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書迷正在閱讀:掌上明珠(作者:盛世清歌)、逆神[快穿]、謀國、重生極權皇后、朝思暮嘗、陰客、男配自有女配疼、818那個開跑車卻下文包的土豪、良宵渡、婚許遺珠
那個人藏在暗處,卻好像對她的過去了若指掌。 網上有一個匿名發布的長帖子,處處針對莫晗。 扒她的身世背景;扒她的穿衣品味,十件有八件是廉價的地攤貨;扒她曾經在私人空間里發泄情緒時罵的臟話;扒她經常聚眾斗毆,還因此進過拘留所;扒她深夜喝得酩酊大醉、被一群男人從酒吧里攙扶出來。 種種劣跡,足以將莫晗貼上私生活糜爛、放蕩不堪的標簽。 最引起眾怒的是一段她高中時打架的視頻,有個低年級的學妹氣焰非常囂張,當眾羞辱了一番莫晗的父親和弟弟長得丑。莫晗自然不可能忍氣吞聲,課后將她叫到天臺教訓了一頓。 視頻里該女生被莫晗一腳踹倒在地,毫無還手之力,旁邊聚了一群圍觀的人,卻沒一個敢上前幫忙。 帖子里,莫晗被造謠者冠上“校園暴力欺凌”的罪名,不明前因后果的人看了這段視頻確實很容易偏信一面之詞。 一個藝人尚未正式出道,也沒有足以支撐起人氣的代表作,就被爆出這樣毀滅性的黑料,哪里還會有經紀公司敢簽她,只怕砸再多的錢也只能血本無歸。 紅姐雖然委婉地表示,他們公司內部還需要再做商討,但莫晗心知肚明這事多半是泡湯了。 莫晗沒有勇氣去看網上那些充滿攻擊性的惡毒語言,她想不明白,自己明明與那些人素不相識,為何卻能僅憑一個真實度未知的帖子就引發他們這般憤世嫉俗、同仇敵愾。 站在病房前,莫晗駐足半晌不敢推門進入,她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表情面對莫小楊充滿期許的眼神。 最后莫晗假想的幾種情景都不成立,莫小楊已經提前睡下了。 聽護士說,他今天早上又因為高燒陷入昏迷,中途一度呼吸薄弱,靠氧氣機才勉強撐過來。 光是聽護士幾句話的描述,莫晗都覺得心驚rou跳,她不過離開了短短半天,莫小楊竟然又從鬼門關走了一回。 她在他的床邊坐下,緊緊握住他瘦骨如柴的手,恨不能代替他受苦。 心思低迷地呆坐了半個小時,手機突然響了,周遠安的名字躍然在上面。 鈴聲在安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聒噪,莫晗偏頭看向屏幕,遲遲沒有伸手接,任它由喧鬧恢復死寂。 看不到他溫柔的眼神,無法切身實地地感受到他的擁抱,莫晗怕又控制不住自己那張尖嘴硬牙,話不經腦,惡語傷人。 電腦痕跡可以刪除,人的記憶卻無法徹徹底底地消失。有的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就算她一味地麻痹催眠自己,可還是忍不住往那上面想。 這個時候不適合打電話,保持沉默對他們倆來說更安全。 第二天莫小楊總算是退燒了,被醫生允許喝了點稀粥。 也許是在醫院度過的時間太漫長,也許是連他自己也感覺到身體出了大毛病,莫小楊已經很久沒有問過莫晗什么時候才能回學校上課。 他更多的時間是在日夜顛倒、一覺醒來后問莫晗現在幾點了。 偶爾莫小楊也會抱著那個歪了頭的芭比娃娃望著窗外發呆,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莫晗問他想不想小蜜蜂,他從來不肯回答。 