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那個井口并非是我當時掉下去的井口,而是離我和秋凰兮當時位置最近的一個井口。 井口深而窄,下方的情況不明,周玄業于是先順著繩索下到井口。他是帶著光源下去的,所以幾乎一下子就遭到了圍毆,自然而然的,周玄業拔出匕首反抗,在受傷之后,立刻摸清楚了下面這些東西的特性和狀況,于是順著繩索逃生出去。 緊接著,他換了裝備,拿出了他那把古劍。 那劍是干嘛的王澤海不知道,當然,我也不知道,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周玄業用劍應該挺厲害的,他之前在地洞里的雙手開弓讓我映像深刻。 在王澤海講述的過程中,周玄業一直沒說話,他手臂上也有傷,是第一次下洞時不明情況受的,不過傷勢不嚴重,這會兒正在擦他那把劍。那是把黑色的劍,不像后世的劍那么長,相反,劍身略寬,較短,色澤漆黑還帶著規整的靈紋。 我雖然對古劍沒什么了解,但卻也意識到,這古劍的規格,應該是戰國時的風格,只是具體是哪個朝代就不得而知了。 我有些好奇,道:“周哥,這劍以前怎么沒見你拿出來過?” 周玄業將脫下來的白手套翻了個面,用來擦劍,動作很細致,顯得極為小心,說道:“這是我觀的鎮觀之寶?!?/br> “鎮觀之寶?”我暗想:莫非像電影里放的一樣,這劍能斬妖除魔?仿佛看穿了我在想什么,周玄業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道:“你想多了。其實這是把古劍,價值不菲,我們三子觀位置偏僻,游客稀少,香油費不足,也不知哪天就揭不開鍋了。師父原意是,哪天觀中生計維持不下去了,就把這古劍賣了,所以才是鎮觀之寶?!?/br> 我嗆了一下,一時間目瞪口呆,忍不住道:“不是吧,你們觀窮成這樣?不對啊,我看你和老板干這行挺賺錢的?!?/br> 周玄業別有深意的笑了笑,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這時,秋凰兮那邊的傷勢也處理完畢了,韓梓桐將自己的衣服給她換上,我們不用再回避,眾人便湊到了一起,商議接下來的對策。 ps:蘇天顧的火腿腸:給主人求票票~~~ !! 第52章 危機夜色 這會兒秋凰兮還在昏迷中,沙漠的天氣悶熱多變,并不適合傷勢的恢復,按照秋凰兮現在的情況,必須得3盡快會到城里去治療。 譚刃二話不說,大手一揮,指著那匹韓緒的專用駱駝,對我說道:“你的傷也需要治療,這匹駱駝給你們,你帶著她回去?!?/br> 說真的,好不容易跟老板出來干一次活,我有心想長長見識,就這么回去,自然是遺憾的,但人命畢竟重要,我也只能忍下這遺憾,點了點頭,決定帶著秋凰兮回程。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的三點多了,我們昨天本就沒有休息好,又折騰了這么一場,體力全無,便決定就此休息一晚。韓梓桐等人是在中午時分和譚刃二人匯合的,畢竟比我們要休息的多一些,因此韓梓桐示意我們幾人先休息,她和王澤海輪流守著。這綠洲里植被茂密,難免有蟲蛇,自然還是得守著才安全一些。 這一放松下來,我便睡了個昏天黑地,一時間竟然忘了跟譚刃等人說那黑蛇的事情。 那些黑蛇數量眾多,而且成群結隊的朝著一個方向而去,其實這種情況是很古怪的。最初遇到那些蛇的時候,我還在想要記得跟譚刃兩人提一下,小心一些。結果這半天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我疲憊不堪,便就這么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留下了人生中一個巨大的遺憾。 我睡的很沉,然后是被一聲很大的動靜給吵醒的。這動靜中,包含了韓梓桐的大叫聲以及譚刃的呼喝聲,最后是噌的一聲響,我聽了出來,是寶劍出鞘的聲音。 這些聲音讓我一下子從睡夢中驚喜過來。 由于那個聚集地太過詭異,因此未免出現什么意外,我們并沒有在那里的房間過夜,而是就近水邊找了個干燥處扎了帳篷休息。這會兒一睜開眼,便看到了黑乎乎的帳篷頂。 天已經黑了。 外面有營燈的燈光透進來。 出了什么事? 我立刻從睡袋里鉆出來,帳篷的簾子沒有拉攏,因為是雙人帳篷,我旁邊睡著的是韓緒。韓梓桐是個弟控,睡覺時都忍不住要進來看一看她弟弟,這讓我很無語。 這拉來的拉鏈,應該是韓梓桐忘記拉上的。 這動靜將韓緒也吵醒了,他打著哈欠伸著懶腰,旋即揉著眼睛問:“怎么了?” 我道:“不清楚?!币贿呎f,一邊迅速鉆出帳篷,準備看看是怎么回事。 ps:今天的檢查比較多,要弄到下午很晚,所以今天一更。 然而,出了帳篷后,我只看了王澤海。 王澤海手里,正高提著營燈,伸長了脖子背對著我,顯然是在看什么東西,除此之外,到沒有看見別的人。我目光掃過另外兩頂帳篷,發現拉鏈都是拉開的,而且透過開口往里看,里面根本沒人。 周玄業和譚刃去哪兒了? 