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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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數目是他們談了很久才定下來的,跟南海龍族與走獸部落的交易標準一樣,主要是為了不多生事端。 布魯繼續在上空盤旋巡邏,忽然,他看到一片浪花翻騰過后、西邊海岸筆直的懸崖下方漂起了一塊褐色的獸皮,于雪白浪花和湛藍海水中起起伏伏,在鷹人看來格外的顯眼。 那是什么東西? 布魯好奇盯著看了幾眼,不過鑒于正在執行任務,他很快就收回了心神,等再次往沙灘上看時,海陸兩族已經各取所需、一手交龍果一手交珍珠了。 雙方都在檢查所需之物,重點是檢驗真假、清點個數。 小龍好奇伸爪、想扒拉一下龍果玩兒,被紀墨眼疾手快地攔住了,嚴肅叮囑道:“寶貝兒這個龍果有毒,不能碰!” “龍果?是龍吃的果子嗎?”小龍握爪,好奇發問。 “龍果的全名是毒龍果,意思是它有劇毒,能毒死龍!”紀墨加重語氣恫嚇道。 “哎呀呀~”小龍敬畏地看著那十六顆龍果,放棄了要一顆過來玩兒的念頭。 敖白清點完畢后,仔細包好、放進袋子里,將龍果交給容拓貼身保管,他不失滿足慶幸地解釋道:“沂兒,你用不著吃,你生下來就是了?!?/br> “是什么?”小龍隨口問,但這點小插曲不影響他的心情,小家伙樂呵呵抱著尾巴,唱歌似的說:“我是龍,我叫敖沂,家在西西里海,爸爸叫紀墨……” 這一長串話是紀墨編好了反反復復教的,類似于兒童啟蒙教育。 容拓羨慕提醒道:“是改造龍啊。小王子真好,生下來就是了?!?/br> 另一邊,弗萊他們也迅速清點好了珍珠的成色和個數,交易還算順利,心頭大石落地,雙方約好了下次交易的時間,各回各家。 ※※※ 在準備回家時,還發生了一個小意外。 “呀!”小龍突然驚叫,他無措磨磨爪子,原地轉圈,表情很不對勁。 “怎么了?”紀墨迅速過去抱起他,問:“你怎么了沂兒?” 正和老龍王商討龍果一事的敖白也飛快游過來,“沂兒怎么了?” 問清楚了緣由的紀墨簡單解釋道:“他的獸皮袋子丟了?!?/br> “是袋子丟了啊?!卑桨姿闪丝跉?,問:“不是他自己提著的嗎?” 小龍沮喪又心急,比劃著努力解釋道:“我一直抓著呀,這樣抓著!里面有我的貝殼,有王兄的海螺……怎么辦?找不到了嗚嗚嗚~” 紀墨一邊安慰孩子、一邊極力回憶,“我也記得沂兒是提著的,但后來、后來就沒太留心了……唔,好像上去海面時,就沒見你提著袋子了?!?/br> 小龍丟了心愛的袋子和里面的新玩具,難過得不行,傷心地問:“呀?我沒有提著啦?爸爸——” 護衛龍們幫忙四處找了找,但那獸皮袋子就像憑空消失了那樣,蹤跡全無。 最后,紀墨只好安慰道:“好了沂兒,爸爸回去再給你一個新的?!?/br> 時間不早,敖白不得不下令返回,小龍被紀墨抱著,愧疚不安,不敢看敖灃的眼睛,因為敖灃也把他撿到的海螺放進了那個袋子里。 “沒關系的沂兒,我們還可以再撿更多的貝殼海螺,別難過了?!卑綖杽裎康?。 小龍飛快點頭,“我、我幫你撿,很多很多,都給你!” ——其實,獸皮袋子是小龍剛才看見天空群鷹翱翔的震撼一幕時,在激動新奇之下,不知不覺松開了…… ※※※ 石灣海灘上空,心情煩悶焦慮的布魯沒有隨族人回部落,而是仍然乘著風、不斷地滑翔盤旋 第185章 排排坐分龍果——什么?就分給我這么點兒? 猛禽部落的第一大勇士布魯瞇著眼睛,雙翼舒展,借著風自由翱翔,他想:終于換回了珍珠,接下來的這個寒季,部落里的雌性幼崽老者們應該能平安渡過了。老族長當初力排眾議、冒險跟西西里海龍王達成合作,今日看來,他果然是對的。