那地方時,卻發現,地面平整光滑,哪有什么石頭? 可我剛才分明是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腳腕??! 霎時間,我聯想到一個詞兒:鬼絆腳。 難不成是有不干凈的東西在絆我?這地方,唯一不干凈的東西,似乎就是那具干尸了。好端端的,這干尸兄弟絆我做什么? 莫非,它不想讓我往右走? 想到這一點,我立刻看向了地面的打火機。它被我一摔拋了出去,恰恰是拋向前方的,位置不偏不倚,赫然對著之前發現干尸的那條路。 難道它是讓我往前走? 這干尸已經不是第一次給我指路了,當即我也不猶豫,抓起了地上的打火機,另一只手抄著匕首,快步往前跑,沒幾步便又回到了那扇石門中。這次我沒有貿貿然的進去,因為那野人很可能就躲在后面,萬一它偷襲我怎么辦? 我借著打火機的光芒,慢慢的觀察內部的環境,目光所及處,沒見著藏什么東西。很快,我整個人都進入了石門內。為了避免野人偷襲我,進去之后,我將自己的背快速的挨近了身后高大的石階,面朝石門的方向觀查周圍。 這地方進門便是我身后金字塔似的石階,因而,石階與大門的距離,僅有四五米左右,而這里的長度卻很是可觀,足足有二十多米。確切的來說,是我能看見的地方,有二十多米,其余的由于土石塌方,都被掩蓋住了。 這二十多平方米的面積,整體呈長方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到兩分鐘的地方,就被我徹底搜查了一遍,依舊和我離開時一模一樣,根本沒有其它的線索。 不,我肯定遺漏了什么。那干尸總不會耍著我玩,沒事兒故意來絆我一腳。 我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些,開始以一種更加緩慢和仔細的方式,搜查我rou眼可見的每一個地方。 這一次,我很快就有了發現,當我靠近那金字塔一樣的石階時,我忽然發現,石階上的浮土,有幾個很特別的印子。不是腳印,而是五個排成弧度的圓,就像是有人在上面行走,但卻只是腳尖著地一樣。 人在什么情況下,會讓自己只是腳尖朝地呢?我在腦海里模擬了一下,立刻想到了青蛙跳。當一個人以青蛙式的姿勢,快速而連動跳躍時,就可能形成這種情況,而那個野人剛從洞口出來時,就是以一種青蛙式的姿勢趴在草叢里。 我心頭一跳,目光猛地看向石階的上方。 難道……那野人其實一直躲在上面? 那么,我當時查看干尸,甚至將干尸打包時,它是不是就在上面偷窺我?這個想法,讓我不寒而栗。 眼前這些酷似金字塔石階一樣的石頭呈長方體,每一塊的高度都有一米左右,長則約有三米,或許在滋流國所處的時間里,古爾班通古特的石料應該很多,否則也不可能修建這樣一個龐大的建筑。 雖然這座建筑被掩埋在地底,已經難以看清全貌,更無法知道它的用途,但這種古樸渾厚的氣息,卻讓人難以忽視。 我咽了咽口水,將匕首插回腰間,打火機照舊咬在嘴里,接著開始往上爬。 能看到的石階只有八層,其余的都土石掩埋,所以,如果這野人真的在石階頂部的話,那么我們的實際距離是很近的,我必須得小心。 事到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鬼神不能欺,我就算想一走了之,那干尸只怕也不會同意。這次它只是絆了一下我的腳,如果我敢棄它而去,天知道它下一次會用什么方法老報復我。 很快,我爬到了頂,我站在第七層臺階上,往第八層看去,霎時間被噎的大氣兒都喘不上來。只見在第八層的土石和石階連接處,赫然有一個直徑半米左右的大洞,很顯然,那野人一直是藏在洞里的。 這野人也不知還有沒有人性,不會將那干尸當成臘rou給吃了吧?干尸和臘rou,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真的是差不多的東西,都是風干的,都是油膩膩的…… !! 第70章 石像 一邊想著,我一邊借著打火機的光芒往里瞧,往下這一看,只能隱隱約約瞧見地磚,原來這下方,竟然是個很大的空間,看樣子,這個梯形的建筑,不止外部結構酷似金字塔,連內部也如同金字塔一樣,是個單獨的空間。 此刻,我為了往里看,已經爬上了第八快臺階,由于打火機的光芒有限,因此并不能看清里面的環境,僅看到地磚,已經是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