莫晗卻寧愿他多提提學校的事,至少有個盼頭,不至于灰心喪氣。 早飯后,莫晗拜托護士照顧好莫小楊,只身一人坐車前往郊外山頂的寺廟,尋求庇佑。 這次沒有周遠安帶路,她的記憶零零碎碎,買了一套香和蠟燭,進了寺廟后往人多的地方走,見到佛像便停下來點幾柱香。 雖然叫不出名字,她也有模有樣地叩三下,誠心為莫小楊祈福。 拜墊旁有個求簽的攤位,坐著一位心慈面善的大師,正為聽眾指點迷津。莫晗猶豫片刻,朝他走過去。 求簽十元,解簽十元,莫晗一次性給了二十元。 大師問她求姻緣還是事業還是家人平安,莫晗想不清楚,說:“所有吧?!?/br> 她雙手握著簽筒,今天不知中了什么邪,第一次手抖得太厲害,簽掉了滿地。第二次抖得幅度太平,足足幾分鐘才掉出一根簽。 莫晗撿起來,遞給大師,是第五十九簽。 大師看了一眼,沒說什么,轉過身在柜子里尋找對應的解簽。 短短幾秒的等待時間,莫晗竟莫名心慌,生出一種強烈的不詳預感。 她不敢面對結果,沒等大師將簽文遞給她,她竟逃一般快速地走出了殿外。 心亂生魔,她這般患得患失,即使不看結果也知道一定不是支佳簽。 下山后,莫晗接到紅姐打來的電話。 是死是活,總得見分曉。 “對不起啊小晗……”聽到這個開場白時莫晗就知道她肯定要失望了,可還是得聽紅姐說完,“公司開完會了,我幫你求了情,可領導考慮得比較遠,不愿意在這個風尖浪口上冒險,所以……簽約的事得暫且擱置了,你也不要太沮喪,以后要是有機會,我們還可以合作?!?/br> 這番話說得留有余地,可莫晗知道她兩年內是不可能東山再起了,況且莫小楊也等不了那么久。 她沒說什么,還是客氣地感謝了紅姐一番。 回市區的路上,巴士在高速公路上堵起來,莫晗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煎熬地度過白白流逝的時間。 她還是忍不住手賤,上網搜了搜評論。 最悲哀的事莫過于曾經支持她的人一夜之間反目,她的微博底下一片罵聲,夾雜了不少抨擊她是騙子、讓她退錢的評論。 粉絲們的愛本就不夠堅固,熱得快,冷的也快,莫晗滿腹委屈,卻不知道該埋怨誰。 募捐的錢已經作為莫小楊的手術費開銷出去,莫晗就算把自己賣了也不可能一時半會兒說退就退。 即使狀態陷入低谷,為了維持生計,晚上她還是得強打起精神出去工作。 見到樂隊成員時,幾個人都滿面愁容,氣氛低迷,不知該怎么開口安慰莫晗,只怕戳中她的痛處。 莫晗是最后一個到的,她若無其事地瞧瞧幾人臉色,笑著打趣:“一個個這是怎么了?都失戀了?” 她這般樂觀,大k卻頗受打擊:“從來沒戀過,怎么失?” 莫晗任重道遠地拍拍他的肩膀,“再接再厲,會有的?!?/br> 她說完,背上吉他率先走進酒吧,其余人也收拾收拾,跟在后頭魚貫而入。 樂隊許久沒有排練,他們今晚不得不吃老本,唱以前表演過無數遍的歌。 晚上八點之后,進出酒吧的人漸漸多起來。 uni樂隊風格獨樹一幟,在這條酒吧街的身價越來越高,不少客人慕名而來。 莫晗曾經收到過多少鮮花和掌聲,如今就遭受多少非議和責難。 不少人是來看她的熱鬧的,隱匿在暗處指指點點,別人的痛處成了他們茶前飯后消遣解悶的話題。 “你們聽說過這個主唱嗎?這段時間在網上挺紅的?!?/br> “知道呀知道呀,前兩天不是還出了一個扒她的帖子嗎?你們看過沒有?” “當然看過?!蹦腥说穆曇糇兞宋?,“聽說她媽和弟弟都有艾滋,不知道她有沒有?!?