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她伸出手,用盡十足的力氣掐住任昊書的人中,“據說這個也頂用?!?/br> “嗷,好疼!”任昊書眼淚汪汪的睜開眼求饒:“我錯了!女王大人繞小人一命!” “不行,誰讓你裝死嚇人?!?/br> 嘴上說著不行,但看著那張臉,倪雪卻還是心軟的松開了手。 松手后任昊書沖著倪雪傻笑,“看到雪大這么關心我,死也值得了?!?/br> 那笑容似乎帶著某種魔力,讓倪雪冰封已久心臟突然開始跳動,她偏過頭,錯開任昊書的眼神,“傻笑什么,還不趕緊站起來?!?/br> “好的總裁大人!” 倪雪瞧他精神飽滿四肢康健,還有心思惡作劇,根本不像是受了什么大傷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她怎知待她離開客廳后,任昊書才忍不住咧著嘴摸了摸后腦勺。 拿到眼前一看,手指上赫然是一片暗紅色的血跡。 剛剛那下,摔得可真不算輕??! 第33章 任昊書抬頭看了看時間,不到下午兩點。 這會兒去趟醫院,回來的時候還能趕上做下午飯。偏偏小小被客廳里的動靜吸引了過來,圍著他腳邊不停的喵喵叫著撒嬌。 沒辦法,他只好抱起小小給它順了會兒毛,這才抽身去醫院處理后腦勺上的傷。 傷比想象中嚴重,從屋里到醫院這段路程他都走的有些搖搖晃晃,不過任昊書到是不怎么擔心,因為從小到大的經歷讓他明白了一件事—— 他這個人命不是一般的硬。 字面意思上的命硬,怎么折騰都活蹦亂跳死不了,任滿山有時候都會感慨,這孩子簡直是打不死的小強。 被保姆下毒,被劫匪綁架,被親生母親下毒…… 每一次大家都覺得,任昊書活不成了,可每一次,任昊書都十分堅強的挺了下來。直到后來任滿山把他送去了國外念書,這種驚心動魄的生死劫才再也沒出現過。 任昊書從來沒跟人說起過這些經歷,就連傅思遠也只是從他爸爸嘴里零星知道幾句。所有人都覺得任昊書這個性格這個出身,肯定是從小沒受過什么苦,一路順風順水的長大。 任昊書也不愿意跟別人提這些經歷,說了又有什么用,最多得到兩句緊巴巴的安慰,幾個同情可憐的眼神。 與其訴苦,到不如多講幾個笑話,或許還能給別人帶來幾分快樂。 他的性子向來是這樣。 所以那會兒在客廳,盡管是摔了頭,也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他并不想看到倪因為他而產生任何擔憂或者悲傷這樣的情緒,他很喜歡看她的笑容,如果有可能的話,希望可以一直看她這么笑下去。 就算最后倆人只是朋友,他也這么希望。 打車到了醫院,屁股底下的凳子還沒焐熱,任滿山就風風火火的趕來了。 “又怎么了你,該不會是跟人打架被人用啤酒瓶開了瓢吧?” 任昊書垂著頭一動也不動地任醫生檢查:“你能不能盼我點兒好,我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跟人打架的人嗎?” “你難道不是嗎?” 任滿山輕哼了一聲,看在傻兒子負傷的份上沒繼續跟他抬杠,安安靜靜的站在屋里等醫生出檢查結果。 “拍ct看看情況,沒有腦震蕩就是小事兒?!?/br> 任滿山想湊到跟前看看具體情況,可惜他一過來,任昊書就立刻抬起頭跟他眼神對峙,“聽到沒,小事兒一樁,趕快回去吧,別在這兒瞎cao心了?!?/br> “還沒做ct呢,萬一你要是腦震蕩變傻子了,除了我還有誰能管得住你?!?/br> 任昊書翻了個白眼給父親,“我真的是你親生的嗎?為什么你總是不盼我好?!?/br> 任滿山伸出巴掌就想抽他腦袋,又想到腦袋上還有傷,這才堪堪停手,但嘴里卻依然念叨著:“龜兒子,就沒干一件讓我省心的事?!?/br> 任昊書眼睛一閉,左耳朵進右耳朵,權當自己什么都沒聽見。 這家醫院是任家的資產,任昊書受傷,醫院從上到下都繃緊了一根弦,生怕出什么差錯,幸好任昊書的確沒受什么大傷。 不過董事長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看著,醫生可不敢像平常那樣給任昊書包扎好開了藥就讓走,硬是開了兩天的住院觀察單,讓任大公子在醫院好好的調養調養。 可任昊書怎么都不同意住院,他給出的理由是—— “我要回家做飯?!?/br> 任滿山大手一揮,頗為仁慈的道:“你要吃什么讓秘書去買,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就不問你要錢了?!?/br> 任昊書還是搖頭,“我現在是人家雇的廚子,不按時做飯會被扣工資獎金的?!?/br> 任滿山頓時愣住,是他聽錯了嗎,他任滿山的兒子現在居然靠給人做飯為生…… “你沒腦震蕩吧?瞎說什么胡話呢?”任滿山忍不住用手測了測兒子額頭的溫度,“也沒發燒???” 任昊書撥開老爹的手,把手機從兜里掏出來看時間。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都四點半了,我得趕快回去?!比侮粫偷卣酒鹕韥?,轉身就拿著藥走。 任滿山還沉浸在兒子當廚師的打擊中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房間里哪里還有任昊書的蹤跡。 