至少我們再不用拿大量的物資、低聲下氣去跟走獸部落換珍珠了…… 其他雄鷹們歡天喜地、撲棱棱成群結隊飛回了部落,紛紛簇擁著弗萊,與此同時,弗萊肯定會收獲眾多的、或真心或假意的贊揚。 但,那是布魯最無法忍受的。 獸神會懲罰你的,卑鄙無恥的篡權者! 布魯留在了石灣海灘,孤獨盤旋了許久后,漫無目的俯瞰下方。 咦?那個東西怎么還在? 布魯又看到了在懸崖下方起起伏伏的小東西。 那正是小龍的獸皮袋子,它被海浪卷到了懸崖峭壁下方。 出于好奇,布魯憑借高超的飛翔技巧、小心翼翼斜掠下去,鷹爪輕巧抓起那東西,落在了沙灘上。 落寞憤懣的布魯想了想,把袋子解開,慢慢將里面的東西一樣樣倒出來:貝殼,貝殼,還是貝殼…… 海螺,珊瑚,圓滾滾的石子…… 雖然東西雜亂無序,但明顯是特意收集的。 “唔,這看起來,倒像是屬于幼崽的玩具?!?/br> 布魯家里也有一只淘氣搗蛋的雛鷹,他的孩子平時也喜歡搜集類似的小玩意兒,嘰嘰咕咕玩得高興。想到伴侶孩子,布魯開始微笑。 同時,布魯忽然想起剛才見到的白金色鱗片小龍,尤其是對方湛藍純真的大眼睛——這個袋子會是那條小龍的嗎?這收集的小玩意兒,明顯都是在海里找到的啊。 布魯抬頭看了看前面的海,忍不住開始猜測:要是那小龍發現袋子不見了,他應該會傷心的吧? “唉,也沒法還給他了?!辈剪敁u搖頭,自言自語。 緊接著,布魯將倒空了的袋子用力抖了抖,一小片東西掉了出來。 “??”布魯一驚,瞬間睜大眼睛,俯身貼在沙灘上看。 ——最后從袋子里掉出來的,是一根鷹羽,而且明顯還是屬于雛鷹翅膀上脫落的。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布魯親眼看到那是從袋子里掉出來的。 布魯顫抖著深呼吸、仔細嗅了嗅,試圖分辨鷹羽主人的身份。 雖然經歷了海水的長時間浸泡,一切味道都已經被稀釋,但嗅覺敏銳的雄鷹還是捕捉到了一絲微弱的特征。 “!”布魯壓抑已久的情緒瞬間爆發,他帶著哭腔笑著低聲吶喊:“我的獸神??!這、這是肖佑的羽毛?” 布魯滿腦子一團漿糊,伏在沙灘上又哭又笑:哭的是追思哀悼對他有知遇提拔之恩的老族長,笑的是得到了據弗萊說【意外不知所蹤】的老族長的孫兒肖佑的消息。 只不過,肖佑的鷹羽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獸皮袋子里? 布魯絞盡腦汁地思考,可惜面對著茫茫大海,他只能在近海著急徘徊。 ※※※ 西西里的海島,木屋旁邊的清澈小溪。 肖佑站在溪邊草地上,同情地總結道:“所以,你的袋子是徹底丟了?” 小龍傷心點點頭,說:“是呀,不見啦,里面的玩具都不見啦?!?,他趴在溪石上,悶悶不樂舉起爪子拍水花玩,小龍是跟著休假空閑的容拓上島的,因為容革革要上來曬太陽。 此時,容家父子倆正并排躺在溪邊草地上,閉著眼睛,悠閑享受日光浴。 肖佑安慰道:“別傷心了,你爸爸不是給了你一個新的嗎?” 小龍像模像樣地嘆口氣,攤爪表示:“可,不一樣啊,我、我最喜歡的那個不見啦?!?/br> 肖佑撲扇一下翅膀,又沒法幫忙,他只好朝溪水里扔了一個果子,勸慰道:“別想了,吃個果子吧。等我真正會飛、回到古木森林之后,給你送多多的獸皮來,隨你做袋子還是做衣服?!?/br> 一說起【真正會飛】,小龍的注意力立刻轉移了,他“唰”一下撐著溪石立起上半身,羨慕地看著雛鷹的翅膀,再度回憶道:“呀呀呀!那些鷹飛得好高的,他們啦啦啦飛到這邊,又啦啦啦飛到那邊,不會掉下來哦!” 然而,肖佑卻最聽不得【鷹掉下來】這件事,因為他曾經從樹上摔下來過。 “……我和爸爸一起看,有一個鷹他沒有見過小龍,所以總看著我,我也看他……爸爸說,鷹可以飛很久呀……”小龍興高采烈地和肖佑分享看到的趣事,還要拉上容拓一起說,小龍顛顛兒游到溪邊,舉爪拍拍容拓的胳膊,奶聲奶氣地詢問道:“容叔叔,那些鷹飛得很高很高,對吧?” 容拓懶洋洋地說:“唔,那些個鳥人,飛來飛去,晃得我眼花?!?