/br> 女人嬌笑著捶他一下,“人家又不跟你睡覺,你怕什么?” 男人切了一聲,“她想跟我睡我還不屑呢,那么臟?!?/br> …… 這樣竊竊私語的聲音多了,莫晗想忽視都不行。 她仍裝作不以為意的模樣,沒表露出任何端倪,一身輕松地完成整場演出。 唱完歌后,老板將他們叫到后臺,結算當天的報酬。 老板多給了莫晗五百塊,搖了搖頭,別有深意地說:“你也不容易?!?/br> 莫晗愣了愣,“什么意思?” 老板表情為難,幾番欲言又止。 莫晗等了很久,終于明白過來,這是要辭退她。 她始料未及,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默默地將錢收下。 大k氣不過,沖上來粗聲粗氣道:“我真搞不明白了,我們幾個既沒打砸搶燒也沒jian污yin/穢,你這又不是什么正經八百的地兒,還容不下我們了?” 莫晗按住他的肩膀,輕聲說:“算了,大k?!?/br> 大k也沒打算鬧事,他瞪了老板一眼,憤憤不平地拉上莫晗往外走,“莫爺我們走,不稀罕!” 莫晗這一天走走停停太勞累,晚上打消了去醫院看莫小楊的念頭,直接回家休息。 趁著敷面膜的空閑時間,她在網上搜了搜,想找一份不用拋頭露面就能拿工資的工作。 結果自然少之又少,打字員賺得少,刷單有風險,設計稿畫得不夠成熟……總不能叫她去寫網絡小說吧? 車到山前必有路,想得越多反而越糾結,莫晗索性把手機丟到一邊去,洗完臉后蒙上被子,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早,她原本打算親自熬一鍋粥送去醫院,奈何大姨媽突然到訪,來勢猛烈。 她捂著肚子痛得死去活來,倒在床上不愿動彈。 一直掙扎到中午,莫晗饑腸轆轆,不得不下床覓食。 家里的冰箱早就空空如也,止痛藥也被周遠安丟得一干二凈。 莫晗叫苦不迭,隨意在睡衣外披了件薄外套,忍著疼痛出去買東西。 也許是過度饑餓抑制了疼痛,她出門后反而好受些,迅速買到一盒快餐和芬必得就原路返回。 七月的桐關已經進入酷暑,正午時室外溫度最高可達三十八度。 街上人影稀少,行色匆匆,誰都不愿意頂著大太陽到處瞎晃,莫晗這個穿著長袖外套的成了異類。 走到小區單元樓下,她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略微發抖的手掏出鑰匙,轉動門鎖。 一旁的林蔭小道里慢悠悠走出三個人,伸手攔住她。 一道女聲傳進她的耳朵里:“好巧啊,jiejie,我們才等了幾分鐘你就出現了?!?/br> 莫晗回過頭,眼前的三人有些眼熟,是以前找過黎可麻煩的那幾個職高小太妹。 她不可見地皺皺眉,“你們干什么?” 其中一人上下打量她兩眼,莫晗蓬頭垢面,素顏慘白。 她落井下石的語氣:“jiejie當初教訓我們的時候不是挺趾高氣揚么,現在怎么跟個落難小姐似的?” 另一個女生記恨道:“是啊,你可讓我臉上整整掛了一星期的彩,被人笑話了好久?!?/br> 莫晗不耐煩地冷冷道:“有屁快放,別說廢話?!?/br> 話音剛落,她膝蓋上猛地遭人一踹,身子骨最是弱不禁風的時候,頓時毫無抵抗力地摔倒在地上,震起一片塵土。 “誰要跟你廢話了?”另一人不甘落后,隨即一腳狠狠踢向她小腹,“你看我們像是只動口不動手的人么?” 莫晗悶哼一聲,呻/吟聲吞進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