醫生看任滿山臉色不佳,小聲的解釋道:“其實任少爺就是點兒皮外傷,沒什么大礙?!?/br> 任滿山沉默著,許久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足足五分鐘,他才轉頭看向身后的秘書,“我這次是不是有點兒過分?” 不等秘書回答,便自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好像是有點兒過分,都被逼去當廚子了,可是他怎么那么傻呢,把手上那塊兒表賣出去也有幾千萬花,也不至于真淪落到當廚子的地步……”實在沒錢花了,他也可以跟他服個軟去參加相親啊,又不是逼他結婚。 任滿山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的對秘書道:“罷了,由他去吧?!?/br> 秘書立刻心領神會。 因為受傷的事情讓任滿山松了手,到是任昊書所沒料到的。 他正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趕,只是因為不想錯過晚飯的時間。倪雪家一般都是五點半準時開飯,這會兒都快五點了他還沒有開始準備,自然讓他著急。 好不容易到了家,任昊書摸著后腦勺的紗布,覺得實在有損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便先回房了一趟帶上鴨舌帽,這才敲開了對面的房門。 倪雪正奇怪任昊書去了哪里,就聽門鈴響起。 打開門后任昊書站在門口,懷里還抱著個圓滾滾的西瓜。 “又想折騰西瓜?”倪雪挑了挑秀氣的眉,顯然是想起了任昊書的黑暗料理。 任昊書嘴角上揚,露出酒窩,笑道:“哪有,只是覺得這個西瓜長得非常圓,皮兒又綠,看起來非常欠吃的樣子,所以我就把它買回來了?!?/br> 非常欠吃,這是什么形容詞? 倪雪有些忍俊不禁,“快進來吧你?!?/br> 任昊書笑呵呵的抱著西瓜走進了門,一進門就輕車熟路的朝著廚房走去。 倪雪把門關好后,轉身就看到了任昊書的后腦勺,也挺圓。 “你進屋不脫帽子嗎?”倪雪覺得有些奇怪。 “不脫,今天這個帽子能更好的襯托我的帥,我非常的喜歡,晚上睡覺也舍不得脫?!?/br> 倪雪越發覺得今天的任昊書有些不太對勁,她走到任昊書的面前正面直視著他的眼睛,想要從他的眼神中發現一點兒不自在的端倪。 任昊書也不躲開,反而刻意做出邪魅一笑的表情:“我警告你,不要再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否則你很容易愛上我的?!?/br> 他這張臉,邪魅起來簡直跟車禍現場沒什么區別,偏偏倪雪看習慣了他千奇百怪的表情,并不覺得瞎。 任昊書還想說什么,卻見倪雪直接一伸手把他的帽子從頭上摘了下來。 后腦勺被處理過的傷頓時無處可藏。 想說的話就這么瞬間卡殼了,任昊書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漏了餡兒。 “你怎么發現的?” “笨蛋——”倪雪看著手里的帽子,小聲道:“這個帽子你帶著真丑,一點兒都不帥?!?/br> 這個理由,任昊書一時竟無言以對。 “萬萬沒想到居然是帽子出賣了我……” 倪雪想走到任昊書的背后,想看看他的傷嚴不嚴重,怎知她一走,任昊書也跟著走,兩人就這么在廚房狹小的空間里轉起了圈兒。 兩三圈下來倪雪頭暈的受不了,“你給我站住不要動?!?/br> 任昊書這才停止了移動,無辜的摸著后腦勺:“醫生說是小傷而已,沒什么的?!?/br> 倪雪看著他的臉,心里五味雜陳。 倪雪有時候會想知道,任昊書的腦子里到底裝了什么東西,為什么就是跟正常人的想法不一樣。這么包扎肯定是出血了,可見當時并不是什么事都沒有,但這個人卻還有心情跟她開玩笑。 “既然是小傷,為什么要瞞著我?”她說不清自己是生氣多一些還是心疼多一些。 任昊書站在原地,笑的尤其傻,“我皮糙rou厚的,只是個小傷根本不礙事,不想讓你擔心?!?/br> 倪雪輕輕咬住嘴唇,想說什么,又咽進了嗓子里。 過了一會兒,她才輕聲道:“你歇著吧,今天晚飯讓吳媽來做?!?/br> “我沒事的?!比侮粫蹲?。 倪雪又想到了什么,扶額道:“我忘了你不吃吳媽做的東西,那還是我來吧?!?/br> “等等,雪大你知道什么是蔥什么是蒜嗎?” “我只是不會做飯,又不是傻?!?/br> 說著,倪雪就給自己帶上圍裙,開始尋找今天晚飯需要用的材料。 任昊書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突然間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放不下對倪雪的好感,因為倪雪從來不會讓他的付出成為單方面,她也是在真心實意的關心著自己。 他要的不多,只要百分之一的真誠關心,就足夠他付出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 只是倪雪,他要怎么才能讓她知道,他是真的挺喜歡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