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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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遠安牽著莫晗的手,走過蒼翠蔥郁的菩提樹下,低聲細語地與她講解:“待會兒入殿門時先邁右腳,再邁左腳。殿內不得大聲喧嘩,不能用手指佛像,出殿時從側門走?!?/br> 莫晗一邊笑罵他迷信,一邊將他每句話謹記在心,按部就班地去做。 莊嚴肅穆的大殿內,香煙繚繞。 周遠安在佛前長跪不起,雙手虔誠合十,嘴里不停誦念著什么。 暮色漸漸籠罩大地,山頭的最后一抹佛光浸染了他清雋的臉龐,能夠洗凈一切瑕疵與污褻,那樣出落凡塵、遺世獨立。 莫晗默立于旁,僅僅是看著他的臉,亦覺得心中一片美好寧靜,遠離紛擾。 周遠安是個有信仰的人,他性格雖內向,但從不空虛。 過往的二十年中,即使人緣寡淡、遭受秕言謬說,他自淡看云卷云舒,寵辱不驚。 心里秉持著一份依托,終有守得云開見月明的一日。 或許是愛屋及烏,莫晗忽然覺得這里是個很適合長居的處所。 以后若有時間,她也愿常來覲拜這片凈土,拋卻浮華,尋回本心。 離開寺廟時,莫晗忽覺肚子痛,去廁所一趟,才發現是好事到訪。 她暗叫不好,以前聽人說過,女子來月經時忌諱拜佛,因身不潔,是種不恭敬的行為。 周遠安在外等候,莫晗憂心忡忡地走出來,告訴他事由。 周遠安聽后僅笑笑,寬慰她:“這只是種說法,佛心寬容,不會追究的?!?/br> 莫晗卻不以為然。 后來發生的事也證明她的擔憂不是沒有依據的。 她至今仍認為,一定是因為她那天無意觸犯了神靈,才讓厄運降臨在莫小楊的頭上。 ☆、47|第 47 章 大一下學期的課程繁瑣許多,這一點僅從作業量上就能體現出來。 莫晗學的專業是人物形象設計,名字聽起來是她所擅長的,原以為化化妝、搭配搭配衣服就能應付過去,然而一門學問遠不可能像她想得這樣淺薄。 莫晗這半個月畫設計稿畫得快吐出來,凡是涉及到用電腦才能完成的作業則更加頭大。她沒有買電腦,只能求助于周遠安。 周日晚上,莫晗坐在周遠安宿舍里,一邊啃香蕉一邊對著電腦犯愁。 ps、ai、cdr這些繪圖軟件,她一概是門外漢。老師向來只教理論不教實踐,丟下個作業讓他們自己回去慢慢摸索。 原本以為無所不能的周遠安可以幫上忙,結果他也算半個電腦白癡,平常除了幫學生會打打表格之外,沒有別的用處。 最后宿舍里一個技術宅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拍拍周遠安的肩膀,“走走走,我來幫你們弄?!?/br> 周遠安謙恭地站起身給他讓位,室友順勢丟給周遠安一條內褲,交換說:“你去幫我吹衣服?!?/br> 進入四月后,桐關接連下了幾場雨。 好幾日不出太陽,天氣潮濕,衣服掛在陽臺上干不了。 滿柜子衣服的女生們可以有恃無恐,可對于兩套衣服打天下的男生們來說就遭殃了,不得不靠電吹風吹干。 周遠安宿舍這幾個大男生很擅于苦中作樂,三個人共用一臺電吹風。 其中一人拿著電吹風對著褲筒吹,另一人站在褲腳處蹭“二手風”,還有個人更可憐,直接用紙疊了把小扇子,人造風。 此時周遠安正代替了室友,滿臉無奈地拿著小扇子扇他的內褲。 這種幽默人生的態度非常值得學習,莫晗在旁邊笑得腰都快彎下來。 莫晗洗了盆草莓慰勞他,一邊喂進嘴里一邊問:“明天我在酒吧有演出,來捧場嗎?” 周遠安問:“唱什么歌?” “就平常那些歌唄,還能是什么歌?!?/br> 周遠安一時抿唇不語。 看出他欲言又止,莫晗撞撞他的胳膊,“你想說什么?” 周遠安沉默須臾,才問:“你不是說寫首歌送我么,寫好了沒有?” 他這幅表情活像吃不到糖的小孩,心里憋屈,又強忍著不表現出來。 莫晗不由好笑,說:“別急嘛,正在收尾了,你再等等吧,精益求精?!?/br> 周遠安妥協地點點頭,“好吧?!?/br> “那你明天到底來不來?”莫晗隨即問。 