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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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后她終于一個決絕地轉身,說:“沒什么,我們走吧?!?/br> 莫晗半推半就地跟著崔韞回了他的房間,賭氣的成分居多。 女人一旦有了依靠,背包拎不動,瓶蓋擰不開,就連最基本的保護自己也想交托給那個人去完成。 過習慣了被呵護的日子,倘若那個人突然間對自己漠不關心,一切理智和自持都如沙城般在頃刻間轟然崩潰,無法思考前因后果。 所以常有人說女人在愛情中智商為零,并不是毫無根據,實際上大多數女人都是這樣的生物,一葉障目。 莫晗拿自己的安危跟周遠安慪氣,損人又不利己,可她此時顧不上那么多,只想任性地孤注一擲,證明自己的重要性。 崔韞一回到房間就原形畢露,迫不及待地推著莫晗往床邊走,邊走邊解皮帶。 看著緊緊關上的房門,冷冰冰的質感一路從視覺蔓延到觸覺,屋內更是靜得死氣沉沉。 人的眼睛無法穿透木板,更無法預見未來,莫晗哀莫大于心死。 事已至此,她確定周遠安真的不會來。 很快她就被一股蠻力推倒在床上,崔韞滿身酒氣地壓了上來。 莫晗的爆炸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她面目猙獰地一腳踹開崔韞,渾身是勁地從床上彈起來。 終于控制不住情緒,指著地上衣衫不整的男人破口大罵:“你們男人都他媽不是什么好東西!給我滾!” 崔韞屁股貼著冷地板,懵了一會兒,不明白莫晗怎么說翻臉就翻臉。 他目瞪口呆地從地上爬起來,正要發火,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尖叫聲夾雜著紛亂的腳步聲。 有人焦急喊道:“著火啦!快跑啊——!” * 與駱顯老總在房間內簽訂好合同后,老總有事先行離開,周遠安盡善盡美地將他送到酒店門口。 待載著老總的那輛豪華轎車消失在黑夜里,周遠安的臉色立即沉下來,刻不容緩地轉身返回酒店。 剛剛沒來得及與莫晗解釋太多,以她那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不知此刻又把他刻畫成如何老jian巨猾的形象。 以莫晗一貫愛跟人對著干的壞脾氣,只怕必定會先與他賭氣,故意順著那個叫崔韞的評委,以此刺激他。 但這樣和平的表象不會堅持太久,他表現得越淡定她就越坐不住,如果崔韞真的要對她實施不軌,那就是她徹底爆發的時刻,指不定會怎么痛扁那人一頓。 如果真的到那一步就前功盡棄了,周遠安必須得趕在那之前挽救局面。 他坐電梯來到八樓,雙腳站在長廊的地毯上,用畢生最高的音量喊道:“樓下著火了!大家緊急疏散!快撤離這里!” 他一邊喊一邊找到消防栓,周圍沒看見能砸東西的工具,情急之下來不及深思,只好以手握拳,狠狠砸了下去。 第一下沒有動靜,第二下終于產生裂痕,第三下才徹底砸碎。 警報系統立即被啟動,發出一連串尖銳刺耳的響聲,那樣密如鼓點的節奏充斥了整個樓道。 周遠安繼續造勢:“著火了!大家快從逃生通道下樓!” 人們對警鈴聲并不敏感,起初只有兩三個人打開房門,不緊不慢地走出來問他怎么回事。 周遠安火急火燎道:“樓下失火了,你們快叫上家人離開這里,別坐電梯下去!” 眾人一看這小年輕急赤白臉的樣子不像撒謊,這才足夠重視,紛紛行動起來,奔走相告。 流言以一傳十、十傳百的效果擴散開來,沒過多久,整棟樓里都回蕩起緊張的叫喊聲和腳步聲。 不斷地有人拖家帶口地從他身邊跑過,慌張倉促,周遠安心懷虧欠,卻不得不這樣做。 他站在原地等莫晗,遲遲沒見到她,反倒是崔韞先慌不擇路地朝他跑過來。 崔韞跑得衣襟散亂,顯然被這突發狀況弄得措手不及,就連褲鏈都沒來得及拉上。 看見周遠安站在路中間,崔韞不忘招呼上他一起逃跑,“小周你還不跑?樓下著火了!快快快,跟我一走!” 周遠安被他拽著衣袖快步往前跑,他不放心地回頭望了一眼走廊盡頭,最后還是決定先下樓。 * 十分鐘后,酒店經由查證并未發生火災,經理將躁動不安的群眾們聚集在一起,大費周折地安撫大家的情緒。 周遠安在前臺被問責,他承認是自己砸開消防栓觸動警報,但否認散播謠言。 “我先聽到有個人說起火了,我才跟著喊,你們抓不到罪魁禍首就讓我承擔所有損失,會不會有欠考慮?這樣以后誰還敢做好人?” 也許是跟著莫晗混久了,他才能將這番話說得這么臉不紅心不跳。 顧客畢竟是上帝,經理也不好深究。這就事最后被歸咎為酒店管理反的疏忽。 全體員工統一向客人們賠禮道歉,并且承諾每個房間贈送一張晚餐自助券作為補償,就這么大事化小地處理過去。 酒店里發生了這樣驚動整棟樓的事故,莫晗倒是一點都不怕死,人群疏散開后她才不慌不忙地坐電梯下來。 周遠安正在跟經理說話,余光瞥見莫晗氣勢洶洶地朝這邊走過來。 他開口正要說些什么,她走到他跟前,沒給任何解釋的余地,一巴掌毫不猶豫地甩在他的臉上。 “啪”的一聲,空谷回響,仿佛打在心口上。 半張臉在那一瞬間火辣辣的疼,是猝不及防,也麻木不堪。 “周、遠、安!”莫晗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你這個窩囊廢!” 