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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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地去看刪除日期,是在去年的十月份,也就是他們剛開始交往不久的時候。 這樣推論下去,周遠安應該早在那之前就已經看過這些視頻了……會是跟她一起合租的時候嗎? 他搬進來后住的是她的房間,或許正是在那段時間里無意發現了u盤。 六月的天氣已經逐漸進入酷暑,窗外蟬聲此起彼伏,莫晗的背后卻克制不住地出了一片冷汗。 空寂的夜色鋪天蓋地地襲來,挾著孤獨與恐懼,她的視線在這片黑暗中迷失了方向,就連心跳也跟著亂了節奏。 不知保持這個僵直的姿勢坐了多久,莫晗機械化地cao控著右手,刪掉文件夾,關了電腦,上床睡覺。 心里關了一只恣睢的野獸,它眼神冰冷,渾身散發出嫉恨和詭譎,試圖驅逐離間她。 莫晗中了夢魘般心神不定,可經過一番激烈的斗爭,還是努力壓制住它。 她告訴自己別去猜測周遠安拷走這些視頻時心里打得什么算盤,她只用知道他最后把它們都刪掉就行了。 有些事情刨根問底對她未必好,糊涂一些,皆大歡喜。 她要學會隱忍,學會相信他,學會收斂自己的壞脾氣。 經歷過上一次的大波大折,他們剛和好不久,關系正處在搖搖欲墜的位置,若再有一絲風吹草動,只怕逃不過支離破碎的結局。 莫晗現在唯一的心思就是保護好這段容易受創的感情,不要再制造任何事端。 他們都很忙,愛本是一種美好的東西,何必成為彼此的累贅。 有朝一日,就算周遠安拿槍指著她,她也會說服自己里面沒有子彈。哪怕犧牲自己,不要再辜負他。 她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最大的讓步和付出,剩下的就聽天由命吧。 * 出發去北京的前一天下午,莫晗早早就收拾好行李和樂器,在家中嚴陣以待。 臨睡前,她仍覺得不安心,又給王林打了個電話,叮囑他定好明早的鬧鐘。 這一次卻出現了意外,王林竟然遲遲不接電話。 莫晗以為他在忙,沒多想,可隔了半小時后再打一次,還是沒人接聽。 她不由擔心,這家伙不會關鍵時刻掉鏈子吧? 莫晗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醞釀不出睡意。 正神游之際,突然被一陣聒噪的鈴聲拉扯回來。 她趕忙拿起手機,看到是王林打的,不容遲疑地接聽。 她沒來得及發問,王林那邊半嘶叫半哀嚎地說:“莫爺??!我進醫院了!” 莫晗一怔,“怎么回事?” 王林倒吸了幾口涼氣,訴苦道:“我上次不是揭發了一個酒店用地溝油嗎?新聞報導出去后那個酒店倒閉了,他們找人報復我,個個cao家伙來的,我一個人干不過??!” 莫晗心里一緊,忙問:“那你現在怎么樣?有沒有受傷?” “當然受傷了??!……哎喲喂!輕點輕點!”那邊似乎在上藥,王林痛叫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我胳膊骨折了,臉也腫了???,這群人真他媽沒人性!盡沖著臉打!” 莫晗搖搖頭,有些無語,“讓你見義勇為,結果吃虧的還是自己吧?” 她思考了很久,抉擇道:“那我明天自己去北京,你在醫院好好休息吧?!?/br> 王林說:“可你那歌不能缺吉他啊,我得跟你一起去!” 莫晗一針見血:“你手都斷了還怎么彈?” “……”王林被噎住,過了幾秒唉聲嘆氣道:“莫爺,我實在太對不住你了。唉,丟臉啊,拖你后腿了?!?/br> “沒事,去掉吉他的部分就可以了?!蹦陷p聲寬慰,“出了這意外也不能怪你?!?/br> 第二日清晨,天邊剛破曉,莫晗早早動身,帶上吉他和幾件衣服就輕裝上路。 到達火車站時仍是早上八點,大廳里人稀稀落落,安靜得針落有聲,似乎都還沒從睡夢中醒來。 長長的站臺筆直地延伸向天際,一抹曙光從盡頭射來,默默地守候著列車的進站。 這個時候空氣是最新鮮的,莫晗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入肺,又帶著幾分悵然悠悠地呼出去。 她再次孑然一身踏上遙遠的旅程,并沒有太大意外。 刪掉王林吉他solo和rap的部分,這首歌的現場效果必定會大打折扣,不過她本來就是被淘汰的命,也無可厚非了。 唯一對不起的是對她抱以厚望的粉絲們。 沒多久,遠方傳來轟隆隆的聲響,連腳下的地面也引起共鳴般微微震動,不可忽視。 滿載旅客的列車由遠至近緩緩減速,??吭谕╆P站。 莫晗來得早,排在五號站臺的隊伍前面,一個腰背佝僂的老婆婆牽著孫兒朝這邊走來,她微微側身,讓他們先上車。 