不對,韓梓桐也不見了! 這時。韓緒也爬了出來,張口就找jiejie。他一開口,王澤海便轉過身,神色也是十分疑惑,問我們:“你們知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我心說,我才剛出來,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于是搖了搖頭,一邊搖頭一邊問他:“其余人呢?”王澤海指了指前方營燈照不到的黑暗處,道:“不知道,我就聽到韓小姐叫了一聲,然后譚老板就起來了。追出來一看,就只看見個人影,都往這邊跑了?!表樦种傅姆较蚩慈?,地面的植物果然有被踐踏的痕跡。 此刻,四下里黑漆漆一片,夜風下,提在手里的營燈跟著搖晃,昏黃的燈影搖曳,周圍燈影斑駁,人影樹影交織在一起,組合成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影像。 此刻,營地里就剩下我們三個人,并且跟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想起韓梓桐那一聲大叫還有周玄業寶劍出鞘的聲音,我意識到肯定是除了b出了變故,而且這個變故,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可我赤手空拳,身上帶傷,走路都不利索,萬一真有什么危險,我去了不是幫忙,沒準兒還會拖后腿。 再看一眼旁邊的王澤海,身形肥胖,常年燈紅酒綠的,身手比我還不如,也屬于拖后腿形。至于韓緒……呵呵,完全可以將之遺忘。想到此處,我猛然想起了昏迷過去的秋凰兮。都這么晚了,秋凰兮不知道有沒有醒過。 她睡的是韓梓桐那個帳篷,此刻帳篷的拉鏈也是拉開的,我的目光往那帳篷中一看,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里面沒有人。 事實上,我剛才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那兩個帳篷是沒人的。只是人剛睡醒的時候,腦子的反應都沒那么快,我一時只想著韓梓桐那聲大叫,因而忘了秋凰兮這么個人。 此刻我才意識到,原來,連她也消失了。 王澤海見我一直盯著那個帳篷,便也跟著看了一眼,這一看,他忽然咦了一聲,說:“這個帳篷怎么有點兒歪?”我只顧著往帳篷里看,沒大在意外觀,經他這么一提醒,頓時也發現,這帳篷果然是歪的。 不過它靠地面的部分歪的并不明顯,明顯的是左側的頂部,下陷了一大塊,看樣子是支架彎曲了,儼然像是有什么重物砸過一樣。 我和王澤海不約而同的湊到了帳篷邊上,想看看這帳篷的‘傷’是怎么來的,這一看頓時不得了,只見帳篷周圍,赫然有一片很大的印記。那印記很奇怪,長長的一條,很粗,像是有什么大型的蛇類爬過一樣。 我當時立刻就想到了白天看見的那群黑蛇。 難不成,我們遭遇了蛇群的攻擊? 不,那些蛇都很小,沒有個頭這個大的。 再說了,蛇這東西,又怎么會主動攻擊人呢? 我一邊想,一邊不自覺的說出了口。王澤海一聽,搓了搓手,道:“這小蛇當然不會,但你看這痕跡,如果是蛇的話,肯定是條大蟒蛇。這蟒蛇餓了,沒準兒就尋摸著來咱這兒找吃的?!?/br> 我忍不住看了王澤海一眼,道:“有理?!?/br> 王澤海頗為緊張,道:“咱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我看了看傻子韓緒,便道:“我去看看,你在這兒看著他?!彪m然行動不便,但我還是放心不下,想去看個究竟。 然而,沒等我們有所動作,前方的黑暗中,忽然出現了一團昏黃的光暈,光暈中,有三個人影正朝我們靠近。 雖然看不清模樣,但從身量來看,顯然就是譚刃他們三人。 這么快就回來了? 我看他們的步子并不快,看樣子沒什么危險,忍不住快步迎了上去。然而,一靠近這三人,我就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氛。 沉重。 非常的沉重。 他們的表情是如出一轍的凝重。譚刃大部分時間是不冷不熱的神情,這會兒眉頭卻打了個結,絲毫沒有放松的跡象。周玄業平時挺溫和的,比較愛笑,但現在,長長翹起的嘴角此刻下吊著,凝重的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 韓梓桐到還好,依舊是木然著一張臉,由于面部神經除了問題,她即使想有其它表情也做不出來。此刻,雖然面上沒有變化,但我卻看到,她垂著的右手在發抖,手指一曲一張的,似乎想抓什么東西。 除了他們三人外,我沒有看到秋凰兮。 出于直覺,我意識到秋凰兮可能出事了,心里頭不由得沉了一下,忙道:“秋凰兮呢?出了什么事?”韓梓桐目光直勾勾盯著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是抿了抿唇,低下頭,一言不發的繞過我往營地走去。 