/br> “嗚哇!”他旁邊的小海鹿翻了個身,隨口應和了一聲。 小龍好奇重復道:“鳥人嗎?可是容叔叔,爸爸說鷹就是鷹,不是海鷗,也不是鳥呀?!?/br> 容拓翹著二郎腿,吊兒郎當地笑著說:“我是開玩笑逗你的嘛,你爸爸說得對,別聽我的哈?!?/br> 另一邊繞了些路才走過來的肖佑聽到這話,立刻猜到容拓剛才肯定又說了些什么,對于這條龍的口無遮攔、無所顧忌、桀驁不馴,肖佑是領教過多次了,早已無力生氣。 小海鹿慢慢慢站起來,走到溪邊踢踢腿,卻不小心歪身滾進溪水里,“撲通”一聲濺起一片水花,潑到容拓身上,容拓抬手抹抹臉,毫不在意,樂呵呵嘲笑道:“啊哈哈哈~革革,你是胖得站不穩了嗎?哎,都叫你要多運動了,趕緊的,跟著小王子去多游幾圈!” “哼~”小海鹿氣呼呼潛進溪水里,忽然又冒出來,把更多的水潑到容拓身上去,瞇著綠色的清澈大眼睛偷笑。 “噯噯噯,容革革,欠揍???”容拓一動不動躺著,笑著彎起唇角。 每當這種時候,肖佑對容拓的印象都會變好一點點。 “革革,我們一起去抓魚吧?!毙↓堈泻舻?。 小海鹿這才停止了潑水玩的游戲,昂首挺胸地跟著小龍去玩抓魚的游戲了,幸虧溪水清淺平緩,溪石遍布,肖佑才可以勉強參與這種游戲。 三個小家伙在圍追堵截,鬧得水花四濺,容拓躺夠了,終于站起來伸伸懶腰,抬頭看看天色,心想:他們也該消停了吧?真是夠了,為了那幾顆龍果,天天吵! ※※※ “八顆怎么夠?你不是說還有熬不過被毒死的嗎?那這八顆指不定只能出來一兩條改造龍,那怎么行?”老龍王氣憤地低聲駁斥。 敖白深呼吸,再次打起精神解釋道:“父王,一共也才十六顆而已,先給您一半,以后還會有的,到時候——” “到時候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先把眼下的解決了!”老龍王異常強硬地表示,“敖白,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的,要是這次我只帶這么幾顆龍果回去,如果你的叔伯們……咳咳呢?” 敖白皺眉強調:“父王,八顆已經不少了,而且您也不能一下子全用出去,龍果毒性很強,要謹慎使用?!?/br> “這有什么好擔憂的?”老龍王不以為然地擺擺手,“盡量挑強壯的護衛龍,放膽去試!熬得過來的,前途一片光明;熬不過來的,那也是海神的旨意?!?/br> 紀墨聽了臉色頓時很不好看,心想您這是不把護衛龍的命當命了?我們留下八顆龍果另有它用,并沒有打算打造出多少改造龍來…… “父王!”敖白努力維持著冷靜,“您聽我說,八顆真的不少了,放眼整個海洋,除了南海,也就西西里海和東海有龍果——” 老龍王怒不可遏,忿然打斷訓斥道:“南海敖昆那東西指不定掌握有多少護衛龍了,我們東海絕對不能被比下去!” 紀墨恍然大悟,暗道:哦,原來您在意的是這個啊…… “父王?!奔o墨好言相勸道:“敖昆在很早之前就暗中跟陸地獸人合作了,所以短時間之內,咱們只能慢慢來——” 老龍王忍無可忍地怒罵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敖昆有多恨東海龍族嗎?你不知道!我告訴你們,一旦時機成熟,敖昆首先就會找東海的麻煩!” 陳年往事,糾纏不清,牽扯不斷,東海龍王和南海龍王互相看不順眼、暗中較勁大半輩子了。 敖白看著伴侶被訓,他立刻站起來,把紀墨拉到自己身后去,眉頭緊皺,揚聲提醒道:“紀墨說的都是事實。父王別激動,您這樣,我們沒法商量!” 紀墨深呼吸數次、調整好了情緒,才從敖白身后游出來,誠懇地勸道:“父王,西西里海的情況您也看到了,如果我們這里不穩當,那可就真的只有這次換回來的十六顆龍果了,您說是吧?根據我和敖白的推測,現在還不知道龍果存在的,只剩下北海龍族——那么多的龍王盯著西西里,您說我們能不緊張嗎?”