也不知怎么的,因為這個契機,后面的人緊接著一個勁地往前擠,沒給莫晗任何插空的機會。 莫晗撇撇嘴,無奈地被擠到了隊伍旁邊。 好不容易等所有人都上了車,她是最后一個。 腳步剛邁出去一半,身后突然有人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莫晗?!?/br> 她回過頭,只見十米外的地方,李越海踏著一地白灼的陽光朝她走來。 他背著把吉他,步伐是一貫的散漫,眼光卻干練銳利,直戳人心。 走到跟前時,他清晰開口:“我陪你去?!?/br> ☆、53|第 53 章 李越海的出現對莫晗來說無異于雪中送炭。 到達北京后,他們將行李放置在事先預定好的賓館,飯也顧不上吃,當務之急是租個練歌房,抓緊時間排練。 當天晚上他們在演播廳進行彩排,第二天早上才是真正的比賽錄制,準備時間還算充裕。 出乎莫晗的意料,李越海對這首歌的熟練程度比王林更高,他們倆配合默契,一氣呵成,驚艷全場。 這一天從早到晚忙得沒有停下來過,從電視臺回賓館的路上,兩人終于有喘一口氣的功夫。 莫晗吹著清徐的晚風,忍不住笑了笑,張開雙臂感受風向的微妙變化,“幸虧你來得及時,不然我今晚真的要唱獨角戲了?!?/br> 李越海說:“王林今天早上才給我打電話,我差點沒趕上車?!?/br> 怪不得他今天連發膠都沒來得及抹,莫晗忍俊不禁:“無論怎么樣,謝謝你?!?/br> 李越海不太習慣這么客氣的莫晗,一時沒有接話。 莫晗接著問:“你是不是私底下練過這首歌?怎么這么熟?” 李越海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不是說沒時間么?”莫晗好奇道。 “應該是最后一次了吧?!崩钤胶]p輕嘆了口氣,“也算是紀念我這幾年搖滾熱血的青春,以后改頭換面重新做人?!?/br> 莫晗聞言側過頭,細細地打量這個記憶中的陽光大男孩。 以前他換過無數個前衛的發型,現在卻鏟了最普通的平頭,眼角那道凌厲的疤也淡化了不少。 也許每個人都會經歷這樣的過程,從放縱蛻變到成熟,從急于求成到清風自來。這其中的巨大轉折,只有自己知曉。 莫晗已經不記得自己十七歲時為什么會對李越海喜歡得死去活來的。 當初一點芝麻綠豆的小矛盾可以被她的敏感放大成不可原諒,現在回想起來卻覺得不值一提。 多少往事消散在風雨里,一壺濁酒喜相逢,冰釋前嫌也不過是付諸一笑的事。 也許是時間磨平了她的棱角,也許是她的重心已經被另一個人占去,對其他人便連埋怨都顯得多余。 莫晗一直覺得被她喜歡上的人挺倒霉的,她的寬容留給了別人,多疑和焦慮卻只針對那個人。 晚上莫晗請李越海吃了夜宵,他們睡得比較早,為了比賽時能有個好狀態。 第二天早晨,莫晗起床后買好豆漿包子,去李越海房間前敲門。 他們約好八點半前出發,可她按了半天門鈴卻沒得到回應。隔著一扇門,屋里隱隱傳來女人憤怒到極致時尖銳的爭吵聲。 莫晗不明狀況地等了一會兒,房門突然被打開,李越??觳綇睦锩孀叱鰜?,帶起一陣疾風。 一個陶瓷花瓶毫無預兆地朝門口砸過來,莫晗險些中招,身手敏捷地躲開,花瓶摔在地上裂成兩半。 緊跟在李越海身后走出來的是林朵兒,她姣好的五官因為怒氣扭曲得面目全非,“李越海,我說話你聽到沒有?現在立刻跟我回桐關!” 李越海眉宇間微微皺起幾道褶皺,那是他典型的不耐煩時的表現,“你先回去,我下午就到?!?/br> 林朵兒豎眉瞪眼:“今天是我二十歲生日,你讓我一個人接待朋友,他們會怎么想?!” “他們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崩钤胶@溲岳湔Z:“你一個人呆半天會死嗎?” “我不管,你現在就跟我走!” 她手一橫,冷颼颼地指向莫晗,“你答應過我不會再跟她見面,現在你要明目張膽地毀約是嗎?!” “我說了我有正事?!?/br> “正事?你能有什么正事?”林朵兒極為不屑,“你交的那些朋友個個都是不入流的社會敗類!瘋瘋癲癲、不務正業!” “趁早放棄你那所謂的搖滾吧,純粹是浪費時間!” 李越海被她的無理取鬧折騰得徹底失去耐心,他置之不理,牽上莫晗的手徑直往前走。 林朵兒因他敷衍的態度大受刺激,沖著兩人的背影聲嘶力竭地怒吼:“李越海!你給我回來!” “……” “今天你不跟我走,我保證我會讓你后悔一輩子!” “……” 林朵兒氣急敗壞又無計可施,撿起地上的花瓶碎片用力丟出去,“你們這對狗男女!去死吧!” 坐在去往電視臺的出租車上,李越海掩飾不住滿臉疲態,用手揉了揉眉心,以此緩解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