譚刃也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沉聲道:“回營地再說?!?/br> 周玄業手里提著那柄三子觀的鎮觀之寶,這次也沒有多說,兩人朝著營地而去,我只能在后面跟上。 韓緒照例開始纏著韓梓桐,不過這次,韓梓桐沒那么有耐心了,不耐煩的說:“小緒,再吵我就不理你了?!贝蠹s韓梓桐很少說這種話,所以韓緒扁了扁嘴,露出要哭的模樣。 連這個隊伍里最不知憂愁的人,現在也一副苦瓜臉,沒有了他的聒噪和吵鬧,整個營地安靜的嚇人。 王澤??戳丝醋T刃等人,又看了看我,給我使了個眼色,顯然是詢問我怎么回事,我搖了搖頭。王澤海便露出深思的模樣,率先打破沉默:“譚老板,別皺著眉頭了,有什么事還是要解決的,你們這到底是……”他指了指那個有些歪的帳篷。 畢竟是老板,譚刃還是很給他面子的,說道:“收拾東西,我們連夜撤出綠洲,邊走邊說?!?/br> 我看了看焊錫的手表,上面顯示是晚上的十一點。 看樣子我這一口氣就睡了將近七個小時,而韓梓桐聽到譚刃的話,二話沒說就開始收拾東西,王澤海倒是沒有多說,摸了摸鼻子就跟著招照辦了。 我卻不行,我攔了譚刃一把,心里有些火氣。這股火氣確切的說不是真正的怒火,而是心中那個不祥的猜測,讓我沒底兒。我拽了譚刃一把,道:“你說清楚!什么連夜走?秋凰兮呢?她到底怎么樣了!我們就這樣走了,不管她了嗎!” !! 第53章 爭吵 我一口氣問出來,譚刃的神情不變,依舊顯得很凝重,其余人也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一眼看去,韓梓桐和周玄業都保持著沉默,韓緒則傻愣愣的看著我。王澤海則是個心思靈活的,他估計是想到了什么,因而并沒有提起秋凰兮,而是打著圓場對我說:“這個……譚老板和周老板都說走,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咱們先離開再說?!?/br> 我道:“離開之后呢?”我和秋凰兮認識的時間也不過一天,要說有什么男女之情那肯定是扯淡,但我始終記得,她當時打算犧牲自己掩護我逃生的事。至少此刻,在我心里,她已經不是一個陌生人,而是我的朋友。 一個生死相交的朋友。 如果就這么什么也不清楚的棄她而去,那我還是人嗎?我蘇天顧雖然沒什么文化,但知恩圖報這個道理還是懂的,秋凰兮沒有對不起我,甚至在我摔下井昏迷之時冒險救了我一命。 救命之恩,怎么能說忘就忘? 我一向是個知進退的,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如非必要,是不會跟老板抬杠的,但這次,我沒有顧忌王澤海的面子,直接道:”王老板,這事對我來說很重要,不能打個馬虎眼就過?!闭f這話時,我盯著譚刃。 譚刃雙手環胸,眉宇間的凝重之色退去,眼中只剩下一片平靜,冷冷的盯著我,用一種比較緩的語速,道:”蘇天顧,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所以你不記得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我噎了一下,心里頭一半是怒火,一半則跟懸了塊鉛一樣。 沒錯,撇去黃耀祖那些破事兒,事務所的日子確實太逍遙了一些,時間長了,我都忘了譚刃是我的老板了。他這話將我拉回了現實,我深深吸了口氣,道:“謝謝你的提醒,我已經記起來了。我辭職!” 譚刃眉頭一皺,面上閃過一抹怒色,王澤海一見,連忙打圓場,拍著我肩膀說:“蘇兄弟,別說氣話。你失蹤的時候,譚老板兩個人可是急的不得了,別為了一個外人傷了和氣?!?/br> 王澤海是一番好意,我忍不住道:“王老板,我知道,對于你們來說,秋小姐只是個外人,可、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不管她?!闭f完,我對譚刃道:“告訴我她在哪兒,我自己去找人,不耽誤你,活要見人,死要見尸?!?/br> 譚刃聞言冷笑,道:“不耽誤我?你他媽要是傷了殘了,我還得算工傷呢!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一點兒本事沒有,想救人?我看你……” “夠了!”周玄業猛地出聲打斷了譚刃的話,并且瞪了譚刃一眼。譚刃于是住了嘴,只是哼了一聲。 我心里苦笑,雖然譚刃說的是實話,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損我,面子還真掛不住。 周玄業將收拾東西的包往地上一放,走到我旁邊道:“他這人,一生起氣來嘴巴一向很毒,這你是知道的,別往心里去?!蔽尹c了點頭。周玄業又道:“既然她對你有救命之恩,那咱們就不能扔下她一個人。進了我們事務所,就是我們的人,有恩有債,一并擔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