周遠安想了想,說:“明晚有課,可能去不了?!?/br> 莫晗同情地撇撇嘴,沒想到建筑系的課居然排得這么慢,連晚上都沒自由。 他沒時間就算了,不勉強。 做完作業后,莫晗向周遠安的室友道了聲謝,一身輕松地回到女生宿舍。 其他幾個人正在發憤忘食地趕作業,莫晗高正無憂地哼著小調,涂起指甲油,幸福感就是這么對比出來的。 第二天晚,莫晗下課后直接坐車到酒吧門口,與樂隊成員會合。 從學校到車站有一段距離,她背著把吉他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身行頭回頭率很高。 等車時,她視線漫無目的地飄蕩在馬路對面,突然緊緊一收。 莫晗用力瞇了瞇眼,不確定自己看到的那個人是不是周遠安。 十米外的那家甜品店燈光溫馨敞亮,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握著杯奶茶,與三個漂亮女生同桌。 他們不知在談論什么,周遠安時不時點頭微笑,氣氛看起來相當融洽。 莫晗皺起眉頭,全身血液往天靈蓋沖。 這就是他所謂的晚上有課? 莫晗毫不猶豫地給他打電話。 沒一會兒,她看著遠處的周遠安拿起手機,對女伴們說了句什么,然后才接起電話。 莫晗開門見山地問:“你確定你今晚有課?” 周遠安回答:“是啊,怎么了?” “沒事?!?/br> 莫晗說完,冷冷掛了電話。 這個周遠安,竟然學會跟她玩花花腸子了? 馬路上車輛川流不息,人行燈不知何時才能變成綠色。 莫晗抱起雙臂盯著對面從從容容的周遠安,一肚子火被時間消磨得慢慢流失。 沒一會兒,一輛公交車緩緩??吭诼愤?。莫晗猶豫幾秒,又看了周遠安一眼,最后投幣上了車。 她決定先忍一忍,等今晚回來再跟他算賬。 酒吧前面,其他成員來得都很準時,等人到齊后,他們從側門進去。 說來也巧,莫晗那天晚上演唱的曲目正是孫燕姿的《開始懂了》。 “相信你只是怕傷害我 不是騙我 很愛過誰會舍得 把我的夢搖醒了 宣布幸福不會來了” 選擇排練這首歌時,她剛從孚州回來,背負著對陶悅的歉意、對周遠安的質疑,歌詞一度唱出了她的心境。 今天晚上或許是觸景生情,久違的矛盾與酸澀又占領了她的心頭,歌里的味道更加婉轉悱惻。 莫晗有點厭煩這樣的自己,最近常因為一點小小的不如意而情緒波動。尤其是與周遠安有關的事,動不動就亂吃飛醋。 她開始想要獨占他的溫柔,卻忘了自己的初衷正是希望他能對別人敞開心懷。 貪婪是人的通病,在貪婪中變得迷茫、沖突,卻無法割舍。 情這一字,一旦沾染,就如上癮的毒酒。 沒有解藥,只能糜爛在肚子里,自己慢慢消化。 演唱結束后,大k一邊收電子琴一邊跟莫晗搭話:“莫爺怎么把這歌唱得這么凄涼,難不成失戀了?” 阿峰暗暗白了他一眼,又看向莫晗,察言觀色地問話:“小安今天怎么沒陪你來?” 莫晗“哼”一聲,沒好氣地率先走下舞臺,“他忙著陪美女,哪有空理我?” 一行人從酒吧側門出來時,莫晗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心里一動,拿出手機看,顯示的卻是鄭老師的名字。 莫晗說不清是失落還是緊張,估計莫小楊又闖禍了,連忙接了電話。 鄭老師給她帶來一個噩耗:“莫小楊從今天早上開始高燒不退,剛剛暈迷過去,我正在送他去醫院的路上,你也趕緊過來吧?!?/br> * 雖然避開了交通高峰期,可市中心的車輛仍堵得水泄不動,莫晗耽擱了半個多小時才趕到省城醫院。 見到莫小楊時,他已經住進了隔離室里,全副武裝的護士站在他身旁,正在調慢點滴的速度。 莫小楊躺在床上,臉色像一張白紙,兩頰消瘦得凹陷下去。 即使在睡夢中他仍舊皺著眉頭,神情透出不一般的痛苦。 莫晗的臉貼在玻璃窗上,看著他孤獨一人,卻無法伸手觸碰,一顆心緊緊揪起。 鄭老師站在她身后,輕聲說:“醫生初步診斷過了,有可能是腦膜炎?!?/br> “腦膜炎?”莫晗吶吶地重復著這個陌生的名詞,“他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