那清脆的一巴掌令整個大廳都安靜下來,又或許是錯覺,壓住人們七嘴八舌、議論紛紛的其實是酒店里那掛壯觀的大擺錘吊鐘,它報時的聲音渾厚敦實,中氣十足,一聲跟著一聲回蕩在耳邊。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十二點了,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不久前烏煙瘴氣的混亂場面已經逐漸煙消云散,再過幾個小時,太陽將從地平面上升起,一起都將照常運作。 不變的是偉大的自然,易碎的是人類脆弱的靈魂。 周遠安站在原地,什么也沒說,只是一味地看著她,空氣仿佛也凝固住了。 時間變得格外漫長,他一句話都沒解釋,眼神卻很復雜,甚至帶了點悲憫。 對她的悲傷,對自己的憐憫。 許久,他不癡不怨地輕聲開口:“莫晗,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解決問題,還是逞英雄?” “我說過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為你死,而你不信?!?/br> 他聲音里凝結著一股化不開的無力和遺憾,說完后轉身離開,衣角卷起一陣颯颯的微風。 風景在他背后漸漸褪色,淪為蒼白黯淡的定格畫面。 莫晗耳邊仍在嗡嗡作響,聽不清他究竟講了什么。 直到周遠安走遠,她才發現地上有一條血滴連成的痕跡,近處的已經干涸,遠處的仍舊鮮紅,一直彎曲延伸到他離去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 開學之后各種顛倒,雜事多,我最近狀態很不好,一直找不到能靜下心碼字的空間。 更完這章讓我休息兩天吧,請諒解。。。 ☆、51|50 莫晗在揮出那一巴掌的同時就后悔了。 周遠安走后,她一個人站在酒店大廳的中心,手臂無力地垂落,背后接受著無數道異樣的目光,像個打了敗仗的士兵。 來自周圍環境的壓力令她無所遁形,她記不清自己是怎么離開酒店的,只知道自己的背影一定很不灑脫,腳步一定拖泥帶水。 站在瘦落的街頭,莫晗魂不守舍地坐上出租車后座,公式化地報出一串地址。 健談的司機想與她搭幾句話,但一看到她那張毫無生氣的臉又知難而退。 莫晗耳邊仍盤旋著周遠安說的最后一句話,“我說過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包括為你死,而你不信?!?/br> 他落寞的聲音像一場做不完的迷夢,不斷催動著她的心智。 她忍不住在腦海里將今晚發生過的一幕幕情景重演一遍。 的確,比起在飯局上撕破臉皮,周遠安采取的按兵不動的措施才是最為她著想的。 他有他獨特的保護她的方式,不像李越海那樣大動干戈,也不像她那樣匹夫之勇,他的一切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可惜莫晗沒能領會他的一番好意,他們處理事情的方式是兩個極端,早已根深蒂固,又怎么可能一拍即合。 她可以不理解,可以憤怒和反對,但不應該那樣不管不顧地直接扇他一巴掌。 為什么當時她沒能領悟呢? 直到現在,莫晗仍覺得自己的右掌心微微發麻,像有一只小蟲在里面細細啃噬。 周遠安一定比她更疼。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猶如一個倒三角,無論感情多么深厚,都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礎上。 倘若最重要的底層被撼動,一切關系都將變得微不足道、岌岌可危。 周遠安雖然脾氣好,但不代表刀槍不入,他也會累,會受傷,會心灰意冷。 莫晗不愿再往下想了,心情太過沉重,她將視線轉向窗外,長長地嘆了口氣。 車子經過一個急轉彎時,司機毫無征兆地踩下剎車。莫晗沒有一點點防備,身子猛地往一邊栽去,額頭重重磕在車門上。 司機穩住方向盤,忍不住咒罵一聲:“日,哪里跑出來的野貓,差點撞上了!” 莫晗并未責怪,努力坐穩身子,用手指梳了梳散亂的發絲。 車子繼續平穩地向前駛去,莫晗摸著額角隱隱凸起的小包,情緒仿佛因為剛剛那一番震蕩而卷起了巨大的漩渦。 她喉嚨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眼眶發脹,但仍舊緊緊抿著嘴不發出聲音。 可惜無濟于事,她感覺到淚水一滴滴濕了眼,沒來得及被人發現,很快又悄無聲息地消逝在黑夜里。 當晚,莫晗回到家后,連澡都顧不上洗,直接上床睡覺。 第二天早上,她洗了個神清氣爽的冷水澡,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去醫院看莫小楊。 就算天塌下來了,她這個做jiejie的也要扛住,絕不能讓災難和硝煙彌漫到莫小楊的世界。 莫晗以為心存信念,樂觀終有一天會驅散陰霾,可噩耗卻一個接一個地接踵而至。 一如往常地照顧莫小楊吃完午飯后,主治醫師將莫晗叫到走廊外,向她匯報莫小楊的病情發展。 莫小楊這個星期發了兩次高燒,在昨天的體檢中,內窺鏡顯示他脾部的位置長了一顆惡性腫瘤,要立即做手術切除,否則很可能會侵犯其他內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